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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谁在呜泣(二)——突变与决别

    时间流逝,光柱终消。

    暗空无云,星辰即隐,唯有一轮圆月悬空。

    阴师父仰观圆月,感叹一句。

    “这月华数量倒是庞大,直接令圆月重出,刚才我们若是进去,怕与阴灵一个下场。”

    说完,阴师父俯看向光柱退散后留下的半球形巨坑。

    那里已有不少阴物汇聚,它们在一开始的不甘心后,又于巨坑里到处寻找月华的踪迹,但毫无所获,不甘,还是不甘。

    “话说回来,这级别的月华,是怎样来的呢?难不成是三生月魂长期积累的?”谋策带着疑虑问阴师父——他的见识还浅,再加上要修改自身问题,下意识地求助。

    “不可能……”阴师父目光幽深,开口否却,“不说别的,单论月华的层次,若真是那三生月魂聚集的,根本无需计略,当代阳神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可能有夸大,但意思到位了。

    “这该是二生月神的遗留物。”想到第二生月神,阴师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与暗淡,思维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按理说,阴、阳、月神每一次重生,其实力不说降低,也不应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长那么多,以至比第一生还强。但第二生月神就是这样的另类。

    平复情绪,阴师父看向仅能铺满黑色之地的阴灵。

    众脉主也看过去。

    “那……”

    “我们接……”——几乎是同时,前者是谋策的,他想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后者是凶悍的,按奈了这么久,他早就快忍不住了。

    然而,他们声音响起时,异变徒生!

    一环灵光附于地面,自城外向城中心迅速蔓延,无论是房屋,火把,乃至直道上散落的石子,都被空白色的灵光侵入了一层。

    同时,即使在在凡者的视界,也可以看到,四线高压缩的灵元线分别自四个城门斜冲升空,并于城中心上空集合为一,再由集合处开始垂落一层近半球形灵幕,宛如瀑布般降在城墙上,并聚回到四个城门重新被送上空中。

    众脉主错愕地看着眼前情况,他们知道,这是阵,且是早已布置好现在启动的阵,他们影响不了。

    “归一……”阴师父目光幽幽的说出了前者的名字,而后者,不过是顺着前者的灵纹俯冲下的灵元瀑布罢了,灵元瀑布难以突破,自愈力强,消耗又小,算是一种改进。

    而且,阴师父看向繁多光源,神色难明——光源借地上灵纹传导的微弱阳力,并在燃烧过程中挥发,致使纯粹的阴灵一进入亮光中便会被不断削弱。

    即使是像他们这样的,能展现的实力也会有所下降。

    至于遁入阴影……阴师父目光闪烁。

    “什么!?”谋策心下一惊,他是知道“归一”的,但范围如此之大,如此奇特的还是第一次见。

    而凶悍直接拔刀对地一砍,但只是荡动了原本就在空中的尘土,地面则依旧如故,只是侵染入的灵光似水波而又非地常不规则向外扩散,最后默于平静。

    归一,万物为一,攻击由万物据己特性共担,攻一则攻万物,一破则万物碎。

    “别试了,你还能摧毁整座城吗?”暗凌不屑道。

    “我试一下碍你——试试又无妨,哈哈。”凶悍本想怼回去,但又想到阴师父的话,便赶快改口。

    暗凌也反应过来,惭愧十分,默默把头低下,不再言语。

    阴师父也没什么表情,他知道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敌人就是想让我们硬打。”谋策沉思着。

    阴师父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转过去向前一些,看向西城门处——那里是一个归一阵灵纹大缺口。

    “他们想让我们攻那边啊。”阴师父感叹。

    “按敌方来说,守在那里的应该是实力最强的城主,他也是最有可能知道月魂的线索的,就算不是城主,也是一名有用的俘虏。”谋策尽量尝试从对方角度考虑,同时阴师父的回应令他眼底出现一丝喜意。

    果然,赌对了!

    “不错——”

    阴师父赞许,尽管在这阳谋中看出脉络还是容易些的,不算什么大的改变成果。

    接着,阴师父说着。

    “我会撑开灵瀑——”还没说完,又被抢去。

    “但您会死,您的身体已经太差了。”谋策直接抬头看向阴师父。

    阴师父与谋策对上十几息,转过头,然后平静中好似郁愤。

    “那你们就趁我体衰抢我话吧!”

    众脉主或笑或红脸,这下是躺着中箭了。

    阴师父又一个一个地看过每个脉主,回答他的只是坚定,阴师父只得长叹一息。

    “既然都不愿意,那就尽量听我指挥。”

    “是!”八人齐答。

    然后,阴师父便起言。

    “四个城门各有一个缺口,西城门还有一个大空,如谋说的一般,我们主攻西城门,其余三个城门各去一人即可。”阴师父扫了一眼众人,开始分配任务。

    “暗,泯,未,哀你们四个便随我向西,凶去北门,谋去西门,惑和困去东门,应该可以吧?”阴师父似乎随意,但他眼底的深光却没有哪个脉主察觉。

    当年,我们失败了,那这回呢……

    “是。”各脉主的应声情感不一,这是以前没有的情况。

    其中惑师表情乏味,有点厌恶。而困脉主——名为困固——则透露出一丝紧张,脸有些红的偷看了惑师一眼,也由此变为失落。

    阴师父看见惑师表情,淡淡地说了一句。

    “惑,你的实力弱,困与你安排在一起完全是照顾你。”

    “知道了。”惑有气无力地回复,心里却不以为然——那需他照顾!

    但惑师看出来了阴师父的烦躁,乖乖接受着安排,没有言语。

    阴师父亦不在多说,抬手将下令执行。

    此时,暗凌发现了什么——是大祭祀疏忽留下的。

    “等一下,阴师父,你看。”

    “怎么?”

    阴师父顺着暗凌目光看去,发现了那几缕微不可察的寒意——大祭祀当时想筑的冰墙不小,因此所影响的距离也不短。但在月华冲击下,这几缕尾巴处的寒意能残存也算是幸运的。

    阴师父的眼眯上了,仔细观察,这几缕寒意他有些想不通。

    这是怎么回事?为了阻拦?还是埋伏?亦或大意?

    应该不是大意吧?

    众人的心态及阴师父的身体状况令阴师父心很累,也很乱。即便努力猜测也难以整理或深入烦杂的思绪,毫无成果。索性便交给向来不愿用的无逻辑经验。

    既然有问题,那便作应对。

    现在的应对只有是投入力量了——无论是阻拦还是什么,都是在针对我们向西的情况下,那就向东投入。

    正好,让哀补到西城门,也可以作为惑和困之间的棉团,缓和一下二人,防止意外。

    阴师父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排的。

    众脉主并没有太大反应,最大的算是哀脉主有些伤感,他还以为这一战能和阴师父一起,毕竟这一战有些特殊。

    但惑师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岂不知?

    “好了,各城门分别带一成阴灵吧,西城门我会带走七成。”——带上阴灵不过消耗对方有生力量和体力罢了。

    “该行动了!”阴师父环顾众脉主说道。

    “是!”众脉主作辑应,整齐的严肃神情。

    阴师父神色又犹豫了下,嘱咐上。

    “以保全自身性命为先。”

    “明白!”众脉主皆笑容,看向阴师父,眼角却挂着泪花。

    阴师父沉默,怅然而叹。

    “走吧!”随即便转身离去。

    “是!!”众人紧随阴师父动作开始行动,大片阴灵也不情愿但畏惧地跟着。

    ……

    有一段距离后,阴师父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迷茫,问又非问道。

    “你们都把这次当作自己的最后一战了吗?”

    其余三个脉主没有应声,回答阴师父的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