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窦丛生（1）
“自我入六扇门后，虽偶有阻滞、波折不断，但也总算一路平顺，拘门在主司韩猛治下并没有其余五司那般复杂，大抵是因为主管行动的弟兄，每日、每次任务都无异于赤脚在刀尖之上行走，犹如抱虎枕蛟，朝不虑夕，总归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算计和捣腾的。”
井沿石台上，秦咸与秦有涯面西向阳，抱膝而坐。
秦咸看着落日，眉头微皱，眼神似乎随着思绪和记忆也在逐渐飘远：“但是第二年，也就是永乾九年，大门主的独子姜延就出事了。”
秦有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咸道：“那个案子很是离奇，当时六司齐出，案发地大治城北，庐宁沟方圆十里内连一只蚂蚁一片树叶都反复查验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和遗留，但姜延的身上，却同时存在七大派独门武功造成的内伤外痕，不多不少，正好是第七次下手令其致死。”
秦有涯的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地，他就点头应道：“那的确是震惊寰内的一个大事件。”
秦咸道：“姜延与我同期入门，但与我不同的是，我一直在拘门，但姜延最早入的是御门，大半年后，他又转入了礼门。”
秦有涯道：“毕竟是少主，那些什么初入门者都得自九阶行役做起的规矩，对他而言只是过场，各司都游历一遍，也见过各派人等，混个脸熟，便是履历足了，将来接掌六扇门大旗亦是顺理成章。”
秦咸摇头道：“虽然同期入门，所属门司也有别，我与姜延接触并不多，但我对他印象倒是很好——谦逊、耐心、热情，言语举止中从不以姜大门主独子身份而居，当时因为新入门不认得他而有所冲撞的弟兄，他也毫不介怀。”
秦有涯道：“所以在姜延出事以后，你对他的案子特别上心？”
秦咸点头道：“一是因为我对大门主尊崇敬重有加，爱屋及乌；二是姜延的确深得各司弟兄们喜欢。当时外人以为六扇门几乎倾巢而出是因为大门主私心号令，实际上弟兄同僚们都是自发前往参与探查。”
秦有涯默不作声。
秦咸继续道：“但此案因直接牵连七大派，影响甚大，七派的飞信只在三日内便已陆续传至门内，各派掌教也已动身启程，不日便至，风口岭尖之势，敏感异常，处理稍有不慎，易引起江湖轩然大波，所以大门主在第二日便传飞令将弟兄们尽数召集回去，此案将待与七派掌教会面后再做处理。”
秦有涯缓缓道：“此案后来却不了了之。”
秦咸道：“是。纵使弟兄们如何多番请求，但大门主却始终不允再查下去，个中缘由除大门主、七掌教及六门主司外，无人知晓。”
秦有涯看着秦咸，道：“但是你却一直暗中在查。”
秦咸道：“不单是我，门内弟兄们，尤其是与姜延同期入门的弟兄，暗中查访者，不在少数。”
秦有涯道：“你可记得，当时我也告诉过你，不要再查。”
秦咸点头道：“是的，但当时我已暗查两年有余，并顺着姜延遇事前的出行轨迹查到一些很有用的线索，时机倏忽即逝，此时不可能断然停下。”
秦有涯道：“与你一同查访的人有哪些？”
秦咸道：“各司都有，毕竟门各司所掌职责不同，每有大案，均需协同配合，交换资源及信息。”
秦有涯道：“姜断离确是不世之才，不但武功绝世，才能也是出众，其所创的六扇门轨制独特而有效，六门司各尽其责、互不干扰却相互制衡，绝无哪个门司一家独大的可能。”
秦咸在心中默道：“六扇门的模式，放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是工商管理的教科书案例，姜断离确实大才。”
秦有涯继续道：“但后来六扇门为何又会突然有所行动？”
秦咸回忆道：“在大门主失踪后不足两月，六扇门内已乱作一团，为代门主之位的人选，六门司之间相互责难，彼此攻讦，朝堂趁此机会，以稳定江湖大势为由，令楚王接管六扇门，而楚王自称要务缠身且不熟悉江湖之事，另举荐其妹婿——御门主司诸葛晗，暂领六扇门代门主之位，直待姜大门主回归。而代门主诸葛晗履职后的第一个指令，便是重启姜延案，并设定了那晚的行动计划。”
秦有涯冷笑道：“朝堂一直在打六扇门的主意，已是人尽皆知，怎奈姜断离是朝堂涉入的最大阻力，他不在了，朝堂自然是高兴的。而楚王也是极聪明之人，六扇门这个烫手山芋，朝堂此时交予他，是忌惮楚王的日渐势大，欲将七大派作为制衡楚王的工具，但他反手举荐的妹婿诸葛晗，确是极佳的人选，一则御门作为主管内务、武械的门司，对其余五门司而言并无太大威胁，二则将自己摘出七大派视线外的同时也间接稳住了朝堂，对楚王这种长袖善舞的弄权之人，如何真正控制六扇门与七大派，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咸疑道：“你的意思是，那次行动可能是楚王假借姜延一案，名为锄奸，实则除异？”
秦有涯并没有回答，却突然道：“之前你还不能动的时候，曾告诉我，当晚那灰衣人问过你一个问题。”
秦咸皱眉道：“他问我当晚行动连我在内的十七人，彼此间有何关联。”
秦有涯看着秦咸，没有说话。
秦咸突然拍着脑袋站了起来：“当晚的十七人，还包括在行动前死去的九人，都与我正在查访的姜延案线索有过信息交换与资源互通，或是提供了许多便利。”
秦有涯道：“以你的才智，不应该现在才想到。”
秦咸摇头道：“当时我确实有想过，但转念间就否定了，因为诸葛晗宣布重启姜延案，与我等门内热血之辈做的正好吻合，我不相信门内会如此大动干戈置我们于死地。”
秦有涯道：“你不妨再想想，为何六扇门内私自查访的人那么多，却唯独你查访的这一条线，涉事之人会尽数在除异的名单内？”
秦咸闭上了眼睛，长叹道：“因为只有我在查的这条线，真正触到了姜延案的实情。”
井沿石台上，秦咸与秦有涯面西向阳，抱膝而坐。
秦咸看着落日，眉头微皱，眼神似乎随着思绪和记忆也在逐渐飘远：“但是第二年，也就是永乾九年，大门主的独子姜延就出事了。”
秦有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咸道：“那个案子很是离奇，当时六司齐出，案发地大治城北，庐宁沟方圆十里内连一只蚂蚁一片树叶都反复查验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和遗留，但姜延的身上，却同时存在七大派独门武功造成的内伤外痕，不多不少，正好是第七次下手令其致死。”
秦有涯的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地，他就点头应道：“那的确是震惊寰内的一个大事件。”
秦咸道：“姜延与我同期入门，但与我不同的是，我一直在拘门，但姜延最早入的是御门，大半年后，他又转入了礼门。”
秦有涯道：“毕竟是少主，那些什么初入门者都得自九阶行役做起的规矩，对他而言只是过场，各司都游历一遍，也见过各派人等，混个脸熟，便是履历足了，将来接掌六扇门大旗亦是顺理成章。”
秦咸摇头道：“虽然同期入门，所属门司也有别，我与姜延接触并不多，但我对他印象倒是很好——谦逊、耐心、热情，言语举止中从不以姜大门主独子身份而居，当时因为新入门不认得他而有所冲撞的弟兄，他也毫不介怀。”
秦有涯道：“所以在姜延出事以后，你对他的案子特别上心？”
秦咸点头道：“一是因为我对大门主尊崇敬重有加，爱屋及乌；二是姜延的确深得各司弟兄们喜欢。当时外人以为六扇门几乎倾巢而出是因为大门主私心号令，实际上弟兄同僚们都是自发前往参与探查。”
秦有涯默不作声。
秦咸继续道：“但此案因直接牵连七大派，影响甚大，七派的飞信只在三日内便已陆续传至门内，各派掌教也已动身启程，不日便至，风口岭尖之势，敏感异常，处理稍有不慎，易引起江湖轩然大波，所以大门主在第二日便传飞令将弟兄们尽数召集回去，此案将待与七派掌教会面后再做处理。”
秦有涯缓缓道：“此案后来却不了了之。”
秦咸道：“是。纵使弟兄们如何多番请求，但大门主却始终不允再查下去，个中缘由除大门主、七掌教及六门主司外，无人知晓。”
秦有涯看着秦咸，道：“但是你却一直暗中在查。”
秦咸道：“不单是我，门内弟兄们，尤其是与姜延同期入门的弟兄，暗中查访者，不在少数。”
秦有涯道：“你可记得，当时我也告诉过你，不要再查。”
秦咸点头道：“是的，但当时我已暗查两年有余，并顺着姜延遇事前的出行轨迹查到一些很有用的线索，时机倏忽即逝，此时不可能断然停下。”
秦有涯道：“与你一同查访的人有哪些？”
秦咸道：“各司都有，毕竟门各司所掌职责不同，每有大案，均需协同配合，交换资源及信息。”
秦有涯道：“姜断离确是不世之才，不但武功绝世，才能也是出众，其所创的六扇门轨制独特而有效，六门司各尽其责、互不干扰却相互制衡，绝无哪个门司一家独大的可能。”
秦咸在心中默道：“六扇门的模式，放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是工商管理的教科书案例，姜断离确实大才。”
秦有涯继续道：“但后来六扇门为何又会突然有所行动？”
秦咸回忆道：“在大门主失踪后不足两月，六扇门内已乱作一团，为代门主之位的人选，六门司之间相互责难，彼此攻讦，朝堂趁此机会，以稳定江湖大势为由，令楚王接管六扇门，而楚王自称要务缠身且不熟悉江湖之事，另举荐其妹婿——御门主司诸葛晗，暂领六扇门代门主之位，直待姜大门主回归。而代门主诸葛晗履职后的第一个指令，便是重启姜延案，并设定了那晚的行动计划。”
秦有涯冷笑道：“朝堂一直在打六扇门的主意，已是人尽皆知，怎奈姜断离是朝堂涉入的最大阻力，他不在了，朝堂自然是高兴的。而楚王也是极聪明之人，六扇门这个烫手山芋，朝堂此时交予他，是忌惮楚王的日渐势大，欲将七大派作为制衡楚王的工具，但他反手举荐的妹婿诸葛晗，确是极佳的人选，一则御门作为主管内务、武械的门司，对其余五门司而言并无太大威胁，二则将自己摘出七大派视线外的同时也间接稳住了朝堂，对楚王这种长袖善舞的弄权之人，如何真正控制六扇门与七大派，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咸疑道：“你的意思是，那次行动可能是楚王假借姜延一案，名为锄奸，实则除异？”
秦有涯并没有回答，却突然道：“之前你还不能动的时候，曾告诉我，当晚那灰衣人问过你一个问题。”
秦咸皱眉道：“他问我当晚行动连我在内的十七人，彼此间有何关联。”
秦有涯看着秦咸，没有说话。
秦咸突然拍着脑袋站了起来：“当晚的十七人，还包括在行动前死去的九人，都与我正在查访的姜延案线索有过信息交换与资源互通，或是提供了许多便利。”
秦有涯道：“以你的才智，不应该现在才想到。”
秦咸摇头道：“当时我确实有想过，但转念间就否定了，因为诸葛晗宣布重启姜延案，与我等门内热血之辈做的正好吻合，我不相信门内会如此大动干戈置我们于死地。”
秦有涯道：“你不妨再想想，为何六扇门内私自查访的人那么多，却唯独你查访的这一条线，涉事之人会尽数在除异的名单内？”
秦咸闭上了眼睛，长叹道：“因为只有我在查的这条线，真正触到了姜延案的实情。”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