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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商讨

    见方平飞发话,关山月也不好再为难他。刚才虽说不是杀招,没尽全力,但箫二白竟如此轻松地躲过自己这出其不意的一刀,关山月心中不免惊奇。

    反观箫二白,脸上的害羞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愤怒。

    “关山月,你这是干什么?”

    关山月倒没觉得自己冒犯了箫二白,利索地收刀反问道:“既然你要留下,我便要试试你的功夫,看看你有没有留下的资格,不对吗?”

    箫二白反驳道:“你趁人不备,挥刀便砍,这算哪门子试探?”

    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能不能留在这议事堂内,全在方平飞点不点头,关山月说是在试试箫二白的功夫,其实不过是找茬罢了。

    方平飞的右手食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伴随着他头脑的思考。

    这箫二白,留与不留,其实都无所谓。留着,对于抓捕时千,他也没什么用处;不留他,方平飞对他还真有些欣赏之意。

    方平飞其实不担心拒绝箫二白会招惹到一剑山。自己是官差,就算一剑山在江湖上再有名,也不敢找官家的麻烦。况且,自己这把刀,还真就不怕刘一剑的剑。

    方平飞最后一下手指敲定,轻轻咳了咳,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箫二白和关山月,说道:“如果这位小兄弟愿意协助办案,方某自是欢迎,但这一切,全看易员外的意思。”

    易金一听,心中大喜,急忙点头道:“留下留下,箫少侠可得留下。”

    关山月看方平飞认可箫二白,自己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但让一个满眼金钱的江湖人士来协助办案,关山月心里还是不高兴。

    箫二白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留下。然后便坐了孙其锋的位置,正是关山月对面,关山月白了他一眼,都不愿正眼瞧他。

    一番风波后,客堂中只留下方平飞,关山月,箫二白,易金和那个魁梧下人。

    易金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道:“各位,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商讨一下具体事宜了。”

    关山月倒不怯场,率先说道:“咱们既然知道时千要偷什么,为何不来个偷天换日?换个假的玉扳指给他戴上,把真的扳指藏起来。”

    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确实是个好计策。箫二白听后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认为此计可行。

    方平飞听后反而嗤笑道:“你要和一个贼玩偷天换日?更何况那个贼还是盗圣时千。”

    方平飞又说道:“若耍了个小聪明,反被识破,怕是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还傻傻地等着,以为人家没来。”

    方平飞一语中的,道出不足。但言语实在刻薄,让关山月羞红了脸,无地自容。

    箫二白随后发声道:“那便教衙门多叫些人手过来,严加看守易府,或再加些密语,穿着有特定标记的衣服,防止时千易容混入。”

    这话刚一出口,箫二白就后悔了:自己是来助时千脱身的,怎么还给他下绊子了?

    方平飞摇头道:“若是人多便有用了,时千也不会在京城脱身。”

    你一言,我一语,箫二白和关山月不停地输出他们天马行空、幼稚可笑的想法,方平飞也不回应,只是摇头,权当是些蚊子嗡嗡。

    如果他俩亲眼看到时千如鱼戏水般地穿过数百支射来的箭矢,一跃登上城楼,最终在数百名卫兵的亲眼见证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俩也会像方平飞这般眉头紧锁。

    易金低头摸摸自己的玉扳指,愈发心忧。

    许是箫二白和关山月两人说累了,也可能是看方平飞一直沉默不语,这俩人关上了话匣子,客堂再一次陷入沉寂。

    无言多时的易金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魁梧汉子,说道:“这是我的贴身护卫,名叫青奴,若方捕头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青奴,还不拜见方捕头。”

    那汉子稳步走到方平飞面前,抬起那双黝黑硕大的手,对着方平飞行了一礼。

    这双手曾拗断过砍向易金的刀,曾以掌心撞弯了刺向易金的匕首,曾将一枚飞镖硬生生地握成了一个铁球。

    这是一双练了二十多年铁砂掌的手。

    方平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随后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下什么决定一样,对着众人道:“那在约定之期,我与易员外待在卧房,青奴守在门口。关山月和箫少侠,你们俩...你们俩就守在城东门,先这样吧。”

    关山月欣然领命,箫二白却问道:“方捕头,若时千不从东门出逃怎么办?我们俩守在那里,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平飞轻笑一声,反问道:“如果时千真的从我的手里逃脱,你俩守在哪里,还有什么意义吗?”

    关山月本来积极的态度被这一番话泼了冷水,满腔的热血瞬间凉了,才意识到自己在方平飞心中和那帮被撵走的人没什么区别。

    箫二白撇撇嘴,虽说自己是过来暗中协助时千脱身的,但方平飞如此看轻的话语,确实有些伤自尊。

    看这堂中气氛不太和谐,易金说道:“既然方捕头安排好了,咱就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吧。”

    关山月握紧刀鞘,心中似有不平,起身气冲冲地走了。箫二白起身行礼后,也转身离开客堂。

    就在箫二白一脚踏出客堂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箫少侠,刘山主近来可好?”

    箫二白顿了一下,然后回身对着方平飞答道:“承蒙方捕头关心,山主一切安好。”

    “不知道箫少侠在一剑山,师从哪位师父?”

    听如此问,箫二白心中“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手心处湿润了几分。

    江湖上经验老道、久经风雨的高手,是可以从一个人的一招一式,甚至是握剑抬手的方式,判断出这个人的师门来路。而自己与寻常的一剑山弟子不同,是从来没有学过一剑山的剑法,像方平飞这样敏锐如鹰的捕快,肯定能看出些端倪。

    自己手持一剑山的令牌,用的却不是一剑山的剑法,若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恐会引起方平飞不必要的猜疑。但一时又判断不出方平飞对于一剑山了解多少,编出哪个师父才合理,当真有些着急。

    此时,箫二白突然回想起下山时刘一剑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家师刘一剑。”

    刘一剑三字出口,易金不免更欣赏箫二白了。

    方平飞“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箫二白。

    箫二白不敢和他对视,心中忐忑不安,急忙行礼告退。

    方平飞看着箫二白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然后对易金说道:“易员外,那我也回去了,过会儿衙门会派些人手过来看护,还请行个方便,让他们进来便可。”

    易金点头哈腰:“全听方捕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