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陈鱼雁
墨清白哪里知道掏鸟窝摸出条大青蛇来？
魂儿早就被吓跑了。
一时间慌乱起来，随着柳叶儿、柳条儿哗哗掉进水塘里，溅起一朵大水花。
对面山上有一个人正在放羊，看见他掉进水池里，就叫了起来：“有孩子掉进水塘里了，有孩子掉进水塘里了----。”
当冯玉耳养的条大白狗知道墨清白掉进水塘后之后，就满院跑叫。其叫声吸引着高年级女生冯玉耳和她父亲。
他们家最接近水塘，就跟在那只大白狗后面，冲出了院子，来到水塘旁。冯玉耳的爸爸不由分说跳到水塘里去了，那只大白狗也没有犹豫，就一头扎进了水中。
他们将墨清白打捞到岸上，头朝下、屁股朝上，搁在山坡放水抢救。
那条大白狗急得不行。它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一会走近墨清白，吐出大舌头舔墨清白的脸庞。
墨清白自树而落的时候，有个人不停地给他打气，要他不恐惧，不惊慌，只要闭着眼睛，放心大胆地坠落，一会儿就会到达终点。
他就按照这个法则去做，便安然无恙地掉进水塘里！
在昏迷之中，他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就是冯玉耳老师的手。墨清白打开了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视线，他看见了支教老师冯玉耳。
冯玉耳老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可是一脸愁容。墨清白便扑上去抱住她：“冯老师，你去哪了？你把我想哭了。”
“你是谁呀？”冯玉耳老师推开墨清白的手，并警告他说，“我认不得你，你抱着我做什么？”
“我叫墨清白冯老师，你资助过的学生，你帮助过的家庭。”
“我资助过的学生？我帮过的家庭？”冯玉耳老师摇着头说，“你错了。我可不是你要找的冯老师。”
“你是冯玉耳老师。”
“我是冯玉耳不假，但是我没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
“呀。冯老师有人说你回城里得了怪病，你就把自己所干的好事都忘记了？冯老师你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总是记得的。我们永远都记得你。”
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和她爸爸看到墨清白无故地掉眼泪，说胡话，想方设法把他唤醒，帮助他擦掉眼泪。
那条大白狗急得转圈圈，就用大舌头舔着墨清白的脸蛋和手，朝他叫。他们扶起墨清白，把他送回家。
从那以后，墨清白天天在冯玉耳去学校的路上目送她。可是他再也没有遇见冯玉耳。因为她高中毕业到外城上大学去了，只有那条大白狗趴在路边等他。
从那以后，墨清白空闲的时候便憨憨地坐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默默看着伸到村口的道路。
没有饥饿感，没有春夏秋冬，更没有四季颜色，他的脑海中只有冯玉耳老师的模样。
大白狗走近他，舔了舔他的脸、手，好像在说：“想都没有问题，但不要太当真。”
墨清白抱着它的脖子站起来，才慢慢地走回家。
从那以后，墨清白便抱着冯老师送给他的那本《字典》，端坐柳树之下，像是在识字，又像是在一次次追忆流动的美好时光，致使怀里那本字典变得皱皱巴巴的，翻不起来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条大白狗枯瘦憔悴了。墨清白长成大青年模样，那条大白狗牙口不佳，吃不下饭，不久就死了。
那一年，墨清白十五六岁，他对冯玉耳老师的思念越发不可收拾。
记得那是时飘雪粒暮色四合，墨清白手持《字典》，坐在石板上靠在大柳树上，想冯玉耳老师出神了。
一个大个子哥哥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嘿，小兄弟，天气如此寒冷，你怎么坐在石板上看书呢？赶紧站起来，不要整感冒了。”
既然想人想出神，墨清白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了。因此墨清白对那位大哥毫无反应，似乎被冻僵了。
大哥哥又问，“小兄弟，你怎么啦？”
“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你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墨清白语速极快地说，“你就是我的冯玉耳老师。”
“我可不是你的冯老师。”
墨清白拉着大哥哥的手说：“你是，我说你是你就是。”
“我真的不是你的冯老师。”
墨清白激动地说，“你作为一个老师，认不出自己的学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你教过太多的学生了。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学生都会认出自己的老师来.。”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冯老师，你怎么叫我小兄弟？我是墨清白——你资助过的同学，墨同学。”
“我没有当过教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小兄弟，你没有我这个老师。”
“冯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看到学生坐在石板上靠在柳上，你就不认得学生了吗？”
大哥哥以为墨清白是一个神经病小伙子，但是他并没有随意弃他。而是一把拽住他的手，用手揉捏着冻青的脸庞，这才让墨清白暖和过来。
“你是谁呀？”墨清白把《字典》紧紧地抱在心口上，看着那位大哥问：“我怎么认不出你呢？”
那大哥哥看着他笑着说：“我是你的冯玉耳老师啊！”
“冯老师是女的。”墨清白回头失望地说，“你要是冯玉耳老师该有多好啊！”
那大哥哥跳到墨清白跟前，却见他一脸忧伤，眼眶含着泪水，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黑云。他也就不多想了，不动了，与墨清白的方向一致，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伴着忧伤，伴着雪粒纷飞。
墨清白靠近大哥哥，轻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啦？”
“你怎么了？”
“想冯玉耳老师。”
“她怎么了？”
“她生病过世了，我很想念她。”
大哥哥看着他眼眶里潮湿了，他说：“她没有离开你，你也没有离开她……。”
墨清白地打断他的话，问：“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墨清白手里的字典，认真地看了看冯玉耳老师的笔迹，然后轻轻合上，扶住墨清白的肩，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看着远方的大山。
后来墨清白才知道，大哥哥是大学生，响应党的号召，深入基层发挥自身的知识智力优势，科技卫生服务的一批优秀卫生支教才子。
但是当时，墨掉听说大哥哥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的，以为他没有家，就拉着他往家里跑，进屋就对母亲说，“妈，这位大哥哥是冯老师的哥哥。”
说着，他就与大哥哥肩并肩地站到母亲面前，“妈，让大哥哥住在我们家好吗？”
母亲呆呆地看着大哥哥，满脸为难，因为他们家实在太穷了，拿不出食物招待大哥哥。
可是墨清白担心母亲体弱多病，忘了冯玉耳老师，怕冷落了大哥哥，便牵着大哥哥的手走近一步，说道：
“妈，你还记得那年校门口叫你阿姨的那个漂亮的支教老师吗？”
魂儿早就被吓跑了。
一时间慌乱起来，随着柳叶儿、柳条儿哗哗掉进水塘里，溅起一朵大水花。
对面山上有一个人正在放羊，看见他掉进水池里，就叫了起来：“有孩子掉进水塘里了，有孩子掉进水塘里了----。”
当冯玉耳养的条大白狗知道墨清白掉进水塘后之后，就满院跑叫。其叫声吸引着高年级女生冯玉耳和她父亲。
他们家最接近水塘，就跟在那只大白狗后面，冲出了院子，来到水塘旁。冯玉耳的爸爸不由分说跳到水塘里去了，那只大白狗也没有犹豫，就一头扎进了水中。
他们将墨清白打捞到岸上，头朝下、屁股朝上，搁在山坡放水抢救。
那条大白狗急得不行。它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一会走近墨清白，吐出大舌头舔墨清白的脸庞。
墨清白自树而落的时候，有个人不停地给他打气，要他不恐惧，不惊慌，只要闭着眼睛，放心大胆地坠落，一会儿就会到达终点。
他就按照这个法则去做，便安然无恙地掉进水塘里！
在昏迷之中，他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就是冯玉耳老师的手。墨清白打开了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视线，他看见了支教老师冯玉耳。
冯玉耳老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可是一脸愁容。墨清白便扑上去抱住她：“冯老师，你去哪了？你把我想哭了。”
“你是谁呀？”冯玉耳老师推开墨清白的手，并警告他说，“我认不得你，你抱着我做什么？”
“我叫墨清白冯老师，你资助过的学生，你帮助过的家庭。”
“我资助过的学生？我帮过的家庭？”冯玉耳老师摇着头说，“你错了。我可不是你要找的冯老师。”
“你是冯玉耳老师。”
“我是冯玉耳不假，但是我没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
“呀。冯老师有人说你回城里得了怪病，你就把自己所干的好事都忘记了？冯老师你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总是记得的。我们永远都记得你。”
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和她爸爸看到墨清白无故地掉眼泪，说胡话，想方设法把他唤醒，帮助他擦掉眼泪。
那条大白狗急得转圈圈，就用大舌头舔着墨清白的脸蛋和手，朝他叫。他们扶起墨清白，把他送回家。
从那以后，墨清白天天在冯玉耳去学校的路上目送她。可是他再也没有遇见冯玉耳。因为她高中毕业到外城上大学去了，只有那条大白狗趴在路边等他。
从那以后，墨清白空闲的时候便憨憨地坐在村口那棵大柳树下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默默看着伸到村口的道路。
没有饥饿感，没有春夏秋冬，更没有四季颜色，他的脑海中只有冯玉耳老师的模样。
大白狗走近他，舔了舔他的脸、手，好像在说：“想都没有问题，但不要太当真。”
墨清白抱着它的脖子站起来，才慢慢地走回家。
从那以后，墨清白便抱着冯老师送给他的那本《字典》，端坐柳树之下，像是在识字，又像是在一次次追忆流动的美好时光，致使怀里那本字典变得皱皱巴巴的，翻不起来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条大白狗枯瘦憔悴了。墨清白长成大青年模样，那条大白狗牙口不佳，吃不下饭，不久就死了。
那一年，墨清白十五六岁，他对冯玉耳老师的思念越发不可收拾。
记得那是时飘雪粒暮色四合，墨清白手持《字典》，坐在石板上靠在大柳树上，想冯玉耳老师出神了。
一个大个子哥哥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嘿，小兄弟，天气如此寒冷，你怎么坐在石板上看书呢？赶紧站起来，不要整感冒了。”
既然想人想出神，墨清白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了。因此墨清白对那位大哥毫无反应，似乎被冻僵了。
大哥哥又问，“小兄弟，你怎么啦？”
“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你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墨清白语速极快地说，“你就是我的冯玉耳老师。”
“我可不是你的冯老师。”
墨清白拉着大哥哥的手说：“你是，我说你是你就是。”
“我真的不是你的冯老师。”
墨清白激动地说，“你作为一个老师，认不出自己的学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你教过太多的学生了。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学生都会认出自己的老师来.。”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冯老师，你怎么叫我小兄弟？我是墨清白——你资助过的同学，墨同学。”
“我没有当过教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小兄弟，你没有我这个老师。”
“冯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看到学生坐在石板上靠在柳上，你就不认得学生了吗？”
大哥哥以为墨清白是一个神经病小伙子，但是他并没有随意弃他。而是一把拽住他的手，用手揉捏着冻青的脸庞，这才让墨清白暖和过来。
“你是谁呀？”墨清白把《字典》紧紧地抱在心口上，看着那位大哥问：“我怎么认不出你呢？”
那大哥哥看着他笑着说：“我是你的冯玉耳老师啊！”
“冯老师是女的。”墨清白回头失望地说，“你要是冯玉耳老师该有多好啊！”
那大哥哥跳到墨清白跟前，却见他一脸忧伤，眼眶含着泪水，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黑云。他也就不多想了，不动了，与墨清白的方向一致，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伴着忧伤，伴着雪粒纷飞。
墨清白靠近大哥哥，轻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啦？”
“你怎么了？”
“想冯玉耳老师。”
“她怎么了？”
“她生病过世了，我很想念她。”
大哥哥看着他眼眶里潮湿了，他说：“她没有离开你，你也没有离开她……。”
墨清白地打断他的话，问：“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墨清白手里的字典，认真地看了看冯玉耳老师的笔迹，然后轻轻合上，扶住墨清白的肩，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看着远方的大山。
后来墨清白才知道，大哥哥是大学生，响应党的号召，深入基层发挥自身的知识智力优势，科技卫生服务的一批优秀卫生支教才子。
但是当时，墨掉听说大哥哥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的，以为他没有家，就拉着他往家里跑，进屋就对母亲说，“妈，这位大哥哥是冯老师的哥哥。”
说着，他就与大哥哥肩并肩地站到母亲面前，“妈，让大哥哥住在我们家好吗？”
母亲呆呆地看着大哥哥，满脸为难，因为他们家实在太穷了，拿不出食物招待大哥哥。
可是墨清白担心母亲体弱多病，忘了冯玉耳老师，怕冷落了大哥哥，便牵着大哥哥的手走近一步，说道：
“妈，你还记得那年校门口叫你阿姨的那个漂亮的支教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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