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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胡言乱语

    刘晓晓从法庭出来,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刘会会,而是她抛弃的西门春。

    西门春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是伸出双手,将两个崽崽接过去,在他们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放进车里。

    “跟爸爸回家。”

    然后回头见刘晓晓站在原地不动,一手拉开门,一手指着门内,“上车,我带你们回家。”

    刘晓晓搬出来时,将自己的衣物和崽崽们的衣物一并弄出来了。她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在想该如何走近西门春。

    尤其酒店里的记忆怎么办?所以她说,“崽崽们的东西还在飞来春大酒店呢。”

    西门春总觉得别人用过的东西自己再要回来,肯定是不顺手,于是说了一句,“不要了。”

    刘晓晓满怀希望地搬出来,没想到会落个人财两空,狼狈不堪地吃回头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死了之。

    可是摆在面前两个崽崽闹着要喝奶,哭得很伤心。但是她没法告诉爹不要他们,娘也不要他们之类的赌气话,只想着崽崽们为什么哭。

    肚子饿在崽崽面前总是直来直去,毫无遮掩。哭泣并非无辜,而是有饿便有表达。

    刘晓晓走过去,站在西门春面前,可怜得像一只小绵羊。

    要是以前,西门春会抱住她那温暖的身体,一同难受,百般安慰。可是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或许就像他的心一样,已经死去。

    刘晓晓把西门欢和西门乐抱起来细细地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明明跟冯布启在飞来春大酒店怀上的崽崽,怎么生下来却没有亲子关系?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刘晓晓饭都没吃,和衣就睡下了。

    西门春给崽崽们换了尿布,兑了奶粉,喂了大的喂小的,喂了小的才喂自己,忙到十一二点,才挨着崽崽们躺下。

    夜半的时候,刘晓晓走进崽崽们的房间,坐在床前,在崽崽和西门春面前忏悔。

    可是西门春忙碌一天,跟两个崽崽睡得正香,因而什么都不知晓。

    后来还是西门欢一帕尿闹吵醒了他。他坐起来发现刘晓晓坐在地上,还把他骇一大跳,以为遇到鬼了。

    于是赶紧将刘晓晓扶起,可是坐的时辰太久,双腿麻木,已经站不稳了。

    西门春顾不上那么多,就把她抱上床,跟崽崽们睡在一起,给西门欢换上尿布湿,就坐在沙发上。

    “你上床睡吧,”刘晓晓滑下床,站在窗户前说,“我不配睡在崽崽们身边,不配睡你的床,我是个肮脏的女人。”

    “说那些干啥子?谁还不犯个错。”

    刘晓晓当然能感觉到西门春在黑暗中嘲笑自己这个错误犯大了。进城打工把男人整丢了不说,关键还找不到崽崽的爹是谁,这让她寝食难安,颜面丢尽。

    “崽崽不是你的。”

    “是冯布启的吗?”

    “应该是,可又不是。”

    “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我就是想不明白。”

    “好好想想,回忆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在黑暗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西门春虽自言自语,但多半是在帮刘晓晓寻找出路。

    因为他害怕一个女人在黑暗中走到头,干出傻事。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自言自语地说话:

    “刘晓晓除冯布启之外,就没有看得起其他男人,崽崽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那崽崽的爹到底是谁?会不会在飞来春大酒店做梦怀上的?”

    刘晓晓见西门春经常发呆不能自拔,还自言自语说梦话,以为精神受到了刺激,整个人崩溃了,成了神经病。

    有一天晚上,西门春不知道刘晓晓试探他,还是真心疼他,于是拉住他的手说:

    “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同床了,你跟我睡吧。”

    西门春快速缩回手,蜷缩在沙发上,“不要,你放过我吧,你饶了我吧,请不要对一个废物有过分的要求--。”

    后来,刘晓晓坐在黑暗的屋里哭泣。

    其实,西门春一直在流眼泪。因为刘晓晓哭的是没有找到崽崽的亲爹是谁,而他流的才是伤心泪。

    一个贫穷的男人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他嚎啕大哭。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你不要说了好不好?你成天自言自语,叨叨不休,其实你字字句句都是刀子,都是毒药,插在我心口上,散在我伤痛里,如果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忠诚地追随你一辈子。”

    “不要给我说这些话。从农村到城市,我们把自己弄丢了。”

    噩梦总是短暂的,西门春又呼呼大睡。

    第二天午睡的时候,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刘晓晓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只要你出入平安,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我会做一个好男人,帮你照顾崽崽。只要是你生的崽崽我都喜欢,都会帮你抚养,谁叫我们曾经爱过?”

    “你再自言自语地说话我就要疯了--,”刘晓晓站在门口对西门春说,“你是故意的,请别这样折磨我。”

    西门春开始收敛,但并没有马上停止自言自语,而是有节奏地和无目的说些好听的话:

    “我们一起养崽崽吧。”

    在黑暗里,刘晓晓回答他了。

    “不行!”

    “什么意思?”西门春梦话连篇,“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抚养崽崽?你担心不是我的种会对他们不好吗?”

    “不是你的种,你又何必要担这个责?”

    “女人生崽崽,男人操心,天经地义。”

    西门春在梦里流眼泪,多次问自己,“我身体不行吗?我好吃懒做不能养家吗?”

    只怕刘晓晓要的,他西门春永远不懂,也给不了。

    所以他又说,“我给你说句实话。自从有了两个崽崽,我西门春觉得轻松多了。因为我不再为造人而流血流汗吃苦了。如今有人给我送来一对双胞胎儿子,我西门春后继有人。”

    这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夫妻二人说说情话还是可以的,但是在刘晓晓身上这么一说,她哪里受得了。

    其实,西门春也受不了。

    不管谁听了都觉得是一种讽刺,挖苦,极力回击,但是这一次刘晓晓沉默了。

    沉默了好几天。

    有一天中午,西门春给崽崽喂奶,刘晓晓忽然抓住他的手问,“你说我姐姐刘会会可靠不?”

    刘会会这个女人是西门春和刘晓晓挣钱帮助她才完成学业的。她的工作也是西门春给引荐的。

    在刘晓晓怀孕之后,她也怀孕了。

    她怀孕之后,便辞去工作,回到引湖山庄一心一意养胎。姊妹二人长达一年时间未见面。

    这个反常的举动,怎么想都觉得疑点重重。

    后来,姐妹二人在一个医院生崽崽,在一个月子中心恢复,这些都还正常,关键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两姊妹同时生崽崽,这在天下还极少遇见。

    所以,西门春问刘晓晓,“在法庭上,刘会会也来了?”

    “来了。”

    “她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在途中退场了?”

    “不知道。”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是同父同母所生吗?”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她有可能不是我的姐姐。”

    “姐姐肯定是你姐姐,只不过她比你我多念了几本书。”

    “你的意思是她在耍阴谋?”

    “我可没有要挑拨你姊妹的感情。”

    “你不要为她掩盖,其实我已经怀疑到她了。”

    “有眉目?”

    “她没有生崽崽。她的崽崽是我的崽崽。”

    “不可能。”

    “你说一个鼻孔排毒的女人怎么会生崽崽吗?”

    鼻孔里出红,那是经期逆流,绝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