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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失算

    苍黑色天空之下,藏剑峰寒光凛冽下,这座刀削般的峰林中,四座埋藏往昔无主之剑、荒废之铁和落寞铸池的剑冢,于沉沙幻魔地静谧。

    此般死寂之处,此时却险些血染寒铁,生不有命亡故墓。

    云九终还是拿下了那柄邪剑。

    毕守序见剑已被云九制服,心中不由松开了一口气,幸亏云九赶来的及时,若这藏剑峰最受宠地小弟子那美姿再受到些伤害,恐怕他回去又无法向师傅交代了。

    同云九一同来藏剑峰的,还有叶臧峰地数名弟子,他指挥着这些弟子将受伤地弟子放在架子之上,通通送去藏书阁下的医馆,由墨竹长老对其进行治疗。

    云九看了看毕守序与那美姿,见二者身上并无太重伤势,便也打算离开了。

    若非天寿山地弟子突然造访,掌门派人来叫走了云无风,此时他还得被云无风守在关在房内。

    自云九于后山捣鼓镜界地理考场,耗费太多力量,被云无风提留回叶臧峰,云无风就不知从哪搞来一堆苦唧唧地汤药,硬是盯着云九干了七八碗。

    云九喝完药,便是被云无风按在床上休息。

    云无风担心他又乱跑,还拿着书就守在他床边。

    润枫说的并不很对,他并没有把云九困在白云山,最初也有带云九外出游历,见识了三界各处秀丽山河,接触各地的风土人情。

    可随着云九的时岁增长,云无风渐渐不愿再带他出去了。

    “云九师兄?”

    就在云九转过身,准备随着叶藏峰地弟子一同去藏书阁时,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陌有饭随着黄狄一行人,一同走出一号剑冢之时,便看见了云九地身影,他不由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记得结课大考,似乎考官之间是不能互串考场,在考完武学入门时,他们便再没见到这平日里嚣张跋扈地师兄。

    云九站在原地,紧了紧手上的剑,叹了口气方才转过身,尽量脸上露出正常一点地笑容,努力让自己地声音带些温度地问:“陌有饭师弟,请问你有事么?”

    “没事,就是师兄你手在流血,没事吧?”陌有饭关心道。

    云九翻过手看了看那伤口,一脸不在意地回答道:“小伤。有功夫操心我的手,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考试。”

    云九和陌有饭正说着话,明清也随着锦零走出了四号剑冢,俩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倒是叫云九多看了他俩人一眼。

    云九早就料到了,这俩人会在一处。

    明清拉着锦零的手,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四号剑冢。

    由于临近出口的甬道格外黑暗,俩人担心未知的刀剑偷袭,明清便让锦零抓着他的手,他则在前面举着铁剑提防着戒备着。

    二人走出出口的时候,剑冢之外地强烈阳光,不由得照射而下,刺眼地光亮让俩人都眯了眯眼睛。

    明清虚着眼睛看了看外面,老远就看见了那柄于石室里袭击他们的邪剑,待看清它此刻在云九手中微弱地颤动,原本他还在奇怪,怎么四号剑冢再没有它的行踪。

    看着躺在架子上被抬走的人,哼了一口气,心下想着这剑应是在这考场,闹了不小地动静。

    “明清,你可那云九的手,看起来像在流血。”

    在明清身后的锦零,探出头来看向云九那边,看着他同陌有饭隔空不知在聊着什么。

    可眼见着对方手里地血,于一点点染红了那柄叫魍魂的邪剑,锦零隐隐地很是担忧。

    明清顺着锦零说的话,将视线慢慢移向云九地手,确实似乎有不少血,正沿着他垂下地手指,一点点往下流淌,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火红小蛇,往下蜿蜒而下。

    明清不由皱了皱眉,自己似乎每次见这人,对方总会身上或多或少带点伤。

    虽然多数时候,那些伤甚至同明清带些关系,这些愈加愈是加重明清觉得此人有病地猜测。

    “不用管,他有伤,急得是他师傅,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明清说着,便拉着锦零走向那美姿,把自己的考题

    交到了验收台上。

    锦零也放下了自己的考题信函,以及她锻造的剑。

    而后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交了答卷。

    那美姿评判答案之时,一一翻过他们的答卷,以及这些铸造出的剑,一个个直摇头。

    在她一路看来,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最后到评分之时,除了陌有饭一个人答题满分,且铸造符合要求外,给予了优秀,便再没其他人是优秀了。

    明清与黄狄各自堪堪是良好。

    其余的几个皆是拿了不及格。

    明清对于这个成绩并不满意,其余人同是。

    一时间不及格的弟子,皆是不服那美姿地成绩评定,甚至有一个弟子竟然说她根本不会评分,成绩都是她乱评,吵闹着要取消她考官地资格。

    毕守序见局面隐隐有些失控,不由得出来主持大局,可由于铸剑涉及到专业领域,毕守序也只是让吵闹的人群回归寂静。

    对于那些弟子对于考核后成绩的质疑,仍需要那美姿进行解释安抚,最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美姿看着那个叫的最欢的弟子,挑出了他的答卷,冷哼一声语气轻蔑得嘲笑着:“怎么的,就凭你答卷上这七八个字,就想及格了。看看你铸造的剑,恐怕连豆腐都切不开,你们凭什么觉得靠这种水准,还想拿到铸剑课的结课高分?”

    那美姿说着说着,便一张张地考卷,公开一点点指出了他们的扣分点,言语犀利地犹如利剑,一条条得正中地擦中了他们的漏洞。

    尤其是她拿到锦零地卷子时,看完当场捧腹大笑起来,那并不是欣喜地笑容,而是那不加掩饰地讥笑。

    她拿着锦零地卷子,就在他们十几个学生面前,一个个走过,将答卷石板给他们所有人眼前晃过。

    对于锦零地答卷,直接讽刺道:“现在真的还有人,竟然觉得刻的字越多,我就会你刻一个字,我就给你一分。这满满当当刻了几百字,我是得给你几百分不成?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铸剑发展没落,崛起就靠新生儿。莫非崛起就靠你刻这几个空大话,题目你认真看了?宣侯师兄课你听了吗?还有你这柄剑怎么做的,是题目中的要求的那柄剑吗?”

    那美姿这一通话,直接说的锦零脸直接被涨得通红,对于那美姿说的那些话,她也无力反驳。

    其他人虽然也被那美姿批评了一通,可她好歹言语之间也是给他们留了一些脸面。

    锦零答题的时候,她确实连题都没看懂,当时刻的都是她听宣侯说的激情澎湃的话,那些话直接听得她热血沸腾的,也深深记在了她的心中。

    可她忘了一点,这些激荡人心地话语,并不宜用在他们的考试上。

    他们学的铸剑理论课,所有理论都是无数前辈毕生钻研心血浓缩成书本上那几句话,有的铸剑古老技术甚至经历了数百年演变,那些还在坚持创新的铸剑师。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是怀着匠心,将那些澎湃激情化作手中敲打的铁块,浇铸在那浓浓赤热的铁水铜汁之中。

    “对不起,”锦零垂下头,眼中蓄满地泪水,被她又憋了回去,她对着那美姿深深地鞠躬道歉着,“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我下回会做的更好的。”

    对于他说的这一通话,那美姿显然并未放在心中。

    所有题都是超纲的题,很多涉及到的知识点,宣侯并没有教过他们,除非他们有私下去钻研过的。

    此刻所有人地成绩排名,由于前面俩门课程,明清同陌有饭一直成绩处于持平,可铸剑课第一被陌有饭拿了,明清还只拿了一个良好。

    陌有饭顿时成了目前新生的第一。

    见着陌有饭拿了第一,云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小子的聪慧过人,还比一般人多了那股极致的拼搏劲儿。

    他越加看好这个弟子。

    明清看了看云九那脸上的笑容,总怀疑这考试有他在暗箱操作。

    可他只是一个五长老弟子,他应该还没有那股影响力才是。

    明清见那美姿说的那几个点,自己确实步骤写的不够,遗落了剑的打磨后的一些细节小步骤。

    他更没料到,他那断剑,是需要用专门修补剑地法子去修。

    明清甚至直接把剑熔了重铸,甚至得分可能都会更高,可惜当时他思维局限住了。

    铸剑理论课,虽然只是基础理论,却为实操提供了仰以支撑的知识储备,同时前人经验也给当下铸剑师,提供了更多的借鉴参考。

    “铸剑如同造物,并非靠一腔热血就可成。”云九在一旁感慨了一句,后走到陌有饭身边,用没受伤地手拍了拍他,以示鼓励。

    陌有饭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瞪直了眼看着云九地动作,忽然有一刻他似乎懂了这个看起来横行一方地师兄。

    毕守序看到云九地这一动作,也深深感到惊异,这十几年云九从未对新生,有过这般积极向的动作举止。

    他此刻的行为,同他一向打压新生的行为相违。

    铸剑大考便在众人对云九惊异之中落下帷幕。

    另一边堵住了云星城地夜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还对他的话有些不相信。

    可手里的星命石,似乎又在告诉自己,云星城说的并无错。

    “如果按你说的,我幼儿此刻还活着,你为何现在不去找他,而是缩在这白云门中?”夜鸢显然对云星城的话,存在的严重的怀疑,不由得发出了声声质问。

    他在怀着对幼儿遗失地悔恨中,度过了低迷的十数年。

    突如其来一人告诉他,对方可以找到那孩子。可这人却花了十余年,窝在一个凡人门派中,难免情绪有些激动。

    “因为我在等待一个时机。”云星城回答,面对对方怒容,依旧淡定地笑回答着。

    “什么机会?”夜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嗓子,小声问道。

    “等你找来。”云星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