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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离开

    老母猪说出自己是夕阳的时候,牛山林已经打开堂屋门,要冲出来打听西门花林的下落,却被林正义死死拽住:

    “你出去不就打断他们谈话了吗?”

    “挨刀的母猪!”

    “不如再等一下,听他们说完之后,不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吗?”

    牛山林拗不住,只得听林正义的话,待在堂屋里。

    但是他心上心下非常难受,就把弯刀摸在手里,随时要冲出去砍下老母猪的头,挖它的心。

    林正义见西门乐如此心神不宁,要是冲出去跟老母猪打起来,不着拱也要着顶,还有可能被獠牙开膛破肚。

    所以他招呼养羊专业户,染布坊老板,钱海、李勇二位德高望重的人拦住西门乐,死活不让他出去跟老母猪见面。

    “你这么冲动出去,不跟它打起来才怪,”林正义苦口婆心地说,“再等等。”

    “墨先生功夫那么好,又那么年轻,才跟它打个平手,”钱海说,“你出去还没抬腿,恐怕就被它撩趴下了。”

    “是呀是呀,”李勇紧接着说,“不如跟我们站在这儿听,听完之后该杀该埋,我们一起上!”

    牛山林见大家都是为他好,就看着院坝里那头老母猪和老黄牛默不作声。

    听墨掉问道:

    “罗姗,你当年在地面世界的时候,除了跟刘沙河好过之外,还跟哪些男人好过?”

    “哎!”罗姗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叫我老母猪吧。叫罗姗有辱祖上阴德。”

    “那好,”墨掉再次问道,“老母猪,当年在地面世界的时候,除了跟刘沙河好过之外,你还跟哪些男人好过?”

    “这让我从何说起呢?”老母猪抬头看着老黄牛,“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关我屁事。”老黄牛扭过头看着院门:“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些破事。”

    墨掉提议道,“拣重要的人说呗!”

    “哪个重要,哪个又不重要?我们做女人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情字。”

    “滥情还差不多,”老黄牛闭目哀叹,“有辱斯文。”

    “谁在乎我,谁关心我,谁把我放在心上,我就跟他好,”老母猪看着老黄牛提高声音,故意说道:

    “说来说去又何尝不是男欢女爱?又何尝不是床上的事?既然都上了床,如果不是钱权交易的话,哪一个都是重要的人!”

    “在地面世界那段时光中,难道每个跟你上过床的男人都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老黄牛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外那些崽崽说,“不可能吧!”

    “有啥不可能!谁不想成为最重要的人?”老母猪加重语气说道,“我跟你刘沙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尽管我们分开了,但是一直有联系,难道你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吗?”

    老黄牛一听这话,难受得眼珠子乱转,眼泪哗啦哗啦往下落。

    “牛山林呢?”墨掉问道,“算一个吗?”

    “他是我生命中最对不起的人。”

    “哪对不起他?”

    “他真心实意要跟我过日子,我也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深情厚意,对我的好发自心底,可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样的日子?”

    “女人嘛,大家都是晓得的----,”老母猪停顿一下说道: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想住别墅,开豪车,出门要有人伺候,总言之,要气派,要风光,要有仪式感。我不服务别人一定要有人服务我。”

    “于是决定跟别的男人跑,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有!当然有!”

    “我很感兴趣。”

    “我该从何说起呢?”

    “相识,相知,相爱,一步一步说?”

    “从逃亡那天说起?”

    “可以。”

    “必须要从那天说起。”

    “要得,你尽管说,我有时间聆听。”

    “他怕人追杀,我怕人追捕。”

    “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墨掉问道,“又是谁在追杀你们?”

    “两山事件知道吗?”

    “听说过。”

    “我怕官府追捕,他怕要员和六天的人追杀。”

    “你们算是落难人……?”

    “也是同林鸟,”老母猪截过来说道,“我见他老实巴交,没有坏心眼,人又年轻帅气,就带在身边。”

    “逃亡也不忘私欲?”

    “如今成老母猪了。”

    然后抬头看着墨掉,看他懂也不懂。墨掉自然明白它的意思!于是点头说道:

    “及时行乐是不是?”

    “我带他去地下室做了移容术,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了他的真实姓名----。”

    “你的意思他也有曾用名?”

    “是的。他不该叫西门乐。”

    “这名字没有毛病呀。”

    “毛病是没毛病,但是他威胁到我的生命。”

    “这么严重?”

    “当然!我和我男人的事情就是他通报出去的。这还不止,还有我父亲的死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的男人是谁?”

    “猫山、牛山采石场老板。”

    “六天?”

    “是的!”

    “既然知道牛山林是你的仇人,为啥还要跟他上路?”

    “不是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我跟着他走,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谁。这样一来,他就在明处,我就在暗处,只有我收拾他的份,没有他收拾我的----。”

    “后悔跟那个牛贩子私奔吗?”

    “不后悔!”老母猪咬紧牙说道,“只要让我离开牛山林,跟谁走我都不后悔。”

    “你就那么恨他?难道他就没有值得你感激的地方?”

    “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能不恨吗?要说感激,在我们一路逃跑的路上,他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确实让我感动。”

    “尤其在我怀孕、生子期间,他已经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了。我试着忘记过去,面对现实,展望未来,可是我是女人,我的心胸就那么大,无法忘记过去。”

    “有情可原。不过一切都是你们的贪婪酿就的。”

    “这个我不含糊,也承认。不过一路我供他吃,供他穿,还供他免费睡觉----。”

    “这个是相互的吧?”

    “什么相互的?”

    “你陪他,他也在陪你。”

    “我那时候已经四十岁,他才二十一二岁,明显比我要得多,我吃亏不?”

    “这个你也计较?”墨掉话锋一转,问道,“那么第二次跟假商贩子刘强是怎么回事?”

    “计较是我的权利,但是我不欠他的!至于我跟刘强的事情,后来我才晓得他在替人做事----。”

    “帮谁做事?”

    “你听我慢慢给你道来。”老母猪看了一眼崽崽们说,“我带着儿子第一次逃跑没有走成,还是警察把我们送回尼西的。我回去之后,乡里人已经看不起我了,就连曾经跟我要好的那些人也不跟我来往。”

    “谁叫你跑呢?”

    “我为什么跑他们了解吗?”

    “你不说他们怎么了解。”

    “我敢说吗?我能说吗?”

    老母猪哭了。

    崽崽们紧紧地偎依在它身边,娘亲叫得温柔。

    “他们嫌弃我,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我的孩子不是牛山林的,而是跟另外男人的,叫我儿子野种,杂种---。”

    “我一听这还得了,将来儿子还怎么在那里长大?当时就想:孟母都晓得三迁家,我为啥子不能再跑?所以我决定跟刘强走。”

    “牛山林那么爱你,你要是跟他商量,他是会理解你,支持你的!”

    “我当时是想跟他商量来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案情是不是停止了追捕,还有没有人追杀他,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又坚持跟他过了五六年。”

    “就跟刘强鬼混五六年?”

    “后来我才发现牛山林一直想跟我要一个他的孩子,可是我一直怀不上,他总以为是他身体有问题,要求我陪他去医院检查。”

    “医生怎么说?”

    “他身体跟牛一样结实。可是回到家他总是默默地问自己:我这身体跟牛一样壮,咋就不能让她怀不上仔仔呢?”

    “这个只有你清楚。”

    “他也是这么想的,怀疑我在吃药----。”

    “他身体如牛,你又生过孩子,怀不上确实让人联想复翻。”

    “先不说生过一孩子就一定能怀第二胎的事,就说当时的那个山区穷是穷的呢,简直没法摆了,哪来的那种药吃?哪来的那种头套?”

    “人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要么男人绝扎,要么女人安环,既不绝扎也不安环的家庭,家里就有十几个娃娃。”

    “我当时什么都没做,是敞开肚子跟他生的,可是生不出来,能怪我吗?”

    老母猪看着墨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那些可爱的崽崽说道:

    “现在不怕你们笑话我,我离开刘沙河之后,根据我家和我自身条件,结婚离婚几十次赚了不少钱,但是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

    “离婚结婚发财了,怎么伤自尊心呢?”

    “每一个男方家底都很殷实,可就是因为怀不上孩子传宗接代,他们把我踹了。”

    “我总以为是男人富有了在外面玩坏了身体,才没有优良的种子。于是就偷偷地出去找人帮忙。”

    “这种事也可以帮忙?”

    老母猪看了一眼老黄牛刘沙河说,“就是他。”

    “我大抵明白了。”

    “一来想验证一下自己能不能生,二来也想报复他,可是几十次婚姻下来,加上我在外面好过的那些人,总笼统几百号,却没有一个人让我有仔仔。”

    墨掉故意问道:“后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