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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儒家之藏书楼

    齐鲁学记前一晚

    连日来,各路江湖侠士,名流士绅,地方霸主或亲自赶来,或派出得意门生赶来,一时间九德贤庄便热闹了起来。

    墨义一如往日,早起练习千击掌法,晚上看过赤刃便回屋打坐冥想。无面不愿在九德贤庄接触所谓的江湖名流,世家子弟。白天在竹山转悠,抓野鸡野兔烤来以作吃食,累了、困了便依石而卧,落得逍遥自在。

    花季自从见过荆济与寒冽一战,更是不舍得放着黄金陪练不用,是以每日拉着荆济研习剑法。花季自幼跟随良姬和半生,深得绿笛剑法和幻音剑法的真传,两套剑法刚柔并济,阴阳互补。荆济自幼便以软剑修习碧波剑法,以折扇修习擎苍剑法,在墨义的影响下尝试剑法互融已是初见成效。

    墨义心无杂念,心性单纯,方一坐定便既收住心神,遁入空灵之状。将自身感官无限放大,凝神聚气开始修习“蝠耳猿音”,蝠耳猿音借鉴蝙蝠特有的听声辩位能力,青猿的敏锐、警觉等特点,通过不断的强化训练人类感官以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在骊山之上为训练墨义的感知能力,墨正每天晚上都会将墨义放在不同的环境中,通过远处发声让墨义飞石击打;野兽围攻判断攻击方向;风霜雨雪环境下的准确判断。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让墨义早就有了非同一般的感知和判断能力。

    墨义入定之际,感觉有人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九德贤庄靠近。来人呼吸平缓,脚力轻柔,瞬间越过东院直向中院而去,墨义不假思索闪身出门跃上房顶循迹而去。

    儒家中院藏书楼前

    一人头戴箬笠,黑巾蒙面,身披金线镶边大氅,内穿黑色劲装。只见黑衣人立在藏书楼前上下打量,随后脚尖轻轻用力,身形一闪落在藏书楼一楼戗脊的卧兽之上。

    黑衣人正欲向二楼跃去,忽见藏书楼正门一人闪身而至。来人看向藏书楼一楼卧兽之上的黑衣人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儒家,匡悟不觉,有失远迎。”

    黑衣人衣袖一甩道:“不曾想这儒家还有人能察觉老夫的行踪,看来是老夫大意了。”

    原来儒家掌门匡悟亦发现有人来到藏书楼,来人武功之高,恐怕儒家鲜有敌手。匡悟惊觉之下提湛卢便欲出门,忽然又觉有一人尾随而至。藏书楼事关重大,匡悟不敢懈怠,即使发现有人尾随也只能先行阻止上楼的黑衣人。

    匡悟道:“前辈武功高绝,匡悟佩服,只是藏书楼乃儒家重地,烦请前辈借一步说话。”

    黑衣人不屑道:“老夫要去的地方还没有人能拦得住,匡掌门难道想要强留老夫不成?”

    匡悟道:“晚辈自知不是前辈对手,但是,若有人胆敢擅闯藏书楼,匡悟自当尽力一战,以卫儒家尊严和藏书楼不遭奸人破坏。”

    黑衣人听完匡悟之言也不答话,一掌‘泰山压顶’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招式虽平淡无奇,但呼的一声从空中疾劈而下,似有石破天惊之势。匡悟侧身闪过,平推一掌,还的是一招‘君子问路’。黑衣人见他谦逊有度,不求杀敌,但求自保,是取久战长斗之策。黑衣人已知匡悟的确有些本事,而今又身在儒家,不敢再轻视于他,生怕让他占了先机,当下双掌挥动上下劈砍,左右横削。

    黑衣人主意已定,双掌攒足劲道呼啸而至拍向匡悟。这一掌招式快而简单,运行轨迹清晰无比,似是十分随意,又似刻意控制了掌速,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怪异感觉。掌力所至,笼罩住四面八方的空间,仿若天罗地网生成,即便是微末颗粒都难以幸免,注定要被绵延柔和的掌劲碾碎毁灭!

    匡悟已然知晓黑衣人旨在速战速决,应是不愿惊起儒家其他人以致过多纠缠。匡悟祭起儒家天圣掌法,借雄浑掌意腾挪纵跃,不与黑衣人双掌接触,纵使黑衣人使出千般手段,匡悟始终轻身闪避,不与之正面对抗。

    躲在东院院墙墙脊之上的墨义借助月光看到二人交手,心下赞叹不已。黑衣人掌法似慢实快,招式连贯,配合紧密毫无破绽可寻,每一招每一式皆是轻描淡写,似是隔靴挠痒,看似人畜无害的掌法实则招招毙命。反观匡悟的掌法沉稳有度,进退有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深含王者之风,大家之意,不与对手争高低,不与俗人争胜负,却又不失身位,防守更是滴水不漏,似乎比擎苍剑法的防守式更加稳健。

    墨义自入江湖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境界的对战,无论是掌法招式还是内力比拼皆是江湖顶流的存在。黑衣人旨在击敌必胜快速解决战斗,匡悟秉持儒家教义力争大事化小。一个极致的攻击,一个极致的防守,看的墨义是心旌神样。

    忽然,只见藏书楼上缓缓落下一银须白发,流泻于肩,素衣裹身的老者。争斗中的二人见老者出现皆是虚晃一掌闪身退开。匡悟一见来人忙施礼道:“匡悟拜见师叔,惊扰师叔休息,匡悟罪过。”

    老者闻言并不答话,只向匡悟挥手一摆衣袖,匡悟便知其意,缓步来至老者身后。黑衣人见老者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缓缓吐出两个字“季翱”,没想到你还活着。

    素衣老者正是儒家上代二当家季翱,也是西渡城归家花无雨的授业恩师。多年前儒家传出季翱归天的消息,江湖之上,大陆之内皆感惋惜。

    黑衣人道:“江湖盛传儒家藏书楼代代都有高人守护,若非亲眼所见,老夫还真是不敢相信。抛却生名,匿于亡者,悄然无息,墨守世儒。儒家之人果然迂腐透顶,生不立世却偏要与亡者谋,可悲可叹!”

    季翱平淡的道:“生人有责,逝人有愿,知节守礼,儒之道也。既知老朽故名,当是相熟之人,不知阁下所为何来?”

    黑衣人轻声哼道:“明知故问,老夫此来只为一物。”

    季翱道:“此物非阁下所有,亦非儒家所有,实为天下苍生之物,若无苍生之愿,阁下不若离去。”

    黑衣人道:“老夫既至,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忽然,季翱身形急转,脚下用力直向藏书楼上跃去,黑衣人一见旋即上前拦住季翱去路。二人立在三楼戗脊卧兽之上蓄势待战,匡悟见状立时护在藏书楼门房之外。

    原来,黑衣人的目的只是引出并拖住季翱,而另一个黑衣人则择机进入藏书楼寻物。很显然,进入藏书楼的黑衣人无论武功还是轻功都远在藏书楼前的黑衣人要高,是以,直到黑衣人将要进入藏书楼之时季翱才发现端倪。

    黑衣人沿季翱出楼的位置进入藏书楼,身形急转直下藏书楼一楼。忽然一道劲力直奔黑衣人袭来,黑衣人翻身跃起躲过一击立在四楼、五楼之间的缆绳之上不敢妄动。

    只听一苍老的声音道:“来者是客,何故藏头露尾?”

    黑衣人手腕轻翻,人已然跃上六楼平台,旋即开口道:“不知是儒家哪位高人,还请现身相见。”

    苍老的声音道:“先生即是儒家贵客,当礼待之。只是老朽久不见诸于人,世间亦无老朽之气,老朽失礼,先生请回。”

    黑衣人道:“老夫既已来此,势必要拿到想要之物,否则必不罢休。”

    黑衣人话音落处人便作势欲向一楼而去,黑衣人脚下微动,只见一根藤条一样的东西直向黑衣人胸口袭来。黑衣人不敢大意,慌忙侧身躲开,伸手刚要去抓藤条一样的东西,已然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黑衣人看向黑暗之处,双掌挥动,一道掌劲直向黑暗中打去。然而,掌力过处竟无丝毫波澜,仿若击在空气中一般。黑衣人脚下轻转闪身欲拉缆绳,此时一道掌风倏然而至,掌风看似轻缓厚实,实则力重千钧,霸道无比。黑衣人闪身退至进楼的入口处,身形未定一掌又至,黑衣人无奈只得闪出藏书楼立在六楼戗脊的瑞兽之上。

    苍老的声音又起道:“非先生之物强求不得,先生请回。”

    黑衣人纵身一跃便向九德贤庄东南方向而去,楼下的黑衣人旋即遁身紧随,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

    季翱看了看匡悟并未说话,反身跃上藏书楼。

    匡悟向前走了几步道:“各位可以现身一见了。”

    随着匡悟话音落处,五条人影落在了藏书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