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 376 家中琐事

376 家中琐事

    “熙儿总能有些奇思妙想,这四轮马车坐着,就是比二轮的要平稳舒坦。”

    司马兴男惬意地坐在马车内,略带得意的朝着庾淑说道。

    一想到即将要与儿孙们团聚,司马兴男就恨不得再给马车多添一对轮子。

    庾淑出自颍川庾氏,其父庾翼是司马兴男的亲娘舅,只不过,她与司马兴男不仅是表姐妹,二人亲上加亲,又是婆媳关系。

    桓祎虽然愚笨,可毕竟是桓温与司马兴男的嫡子,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长子桓熙娶的是陈郡谢氏之女,次子桓济娶的是宗室之女,第三子桓歆迎娶琅琊王氏之女,第五子桓伟则与太原温氏联姻。

    身为第四子的桓祎,便由司马兴男做主,娶了她的表妹庾淑。

    虽然二人在辈分上并不相配,但考虑到桓济的妻子司马道福是司马兴男的堂妹,如今表妹成了儿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司马兴男的马车很宽敞,足以容得下桓祎夫妻。

    庾淑听司马兴男提起她的长子桓熙,心中略微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来关中。

    桓家上有桓温,下有桓熙,父子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同样的血脉,却偏偏有一个桓祎这样的蠢物。

    对比这般明显,平日里天各一方,眼不见为净,如今跟着司马兴男来到关中,岂不是徒增烦恼。

    只不过,既然司马兴男显摆其子,庾淑又怎能不搭腔。

    “兄伯乃天下之奇才,奇思妙想,又怎是我们这些常人能够揣度。”

    说着,庾淑瞥了一眼正扒开车窗帘,好奇打量着周遭一切的桓祎,暗暗拿他与桓熙比较。

    她知道,这样纯属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却偏偏忍不住这样做。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自古皆如此。

    庾淑与桓熙见的次数不多,除了在孔宪的丧礼期间,便是庾淑的儿时,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在夏口,彼时庾淑年幼丧父,十四岁的桓熙奉命前往征西将军府,替桓温摸清楚庾家人的态度。

    在庾翼的葬礼上,桓熙声泪俱下,上演了一出哭棺的戏码。

    庾淑曾问大哥庾方之,那个人是谁。

    她至今都还记得大哥轻蔑地说道:

    ‘假慈悲的伪君子。’

    马车缓缓行驶,庾淑打起精神应付着司马兴男的话题。

    二人聊得正起劲,此前一直在朝外张望的桓祎突然喊道:

    “母亲!我看见兄长了!”

    司马兴男闻言,哪还有心思继续与儿媳说话,她从车窗探出脑袋,放眼望去,此刻站在前方等候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嫡长子。

    可是任凭司马兴男如何张望,都没有看到桓济、阿满他们叔侄的身影,今日只有桓熙前来迎接,这让司马兴男多少带着点疑惑。

    “吁”

    随着车夫扯住缰绳,马车停靠在了长安南面东侧的覆盎门外。

    桓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

    “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礼。”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不等司马兴男说话,桓祎便当先问道:

    “阿兄,怎地不见阿兄来迎我?”

    司马兴男无奈摇头,桓祎因为心智上的缺陷,都已经成婚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熙儿,起来吧,祎儿说得不错,今儿怎么不见济儿。”

    桓熙起身答道:

    “二弟府中有一侧室临盆待产,是孩儿自作主张,让他留在府中,如果有了好消息,二弟自会遣人报信。”

    司马兴男大喜: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家中添丁,终究是一件喜事,桓济也都二十好几了,只有一个庶子阿驹,如今得知他的侧室临盆在即,司马兴男带着些许遗憾道:

    “可惜道福与济儿成婚多年,至今也没有個喜讯。”

    这种事情,桓熙不好评判,正想着应该怎么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的时候,司马兴男又想起了没有露面的嫡长孙,径直问道:

    “阿满为何不在?”

    桓熙知道瞒不过司马兴男,只得如实道:

    “阿满受了风寒,如今正在家中养病。”

    所谓前春暖,后春寒,说的正是倒春寒,一不注意,就容易着凉生病。

    桓熙说着,见司马兴男脸色紧张起来,不等她发作,赶忙解释道:

    “母亲不必担心,阿满无甚大碍,医官说了,只需静养数日即可。”

    司马兴男闻言,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没有忘了数落桓熙,毕竟嫡长孙可是她的心头肉。

    “为人父母,不能总想着军国大事,忽视了自家孩子。”

    桓熙点头称是:

    “孩儿记住了。”

    然而司马兴男却摇头道:

    “与你说了也是白费唇舌,真以为老身不知道,你一门心思只想着你那王图霸业,与你父亲一个模样。”

    桓熙不敢反驳,只是笑着问道:

    “母亲,进城后是先往二弟府上探望,还是径直回去未央宫?”

    司马兴男白他一眼,指着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地说道:

    “这还用问,先往未央宫,我必须亲自瞧过阿满的病情,这颗心才能落回肚子里。”

    无论桓济的侧室生的是男是女,那都只是庶出,在司马兴男心里的地位,哪能有嫡长孙重要。

    桓熙也不再多说,当即领着车队入城。

    椒房殿内,谢道韫昨夜整宿没合眼,一直守着阿满。

    阿满躺在病榻上,看着母亲满脸的疲惫,心中自责不已:

    “都是孩儿的错,连累母亲担惊受怕。”

    谢道韫抚着阿满的额头,温柔地说道:

    “只要你早些康复,比什么都重要。”

    阿满乖巧地点点头。

    谢道韫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卧房外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她朝着阿满轻声道:

    “应该是你祖母回来了。”

    果不其然,谢道韫话音刚落,只听吱地一声,房门被推开,正是司马兴男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内卧。

    “道韫拜见阿姑。”

    谢道韫起身行礼。

    司马兴男见她这般憔悴,再对比桓熙容光焕发的模样,心中生气,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桓熙,这才将儿媳扶起:

    “真是辛苦你了。”

    说着,司马兴男看向病榻上的孙儿,眸中满是爱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