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族沉浮幽平昌（二）
屋外桥上，问小芽停留，背手伫立。
余生轻敲着地面跟上，尽量不发出很大声响，他大约知道，师父会等他。
师尊在前，余生在后。
余生默默保持着五尺之远，温声道：“师尊，今日，徒儿还需要做什么？师尊尽管吩咐。”
问小芽转身，本想说：
“今日没修炼了，你去休息罢。”
但看到余生静伫于彼，如入无人，微风吹拂，再看他手中竹杖，扬了扬眉毛，转念道：“你这么爱修炼，就把饭前我教你的剑法用一遍。”
余生略感讶异，却立即摆好架势，出手。
问小芽心底震惊难以。
——至少，一听来：
溪流潺潺，微风吹拂，铃铛叮叮，竹杖挥舞。
或有生涩，却神韵皆致，其身姿闪动之间，忘我无己，处处像是先前用剑的问小芽。
她知道眼前男子是一个绝世天才，哪怕就是她当年可以有模有样地摆开架势完整打一遍剑招时，也都是足足花了她一个多月之久的结果，这还是比她那被堪称百年不世出的师弟还要快上十天的速度。
东陆剑道之中，三教剑式最为困难，一为七隐山大罡日月剑法，二为中原五鹿教群丘剑法，三则风波教之飞花落叶。
如今，眼前青年竟已可以使得有模有样、小有威能了！
他从知晓前后，一时辰不到。
自教他风波掌以来，问小芽就越发觉得刷新观念，她从未见过修炼进步速度如此之快之人，如果硬要论何处有此等天才，或许只有万年前玄气充沛时，天堕年岁才有这般人物了。可即使那个年代，也不过凤毛麟角，随珠荆玉而已。
……
“师尊……师尊？”
问小芽心底压抑之际，余生已经打完了，正站在她面前，问她。
“师尊……徒儿还有许多惑处不解。”
心绪打消，问小芽重回现实，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余生。
觉察到身前之人不说话，余生道：
“师尊，徒儿毕竟刚刚学，实在……没有办法如您一般展现神迹，只能略窥您的威能万分之一二，献丑之余，还请您多多教徒儿。”
余生一拜，微微弯腰，起身后，问小芽还是没说话。
余生放下拐杖，捏在手边，静静等。
方才自吃饭以来，他一直在想。
思考所听所感，思考或有的一招一式，一抬一落，一开一合。
凭着一半依葫芦画瓢，一半思虑所得，他便不管颜面地胡乱打了一通。
虽然多处感到不适不妥，却总算完整打下来了一遍。
只是不知道，他这“胡乱”打一通，却实打实震撼了问小芽。
眼下问小芽不发声，他便也不发声，等问小芽。
此时的余生眼中，仍然是漆黑的世界，只能隐约见到身前的几许轮廓。
而那条小蛇还在他的西北方位——却已近许多，算来，至多不过五千里。
小蛇不再是“小蛇”，可以说，已经成了一条成熟长虫，但仍旧盘踞于那老头的脑中，信信吐丝。小蛇身下的那股气团和丝线也愈加弱小，在两者之间，余生此时可以看到自己手中丝线与那远处丝线的长线连接紧密。
白天寿的神魂，随着吞噬和部分损耗之后，余生现在腹中气团也感到是一团真正的漩涡了。
不再羸弱渺小，而凝实深厚，吞日月之心初显。
……
问小芽恢复过来，轻轻“嗯”了声，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余生的真实身份了，他是否真的是人族所生？
蛇蛊带来的好处，真有如此之大？
她几步上前，美眸轻颤，抬起左手，按住余生右肩，“右肩下沉，第二招再快些，第五招你的步法不对……你的剑招钝感太重，这是你的性格。”
余生思索一二后，似有明悟，“徒儿明白了，谢师尊！”
一切招数，皆是修炼到极致的简单而强大。
飞花落叶也同样如此，不过它的难处便在于，看起来招数纷飞精绝，流苏萦绕，可是实际上，却处处扎实，招招皆是杀人技，急攻慢取虚实相合，既考验速度，更考验准度，往往修炼飞花落叶者，都是越发快速，却丢了准度，这的确是抓住了飞花落叶的“表面功夫”。
问小芽看了数遍之后才发觉，余生不求快，却求稳、求准、求狠。
或许他更适合朴实无华的杀手招，简单平直，直中心门。
可问小芽还是教了三千尘剑的飞花落叶。
因为他善藏拙，善明理，却不善露锋，不善破局。
余生虽聪慧，但尚未具备一招破棋局之能，这一点，由她先前海崖救下余生之事便可知。
问小芽也不知道这样教对不对，她从没有收过弟子，心底也确乎是忐忑不安的，传授余生时，她也只言虚，不道实。
实处皆交给余生自行领悟。
这是风波教之人，不同于七隐山的“破旧病”心路。
或许殊途同归，但法门终究有异。
…………
余生轻敲着地面跟上，尽量不发出很大声响，他大约知道，师父会等他。
师尊在前，余生在后。
余生默默保持着五尺之远，温声道：“师尊，今日，徒儿还需要做什么？师尊尽管吩咐。”
问小芽转身，本想说：
“今日没修炼了，你去休息罢。”
但看到余生静伫于彼，如入无人，微风吹拂，再看他手中竹杖，扬了扬眉毛，转念道：“你这么爱修炼，就把饭前我教你的剑法用一遍。”
余生略感讶异，却立即摆好架势，出手。
问小芽心底震惊难以。
——至少，一听来：
溪流潺潺，微风吹拂，铃铛叮叮，竹杖挥舞。
或有生涩，却神韵皆致，其身姿闪动之间，忘我无己，处处像是先前用剑的问小芽。
她知道眼前男子是一个绝世天才，哪怕就是她当年可以有模有样地摆开架势完整打一遍剑招时，也都是足足花了她一个多月之久的结果，这还是比她那被堪称百年不世出的师弟还要快上十天的速度。
东陆剑道之中，三教剑式最为困难，一为七隐山大罡日月剑法，二为中原五鹿教群丘剑法，三则风波教之飞花落叶。
如今，眼前青年竟已可以使得有模有样、小有威能了！
他从知晓前后，一时辰不到。
自教他风波掌以来，问小芽就越发觉得刷新观念，她从未见过修炼进步速度如此之快之人，如果硬要论何处有此等天才，或许只有万年前玄气充沛时，天堕年岁才有这般人物了。可即使那个年代，也不过凤毛麟角，随珠荆玉而已。
……
“师尊……师尊？”
问小芽心底压抑之际，余生已经打完了，正站在她面前，问她。
“师尊……徒儿还有许多惑处不解。”
心绪打消，问小芽重回现实，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余生。
觉察到身前之人不说话，余生道：
“师尊，徒儿毕竟刚刚学，实在……没有办法如您一般展现神迹，只能略窥您的威能万分之一二，献丑之余，还请您多多教徒儿。”
余生一拜，微微弯腰，起身后，问小芽还是没说话。
余生放下拐杖，捏在手边，静静等。
方才自吃饭以来，他一直在想。
思考所听所感，思考或有的一招一式，一抬一落，一开一合。
凭着一半依葫芦画瓢，一半思虑所得，他便不管颜面地胡乱打了一通。
虽然多处感到不适不妥，却总算完整打下来了一遍。
只是不知道，他这“胡乱”打一通，却实打实震撼了问小芽。
眼下问小芽不发声，他便也不发声，等问小芽。
此时的余生眼中，仍然是漆黑的世界，只能隐约见到身前的几许轮廓。
而那条小蛇还在他的西北方位——却已近许多，算来，至多不过五千里。
小蛇不再是“小蛇”，可以说，已经成了一条成熟长虫，但仍旧盘踞于那老头的脑中，信信吐丝。小蛇身下的那股气团和丝线也愈加弱小，在两者之间，余生此时可以看到自己手中丝线与那远处丝线的长线连接紧密。
白天寿的神魂，随着吞噬和部分损耗之后，余生现在腹中气团也感到是一团真正的漩涡了。
不再羸弱渺小，而凝实深厚，吞日月之心初显。
……
问小芽恢复过来，轻轻“嗯”了声，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余生的真实身份了，他是否真的是人族所生？
蛇蛊带来的好处，真有如此之大？
她几步上前，美眸轻颤，抬起左手，按住余生右肩，“右肩下沉，第二招再快些，第五招你的步法不对……你的剑招钝感太重，这是你的性格。”
余生思索一二后，似有明悟，“徒儿明白了，谢师尊！”
一切招数，皆是修炼到极致的简单而强大。
飞花落叶也同样如此，不过它的难处便在于，看起来招数纷飞精绝，流苏萦绕，可是实际上，却处处扎实，招招皆是杀人技，急攻慢取虚实相合，既考验速度，更考验准度，往往修炼飞花落叶者，都是越发快速，却丢了准度，这的确是抓住了飞花落叶的“表面功夫”。
问小芽看了数遍之后才发觉，余生不求快，却求稳、求准、求狠。
或许他更适合朴实无华的杀手招，简单平直，直中心门。
可问小芽还是教了三千尘剑的飞花落叶。
因为他善藏拙，善明理，却不善露锋，不善破局。
余生虽聪慧，但尚未具备一招破棋局之能，这一点，由她先前海崖救下余生之事便可知。
问小芽也不知道这样教对不对，她从没有收过弟子，心底也确乎是忐忑不安的，传授余生时，她也只言虚，不道实。
实处皆交给余生自行领悟。
这是风波教之人，不同于七隐山的“破旧病”心路。
或许殊途同归，但法门终究有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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