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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

    但往事浮现的时候,有很多人会有不同的反应,比方说有的人会流连忘返而不愿意从梦中醒来,回到那可怕的现实中。

    也有人会抗拒厌恶,觉得那过去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提起。

    而此刻,凌枝站在这两个人身边,不免有一些尴尬。时老爷子两并斑白的头发往上只是梳成一个大背头,还有几撮黑法,就这样直挺挺的立在他的头上,经过发胶的打理,显得油光增亮的,而他的脸上的皱纹,尤其是脸颊两侧,对生气的时候。他的脸部表情运动非常有帮助,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凌枝有的时候不用看看他的脸,就光看看他的皱纹就足够战栗了,但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绝对不会再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表情给震撼到了。

    而且既然她已经走出这一步了,而且她自认为自己拉着他的手向前走,那一举动颇有壮士断腕之气概,绝对不能让刚刚才苦心孤意造成的气场就这样毁于一旦。

    这样想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捏了人中,让自己显得清醒一点,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跑,就伪装成那种久经沙场的女强人形象,而不为这些外物所触动。努力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让自己可以无缝衔接的演示成这个样子。

    就算她这样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处于一个平静的状态的时候,时老爷子也保持着那种安静,尽量不去破坏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他指的是他和时樾之间暧昧的气氛。

    凌枝心理障揣测着,

    时樾先开口道,一边说一边揽过她的肩,对时老爷子介绍道“爸,这是我的女朋友凌枝,

    当时虽说有点尴尬,但又想起了当时时樾跟他说这场舞会的时候跟她强调的,

    她早晚要去面对,想想也是。于是便挺起了腰板,竖起了头,仰起了身子。就像好汉去刑场之前要唱一首壮士断腕歌一样,那样慷慨,那样从容,那样不以为然。

    在凌枝的心里,她当时的表现简直是英勇极了。甚至收拾好心情之后,她还把手抬起来,向那位老者甜甜的叫道,

    嗨,伯父好。

    于是场面就一下子僵住了。场上的人都看着这一旁三个人组成的小圈子。有人惊讶,有人悲叹,有人嫉妒,有人发狂,有人眼尖直转不过弯来。

    而另一旁沙发上的季如风,他身边的女伴也不知何时离他而去,他就这样一个人在旁边喝着杜松子酒和糖浆调成的一种沥青般的饮料,一杯接着一杯,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边喝眼神边时不时打量着这里

    晦涩的瞳孔和苦涩的笑容充斥着他整个脸庞,显示出一种不为外物所懂的倔强,以及掩盖当年真相的苦涩。

    就在女孩毫不以为意的接着挽住一旁男人的手的时候,

    男人父亲开口了。

    “支支,你和时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枝枝?”一日,凌枝不禁感叹道,真是风物长宜放眼量。人物还得随事物变。

    她有记忆以来看到这个老男人的时候,她就一直是非常凶猛的状态,就不是在商场上打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下沙场,盘算着怎么把那那些人在弄死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只是因为他是时樾的女朋友,而凌枝虽然不喜欢这个场合,也不喜欢被人看作花瓶。

    可她跟花瓶的差别在哪里?就在于她有勇气,还有担当,

    至少她遇到这种非常没里头的事情是不会畏惧的,也不会突然害羞,只是会以另一种不一样的姿态而面对这一切,笑面对这一切。

    沉浸的想象过后凌枝接下他的话茬,说,“这个我也不太记得,要不你问问他吧。”

    一向随意的回答。一旁好事的人特意去到这里来观察这里的情况,已进一步判断凌枝有没有可能成为将来的实施掌权人之七的好事者。

    听到这些话,不禁都笑,他们多多少少对凌枝也是有一点了解的,而她一向很随意,不管是在宴会上还是在和他们私下的聊天中,仿佛他们对她的奉承,她一向都听不惯。

    总会在谈话谈得好好的,大家都把她塑造成一个非常完美的女孩,就好像没有任何缺陷,做什么都是都是对的,都有一定自己的考量,也不会太有一些偏鬼的举动的时候,他偏要在这个时候冷插上一句,让别人觉得下不来台,或者是不太适合这个场合,让人忍俊不禁发笑的话。时樾听到这个话也不禁心笑了起来。

    而时老爷子心里却另有打量,他从小看着时樾长大,一直在他的管教下成长成一个出色的男人。是在海上风驰电掣的捕猎者,又像是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可以保持住自己的状态,以便进一步深入挖掘海洋秘密的人。

    也就是说,那些传说中的捕鲸手,在他的培养下,他都觉得属于完全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而且可以波澜不惊的把这些人通通踩在脚下,成了一个硬朗的男人,遇事不会害怕,而且有魄力。

    在做一个决断的时候,不会婆婆妈妈,等到所有人都通知好了,跟他们好言好气的商量,最后才做一个决定。

    他做事情都是不需要别人来干涉,插一脚或者是对他的行为作出指指点点的举动的,这一点让他很满意。

    但与此同时带来的苦恼就是,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接近别人,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亲近。就是在前一段时间,

    他还不近女色的传言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有一阵心痛,害怕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对他过于严厉的培养,促成了他现在这种不盯别人进不来他也不出去的那种心理防备状态,

    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是有记忆的。

    只是老爷子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小姑娘很高傲,像是个骄傲的小公主,所以他有的时候会故意来吓她一下,而她当时的反应,尤其是听到他咳的一声,就有一种往后退3圈的举动,让他觉得很好笑,于是他就止不住的想要逗他。

    他不知道时樾是也出于这种长者对于晚辈的关爱而对这个小姑娘施加的不算是爱情的宠爱,还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好,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是白白耽误人家姑娘因为凌氏跟他们家也是有合作的,而且是多年的战略合作伙伴,如果商场上有什么变动的话,风向标有改变的话,也可以是他们并肩作战的伙伴,甚至是掌舵的剁手。

    如果失去这样一个伙伴,只是因为时樾的任性的玩弄,这样就划不来了,可他打天地理希望时樾能开心。

    自从他们俩刚进门的时候,他就感觉时樾身上好像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息,他之前从来都不会这样开怀的笑,也不会在公众场合上任由一个女孩子拉着她的手,而她自己一脸宠溺地跟在后面。她从来都不会跟随别人的脚步由别人牵着。

    从来都不会跟随别人的脚步,由别人牵着。他的鼻子走。告诉他要做什么,或者是任由别人掌控自己的风向。这让他着实有点吃惊。可他还是想试探一下,毕竟那么多年都没有动静的一个人,突然一下跟他说自己有一个喜欢。

    至少不可能是最近的是吧。

    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他的话语的考量就是对这一切最好的检验。他于是继续不死心的。

    “那你觉得时樾的优点是什么?”

    天,凌枝感觉就像参加保送的面试的题目一样,又是这么老土的问题。他当时保送的时候看到其实有准备过,看到这些题目的时候当时觉得好弱智,这么赖俗套的问题,不管哪个面试都是一直开头,而他一向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最没有水平的,都已经被问烂了,为什么还要再提呢?

    她此刻忍住自己的脾气,如果她就是说这些的话,且不说时樾的爸爸可能会教训他,就是她爸妈听了

    事后肯定会有有心之人把他们这次的谈话传播到凌枝父母身上,而她回去之后也少不了被一顿盘问。

    且不说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密切地注意着这个动向,或者说就潜伏在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那小村成人中。

    她都得谨言慎行。

    为了不被打屁屁,她斟酌了一下词句,尽量显示出自己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而且是一个上过好大学的人,有一定自己的条理,还有做事的主张,可以把这些东西连词成句,并且形成有条有理、深入思想的一篇小作文,而且要有逻辑。他缓缓开口道,边说还边扯了扯自己的貂皮大衣,把自己的全身笼罩起来,这样可以看上去像个正经人,不是那种不学无术,花里胡哨的不良少女。

    清了清嗓子,她开口道,第一,但是时樾。第二,忍住不断上扬的语气,我是凌枝。第三,看到时老爷子不断下沉的面孔,以及似乎已经有发怒的面容,沉下去的眼色,凌枝觉得自己必须要认真了。

    她说,首先,我们俩有多年的感情基础,我从小时候一直很喜欢叔叔,我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化身,他什么方面都很优秀,而且i可以很低调的不把这些东西都外扬,炫耀自己有这个有那个,也不像那些我认识的其他花花公子一样,天天出去玩闹,也不顾家,也不也没有脑子,也不会为未来做长远的规划。这些我觉得他都没有。第二,我觉得他强过于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如果将来,一定要走上别人的老路,归于世俗,与凡尘俗世做一个妥协的话,那一定要找一个能引领我知道未来要前行的方向的人,或者说可以担任掌舵手这个角色的人,而我觉得他完全适合这个角色,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多努力,我感觉甚至在我爸妈的心目中,我都没有时樾厉害,而我仍然不会放弃,有一天我会强过于他的可能性。

    我想这也正是他喜欢我的一点。既然如此,何不让故事发生?

    而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甚至我会把他们现在的闲言碎语就当成是我的一种表现,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我们好像不般配,或者更直接一点说,我好像配不上他。

    所以我现在当务之急只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是远离他,逃避这一段感情来堵住别人的口,这样是永远堵不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每喜欢上一个人,只要他稍微强过我,如果那我就要拒绝他,以堵住别人的嘴。

    这是不现实的,而且也是不公平的,只能说是亲者恨,仇者快。

    一番话语下来,凌枝自己都觉得自己牛逼死了。她甚至觉得她有的时候课堂上做展示,对着PPT讲话的时候,虽然有的时候是全英文,当时条理都没有这么清晰,气势都没有这么足,气场也没有这么牛逼。

    她又把貂皮大衣往身上缩了缩,为自己的牛逼庆贺。

    时樾在听到你是说第一句的时候便一直在默默地注视他,越听脸色越柔和。或者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似乎在心底里做着一些打算。

    好像就在说,无论她将来怎么对我,我都一定不会放开他的手,而我也将会一直陪他走下去,不管车上多少人,来来走走,上上下下,熙熙攘攘。

    我都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而不能迷失方向和她在人群中散开。

    而一旁的季如风看到凌枝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对那个纵横商界那么多年的老爷子说话,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手势动作可以告诉他,她现在很激动,而且想要急于证明一件事情。

    他很了解凌枝,从他们17岁在一起的时候。当时明知17岁的时候,他其实是18岁,比她大了一级。他们出狱的时候,他是决定考艺校,当时爸妈很反对去想让他经商,毕竟那么多年的家族事业传下来,他还是觉得经商是他最好的道道路,

    而且就在时樾上台之后,他们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落下去时樾他们家好多节,

    他希望季如风可以成为那个时樾,而有一天超过他,把季市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成为p市的首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天天要受人的脸色被实施踩上一脚,好像永远低人一等的样子。可他还是觉得人要有梦想,而且应该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不应该为了几个抽钱就粘得满身铜臭味。

    这一点,他和凌枝出奇的相似,只不过他付出的时间选择了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事业,而且在这个事业里闪闪发光。

    他现在的发展指数其实已经可以和很多年前一位巨星相媲美的。

    尽管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想做的只是传承他的衣钵,把光和热散发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为自己的梦想而战,做起自己喜欢的音乐,放自己喜欢的歌,演绎最喜欢的电视,把作品传给一代又一代,成为经典。垂不朽。

    就这么想着,他继续看着名利场上的凌枝,她手上的动作显示出一种气场,就好像要在跟时樾爸爸要钱一样。

    不是要钱,就是那种谈生意时。对时樾爸爸说爱谈谈不谈滚蛋的那种气势,就像一个女老板一样,

    凌枝好像真的很急于像他们证明那一点

    那么是哪一点?

    季如风心里想着,边想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他已经不太对杜松子酒产生的那些轻微的酒度和痛感而感到满足了,只有这种痛才可以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失去这些什么。失去他一直很想要的东西,

    而自己的放弃好像真的对他造成了很痛的伤,他似乎真的失去她了。

    而这种痛如果不夺回他的话,是永远没有办法止息的,

    只会一天胜过一天,一天比一天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