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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合群便是和睦

    冯玉耳犯病之时,就是跟西门欢见面之日。

    他们先到飞来春大酒店开房,然后出去吃夜宵,再买东买西,折腾大半天,详细过程就不一一赘述。

    单说他们坐上四轮马车来到地府,墨掉早已等在地府一九五八号山庄。

    只不过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这么做只怕冯玉耳记不住西门欢讲的事情,回到地面世界也好有个提醒。

    说实话冯玉耳的梦,祖先早为之编排好了。

    就看她今儿个能不能接着昨晚的梦继续做下去,就要看她是否还有昨夜的梦境,记住梦里的那些人和事儿了。

    先说她白天躺在一九五八山庄一直在抱怨好无聊,太浪费时间。

    所以她一再催促墨掉早早地做晚饭吃,她要早早地躺在床上早早地闭上眼睛等待西门欢的到来,然后和死鬼一起梦里生梦里死。

    冯玉耳有了记忆就知道地府那些人为啥子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还不是因为自己穿得太多,穿得太好。

    地府那些人对穿着不感兴趣不说,还议论冯玉耳穿得不合群。

    穿那么多遮住不是有问题就是见不得人。

    冯玉耳也知道自己每次跟西门欢出去都是穿得比较好看的。

    好看是布料好看,而不是她那骷髅一样的身材好看。

    为了遮住不足,为了遮住人类的虚伪,肮脏,所以她穿得多,穿得好。

    可是地府的人认为她穿得多就是向地面世界人拿得多,拿得多就说明轮回转换考试的时候没有彻底悟透监考官的意思。

    冯玉耳即使轮回成人也是枉为人。

    所以,他们断定冯玉耳是地面世界的坏人——一个不懂得节俭而浪费材料的纨绔子弟。

    冯玉耳这回穿得特别少,非常节约布料,连西门欢看她都有些不习惯了,因而西门欢半关心半讥讽地问:

    “你今天穿成这样,像丽人院的妓女,不怕感冒吗?”

    “有你三个嫂嫂穿得精吗?”

    “她们是鬼,你是人。”

    “我每次穿那么好看的衣服见你父亲,哥哥,尤其你那三个嫂嫂,都是为了尊重他们,可是他们呢?却像看西洋镜一样看我,还问我为啥子要穿这么多,”冯玉耳不高兴地说:

    “居然嘲笑我穿的多遮住了人间的喜怒哀乐。”

    “你这么穿真好看。”西门欢撩起冯玉耳胸前那块布料说,“比以前打扮得体多了。”

    “讨厌!”冯玉耳脸颊飘红地说,“你乱看我没意见,但是你那爹和你那哥他们不能乱看,尤其今儿个晚上我要看他们……。”

    两个人风驰电掣般来到四季如春的地府,他们没有去地府飞来春大酒店打卡,因为冯玉耳这回穿得比较精简,急着想见到他们之后有什么想法。

    来到地府一九五八号山庄院内,牛山林和三位太太已经站在门口,像迎接贵宾一样站成两排,夹道欢迎。

    冯玉耳还未等车停稳,就拉着西门欢跳下马车,来到哥哥嫂嫂跟前打招呼。

    “哥哥嫂嫂晚上好!”

    “我们这里是早上。”

    冯玉耳愕然,“怎是早上呢?明明吃过晚饭才出门的嘛。难道到了另一个国度?有时差?”

    因而笑了笑,“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

    她以为方莲一伙人要对她品头论足一番,没想到他们看着她比平常更自然亲切了,并没有提及她的衣服。

    牛山林更是奇怪,他不是一贯偷看她的身体吗?

    因而今儿个冯玉耳一直暗中观察牛山林,不但没有看她,连先前那种关注的眼神都没有了。

    冯玉耳这才明白,原来一个家庭的和谐共处不是金钱因素,而是合群,不合群便是眼中刺肉中钉。

    合群就是沿着团结方向而发展的。

    进入客厅,冯玉耳待大家落定,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道,“方莲姐姐,你们没发现我有变化吗?”

    “你什么变化?”方莲问。

    “我穿得少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不是一样吗?”

    “你们对穿得多有意见?”冯玉耳瞄了一眼林正义和西门乐话里有话地说,“以前老盯着我看,搞得人家手脚都没地方放。”

    罗姗站起来坐到冯玉耳旁边,拉住手,说,“玉耳妹妹,地府是一个讲究的世界,是一个有修养的世界,尤其讲究节俭,你说你穿那么多布料,别人自然要拿你另眼相看了。”

    “为啥子?”冯玉耳还是一脸困惑地问。

    “你遮住自己的身体是啥意思?”罗姗毫不忌讳地问,“是见不得人还是不要人见……?”

    “再说,”柳丝丝截过罗姗的话说,“玉耳妹妹,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地府啥子都不缺,就缺布料吗?你一个人就穿那么多布匹别人穿啥子?所以大家就看你自私自利,看你奢侈就看你不顺眼--。”

    “当然啦,”方莲说,“你穿得越多就是越想遮盖什么,遮盖啥子东西呢?谁不熟悉贪婪的布匹下面有一颗石头般跳动的心呢?”

    “很好嘛!”

    林正义发话了。他说,“玉耳穿得多我们看她不顺眼,谁叫我们生穷了呢?今儿个你跟我们穿一样了,说明你在极力地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嘛!我们欢迎你。”

    说着,林正义带头鼓起巴掌。

    欢迎仪式之后,林正义吩咐牛山林说,“乐乐,你去煮几杯咖啡来。”

    可是西门乐心里只有女人,哪里想那么远,张口就说,“我不会煮。”

    “你不会就不晓得学啊?”林正义拉下脸色说,“凡是不会的就一辈子不学了是吧?”

    林正义越说越火,“看你那副样子,不盯着丝丝,芳芳,姗姗怕跑了是吗?”

    方莲绝对是个聪明人,老爷子的话看似是在吩咐西门乐,其实是在指使她们几个媳妇上茶,所以她笑着打圆场:

    “爹,你儿子煮的饭都没人吃,煮的咖啡你老人家还敢喝?”

    “那你去呀,”西门乐转身顶过去说,“你煮来给大家尝尝?”

    方莲一生经历太多,嘴巴子利索得很,林正义要喝水煮的咖啡,她心里自然有数,于是笑着说:

    “我煮不来,就是煮得来我也不煮,因为今儿个有高人在此,我哪里敢班门弄斧呢。”

    “谁是高人啊?”柳丝丝朗声问。

    西门乐看看四个女人说,“你们中间哪个煮得好?应当自奋向前。”

    大家你看看我看看你,谁也不站起来。

    林正义又说话了,他说,“方莲啊,你说看看哪个是煮咖啡的高手?”

    “爹,”方莲云山雾罩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方莲拿眼神儿看了一下冯玉耳,“你老人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还来个明知故问?我偏不说。”

    林正义继续装疯卖傻,假装看不见一样,“我看你们个个是讲究人,是把好手。方莲啊,那就你煮去吧。”

    “我不去。”

    “那你说谁是高手?推荐一个嘛。”

    方莲站起来,拉住冯玉耳的手,“我们玉耳妹妹可是大户人家出身,飘过洋流过海,莫说煮咖啡,就是弄西餐也不成问题是不?”

    “方莲姐你太抬举我了--。”

    “人家是大小姐,”罗姗冷嘲热讽地说,“弄电脑开汽车可以,怎么下厨房呢?使不得,使不得,还是我去吧。”

    “你去?”方莲拉住罗姗的手,挤眉弄眼地说,“你煮的没得那个喝。”

    然后看着冯玉耳说,“玉耳妹妹,你吃得多,见得也不少,我看这咖啡非你煮不香。”

    冯玉耳在地面世界是个病身,不动声色的家伙。她见方莲极力举荐自己,不是让她出洋相,而是要露一手跟家里人打成一片,以后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

    人知好歹事半功倍,冯玉耳也不例外。

    她说,“我们家有咖啡机,我也经常煮咖啡,大家说吧,你们想喝啥?”

    “喝咖啡嘛,”牛山林拖着长音问,“爹,您老人家想喝啥咖啡?”

    “肯定是我没有说清楚,”冯玉耳见林正义说不出咖啡名,非常柔和地说,“譬如说拿铁,卡布奇朵,美式…。”

    “照你说的来七杯,”方莲拍着冯玉耳的手背说,“按你会做的各来一杯,我们一一尝尝?”

    冯玉耳白天是个病身,但晚上绝对是把好手,啥子事儿不会干呢?偷鸡摸狗偷人都不在话下,煮咖啡就把她难倒了?

    不一会儿,七杯咖啡端上来了。

    或许是地府人和谐共处的天性,他们没有嫌弃谁,互相交替杯子轮换品尝。方莲笑着问:

    “爹,你老人家喝起来习惯不?”

    林正义压根儿就没有喝咖啡的习惯,碍于情面问题,碍于新儿媳头一回穿得这么和谐,便点头说道:

    “嗯,好喝。”

    “还是玉耳妹妹煮的咖啡好喝,”罗姗故意嫉妒地说,“这要不是玉耳妹妹煮的咖啡,爹恐怕要说这是黄药汤汤,苦不拉叽的--。”

    林正义心里一紧,“家里女人多了搞事,还是少说得好。万一一句不对头,得罪了哪一个这还得了?”

    于是接过罗姗手里的咖啡尝了一口,赞道,“嗯,喝起来蛮安逸,以后你得给我煮着喝--。”

    西门乐一听说好喝,又是弟媳妇玉耳妹子煮的,他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大口,洼地吐在地上。

    “这是啥玩意儿?又苦又涩,怪其难喝。”

    林正义没有理睬他,端起其他味道杯子正喝。

    西门乐心想:“老爷子专挑好喝的喝不给我喝了?”于是伸手来夺老爷子手里的杯子。

    林正义打他的手,“不好喝你还喝?”

    西门乐没有说话,夺过老爷子手里的杯子,不管那些,只想一饮而尽,包在嘴里再说。

    柳丝丝不是个好人,伸手往牛山林腋窝一戳,牛山林忍不住笑,一口咖啡喷出,吐在冯玉耳胸上,搞得他伸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急得原地打转。

    柳丝丝,方莲,罗姗,三个女人看着牛山林那熊样儿抬起一个哈哈笑得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