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式神
公子的马车远远的驶了回来，因为早间雾气的缘故，四周都处在朦胧一片之中。无人看到那马车的异常之处，那驾驶马车的分明不是弥之，而是一头硕大的怪兽。
应儿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双眼，只见它长得像熊一样，可鼻子却又粗又长，偶尔还卷来卷去，头长得也很吓人，像将军府里议事厅里画上的狮子，可是皮毛却像野猪，一根根像针一样竖起的毛。
对于野猪应儿是不陌生的，小时候爹爹会跟人一起去山里打猎，有时候会将那家伙拖回来，好大一个块头，身上还有股味儿。可是由主家分下来的肉却特好吃。
可要说它是野猪的话，那毛却不是纯黑的，而是黑白相间的。而且它头顶的毛也不像野猪的毛，更像是豺狼。那尾巴也不似，像牛尾。爪子也一样，像老虎……
应儿越瞧越不对劲，难道是个“四不像”？
“怎么公子的马车上却坐着这么个家伙呢？”
“啊！~”应儿吓得一声惊呼。
“难道公子和弥之……”
“大清早，在这里咋呼什么？”应儿急忙寻声望去，马车已近在咫尺了，那马车上赫然坐着公子。玉一般的人，跳下马车，用竹节般细长的手将马车绳子绑在了树桩上。
“咦？刚才那怪物哪里去了？”应儿四处搜索。一无所获。
不免又跑到公子身旁去，对公子说：
“公子，公子，刚才奴婢分明看见马车上坐着的不是您，而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它长得像熊，头小，身躯大~~”
“呵呵~昨晚没休息好么？快去将弥之叫起来罢，他也没休息好。”公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并往屋里去。
应儿慌得左右照顾不暇，因那怪物的打搅，几乎把正事都忘了，因而只有丢下马车里正仰着头，张着大嘴酣睡的弥之，赶去向正在往屋里走的公子通报：
“公子，奴婢忘了告诉您，今日很早，就来了两位客人~”
“喔？”公子停下了脚步，不过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以往云淡的样子，向应儿挥了挥手，表示他知道应付，让应儿去忙她自己的事。
应儿跑去马车旁，弥之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透着外边的光亮，他的下巴有些泛青，隐隐透着胡茬子的样子，叫应儿看着竟有些害羞起来。她只得轻轻叩击马车的木柱子，对着马车里酣睡的人喊：
“弥之，弥之，快醒醒，已经到家啦。”
接连喊了好几次，弥之才突然醒过来，他的手搁在头下有些发麻，一时间有些找不着支撑，险些从马车里摔出来。
应儿问弥之：
“弥之，你们昨晚没睡觉吗？”
弥之说：
“废话。我要睡了还能在马车睡得这么沉？”
“弥之，弥之，你知道谁驾驭马车回来的吗？”应儿又问
“当然是公子啦！”弥之平淡的望着她。
应儿简直不可思议：“公子亲自驾驭马车带你回来？”
“这有什么？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我们去外边做了事，公子必定会让我先休息，他来负责驱车。”弥之颇有些自得的说。
“可是公子那样身份的人~”应儿说。
“这就是公子的不同之处，他待我，一直都不是高高在上的，自从跟随他这么些年来，他更像我的哥哥，而不是主人。”弥之说。
应儿沉默了。想了下，她还是追上了弥之：
“弥之，我早上看见了个奇怪的事。”
“是什么？”弥之回头望着她。
“我看见驾着马车回来的并不是公子，而是一个巨大的怪兽。他是这么样儿坐着的~”应儿夸张的向弥之比划着。
弥之却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在应儿身边左瞧一下，又瞧一下，说：
“难怪公子要留下你勒。你是咋看到的？”
应儿被问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还能怎么看到？”
弥之“噗哧”笑了，对应儿说：
“别紧张嘛。一般来说，公子的式神只有我能看到啦。想不到你并未得到公子的启渡，就能看到了。”
应儿好奇的问弥之：
“什么式神？”
“它叫貘！”弥之说。
弥之接着告诉应儿，貘是远古的一种神兽。它只出现在有德之人身边。相传当年晋文公公子重耳还在游历列国的时候，有一天与楚王一起狩猎于云梦之泽。貘就从山中跑了出来。
重耳身边的赵衰说，这是貘，刀枪剑戟都不能伤它分毫，它嚼铁如泥，矫健绝伦，啃食掉一辆马车，须臾之间而已。它是秉天地金气而生的神兽，喜欢吃铜铁，它的尿，能消融掉所有金银铜铁，将之化为水。它的骨头无髓，可以用来制炼兵器，皮毛用做被褥，能驱除瘟疫，化解湿气。
后来它被重耳身边的大将魏犨制服。在楚王面前狠狠的显了一盘威风。公子说那是貘为了帮助重耳才专门出现的。因为只有获得楚王的帮助，重耳才能顺利的回到晋国。
至此之后，也有出现貘的踪迹，大多是传说罢了。公子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貘的灵气，如今这种神兽已经不怎么化作猛兽了，因而只是秉承天地灵气依然飘荡在世间而已。因此公子就将之收成了自己的式神。
“哇，公子好厉害。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弥之你能讲给我听吗？”应儿说
“那个啊？”弥之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些我也是后来听公子说的。所以不知道当初公子是怎么收到貘做式神的。”
“式神是什么？”应儿问
“一种互为供养的小神祗吧。”弥之说。
“那是什么？”应儿问
“呃~怎么给你解释呢？”弥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
“拿公子的话说就是可以替自己干点杂活的小神祗。毕竟干咱们这个，总是游走在活着和死去之间。公子曾说过，我们是修复世间与地狱之间规则的工匠。而式神是我们这种特殊工匠的一个特殊工具。就像马车是我们出行的工具一样。”
“弥之你是工匠吗？”应儿问
“那当然！”弥之挺直了脊背，仿佛自己已经是阴阳师一样了，不能让应儿小瞧了自己。
“哧~”应儿掩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不是吗？在将军府，是我和公子一起呆在郦夫人那里的，别的人可都没这个资格。在将军眼里，我就是和公子一样身份的人。难道将军的认同都不作数的么？”弥之急躁起来。
“没有没有。”应儿慌忙否认，说：
“我当然知道弥之跟着公子已经学到了许多本领。可目前弥之也只是公子的侍从而已啊。”
“我迟早会变成像公子那样厉害的阴阳师的。”弥之自信的说。
应儿看着他那虚张声势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弥之虽说跟她哥哥一般大，但弥之的个性跟她的哥哥完全不同，每当这种时候，她哥哥往往会先发制人似的口若悬河，然后用盛气凌人的姿态要求应儿臣服。但弥之却很诚实，虽然也带着虚荣。应儿觉得弥之和公子一样，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你在笑什么？”弥之问应儿。
“没什么。我在笑原来弥之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应儿说
“我有趣吗？”弥之反问。弥之想到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对着应儿凶巴巴的样子，这女孩竟也不记仇。想到原来应儿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弥之也笑了。
“弥之你能给我讲昨天发生的事吗？”应儿问
“啊，这个。”弥之有些为难，说：“不是我不讲，是公子规定不能与人述说，再说，我知道的其实很少。每当公子做法的时候，我都被关了禁门，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像睡着了一样。”
“为什么要被关禁门？”应儿问
“公子说不能让那些东西发现我，因为那样会让他分心。”弥之说
“喔~”应儿若有所思，“什么时候公子也能带着我去就好了。”
“不要。”弥之慌忙的挥手：“你不知道有多危险。你是个女孩，去那些地方总是不太好。”
“女孩怎么了？”应儿犟起来，说：“你别忘了我也是公子的随从。迟早我也让公子教我本领。我也能和你一样。”
“到时候可别哭喔。”弥之威胁道。
应儿“哼”的一声，把头一偏。可突然想起郦娘的情景后，气势又矮下去三分，还是不要再见到的好。
应儿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双眼，只见它长得像熊一样，可鼻子却又粗又长，偶尔还卷来卷去，头长得也很吓人，像将军府里议事厅里画上的狮子，可是皮毛却像野猪，一根根像针一样竖起的毛。
对于野猪应儿是不陌生的，小时候爹爹会跟人一起去山里打猎，有时候会将那家伙拖回来，好大一个块头，身上还有股味儿。可是由主家分下来的肉却特好吃。
可要说它是野猪的话，那毛却不是纯黑的，而是黑白相间的。而且它头顶的毛也不像野猪的毛，更像是豺狼。那尾巴也不似，像牛尾。爪子也一样，像老虎……
应儿越瞧越不对劲，难道是个“四不像”？
“怎么公子的马车上却坐着这么个家伙呢？”
“啊！~”应儿吓得一声惊呼。
“难道公子和弥之……”
“大清早，在这里咋呼什么？”应儿急忙寻声望去，马车已近在咫尺了，那马车上赫然坐着公子。玉一般的人，跳下马车，用竹节般细长的手将马车绳子绑在了树桩上。
“咦？刚才那怪物哪里去了？”应儿四处搜索。一无所获。
不免又跑到公子身旁去，对公子说：
“公子，公子，刚才奴婢分明看见马车上坐着的不是您，而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它长得像熊，头小，身躯大~~”
“呵呵~昨晚没休息好么？快去将弥之叫起来罢，他也没休息好。”公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并往屋里去。
应儿慌得左右照顾不暇，因那怪物的打搅，几乎把正事都忘了，因而只有丢下马车里正仰着头，张着大嘴酣睡的弥之，赶去向正在往屋里走的公子通报：
“公子，奴婢忘了告诉您，今日很早，就来了两位客人~”
“喔？”公子停下了脚步，不过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以往云淡的样子，向应儿挥了挥手，表示他知道应付，让应儿去忙她自己的事。
应儿跑去马车旁，弥之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透着外边的光亮，他的下巴有些泛青，隐隐透着胡茬子的样子，叫应儿看着竟有些害羞起来。她只得轻轻叩击马车的木柱子，对着马车里酣睡的人喊：
“弥之，弥之，快醒醒，已经到家啦。”
接连喊了好几次，弥之才突然醒过来，他的手搁在头下有些发麻，一时间有些找不着支撑，险些从马车里摔出来。
应儿问弥之：
“弥之，你们昨晚没睡觉吗？”
弥之说：
“废话。我要睡了还能在马车睡得这么沉？”
“弥之，弥之，你知道谁驾驭马车回来的吗？”应儿又问
“当然是公子啦！”弥之平淡的望着她。
应儿简直不可思议：“公子亲自驾驭马车带你回来？”
“这有什么？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我们去外边做了事，公子必定会让我先休息，他来负责驱车。”弥之颇有些自得的说。
“可是公子那样身份的人~”应儿说。
“这就是公子的不同之处，他待我，一直都不是高高在上的，自从跟随他这么些年来，他更像我的哥哥，而不是主人。”弥之说。
应儿沉默了。想了下，她还是追上了弥之：
“弥之，我早上看见了个奇怪的事。”
“是什么？”弥之回头望着她。
“我看见驾着马车回来的并不是公子，而是一个巨大的怪兽。他是这么样儿坐着的~”应儿夸张的向弥之比划着。
弥之却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在应儿身边左瞧一下，又瞧一下，说：
“难怪公子要留下你勒。你是咋看到的？”
应儿被问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还能怎么看到？”
弥之“噗哧”笑了，对应儿说：
“别紧张嘛。一般来说，公子的式神只有我能看到啦。想不到你并未得到公子的启渡，就能看到了。”
应儿好奇的问弥之：
“什么式神？”
“它叫貘！”弥之说。
弥之接着告诉应儿，貘是远古的一种神兽。它只出现在有德之人身边。相传当年晋文公公子重耳还在游历列国的时候，有一天与楚王一起狩猎于云梦之泽。貘就从山中跑了出来。
重耳身边的赵衰说，这是貘，刀枪剑戟都不能伤它分毫，它嚼铁如泥，矫健绝伦，啃食掉一辆马车，须臾之间而已。它是秉天地金气而生的神兽，喜欢吃铜铁，它的尿，能消融掉所有金银铜铁，将之化为水。它的骨头无髓，可以用来制炼兵器，皮毛用做被褥，能驱除瘟疫，化解湿气。
后来它被重耳身边的大将魏犨制服。在楚王面前狠狠的显了一盘威风。公子说那是貘为了帮助重耳才专门出现的。因为只有获得楚王的帮助，重耳才能顺利的回到晋国。
至此之后，也有出现貘的踪迹，大多是传说罢了。公子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貘的灵气，如今这种神兽已经不怎么化作猛兽了，因而只是秉承天地灵气依然飘荡在世间而已。因此公子就将之收成了自己的式神。
“哇，公子好厉害。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弥之你能讲给我听吗？”应儿说
“那个啊？”弥之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些我也是后来听公子说的。所以不知道当初公子是怎么收到貘做式神的。”
“式神是什么？”应儿问
“一种互为供养的小神祗吧。”弥之说。
“那是什么？”应儿问
“呃~怎么给你解释呢？”弥之挠了挠头，想了想，说：
“拿公子的话说就是可以替自己干点杂活的小神祗。毕竟干咱们这个，总是游走在活着和死去之间。公子曾说过，我们是修复世间与地狱之间规则的工匠。而式神是我们这种特殊工匠的一个特殊工具。就像马车是我们出行的工具一样。”
“弥之你是工匠吗？”应儿问
“那当然！”弥之挺直了脊背，仿佛自己已经是阴阳师一样了，不能让应儿小瞧了自己。
“哧~”应儿掩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不是吗？在将军府，是我和公子一起呆在郦夫人那里的，别的人可都没这个资格。在将军眼里，我就是和公子一样身份的人。难道将军的认同都不作数的么？”弥之急躁起来。
“没有没有。”应儿慌忙否认，说：
“我当然知道弥之跟着公子已经学到了许多本领。可目前弥之也只是公子的侍从而已啊。”
“我迟早会变成像公子那样厉害的阴阳师的。”弥之自信的说。
应儿看着他那虚张声势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弥之虽说跟她哥哥一般大，但弥之的个性跟她的哥哥完全不同，每当这种时候，她哥哥往往会先发制人似的口若悬河，然后用盛气凌人的姿态要求应儿臣服。但弥之却很诚实，虽然也带着虚荣。应儿觉得弥之和公子一样，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你在笑什么？”弥之问应儿。
“没什么。我在笑原来弥之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应儿说
“我有趣吗？”弥之反问。弥之想到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对着应儿凶巴巴的样子，这女孩竟也不记仇。想到原来应儿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弥之也笑了。
“弥之你能给我讲昨天发生的事吗？”应儿问
“啊，这个。”弥之有些为难，说：“不是我不讲，是公子规定不能与人述说，再说，我知道的其实很少。每当公子做法的时候，我都被关了禁门，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像睡着了一样。”
“为什么要被关禁门？”应儿问
“公子说不能让那些东西发现我，因为那样会让他分心。”弥之说
“喔~”应儿若有所思，“什么时候公子也能带着我去就好了。”
“不要。”弥之慌忙的挥手：“你不知道有多危险。你是个女孩，去那些地方总是不太好。”
“女孩怎么了？”应儿犟起来，说：“你别忘了我也是公子的随从。迟早我也让公子教我本领。我也能和你一样。”
“到时候可别哭喔。”弥之威胁道。
应儿“哼”的一声，把头一偏。可突然想起郦娘的情景后，气势又矮下去三分，还是不要再见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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