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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真的晚了

    斑点狗得知养羊专业户家那条杂毛狗是省市吕辉和马针之子,口喷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墨掉不知道其中缘由,其它狗也不知详细内容,人畜都想知道答案,那就不能让罗布一命呜呼。

    于是手指大黄狗说:“徐英,你知道它为啥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吗?”

    大黄狗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斑点狗心里想的啥,于是摇摇头,说,“我哪里晓得。”

    墨掉又问其它狗,“你们可晓得其中道理?”

    群狗也摇头不知。

    “徐英,你赶紧做人工呼吸啊。”

    大黄母狗看看地上的斑点狗,又看看其它狗,甚觉得不妥:“自己虽跟它在地面世界是夫妻,可到了地下世界自己跟其它狗好过,做过别人恋人。自己要是破了这个例,将来随便哪条狗装死,我都要做人工呼吸,自己还有呼吸吗?”

    思至此,大黄母狗说了三个字:

    “弄不来。”

    墨掉见徐英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三个字,其中必有缘故,也就不再强迫它,于是对大家说:

    “那赶紧想办法把它醒呀?”

    杂毛狗走过来,二话没说,跷起腿,朝斑点狗脸上就是一泡狗尿,罗布立马醒过来了。

    说实话,其它狗尿骚味儿也许没那么刺激,尿上去斑点狗一时半会不一定醒得来。

    但是养羊专业户家那条杂毛狗跟它主人一样,羊肉吃多了,山味儿特别冲,一泡尿就把罗布熏醒了。

    斑点狗迅速爬起来,摇头晃脑,骂不绝口,“先人板板,这是啥味儿这么山?”

    “你昏迷后,它---,”大黄狗指着杂毛狗说,“它在你脸上嗞尿,相当于泼冷----。”

    斑点狗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长辈不长辈了,张嘴就骂:“你个杂狗,你可知道你娘是我外婆----?”

    杂毛狗姓吕名俊生。

    吕家在地面世界称霸一方,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坏了。

    他有个姐姐吕桢,长得漂亮,书又读得好,是当时的文科女状元,参加工作后,经不起大自己二十岁本县书记罗宗义的诱惑,二人经常开房幽会,私生罗布。

    罗布此话一出,吕俊生“啊”一声惨叫,满脸羞红:“你是我姐姐吕桢跟罗忠义的私生子?”

    斑点狗两眼落泪,哭而不答。

    “我的天啊,”大黄狗捶胸顿足,感到无地自容,“它是舅----。”

    “不要说了,”斑点狗指着大黄狗说,“你不要说了。”

    吕俊生两眼一闭,“我没脸活了---。”

    “你这条杂狗,”斑点狗指着身后山崖说,“去死吧老狗,没人拦你----。”

    吕俊生一个猛子扎过去,恰好撞在墨掉身下那棵树上,没死成。它就两条前腿抱树,把头往树上碰,撞得血肉模糊,树叶纷飞,离死不远了。

    幸好四眼狗动作灵敏,它一个箭步上去,抱住吕俊生两条后腿,使劲一拉。

    “你碰个锤子!”它说,“它说的是真的?”

    杂毛狗一个嘴吭泥扑在地上,摔落两颗门牙,这是它万万没想到的,狗没事,狗牙却掉了两个,说话不把风了,便破口大骂:

    “是哪个狗日的如此缺德?有你这样救命的吗?”

    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是四眼狗,昔日好朋友,虽无话可说,但心里难受,于是抬起腿踹了一脚:

    “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我没法活了,我没法活了。”

    “你这是何必呢?”四眼狗张小早劝说道,“书上说‘不知者无罪’嘛-----。”

    杂毛狗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暗自在心里思忖:“我吕俊生爱恋徐英的时候,又不晓得它是你罗布的女人,我要是知道它是我外侄媳妇,我还是狗吗-----?”

    斑点狗听四眼狗这么一说,胸中燃起熊熊怒火,就指着张小早说,“你还好意思劝人家?”

    “我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呢?”张小早两手往前一摊,“你舅舅跟你婆娘恋爱,关我旁人啥子事?”

    斑点狗翻身爬起来,朝它扑去,“你是旁人吗?”

    四眼狗眼疾手快,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我不是旁人,那就是你的情敌。”

    斑点狗知道追不上张小早,毕竟它是后生,跑得快,也就不追了,便指着张小早的背脊,大声骂道:

    “你娘是我大学同学,你是我跟它的私生子。娃儿呐,你是我儿子!”

    “不可能!”张小早跳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是你的儿子,我娘就告诉我了。”

    “她告诉你?”斑点狗看着张小早说,“知道你为啥叫张小早吗?”

    张小早看着罗布不说话。

    “你不知道,那我就来告诉你,”斑点狗说,“那时我已经结婚了,但你妈妈心心念念,说是说好了的不成夫妻成情人,一定要在一起,这是我们在大学商量好的。”

    “她想我的时候,起床就发个早字,我就会安排时间去见她,我要是想她的时候,早上起来也发个早,那么她也会安排时间来见我。”

    “难不得那些年不要我碰你的手机,”大黄母狗说,“密码换了又换。”

    斑点狗看了一眼大黄母狗,接着说道:

    “相互问候,家里人不生嫌隙。你娘天天给我发早,天天想我,我天天就去找她,后来就有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你妈生你那天,我没敢在场,她就给你取了这么个玩意儿名字。”

    “继续忽悠,”张小早噘着嘴说,“接着忽悠。”

    “那我问你,你高考考了几分?”

    “385分。”

    “能上省市985吗?”

    “不能!”

    “那你是怎么上了呢?”

    “我娘说她有个同学在市政府当大官,托他帮忙找关系---。”

    说到这儿,张小早好像明白了什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原来娘说的那个当大官的人,就是斑点狗罗布。

    张小早两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头,一个劲儿骂自己,“我怎么有这么个混球爹娘呢?”

    墨掉一个跳步上去,飞起一脚,踢在张小早肩上,“骂你爹,骂你祖宗可以,但是不能骂你娘。”

    张小早飞出数丈,一个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我骂我爹我娘关你啥子事?”

    “娘生你养你疼你担心你……,”墨掉脚一点地,飞身上去,一只脚踩在张小早脖子上,“辛苦不?不管你骂哪个的娘,反正骂娘都是找打。”

    “谁叫她生我的?”

    “娘把你生错了?”

    “她没生错我,可是她不该跟那个----,”张小早反手指着斑点狗,说,“她不该跟那个老狗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墨掉把脚收回来,笑说道,“以后要骂就骂爹,莫骂娘晓得了哇?”

    “晓得了,晓得了,”张小早坐起来,手指斑点狗,“看你那一身衣服,就知道你娘有多坏,才生出你这么一个斑斑点点的玩意儿。”

    “我喜欢,就是这样的,”墨掉回头看着斑点狗,笑着对张小早说,“能骂一句带劲的不?”

    张小早想了半天,恐怕是它记忆里最带劲的一句骂辞了,它鄙视地看着斑点狗,咬牙切齿问道,“老狗,戴绿环保,暖和不?”

    大黄狗听了这话,回头看着张小早,“你太过分了。”

    “我跟你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戚往来-----。”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姨娘。”

    “姨娘?”张小早走过去,盯着大黄狗问,“你是哪个的姨娘?”

    大黄狗看它一脸凶险,站起来就往后退,张小早步步逼问,“我问你是谁个的姨娘?咋不说话了呢?”

    “畜生,你真是个畜生。”

    斑点狗咆哮起来,从后面来扑张小早。

    张小早看似没有留意,其实一直拿余光防备着它。等它伸手来抓它脖子的时候,双手握住碗口一棵树,快速往左一闪,躲过斑点狗的手,然后迅速伸出腿,来绊斑点狗的脚。

    斑点狗扑了个空,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加之脚下一绊,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上天报应,一个石子磕破它的狗丸,钻心地痛,双手捂住下身,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叫唤。

    张小早走上去,先是朝斑点狗吐口水,然后一弯腰,将它两条腿抓住,往起一提,像推磨一样,在原地打转,尘土飞扬,焦味刺鼻。

    这时候,大黑狗,大白狗,吕俊生走上来要阻止张小早,墨掉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三条狗:

    “你们要干啥?”

    它们指着张小早异口同声说道,“它不能这样!”

    “为什么?”

    吕俊生说,“毕竟是他父亲。”

    “哦,”墨掉看着吕俊生讽道,“它刚才可没当你是亲舅舅哟。”

    “它不认我,我不能不认它。”

    说到这里,吕俊生回头看徐英,徐英赶紧把头转到另一侧,就低着头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叫它娘是我姐姐呢。”

    “是吗?”墨掉走近吕俊生,贴着它身体站着问,“你恋爱它婆娘的时候咋没想到它是你亲外甥呢?”

    “我不晓得嘛。”

    “现在晓得了?”

    吕俊生点点,“知道了。”

    墨掉快速扫视了一眼群狗,重重说道,“晚了!你们都晚了!”

    墨掉嗓门一开大,就会发出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让所有的狗一颤抖,抬头看着他,在心里想,“这是一个什么人?”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墨掉朝它们吼道,“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但是我是一个好人。”

    那些狗又迅速低下头,往后一步,默不作声。

    墨掉在它们面前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审视着它们,然后反手指斑点狗和四眼狗说:

    “那是它自己生养的儿子,那是它自己的亲爹,就让它们自己说服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