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试探
终究,王学舟今天还是没能去郝师父家。
刚绕着客厅转悠两圈,门铃响起。
“谁啊?”慢慢蹭过去,王学舟打开门,是胡晓。
“义眼不错。”,提着大包小包,直接挤进来,“他呢?”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胡安在厨房听到谈话,探出脑袋,“你怎么来了?东西别堆沙发上,刚收拾的。”
胡晓把包放在地上,咳嗽两声,阴沉脸复述,“那个没良心的……”
听到开头,胡安脸垮了下去,打住,“这是又闹哪出?”
“妈让我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了。”
“哦。”胡安应了声,闷闷不乐的进了厨房,胡晓跟着进去,把门带上。兄弟俩关起门交谈。
王学舟失笑,看了眼包里,是衣服。没在楼下逗留,倒了杯水,准备回房间。
门铃又响起。
打开门,是昨天增援的警官,曾远远见过,后面跟着一位女警员。
“我是警官谭璋,关于昨天的案件,需要和您再交流一下,方便吗?”警官展示证件,往里面望。
王学舟让开道路,“请进。”
“不用太紧张,只是例行问话。义眼不错,花多少钱搞的?”两位进屋,在沙发上落座。警官掏出一个小本,翻看着。
“朋友搞得,还没给钱呢。”王学舟扯谎。
“你们俩关系够铁了。这都可以先赊账。”警官掏出根笔,看了看周围,“也是,住这里,想必也不差钱。”
王学舟摆摆手,“遗产,遗产。”
警员念出死者信息,“死者49岁,男,死因为心脏骤停,为人谦和,邻里和睦,排除仇杀。”
王学舟倒了两杯水,递过去。“您这次来是?”
“你们是下午没发车前上的车,对吧?”
“是的,车前几站上下几个人,夜深之后只剩下我们四位。”
男子点点头,接着王学舟的话继续问道。
“那群信徒什么时候上的车?”
“记不清了,只记得睡了许久,怎么说也要午夜以后。”
男子在本子上记着,“出事的时候你醒着吗?”
王学舟摇摇头,“我是在刹车后,腿卡在座位上,才醒的。”
交流一番,警官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礼貌的致谢。王学舟礼让送出门。
警官走了两步,回头指着自己眼睛,问道,“你朋友还有货吗?我需要一个。”
“我回头问问,有消息联系您。”应付过关,王学舟目送两位上车,驶出街角,关上了门。
背靠门,似乎刚才被太阳直射,左眼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事物,闭上眼,单凭右眼走了十几步,稍稍有所习惯。门铃再次响起。王学舟抓出绷带,简陋的围了两圈挡住左眼,喊着来了,放好绷带。
深呼吸,保持微笑,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王学舟愣了下,一时没想起是谁,“您找谁?”话音刚落,方才回忆起,女子正是那个行者。
“胡安在吗?”女子看了眼王学舟,有些疑惑。
王学舟让开,“他在谈事情,你进来等一下?”
“好。”
“有点乱。”王学舟拽出椅子,“你先坐这里等会,他在厨房。”
言毕,王学舟去敲门,“有人来找你。”
“让他等会。”胡安喊道,屋里又响起刻意压低的急促交谈。
倒了杯茶水,王学舟讪讪的递过去,坐在对面。
见木盒还在桌上,趁着她打量屋子的时候,偷偷拽过来,放到兜里。
好在没尴尬太久,胡安从厨房出来,见是女子,也有些惊讶。
“你找我?”
女子点点头,胡晓跟在胡安身后,看胡安,又看女子,若有所思。拉着王学舟上楼。
进到房间,刚关好房门,胡晓就开始八卦。
“那是谁?哪家的?认识多长时间了?”
王学舟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胡晓兴致不减,开始絮叨着未来孩子要取什么名字,甩给爸妈还是女方家,好似是自己谈了恋爱。王学舟听着一阵头疼,拆下绷带,左眼视野已经恢复成先前的模糊状态。
“你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今天来送东西,晚饭搓一顿?”
“不了。我下午去老师家请教些问题,说不准啥时回来,你和胡安去吧。”
没说两句,胡安在楼下扯着嗓子吼,“有人找你!”
走到楼下,女子已经离去,胡安指着门外,没开门。“给你。”王学舟丢过木盒,开门,是搭班的女老师,神态焦急。
“怎么了?”王学舟纳闷,这个点,不应该在补课吗?
“谢辰他们被抓了。这可怎么办啊!”女子带着哭腔。
王学舟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哄着女子道,“进来慢慢说,也不差这一会。”
胡安见二人拉扯,识趣的钻进房间,腾出空间。
关上房门,胡安把木盒放在书桌,有些发困。
躺在床上,想着家里的烂摊子,思绪逐渐模糊,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书桌前坐着林。
林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眼球,很是满意,夸赞两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给你送过去吗?”胡安没起身,仍然躺在床上。
“以防万一。”
“那群神棍呢?”
“在总督府附近的旅店内,很少外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没卡着,不让他们进。”
“遇袭之后在居民代表提议下放开了。”林带着笑意。
“那个东西是哪里搞得,我之前没见过,但其他人都不太惊讶。”胡安有些疑惑,见到有人眼球变成肉团,怎么胡晓与女老师都不害怕。
“去年研究所搞出来的,是个活物,用以帮助失明人士重现光明,公开招了十几个试验者,结果发在报纸上。除了有些近视,需要定期更换外,与正常眼球没区别。”
“定期更换?多久换一次?”胡安听到这,感觉不便宜。
“郝老头见到他后,自会寻门路,你这么上心干啥?”林换了话头,“不出意外,一个月,能搞成。你到时候让他失联十天。”
胡安点点头。林拿着木盒离去。
梦境没有消散,胡安躺在床上,不知思考什么。过了十几分钟,胡安抬手从自己身上抽出一股红色的光芒。光芒想要凝结成某个形状,仿佛缺少什么,总是功亏一篑。
胡安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胡安推门进来,同样抽出一股红色光芒,两股合在一处,凝成一个齿轮。
胡安从床上起身,看着另一个自己,抓住齿轮,让其旋转。咔,一声脆响,两个胡安化成清气,混合着,合成一个胡安。后者看着齿轮,停顿几秒,放声大笑。
王学舟掏出自己的小金库,取了三千巨款,见人下碟,总算在晚饭前把谢辰捞了出来。“怎么样?他们没揍你吧?”王学舟在车上,褪下谢辰的袖子,查验状态。
谢辰不是很习惯,抗拒的推开,“没事,他们蛮规矩的,只是把我关在审讯房。那群学生呢?”
“没事,被吓唬了一顿,各回各家。几个机灵点的告诉了周璇。”
“怎么就被抓了呢?”
“害,这种事情,没打点好呗。就当花钱买教训,与他们几个通下气,下次就好了。”王学舟安慰道,“走,去搓一顿,庆祝你出来。”
“这下我们三个才像室友。”
王学舟失笑,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
两人下了车,结账,推门进屋。油炸制品的香味扑面而来,“好香。今晚吃什么?”
胡晓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快来端菜。”
三人落座,王学舟看着对侧的空位,问,“胡安呢?”
“他和上午来的那位,出去了。”胡晓用筷子戳破鱼眼。
王学舟打了个寒颤,没再多问。
“他把我车开走了,我今晚住他那屋,明天再回去。”
“嗯。”
吃饱喝足后,三人围坐在餐桌前,聊天侃地,直到看不清,方才起身开灯,处理残局。
刚收拾好,胡安回来了。
三人打趣几句,见其面露娇羞,耳朵都红了,眼看要发火,做鸟兽状散开。
胡安看着床上一副挑衅嘴脸的胡晓,忍着揍他的冲动,关好门。从包里拿出夏天盖的被子,钻到王学舟收拾出的新房间。
新房间稍大,灯不是很亮,胡安铺好床褥,穿着衣服上床,开始沉眠。
楼上,王学舟把剩余的几张票子继续放在盒子里,锁好,放在抽屉里。准备关灯睡觉。想到昨晚的事情,灵机一动,想着再试试。现在有三个人,自己总不可能再倒霉钻进胡安梦里,而且他都忘了这码事,也不惧他。想到做到,脱了鞋,在床上坐好,想象着驱动能量,在脑中盘旋,这次很快,短短几分钟,王学舟就真切的感觉脑子中有股凉飕飕的东西在旋转,操控着它,向着外界扩张。由于速度太快,探出的触角很轻松就被扯断,消弭无踪。王学舟尝试放慢速度,但触角又太短。
尝试了十几次,想着要不今天就这样,先睡?一分神,触角嗖的一下延长,探到自己无法感知的地方。几秒后,眼前开始光芒灿烂,忍受着,看清周围,居然是在风月场所。胡晓在桌子对面喝着花酒,手抓着陪酒女不安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泼了他一脸,王学舟退出梦境。
似乎还有残余,王学舟维持着触角,几秒后,眼前出现微光,迷糊几秒,看清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微光是上面的无影灯,反射的光芒。头也被固定住,只能旋转眼球,向着左侧歪斜,是十几个围观的人,右侧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在清理工具。几秒后,一个陌生中年眼镜男举着刀出现在床边,用手戳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是胃。”王学舟被戳的痛哼一声,男子看过来,对着后面喊道,“谢辰!麻醉!”
赶在针扎进肌肤前,王学舟退出梦境。躺在床上一阵后怕,怎么都这么危险。这破能力一点也不安全,打探消息都差点被分尸,唉。失去王学舟的控制,触角从根部断裂,脱离王学舟的感知范围,感受着缺失了一大块的能量,嘀咕道,“消耗还这么大,难怪见不到这一方向的超能者。”
正自吐槽,王学舟感觉周围换了场景,自己坐在一个桌子旁,对面有位藏在黑暗中,辨不出人脸的存在。清醒的意识从坐到这里的第一刻就不断流失,王学舟强撑着,维持自己一分清明。似乎问了什么,自己答了什么。王学舟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被囚禁在脑海中,看着外面的问答,却不知交流什么。尝试驱动能量,凉飕飕的感觉浮现,驱散了充斥肉身的困倦迷惘。“派你上来的人是谁?”一个低沉的男声。见王学舟没有回答,后者看过来,王学舟只觉脑海一阵翻滚,各种记忆浮现,调用能量在体内流转,稳住思绪。王学舟抬头看向对面。
“有点意思。”对面说道,“不陪你玩了。”
言毕,周围的景象散去,王学舟睁开眼,自己依旧在床上。翻身下床,本想拿出枪警戒,想到方才的诡异经历,估计也没甚作用,上床,睁着眼熬了几小时,估计不会再袭击,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天光大亮,十点半了。拉开窗帘,看向窗外,停着一辆车。匆忙洗漱,换了身整洁衣服,抓了两把头发,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下楼。客厅没人。拐弯,只见胡安倚着门框,半边屁股露出来,恶趣味抓了一把,没等他发作,往里走去。前来看房的是位看起来斯文三十多岁男性,信内介绍说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暂时没安排上住宿,要短租几月。“您好。”王学舟向他问好。
胡安见王学舟来了,转身回房,收拾胡晓拿来的闲杂衣物。把柜子塞得满满当当,挑出几件小了的,用一条围巾捆扎好,提着出了房门。王学舟正坐在餐桌旁吃着面包。
“人呢?”胡安看向窗外,车开走了。
“看的差不多了,聊了下价钱,他回去再考虑考虑。”
“你又宰客?”
“我是那种人吗?”王学舟有些心虚,赶忙岔开话题,“昨天睡得怎么样?”
胡安嫌弃道,“睡睡睡,你们怎么脑子里都是那档子事。我和她刚认识没多久……”
王学舟拍了下脑袋,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昨晚有人入侵我的梦。”
“嗯?”胡安更加鄙夷,“你撒谎就不能扯个靠谱点的托辞吗?”
解释良久,胡安半疑半信,“城内的超能者你去问问你师父,他那里应该有权限调出名单。除了新人好奇尝试能力,没人会做这种惹人厌的事情。”胡安意有所指。
王学舟假装没听懂,点着头应承,“好。好。”三口两口塞完面包,用牛奶冲下去,拍着胸脯出了家门,直奔师父家。
刚绕着客厅转悠两圈,门铃响起。
“谁啊?”慢慢蹭过去,王学舟打开门,是胡晓。
“义眼不错。”,提着大包小包,直接挤进来,“他呢?”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胡安在厨房听到谈话,探出脑袋,“你怎么来了?东西别堆沙发上,刚收拾的。”
胡晓把包放在地上,咳嗽两声,阴沉脸复述,“那个没良心的……”
听到开头,胡安脸垮了下去,打住,“这是又闹哪出?”
“妈让我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了。”
“哦。”胡安应了声,闷闷不乐的进了厨房,胡晓跟着进去,把门带上。兄弟俩关起门交谈。
王学舟失笑,看了眼包里,是衣服。没在楼下逗留,倒了杯水,准备回房间。
门铃又响起。
打开门,是昨天增援的警官,曾远远见过,后面跟着一位女警员。
“我是警官谭璋,关于昨天的案件,需要和您再交流一下,方便吗?”警官展示证件,往里面望。
王学舟让开道路,“请进。”
“不用太紧张,只是例行问话。义眼不错,花多少钱搞的?”两位进屋,在沙发上落座。警官掏出一个小本,翻看着。
“朋友搞得,还没给钱呢。”王学舟扯谎。
“你们俩关系够铁了。这都可以先赊账。”警官掏出根笔,看了看周围,“也是,住这里,想必也不差钱。”
王学舟摆摆手,“遗产,遗产。”
警员念出死者信息,“死者49岁,男,死因为心脏骤停,为人谦和,邻里和睦,排除仇杀。”
王学舟倒了两杯水,递过去。“您这次来是?”
“你们是下午没发车前上的车,对吧?”
“是的,车前几站上下几个人,夜深之后只剩下我们四位。”
男子点点头,接着王学舟的话继续问道。
“那群信徒什么时候上的车?”
“记不清了,只记得睡了许久,怎么说也要午夜以后。”
男子在本子上记着,“出事的时候你醒着吗?”
王学舟摇摇头,“我是在刹车后,腿卡在座位上,才醒的。”
交流一番,警官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礼貌的致谢。王学舟礼让送出门。
警官走了两步,回头指着自己眼睛,问道,“你朋友还有货吗?我需要一个。”
“我回头问问,有消息联系您。”应付过关,王学舟目送两位上车,驶出街角,关上了门。
背靠门,似乎刚才被太阳直射,左眼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事物,闭上眼,单凭右眼走了十几步,稍稍有所习惯。门铃再次响起。王学舟抓出绷带,简陋的围了两圈挡住左眼,喊着来了,放好绷带。
深呼吸,保持微笑,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王学舟愣了下,一时没想起是谁,“您找谁?”话音刚落,方才回忆起,女子正是那个行者。
“胡安在吗?”女子看了眼王学舟,有些疑惑。
王学舟让开,“他在谈事情,你进来等一下?”
“好。”
“有点乱。”王学舟拽出椅子,“你先坐这里等会,他在厨房。”
言毕,王学舟去敲门,“有人来找你。”
“让他等会。”胡安喊道,屋里又响起刻意压低的急促交谈。
倒了杯茶水,王学舟讪讪的递过去,坐在对面。
见木盒还在桌上,趁着她打量屋子的时候,偷偷拽过来,放到兜里。
好在没尴尬太久,胡安从厨房出来,见是女子,也有些惊讶。
“你找我?”
女子点点头,胡晓跟在胡安身后,看胡安,又看女子,若有所思。拉着王学舟上楼。
进到房间,刚关好房门,胡晓就开始八卦。
“那是谁?哪家的?认识多长时间了?”
王学舟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胡晓兴致不减,开始絮叨着未来孩子要取什么名字,甩给爸妈还是女方家,好似是自己谈了恋爱。王学舟听着一阵头疼,拆下绷带,左眼视野已经恢复成先前的模糊状态。
“你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今天来送东西,晚饭搓一顿?”
“不了。我下午去老师家请教些问题,说不准啥时回来,你和胡安去吧。”
没说两句,胡安在楼下扯着嗓子吼,“有人找你!”
走到楼下,女子已经离去,胡安指着门外,没开门。“给你。”王学舟丢过木盒,开门,是搭班的女老师,神态焦急。
“怎么了?”王学舟纳闷,这个点,不应该在补课吗?
“谢辰他们被抓了。这可怎么办啊!”女子带着哭腔。
王学舟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哄着女子道,“进来慢慢说,也不差这一会。”
胡安见二人拉扯,识趣的钻进房间,腾出空间。
关上房门,胡安把木盒放在书桌,有些发困。
躺在床上,想着家里的烂摊子,思绪逐渐模糊,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书桌前坐着林。
林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眼球,很是满意,夸赞两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给你送过去吗?”胡安没起身,仍然躺在床上。
“以防万一。”
“那群神棍呢?”
“在总督府附近的旅店内,很少外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没卡着,不让他们进。”
“遇袭之后在居民代表提议下放开了。”林带着笑意。
“那个东西是哪里搞得,我之前没见过,但其他人都不太惊讶。”胡安有些疑惑,见到有人眼球变成肉团,怎么胡晓与女老师都不害怕。
“去年研究所搞出来的,是个活物,用以帮助失明人士重现光明,公开招了十几个试验者,结果发在报纸上。除了有些近视,需要定期更换外,与正常眼球没区别。”
“定期更换?多久换一次?”胡安听到这,感觉不便宜。
“郝老头见到他后,自会寻门路,你这么上心干啥?”林换了话头,“不出意外,一个月,能搞成。你到时候让他失联十天。”
胡安点点头。林拿着木盒离去。
梦境没有消散,胡安躺在床上,不知思考什么。过了十几分钟,胡安抬手从自己身上抽出一股红色的光芒。光芒想要凝结成某个形状,仿佛缺少什么,总是功亏一篑。
胡安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胡安推门进来,同样抽出一股红色光芒,两股合在一处,凝成一个齿轮。
胡安从床上起身,看着另一个自己,抓住齿轮,让其旋转。咔,一声脆响,两个胡安化成清气,混合着,合成一个胡安。后者看着齿轮,停顿几秒,放声大笑。
王学舟掏出自己的小金库,取了三千巨款,见人下碟,总算在晚饭前把谢辰捞了出来。“怎么样?他们没揍你吧?”王学舟在车上,褪下谢辰的袖子,查验状态。
谢辰不是很习惯,抗拒的推开,“没事,他们蛮规矩的,只是把我关在审讯房。那群学生呢?”
“没事,被吓唬了一顿,各回各家。几个机灵点的告诉了周璇。”
“怎么就被抓了呢?”
“害,这种事情,没打点好呗。就当花钱买教训,与他们几个通下气,下次就好了。”王学舟安慰道,“走,去搓一顿,庆祝你出来。”
“这下我们三个才像室友。”
王学舟失笑,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
两人下了车,结账,推门进屋。油炸制品的香味扑面而来,“好香。今晚吃什么?”
胡晓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快来端菜。”
三人落座,王学舟看着对侧的空位,问,“胡安呢?”
“他和上午来的那位,出去了。”胡晓用筷子戳破鱼眼。
王学舟打了个寒颤,没再多问。
“他把我车开走了,我今晚住他那屋,明天再回去。”
“嗯。”
吃饱喝足后,三人围坐在餐桌前,聊天侃地,直到看不清,方才起身开灯,处理残局。
刚收拾好,胡安回来了。
三人打趣几句,见其面露娇羞,耳朵都红了,眼看要发火,做鸟兽状散开。
胡安看着床上一副挑衅嘴脸的胡晓,忍着揍他的冲动,关好门。从包里拿出夏天盖的被子,钻到王学舟收拾出的新房间。
新房间稍大,灯不是很亮,胡安铺好床褥,穿着衣服上床,开始沉眠。
楼上,王学舟把剩余的几张票子继续放在盒子里,锁好,放在抽屉里。准备关灯睡觉。想到昨晚的事情,灵机一动,想着再试试。现在有三个人,自己总不可能再倒霉钻进胡安梦里,而且他都忘了这码事,也不惧他。想到做到,脱了鞋,在床上坐好,想象着驱动能量,在脑中盘旋,这次很快,短短几分钟,王学舟就真切的感觉脑子中有股凉飕飕的东西在旋转,操控着它,向着外界扩张。由于速度太快,探出的触角很轻松就被扯断,消弭无踪。王学舟尝试放慢速度,但触角又太短。
尝试了十几次,想着要不今天就这样,先睡?一分神,触角嗖的一下延长,探到自己无法感知的地方。几秒后,眼前开始光芒灿烂,忍受着,看清周围,居然是在风月场所。胡晓在桌子对面喝着花酒,手抓着陪酒女不安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泼了他一脸,王学舟退出梦境。
似乎还有残余,王学舟维持着触角,几秒后,眼前出现微光,迷糊几秒,看清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微光是上面的无影灯,反射的光芒。头也被固定住,只能旋转眼球,向着左侧歪斜,是十几个围观的人,右侧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在清理工具。几秒后,一个陌生中年眼镜男举着刀出现在床边,用手戳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是胃。”王学舟被戳的痛哼一声,男子看过来,对着后面喊道,“谢辰!麻醉!”
赶在针扎进肌肤前,王学舟退出梦境。躺在床上一阵后怕,怎么都这么危险。这破能力一点也不安全,打探消息都差点被分尸,唉。失去王学舟的控制,触角从根部断裂,脱离王学舟的感知范围,感受着缺失了一大块的能量,嘀咕道,“消耗还这么大,难怪见不到这一方向的超能者。”
正自吐槽,王学舟感觉周围换了场景,自己坐在一个桌子旁,对面有位藏在黑暗中,辨不出人脸的存在。清醒的意识从坐到这里的第一刻就不断流失,王学舟强撑着,维持自己一分清明。似乎问了什么,自己答了什么。王学舟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意识被囚禁在脑海中,看着外面的问答,却不知交流什么。尝试驱动能量,凉飕飕的感觉浮现,驱散了充斥肉身的困倦迷惘。“派你上来的人是谁?”一个低沉的男声。见王学舟没有回答,后者看过来,王学舟只觉脑海一阵翻滚,各种记忆浮现,调用能量在体内流转,稳住思绪。王学舟抬头看向对面。
“有点意思。”对面说道,“不陪你玩了。”
言毕,周围的景象散去,王学舟睁开眼,自己依旧在床上。翻身下床,本想拿出枪警戒,想到方才的诡异经历,估计也没甚作用,上床,睁着眼熬了几小时,估计不会再袭击,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天光大亮,十点半了。拉开窗帘,看向窗外,停着一辆车。匆忙洗漱,换了身整洁衣服,抓了两把头发,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下楼。客厅没人。拐弯,只见胡安倚着门框,半边屁股露出来,恶趣味抓了一把,没等他发作,往里走去。前来看房的是位看起来斯文三十多岁男性,信内介绍说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暂时没安排上住宿,要短租几月。“您好。”王学舟向他问好。
胡安见王学舟来了,转身回房,收拾胡晓拿来的闲杂衣物。把柜子塞得满满当当,挑出几件小了的,用一条围巾捆扎好,提着出了房门。王学舟正坐在餐桌旁吃着面包。
“人呢?”胡安看向窗外,车开走了。
“看的差不多了,聊了下价钱,他回去再考虑考虑。”
“你又宰客?”
“我是那种人吗?”王学舟有些心虚,赶忙岔开话题,“昨天睡得怎么样?”
胡安嫌弃道,“睡睡睡,你们怎么脑子里都是那档子事。我和她刚认识没多久……”
王学舟拍了下脑袋,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昨晚有人入侵我的梦。”
“嗯?”胡安更加鄙夷,“你撒谎就不能扯个靠谱点的托辞吗?”
解释良久,胡安半疑半信,“城内的超能者你去问问你师父,他那里应该有权限调出名单。除了新人好奇尝试能力,没人会做这种惹人厌的事情。”胡安意有所指。
王学舟假装没听懂,点着头应承,“好。好。”三口两口塞完面包,用牛奶冲下去,拍着胸脯出了家门,直奔师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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