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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关着门

    “怎么又不是经商的了?”

    “感情骗子知道吗?”

    “上当受骗的人多了,也没见阿姨那样的,把自己折磨得疯疯癫癫。”

    “主要是她心里有鬼啊!”

    “不就是骗钱骗色嘛,她内疚啥子?”

    “她把她父母怄死了。”

    “有这么严重吗?”大哥哥满脸蒙的问道,“为什么?”

    “他们是怎么搭上讪的我不清楚,反正他们认识不久,就在飞来春大酒店开房了,给她一大笔钱,叫她不要做医生,跟她经商,问她同不同意?”

    “你是他用钱生下来的?”

    “当然是他们相爱之后才有的我。”

    “你父亲不是给你母亲一大笔钱了吗?”大哥哥怕墨清白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阿姨见到钱之后就跟你父亲好上了?”

    “那时候她确实太漂亮了,真的很漂亮,追求她的人真的很多,”墨清白说,“唯独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不仅人长得帅,关键是他有钱,非常有钱,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人,就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阿姨就同意了?”

    “她不同意,我会来到这个世界受苦吗?”墨清白说,“他先给钱,获得信任之后,说什么要投资,把买卖做大,需要钱,不但把给她的钱拿回去了,还把她的钱拿出给她,还以她的名字贷款……。我只想说,”墨清白低着头说道,“我是无辜的!”

    大哥哥见他伤心难过,于是问道,“你伤心啥子?”

    “他们短暂的快乐致使我承受一生的痛苦,”墨清白抬起满脸的委屈看着大哥哥说,“难道我不应该感到伤心和难过吗?”

    “你姥爷是怎么回事?”

    “他们年轻人谈恋爱,老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姥爷告诉她不要被一时的金钱迷惑,要做一个医生的本分,治病救人,精益求精,保持世代悬壶济世的精神,可是她偏不信那个邪,非要和他在一起。”

    “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跟她套近乎,没有要跟她结婚。也就是说一心想骗她的感情,骗她的钱。”

    “就把你姥爷骗……?”

    “姥爷是位老大夫,人缘相当不错,早就将他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什么清清楚楚?”

    “他骗钱骗感情的大骗子!”

    “然后呢?”

    “姥爷便不顾一切地拦阻,并以死相要挟,迫使她远离他。不料弄得巧成拙,姥爷出意外死了。我出生的那天,他没有来医院,跟另外一个女人跑了。”

    “身边人都知道她上当受骗了,”墨清白说,“没挣到钱,还被那人骗了钱,骗了感情,关键还生下我这个大无辜。你说我的内心能不难受吗?”

    大哥接过墨清白手里的书,嘴里说道:“阿姨是聪明人,怎么被骗了呢?真是不可思议。”

    “骗子多高明!”墨清白打断大哥哥的话说,“今儿个咱们就讲到这儿吧,有空我再细细讲给你听。但是如果你想待在我们家、想看这些药书的话,千万不要当着她的面提及‘医生’两字。”

    “为啥子?”

    “前面那些话白说了?”

    “事情一码归一码,跟‘医生’无关嘛!”

    “她认为有关就有关,你我说了不算好不好?”

    “不知道阿姨是怎么想的,”大哥哥拉住墨清白的手说,“我要是能帮到她就好了。”

    “你有什么可以帮她的?”墨清白瞪大眼睛,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她那么多同学和同事都没能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她会听你的?她非但不让我学医,就连医生这两个字都不允许当着面提。”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专横,这就是一家庭的专制。墨清白生活在暴力之中。还不许墨清白带着她去看医生,嚷着让他快点长大,她要到地下世界陪她爹娘去。

    “一个女人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耽搁自己不说,为什么还要耽搁自己的儿子呢?”大哥哥问道:“你有没有去找过你爸爸呢?”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我妈都不认他了,我为什么要认他?”

    “他毕竟是你父亲!”

    “父亲?”墨清白鼻孔出气道:“妈说他是我的父亲才是我的父亲,一天责任和义务没尽,他说出来不算好不好?”

    大哥哥看墨清白的样子,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不好意思兄弟,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们家的消息。”

    “没关系。他们敢做,我就敢说。我才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我只想帮到你们,所以我想问问阿姨为什么那么瘦?”

    说起母亲那么瘦弱,墨清白的心又软了,并且非常难过。母亲变卖城里房子还贷款,就带着他从城里来到农村,住进姥爷出生时的老屋里。

    一个疯疯癫癫的妇女带个小孩,能把家庭生活过顺利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该如何帮她好起来呢?”大哥哥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是能帮到你们就好了!”

    墨清白看大哥一片好意,便走过去开门,跑到厨房,母亲正忙着做饭,他便故意催促道:“妈,饭菜几点好?”

    其实他是去探信的,怕母亲在门后听到他们的谈话,大哥哥就留不住了。他进厨房后,绕着灶台走了一圈,很快就回到屋里,把门关上,上闩后,坐在大哥哥旁边,一五一十讲述着他知道的事情----。

    家里没有好吃的东西,他母亲拿出孵鸡崽的鸡蛋蒸羹,招待大哥哥,算是最好的菜了。后来大哥哥知道此事后,在墨清白母亲面前抹泪,称山里人耿直,值得交往。

    大哥哥在他们家一住就是三年。他不仅能耕田种稻,而且还能抓药治病,后来才知道他是医学院高才生,是卫生支教到山区的好医生。

    那时墨清白等人并不知道,于是便问道,“大哥哥,您上过医学院吗?”

    大哥哥微笑着摇头说,“没有!”

    他又问,“大哥哥,您拜师学过医术?”

    大哥依然微笑着摇摇头说:“没有!”

    墨清白就看着他在心里想:“大哥哥啊大哥哥,你既没有读医学院又不拜师学医,不会读过姥爷留下来的几本医书就能救死扶伤了吧?你是一个天才!”

    “可是,你是野路子出身、二十九天的匠人,竟敢行骗江湖、胆大包天啊!大哥哥,你可要当心加小心呀,弄不好会害人害己的。”

    思到此处,墨清白忍不住说道:“大哥哥,这年头从医虽然赚钱,但人命关天。你可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兄弟我不担心被连累。”

    墨清白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接着说道:“如果发生医患事故的话,拆掉这砖瓦不要紧,重点是他们要抓你去吃官司、蹲监狱。”

    大哥哥起身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便将他打发过去了。事实上大哥哥不仅是个好心人,而且是个很不错的医生,还是全科医生。

    他不仅治好墨清白母亲的病,而且还把镇上、村里多年未愈的患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