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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忧从肾生

    玉耳的病好了,冯华山夫妇怎么舍得离开呢?

    可是燕门关再三催他们走,他们不走墨掉有可能要走,这一点燕门关看得很清楚。

    “你们回去休息吧,小墨也早些去休息!”

    “妈…。”

    “叫你爹也没用,”燕门关推开燕门玉,“玉耳还在恢复期!”

    冯华山拉着燕门玉的手走出客厅,来到大铁门外那座石拱桥上。

    他们的车就停在那里,距离一九五八号山庄五百米。

    他们一直坐在车上,挨到晚上十一点半,均未听到玉耳房间里传出从前的叫唤声。

    他们就走下车,站在桥面上看着四楼玉耳那间房的窗户,既没传出声音,也没光线射出,寂静的夜晚只有星星还在闪烁。

    平时这个时候,玉耳窗户里亮着灯,屋里传出低沉而深远的叫唤声,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冯华山和燕门玉哪敢近距离观察?

    他们站到凌晨二点半,空气变冷,大地发凉,一九五八号山庄像沉睡的横山,躺在那安静而又厚重的夜幕里冻僵了。

    冯华山和燕门玉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相拥在一起,痛快淋漓地流着眼泪,久久不肯离开。

    “我们女儿的病好了。”

    “好了!”

    “亲爱的,我们女儿的病好了。”

    “我听到了。”

    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长痛的人,才能感觉到那种振奋人心的嘶喊。

    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亲爱的,我们要庆祝一下。”

    “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来庆贺吗?”

    “是的。”

    “再等等吧!”

    “妈妈出院,玉耳恢复健康,我们家双喜临门,好运登门,吉宅遇事呈祥,我们的玉耳回来了。”

    “但…!”

    “什么?”

    “八年前的事情你忘记了?”

    燕门玉怎么会忘记八年前的那天晚上呢?

    那是给玉耳庆生,家里来了好多人,大家一起吃蛋糕,一起载歌载舞。

    当大家高兴得高兴不得的时候,玉耳忽然跌倒在地,就此昏迷不醒。

    他们赶紧将玉耳送进医院,等她醒来之后,就此落下大病,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燕门玉颤抖了一下,摇着头说,“不庆了,什么时候都不庆了。”

    可是她随后又想,“难道我们的玉耳就这样走出家门吗?这也太---。”

    冯华山看出燕门玉的心思,于是说道,“一切等玉耳恢复健康之后再说吧。”

    冯华山没有以前那副盛气凌人的脾气,脸上没有亮光,晦暗的肌肤在夜色中跳动。

    “玉耳现在连话都不跟我们说,我们怎好替她做这做那呢?”

    “我们的女儿经历这场磨难后,她会不会不认我们了?”

    冯华山抬头望着一九五八号山庄高高的院墙,一脸茫然地问,“你怎么这么想?”

    “在她最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我们却抛弃了她。”

    冯华山迅速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后说道:

    “如果得不到她的原谅,那我们就享受她的健康。只要她身体没有病,不认我们就不认我们吧!”

    “这样我们不就白养她了吗?”

    “还是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尽力帮她就好!”

    “那叫花子真要留在一九五八号山庄?还要给他钥匙什么的?”

    “小墨虽然长得男不男女不女是丑了点,但是他为玉耳的病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一点让我很是感动。说到他,还是你捡回来的呢。”

    “我捡他回来不假,但我们待他也不薄。对玉耳的病,确实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也是事实,但是不能让他们住在一起了。”

    “为什么?”

    “万一…,”燕门玉伸长脖子在冯华山耳畔说道,“睡在一起怎么办?”

    “父亲离开了她,母亲也不在她身边,疼爱她的奶奶住进花园别墅,姥姥又进了医院,谁也不敢靠近她,如果没有墨掉的照顾,恐怕早就饿死,渴死--。”

    燕门玉沉默了一会儿说,“如今玉耳对他形影不离,就差当着我们的面睡在她---。”

    “生死之交,患难之情,应当如此吧。”

    “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叫墨掉搬到她房间里去住,”燕门玉心有余悸地说,“我们要是不在,或者说现在,他们已经钻在一个被窝,万一搞出孽种……。”

    “我看小墨不是那没轻没重的人,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就算小墨不越界,谁敢保证我们那个宝贝女儿不翻墙?”

    “只要她不再犯病,随她去吧!”

    “玉耳一天天好了,身体恢复健康之后,那就是一个大美人,铁打的男人也抵挡不住她的年轻貌美。我们这么大的产业,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衬玉耳,那墨掉能做什么?”

    “看来我们是该搬回来住了!”

    “我们要赶紧、立马搬回来住。不能让墨掉占了便宜。”

    “不能再委屈我们的女儿!”

    “门儿经都没有,”燕门玉抱住冯华山的腰说:

    “说句不该母亲说的话,玉耳死了就死了,看不见也就罢了,如今恢复健康,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看见她跟墨掉在一起,还不如死了好!”

    “你怎么这么想?”冯华山捏住燕门玉的腮,“人长得难看不要紧,关键要有才,对我们玉耳好就可以!”

    “他有才吗?”燕门玉望着冯华山问,“有钱谁对你不好?”

    “我们扶持他,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将来,他不能为玉耳分担!”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冯华山扶着桥栏杆说:

    “我们有钱又怎样?关键时刻没有帮上忙吧?钱固然是好东西,人长得好看最好,可是上天不允许我们既有钱又长得好看,你说哪块办?”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听之任之了?”

    “可以不说这些不?”

    “不管你是什么态度,玉耳一旦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要么让墨掉走,要么让玉耳………。”

    燕门玉停顿了一下说,“对了,你要送他一套房子,就让他离我们远一点,这样就把他们分开。”

    冯华山回头看了一眼燕门玉说:

    “如果远就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话,就没有牛郎和织女这个故事。”

    “亲爱的,你打算让他们亲密无间?”

    “我倒是怕远了反而让他们走得更近,那就更难管了。”

    “你说得也是哈。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改天给墨掉谈一谈,你也跟他谈一谈。”

    “别!”

    冯华山阻止道,“在玉耳还没有完全康复前,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

    凌晨三点二刻,就在冯华山启动车子要离开的时候,玉耳房间窗户里射出灯光。

    他们在车上坐卧不安,两双眼睛宛如两盏探照灯,紧紧地盯着楼上看。

    “亲爱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冯华山没有说话,暗示燕门玉准备好随身家伙下车。

    燕门玉下车之后问道,“你把那带上干啥子?”

    “以防万一。”

    冯华山害怕玉耳突发病,发出的声音会要了他们的命。

    燕门玉心想,“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于是把耳塞,防爆隔音面罩提在手上,做好万全之策。

    两个人像两个小贼,走楼梯来到四楼,观无动静后,便轻脚轻手来到玉耳房间门口,趴在门板上听。

    上好的木工活非常严缝,一点声音都不外泄。

    大半夜又不好敲门,万一吓着玉耳哪块得了。

    两个人于是退回到楼梯口,燕门玉提议道,“我们打电话吧?”

    “不能打电话!”

    “我们的女儿有啥子不好的?”

    “她已经不理我们了,我们再这样敲门进去,或者打电话说什么呢?不能再激化矛盾!”

    “关心总比不理睬好吧?”

    “关心得有个度!”

    “刻不容缓!”

    “再等等看。”

    冯华山说等等看,燕门玉立马理会了他深邃的意思,只要堵在楼梯口和看住电梯门,进出的人不就逮住了吗?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电梯门打开,燕门关走了出来,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进玉耳的房间。

    燕门玉和冯华山看着老人进去,本想跟过去的,又怕玉耳问他们这么晚不走,是在关心什么呢?

    两个人就坐在楼道上,等燕门玉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不一会儿,电梯又开了,墨掉穿着拖鞋走出来,往玉耳房间走去。

    哪怕燕门玉端着空碗出来,墨掉都没有出来。

    燕门玉想想都委屈,墨掉可以走进玉耳的房间,当父母的却进不得屋,没有道理啊。

    但是不要忘了,当他们搬出去躲清静的时候,只有墨掉出生入死的在照顾冯玉耳小姐。

    燕门玉看了一眼冯华山,委屈地躺在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