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资质
晨光微熹，遥见半轮旭日沉沉地挂在天边，勉强抖落下一些日光。
黑烟离地约有四五十丈，遁速比起全力奔跑的骏马都要快上许多，陆郢踩在黑烟中，可以看到脚下的山水不一会儿便远远落在了身后。
这种腾云驾雾的体验颇有些令他感到新奇！
陆郢转头看向四周。
果真不出意外，这些一辈子生于地面，长于地面的孩童何曾领略过天上的光景，个个都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不住地打颤，惹得一众极阴宗弟子哂笑不已。
若不是老道有先见之明，施术法封住了众人的口舌，这会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好在极阴宗的山门离此地并不远。
又过了近一炷香的功夫，詹姓老者驾驭着黑烟突然停下，落在一处山脉中。
此处山林葱郁，陆郢正好奇宗门藏在何处，就见筑基老者对着半空中打出一道法力，用作遮掩的奇门法阵隐去，其中矗立着不胜数的亭台楼榭。
更有踩着飞剑，葫芦的修仙者在低空处飞行着，不知在忙些什么。
如此画面，岂能不叫人心向往之。
陆郢还在东张西望，脚下的黑烟突然散去，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一个踉跄从四五十丈的高空坠下去。
吾命休矣！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
陆郢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就在离地二三尺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道蓦地将他身子托住，接着又很快消失不见，陆郢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好在只是蹭破些许皮肉，并无甚大碍。
兴许是路上已经见识了极阴宗修士的手段，尽管不少人摔得头破血流，却没有一个敢哭出声，只是抿唇强忍住疼痛。
山羊胡老者也散去黑烟，从空中徐徐落了下来，一挥手就是上百道幽幽的绿光，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绿光入体，就好比炎夏饮尽一盏冰水，那种沁人心脾的滋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呻吟，伤口处也传来阵阵瘙痒的感觉。
陆郢定睛一看，身上那些擦破的地方居然已经结痂。
举手投足给百来号人施展回春术，这手段，可比邱仙师当初露的一手要强多了！
陆郢心中正感慨着，却听詹姓老者开口道：
“修仙，首重资质，虽然引渡弟子已经粗略测过你们的灵根，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还要再测上一测，接下来我点到谁，谁就到我近前来。”
说罢，也不容众人议论，老道便随意指了个离他最近的少年。
少年皮肤黝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老者只是伸出手在腰间锦囊一晃，随即便有一物落在了少年面前，淡然道：“将你的手放在测灵台上，等上一会儿。”
陆郢站的位置有些偏远，只能勉强看清此物约有半人高。
少年忐忑不安地将手放上测灵台，片刻后便听见老道冷漠的声音。
“五灵根，去右边站着。”
因为是第一个，少年也不知这个结果是好是坏，手足无措地退后两步，任由一个极阴宗弟子将他带到一边。
接着又一个少年被点中，两股战战地走了过去。
“五灵根。”
“五灵根。”
“五灵根。”
无需老道多说，就有极阴宗的弟子走上前，将这几个测过灵根的少年领去一旁候着。
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陆郢却是心里面门清。
五灵根可以说是最差的灵根资质，要是没意外，这些人一辈子都没筑基的可能，右边这一列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去向。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验证了陆郢的猜测。
“四灵根，水灵根超过三成，勉强吧，姑且去左边。”
接连又测了十几个，这次终于有个灵根资质好些的，老者的山羊胡颤了颤，面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下再笨的人也知道明显左边一列要比右边好。
那些被引去右边的少年纷纷面如土色，心性差些的，甚至已经忍不住啜泣起来。
然而测试还在继续。
转眼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测过灵根，可左边依旧只站了寥寥七八人，其中资质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个三灵根的少年，甚至就连几个四灵根的都被分去了右边。
甫一时间，就连测出四灵根的少年也人人自危起来。
便在此时詹姓修士突然发出一声轻咦。
“咦，此子是哪个带回来的？”
老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善。
“禀，禀师叔，是我从允州带回来的……”
话没说完，山羊胡老道便抬手一道乌光命中了此人，那道乌光陆郢很熟悉，正是邱姓修士曾用过的噬心咒。
“老夫时间这般的宝贵，你居然拿个没有灵根的小子糊弄我！”
“啊！求师叔饶命，师叔饶命啊！”
筑基修士施展出来的噬魂咒，显然并非炼气期可比，那人即便有修为在身，依旧疼得满地打滚，丝毫没有修仙者的风度，不住地躺在地上哀嚎。
“将他带下去，回头自己去到赏罚殿领罚。”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老者这才解开那人身上的术法。
已经没有人关心那个少年的下场，陆郢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脸色苍白，分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恼羞成怒的修士施法封住口舌，如同拖一只死狗拖了下去。
陆郢原本放下的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
兔死狗悲，况且他清楚自己可不是和这些孩童一样被掳来的，而是触怒了那个高瘦修士，被对方冷笑着一并带走的。
这批被测灵根的孩童年纪都在八九岁，可他今年已经十六岁，都快要到及冠的年纪。
正当他恍惚着，一不留神已经被老道指到。
没等陆郢反应过来，就见詹姓修士捻胡须的手微微一顿，不善道：“此子已经过了岁数，是谁将他带来的？”
俄顷，不等底下人作答，老者又摆摆手随意道。
“算了吧，也不差这一个了。”
陆郢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强忍住心中忐忑。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看清了测灵台的全貌。
半人高的方台，正中嵌着一枚一尺见方的鎏铜圆盘，铜镜被均匀分成五块区域，每块区域中间都刻着一个陆郢看不懂的篆文。
“把手放上去。”
陆郢屏住呼吸，小心地将手覆在圆盘上面，周遭是一片静谧，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似乎只过了一刹那，又似乎已经过去许久。
就在陆郢焦急地等待中，测灵台下方的两个篆文突然亮起来。
赤红和青绿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圆盘点亮。
“火木双灵根，还是超过了七成的火灵根！”
詹姓老者蓦地一把按住陆郢放在测灵台上的那只手，颀长的双目闪过一抹惊色。
黑烟离地约有四五十丈，遁速比起全力奔跑的骏马都要快上许多，陆郢踩在黑烟中，可以看到脚下的山水不一会儿便远远落在了身后。
这种腾云驾雾的体验颇有些令他感到新奇！
陆郢转头看向四周。
果真不出意外，这些一辈子生于地面，长于地面的孩童何曾领略过天上的光景，个个都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不住地打颤，惹得一众极阴宗弟子哂笑不已。
若不是老道有先见之明，施术法封住了众人的口舌，这会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好在极阴宗的山门离此地并不远。
又过了近一炷香的功夫，詹姓老者驾驭着黑烟突然停下，落在一处山脉中。
此处山林葱郁，陆郢正好奇宗门藏在何处，就见筑基老者对着半空中打出一道法力，用作遮掩的奇门法阵隐去，其中矗立着不胜数的亭台楼榭。
更有踩着飞剑，葫芦的修仙者在低空处飞行着，不知在忙些什么。
如此画面，岂能不叫人心向往之。
陆郢还在东张西望，脚下的黑烟突然散去，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一个踉跄从四五十丈的高空坠下去。
吾命休矣！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
陆郢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就在离地二三尺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道蓦地将他身子托住，接着又很快消失不见，陆郢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好在只是蹭破些许皮肉，并无甚大碍。
兴许是路上已经见识了极阴宗修士的手段，尽管不少人摔得头破血流，却没有一个敢哭出声，只是抿唇强忍住疼痛。
山羊胡老者也散去黑烟，从空中徐徐落了下来，一挥手就是上百道幽幽的绿光，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绿光入体，就好比炎夏饮尽一盏冰水，那种沁人心脾的滋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呻吟，伤口处也传来阵阵瘙痒的感觉。
陆郢定睛一看，身上那些擦破的地方居然已经结痂。
举手投足给百来号人施展回春术，这手段，可比邱仙师当初露的一手要强多了！
陆郢心中正感慨着，却听詹姓老者开口道：
“修仙，首重资质，虽然引渡弟子已经粗略测过你们的灵根，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夫还要再测上一测，接下来我点到谁，谁就到我近前来。”
说罢，也不容众人议论，老道便随意指了个离他最近的少年。
少年皮肤黝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老者只是伸出手在腰间锦囊一晃，随即便有一物落在了少年面前，淡然道：“将你的手放在测灵台上，等上一会儿。”
陆郢站的位置有些偏远，只能勉强看清此物约有半人高。
少年忐忑不安地将手放上测灵台，片刻后便听见老道冷漠的声音。
“五灵根，去右边站着。”
因为是第一个，少年也不知这个结果是好是坏，手足无措地退后两步，任由一个极阴宗弟子将他带到一边。
接着又一个少年被点中，两股战战地走了过去。
“五灵根。”
“五灵根。”
“五灵根。”
无需老道多说，就有极阴宗的弟子走上前，将这几个测过灵根的少年领去一旁候着。
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陆郢却是心里面门清。
五灵根可以说是最差的灵根资质，要是没意外，这些人一辈子都没筑基的可能，右边这一列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去向。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验证了陆郢的猜测。
“四灵根，水灵根超过三成，勉强吧，姑且去左边。”
接连又测了十几个，这次终于有个灵根资质好些的，老者的山羊胡颤了颤，面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下再笨的人也知道明显左边一列要比右边好。
那些被引去右边的少年纷纷面如土色，心性差些的，甚至已经忍不住啜泣起来。
然而测试还在继续。
转眼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测过灵根，可左边依旧只站了寥寥七八人，其中资质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个三灵根的少年，甚至就连几个四灵根的都被分去了右边。
甫一时间，就连测出四灵根的少年也人人自危起来。
便在此时詹姓修士突然发出一声轻咦。
“咦，此子是哪个带回来的？”
老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善。
“禀，禀师叔，是我从允州带回来的……”
话没说完，山羊胡老道便抬手一道乌光命中了此人，那道乌光陆郢很熟悉，正是邱姓修士曾用过的噬心咒。
“老夫时间这般的宝贵，你居然拿个没有灵根的小子糊弄我！”
“啊！求师叔饶命，师叔饶命啊！”
筑基修士施展出来的噬魂咒，显然并非炼气期可比，那人即便有修为在身，依旧疼得满地打滚，丝毫没有修仙者的风度，不住地躺在地上哀嚎。
“将他带下去，回头自己去到赏罚殿领罚。”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老者这才解开那人身上的术法。
已经没有人关心那个少年的下场，陆郢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脸色苍白，分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恼羞成怒的修士施法封住口舌，如同拖一只死狗拖了下去。
陆郢原本放下的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
兔死狗悲，况且他清楚自己可不是和这些孩童一样被掳来的，而是触怒了那个高瘦修士，被对方冷笑着一并带走的。
这批被测灵根的孩童年纪都在八九岁，可他今年已经十六岁，都快要到及冠的年纪。
正当他恍惚着，一不留神已经被老道指到。
没等陆郢反应过来，就见詹姓修士捻胡须的手微微一顿，不善道：“此子已经过了岁数，是谁将他带来的？”
俄顷，不等底下人作答，老者又摆摆手随意道。
“算了吧，也不差这一个了。”
陆郢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强忍住心中忐忑。
直至此刻，他才终于看清了测灵台的全貌。
半人高的方台，正中嵌着一枚一尺见方的鎏铜圆盘，铜镜被均匀分成五块区域，每块区域中间都刻着一个陆郢看不懂的篆文。
“把手放上去。”
陆郢屏住呼吸，小心地将手覆在圆盘上面，周遭是一片静谧，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似乎只过了一刹那，又似乎已经过去许久。
就在陆郢焦急地等待中，测灵台下方的两个篆文突然亮起来。
赤红和青绿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圆盘点亮。
“火木双灵根，还是超过了七成的火灵根！”
詹姓老者蓦地一把按住陆郢放在测灵台上的那只手，颀长的双目闪过一抹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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