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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极反转

    “嗤”

    躺倒在的凯亚看着唐纳被一脚踩爆脑袋,心中悲愤交加,唐纳算不算是个好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唐纳是个有底线的人,接触到他的这两天,凯亚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也见过他无视污秽徒手在恶臭的垃圾堆里救助女婴。

    自己资金窘迫快要无以为继的时候,是他拍给了凯亚那张租车的押金单,还有今晚的那顿晚餐,当兰利朝着自己和蓝诺而来的时候,虽然自知不是对手,但还是选择了站在他们的身前挡住对方的进攻。

    那个沉默寡言,富有行动力的男人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眼前,他很想反抗,想要救下他,但是却做不到。

    现在那个名叫黑山羊幼崽的怪物已经来到面前,看着对方扭曲而又让人感觉恶心的形象,凯亚愤怒的吼出了声:“来呀!你这恶心的怪物。”

    黑山羊幼崽好奇的看着他,是的凯亚在牠身上感觉到了好奇的情绪,牠在好奇,为什么这个人在看到牠以后还能保持理智,而且对方身上有股让他感觉厌恶的气息,没有脑子的牠想都没想就挥动着触手朝着凯亚挥去。

    当触手即将触碰到凯亚时,倏然间!异象突生!

    “当!当!当!”

    剧烈的钟声像是穿越了亘古流淌的时间长河在警局内响起,一阵金色的光芒自凯亚身上绽放,抵挡住了黑山羊幼崽的触手,接着像是有股无形而又无可匹敌般的力量抓住了牠,朝着后方不断的拖拽。

    凯亚看到不止是黑山羊幼崽在后退,警局内的所有人或者物品都在后退,整个画面就像是有人按下了遥控器的后退键一般,破碎的残渣,以及墙壁,都开始在往原本的位置而去,除了他自己。

    “!”

    一阵无声的怒吼自那几十张嘴中发出,黑山羊幼崽不断的挣扎,借此对抗着那股拖拽之力,然而在众人眼中堪比神明且恐怖无比的黑山羊幼崽在这股力面前只不过是坚持了一秒钟都不到,就失去了对抗之力,不断的按照来时的路线倒退。

    倒退过唐纳,唐纳那原本被踩爆而脑浆飞溅的脑袋飞快的恢复如初,卡特的半截身子自动飞起到黑山羊幼崽嘴边,对方张开几十张大嘴,被其吞噬下去的血肉自嘴中飞出回到卡特身上重组,接着不断后退,不断的吐出原本已经吞下的血肉。

    一个、两个、三个!原本被吃下的三名守夜人也开始重组。

    凯亚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此时他的脑海里那小钟上的沙漏直接翻转,其中细小的金色沙砾开始想着下方掉落。

    “时间倒流!”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场景飞快的后退,死去的人也一一复生,警局内正对大门所挂的时钟指针也疯狂的开始逆时针旋转。

    同时黑山羊幼崽也在由完整崩碎成无数白色蠕动的蛆虫,接着又从虫子变化为肉片,眼看着这一切的凯亚终于扛不住那精神的疲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黑暗的凯亚耳边突然传来了蓝诺的说话声,凯亚这才睁开了双眼,却看到此时蓝诺抱着照相机蹲在自己面前询问怎么了?

    凯亚摇了摇头,脑子里全是之前警局一站的画面,没有作声,缓了一阵消化完之前的所见,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相当的痛,他这才敢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自己真的依靠脑海里面那古怪的时钟沙漏时间倒流回到了警局之战前的一小时!

    不过他还是开口试探了一下:“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蓝诺闻言奇怪的看着凯亚问道:“我咋知道是谁,等测过指纹再说吧。怎么?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凯亚眼见蓝诺似乎对之前的事情毫无察觉,心中顿时思索起对策来,他这一问其实是想要测试其他人是不是都跟自己一样保有之前的记忆。

    如果他们都有记忆的话,就不能排除兰利三人也保有记忆,那么这对后续的计划有着巨大的影响,好在他们都毫无记忆。

    见识过了超凡者的战斗,凯亚心中又顿感一阵无力,诡异的红雾,远超常人的速度以及力量,还有兰利那将自己献祭的诡异手段,自己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怎么样做才能无损的将对方全部给干掉这是一个非常需要注意的点。

    他不敢赌自己脑内的那玩意儿还能够再来一次两级反转,将自己这帮人从黑山羊幼崽的手下给救回来。

    用毒?怕是对作为医生的兰利不起作用,调集火力集中歼灭?也不现实,没那么多人手和枪械,更别说一旦打蛇不死,兰利又献祭自己的话,帕克镇怕是要被从地图上抹去。

    怎么办?自己如何利用这多出来的一小时进行翻盘?

    就在蓝诺准备起身去边上准备好的暗房洗照片时,凯亚突然对其开口:“蓝诺,你说如果,警局里面现在蹲着的那三个家伙都是超凡者的话…我们有胜算吗?”

    听到问话的蓝诺停住了脚步,毫不在意的转过头来看着凯亚:“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知道,反正我感觉心里面慌乱的很,当时我被秽日教会的那帮疯子绑到仓库里时也有这种心慌的感觉,就像是在提醒我会死一样。”

    没办法述说实情的凯亚,只好鬼扯自己在之前秽日的那场屠杀中,就是靠着这种直觉才幸存下来的谎言。

    原本毫不在意,以为凯亚只是提了个大胆猜想的蓝诺,在听到凯亚提及之前的秽日作乱,不自觉的就正视起对方的假设来,他曾看过那场屠杀的记录,近1300多人死于献祭,而凯亚则是那1300多人中的唯一幸存者。

    能够在那种场合中活下来的人,他深信肯定有其过人之处,也许凯亚就是靠着这种直觉才活下来的说不定,而现在他的直觉又开始提醒。

    作为一名不算是那么新手上路的超凡者,蓝诺对于超凡领域的见识还算丰富,他曾经在上级那里听到过一种说法,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莫名受到神明的眷顾,每当遇到灾难时,都会给其降下提醒。

    “说说你的想法。”蓝诺摩挲着手中的相机问询。

    “从刚才指纹出现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亚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按道理来说,我们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我还会有这种感觉,肯定是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蓝诺想了想,也是点头赞同示意凯亚继续。

    “那么我们反过来设想,有没有种可能,相对于唐纳和卡特他们两个,对方的实力比他们更高阶?”

    “或者,如果对方不止一个凶手,而是还有帮手呢?或者再大胆一点,如果他的帮手就在警局和他一起接受审问呢?“

    凯亚一连提出了两个假设抛出,蓝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对方的猜想:“虽然唐纳是序列7的超凡者,但对方也不能排除对方可能有中阶的实力,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见蓝诺重视起来自己的意见,凯亚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有先知先觉的记忆,对于超凡者的斗争来说也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而有了蓝诺这个超凡者的帮助,哪怕就算只是多加了一点准备,也有可能是是撬动占据的关键。

    蓝诺掏出小本子,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半晌,才终于停笔:“我说说我想到的可能性,你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1.对方可能有中阶超凡者。”

    “2.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

    “3.对方可能有排序靠前的封印物。”

    “4.对方可能….”

    听到蓝诺一一列举出可能让己方翻车的隐患,凯亚由衷的赞叹自己之前对着蓝诺扯谎没有错,这小子果然有一手,直接把可能的隐患都列举了一遍。

    “我记得,我第一次和唐纳巡逻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次超凡事件,那人向邪神祭祀来获取力量。蓝诺你说,要是有人也在警局里面进行祭祀,不祈求力量而是祈求邪神降临,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借助着上次和唐纳出去巡逻作为幌子,凯亚装作思考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将对方思路往凶手会召唤邪神上面引导。

    “召唤邪神…召唤邪神…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召唤邪神,能够被直接召唤的…黑山羊!”蓝诺思索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念叨出来了黑山羊的名字。

    黑山羊母神,三柱原身之一,也是一位外神,被献祭召唤的时候也许不会降临,而是分裂出一个黑山羊幼崽来替祂传播自己的福音,不尊重者将会被牠给吃掉。

    如果凶手真的在警局召唤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帕克镇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凯亚,你提醒了我,确实不能不防对方被逼急了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那我还要为这个可能留一个后手…这个后手…需要…红水晶….鸢尾花…”蓝诺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在其后边填写上了备注。

    “好了,关于隐患和防范手段已经写好了,我们得去收集一些东西,做好准备工作。”蓝诺合上笔记本快步的走出们去。

    凯亚见状,也紧随其后的跟上。

    ……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走了并肩走进了警局,唐纳卡特等一行六人还是像之前那样,或是站或是坐的分散开来,隐隐将三个男子包围起来,平克曼则对着三人说着什么。

    虽然之前已经和蓝诺做好了堪称万全的准备,但是计划这东西,永远都没有变化快,事到临头的时候,患得患失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并不保险。

    下意识的避开兰利,硬着头皮走到唐纳身边,将洗出来的照片递给他:“队长,已经洗好了,指纹清清楚楚的,只要对比一下就可以确认凶手了。”

    照例唐纳拍了拍身旁平克曼的肩膀,平克曼直接起身来到三人面前不复之前的轻言细语的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的一个证据,现在我给凶手一个机会,如果坦白我还能给你算一个自首,如果我们把你给揪出来了,可就别怪我跟你不讲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然后米亚狡辩,兰德沉默不语,兰利则是在边上擦着眼镜,看着熟悉的一幕,凯亚悄悄退到了蓝诺身边:“做好准备,我感觉不对劲。”

    蓝诺闻言看了看场上的气氛,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即慢慢退出了警局。

    下一秒当唐纳举着照片说明用途以后,兰利直接像之前一样自爆了身份,双方针锋相对,眼看激战即将一触即发之际,一颗锥形子弹裹挟着刚猛的烈风,自警局那敞开的窗户射入,直奔着米亚的脑袋而去!

    “啪!”

    米亚的头颅像是一颗西瓜般被飞射而来的子弹倏然间炸得粉碎,却是根本来不及变身就当场死亡。

    兰利和兰德准备往前冲的身型猛然顿住,二人满脸脑浆的看着没了头颅的米亚,显然也是被这突然的一击给吓得不轻。

    而退出警局的蓝诺则是脸色惨白的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瓶泛着银光的药剂,扒开瓶盖一口就闷了下去,很快惨白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

    开局还没打,己方就直接损失一人,说实话,兰利被吓到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之前并未设想到的,守夜人借助指纹技术,直接就将自己给暴露了出来,而原本设想之内就算不能打个平手也能全身而退的自信,在这一枪过后也荡然无存。

    “别负隅顽抗了,现在自首,我还能为你们争取成为赎罪者的机会。”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唐纳还是顺势开口劝说起兰利二人来。

    听到唐纳的话,兰德开始思考起对局来,而一旁的兰利看着兰得似乎有所意动,淡然的开口说:“怎么?想投降?死了那么多个警察,我们这些野生的超凡者,你见过谁进了守夜人的赎罪者能活着出来的!”

    听到兰利这话,兰德瞬间就打消了投降的念头。

    “守夜人的赎罪者虽然有三次任务,但是好歹能活下来。”唐纳又开口劝说起来。

    “别说了!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留下我们!”兰利说完猛然朝着唐纳甩出一把手术刀,身边的兰德也跟着发动了攻击。

    ……

    透过窗户看到对方在先死一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反抗,蓝诺轻笑了一下。

    “咔啦!”

    蓝诺拉动了一下枪栓,枪身上亮起的符文开始回缩,随后将脸放在了托腮板上面,瞄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妳是黑夜的主宰】

    【妳是我失去方向时的启明星】

    【妳无所不在】

    【我为妳献上由衷的赞美】

    【请给予我消灭敌人的指引】

    随着蓝诺口中的赞美诗念诵完毕,手指再度扣下了扳机,那象征着极致破坏力的蓝色符文能量再次开始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