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替嫁风波
时间过得好快不快，转眼就到了交年节。
京州城里，似乎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气，准备迎接新年。
唯独王夫人依然长吁短叹，度日如年，只要和亲一天不换人，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这天，她和颜悦色地对南宫娉说道：
“好女儿，这司马如风恐怕是回不来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妹妹要是嫁去了大吴，恐怕也再难回来，我和你父亲年纪大了，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到她？”
“我相信如风一定还活着，父亲为官清廉，母亲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见南宫娉不接茬，王夫人怎会罢休。
“你从小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医术更是精湛，反观你妹妹，除了会点拳脚，没有哪样是比得上你的，正如你父亲所说，她就是个闯祸精，这到了异国他乡，哪是我们想护就能护得住啊！娉儿，你就帮帮你妹妹吧，算母亲求你了，好吗？”
“夫人，这又是演的哪出？”丞相听到这非同一般的母女对话，便不经意间凑近，想要听上一听。
“老爷，你帮我劝劝娉丫头。”
南宫娉也并不是不愿帮助妹妹，暂且不论姐妹情分，这和亲关乎自己的一辈子，她不敢轻易应下，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心上人，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她知道父亲断不会同意，本便不打算直接拒绝。
“娉儿，你母亲分析得不无道理，如今你已无需进宫，可否愿替瑜儿分担？”
“您之前不是说皇命难违吗？”
“此一时，彼一时，说起‘公主’的名号，你确实比瑜儿更适合，她要是嫁去大吴，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端来，如今太子既然替你求了恩典，司马家的也不幸遇难，这要是能去大吴，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南宫娉没料到父亲竟也会如此无情、偏心妹妹，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原本一直以为，就算王夫人偏帮偏爱，看在她死去的娘亲份上，自己又勤学上进，父亲总归是会一碗水端平。虽然父亲行峻言厉，她从未有过埋怨，还以为是父亲望女成凤罢了。
可现在想想，南宫娉只觉得自己傻的可爱，当初只是因为自己被相作太子妃，父亲才出面阻止，如今不过是暴露他的真实想法罢了。
她在心里冷笑，偌大的一个丞相府，除了妹妹和百合，竟无一人真心关爱自己，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若不是靠如风还活着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她恐怕早就自暴自弃了，毕竟这些时日，她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爹，娘，你们说什么胡话？怕不是被喜气冲昏了头，那可是圣旨，你们还是好好准备我的嫁妆吧。”
南宫瑜闻风赶来，她知道母亲早就打上了姐姐的主意，如今她以为成亲之人是朗煜，早就放下了成见，决定勉强一试。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是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呢？……”
南宫娉看着眼前的三人其乐融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多余的人，她没有争辩，默默走开了。
远远的，还听得见王夫人的絮絮叨叨，竟让她有些莫名的羡慕。
回到房中，南宫娉禁不住又黯然神伤起来，她也不想妹妹远嫁，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百合心疼主子在府里的遭遇，只能安慰她：“小姐，你别伤心。只要你不愿意，老爷和夫人也就束手无策。”
“我怎会不想帮瑜儿呢？可事到如今，哪是我能帮得上的呢？”
“小姐，你伤心的不是这个吧？”
“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和小姐一样，从小就没了娘亲。小姐的心情，我最是能理解。”
“除了瑜儿，在这府里，我也就能和你说说知心话了。”
“这都是百合应该做的，当初小姐不顾一切，为我脱了贱籍，百合铭感五内，唯愿终身服侍小姐。”
“又说傻话，你本也是受家人牵累，才没了贱籍，祖上也都是有官荫的。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没有自暴自弃。以后，要是有了好人家，我自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听到这里，百合哽咽不止，她不知道自己修了几世的福气，才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不，我这辈子都要跟着小姐。”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蔷薇那丫头，最近都在忙什么？都没见着她。”
百合悄悄地附在南宫娉耳边，告诉了她一切原委。南宫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不知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是难为她了，我只怕母亲大人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我幸运，能遇见小姐。”
南宫娉与百合聊着聊着，便感慨起自己的遭遇来。
她想起世上关心自己的人来，娘亲、妹妹、百合、如风、姜谦……想着，想着，便昏昏睡去了。
最终她还是一袭红裙，替妹妹远嫁大吴，可等她到了大吴，掀开盖头，才发现自己嫁的竟然是姜谦。
“娉儿，你醒醒吧，司马将军已经不再了。”姜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不，他只是失踪了，他还活着。”
“要是真活着，为何这么久都没找到尸身？就算他真活着，怎会杳无音讯？”
“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他还活着。”
姜谦一脸无奈地看着南宫娉，还想要安慰她，可忽然发现她红了眼，神情复杂，死死盯着他的背后。
“如风，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以为……”
南宫娉太想上前抱住司马如风了，可礼数不允许她这么做。
“娉儿，你凤冠霞披的样子真美！”司马如风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南宫娉的脸庞。
“对不起，我以为。”宫娉泣不成声，也许是因未能践行曾经许下的诺言，感到愧疚，也许是知道心上人还活着，太过惊喜，也许是……
“我都知道，不管我是否还在，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轻松、肆意地享受每一天，不用顾着长女的身份与脸面，你知道吗？你松弛的样子，最美。”
“那你还会”话还没说完，司马如风便消失了。
“如风，如风。”
南宫娉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头痛欲裂，她始终相信司马如风还活着。
喊着，喊着，她醒了。
“小姐，小姐。”
“小姐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百合急忙扶起主子，心里倍感凄凉，好好的将军，就这样英年早逝了，主子也不知做了多少次噩梦，她感慨人真是不能太早遇见过于惊艳的人。
原来这是一场梦，梦里发生的事，让南宫娉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好只是一场梦。”
南宫娉喃喃自语道，她呆呆地望着收纳匕首之处许久、许久……
是否真会梦如人生，人生如梦呢？
京州城里，似乎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气，准备迎接新年。
唯独王夫人依然长吁短叹，度日如年，只要和亲一天不换人，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这天，她和颜悦色地对南宫娉说道：
“好女儿，这司马如风恐怕是回不来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妹妹要是嫁去了大吴，恐怕也再难回来，我和你父亲年纪大了，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到她？”
“我相信如风一定还活着，父亲为官清廉，母亲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见南宫娉不接茬，王夫人怎会罢休。
“你从小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医术更是精湛，反观你妹妹，除了会点拳脚，没有哪样是比得上你的，正如你父亲所说，她就是个闯祸精，这到了异国他乡，哪是我们想护就能护得住啊！娉儿，你就帮帮你妹妹吧，算母亲求你了，好吗？”
“夫人，这又是演的哪出？”丞相听到这非同一般的母女对话，便不经意间凑近，想要听上一听。
“老爷，你帮我劝劝娉丫头。”
南宫娉也并不是不愿帮助妹妹，暂且不论姐妹情分，这和亲关乎自己的一辈子，她不敢轻易应下，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心上人，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她知道父亲断不会同意，本便不打算直接拒绝。
“娉儿，你母亲分析得不无道理，如今你已无需进宫，可否愿替瑜儿分担？”
“您之前不是说皇命难违吗？”
“此一时，彼一时，说起‘公主’的名号，你确实比瑜儿更适合，她要是嫁去大吴，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端来，如今太子既然替你求了恩典，司马家的也不幸遇难，这要是能去大吴，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南宫娉没料到父亲竟也会如此无情、偏心妹妹，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原本一直以为，就算王夫人偏帮偏爱，看在她死去的娘亲份上，自己又勤学上进，父亲总归是会一碗水端平。虽然父亲行峻言厉，她从未有过埋怨，还以为是父亲望女成凤罢了。
可现在想想，南宫娉只觉得自己傻的可爱，当初只是因为自己被相作太子妃，父亲才出面阻止，如今不过是暴露他的真实想法罢了。
她在心里冷笑，偌大的一个丞相府，除了妹妹和百合，竟无一人真心关爱自己，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若不是靠如风还活着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她恐怕早就自暴自弃了，毕竟这些时日，她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爹，娘，你们说什么胡话？怕不是被喜气冲昏了头，那可是圣旨，你们还是好好准备我的嫁妆吧。”
南宫瑜闻风赶来，她知道母亲早就打上了姐姐的主意，如今她以为成亲之人是朗煜，早就放下了成见，决定勉强一试。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是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呢？……”
南宫娉看着眼前的三人其乐融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多余的人，她没有争辩，默默走开了。
远远的，还听得见王夫人的絮絮叨叨，竟让她有些莫名的羡慕。
回到房中，南宫娉禁不住又黯然神伤起来，她也不想妹妹远嫁，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百合心疼主子在府里的遭遇，只能安慰她：“小姐，你别伤心。只要你不愿意，老爷和夫人也就束手无策。”
“我怎会不想帮瑜儿呢？可事到如今，哪是我能帮得上的呢？”
“小姐，你伤心的不是这个吧？”
“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和小姐一样，从小就没了娘亲。小姐的心情，我最是能理解。”
“除了瑜儿，在这府里，我也就能和你说说知心话了。”
“这都是百合应该做的，当初小姐不顾一切，为我脱了贱籍，百合铭感五内，唯愿终身服侍小姐。”
“又说傻话，你本也是受家人牵累，才没了贱籍，祖上也都是有官荫的。你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没有自暴自弃。以后，要是有了好人家，我自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听到这里，百合哽咽不止，她不知道自己修了几世的福气，才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不，我这辈子都要跟着小姐。”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蔷薇那丫头，最近都在忙什么？都没见着她。”
百合悄悄地附在南宫娉耳边，告诉了她一切原委。南宫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不知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是难为她了，我只怕母亲大人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我幸运，能遇见小姐。”
南宫娉与百合聊着聊着，便感慨起自己的遭遇来。
她想起世上关心自己的人来，娘亲、妹妹、百合、如风、姜谦……想着，想着，便昏昏睡去了。
最终她还是一袭红裙，替妹妹远嫁大吴，可等她到了大吴，掀开盖头，才发现自己嫁的竟然是姜谦。
“娉儿，你醒醒吧，司马将军已经不再了。”姜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不，他只是失踪了，他还活着。”
“要是真活着，为何这么久都没找到尸身？就算他真活着，怎会杳无音讯？”
“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他还活着。”
姜谦一脸无奈地看着南宫娉，还想要安慰她，可忽然发现她红了眼，神情复杂，死死盯着他的背后。
“如风，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以为……”
南宫娉太想上前抱住司马如风了，可礼数不允许她这么做。
“娉儿，你凤冠霞披的样子真美！”司马如风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南宫娉的脸庞。
“对不起，我以为。”宫娉泣不成声，也许是因未能践行曾经许下的诺言，感到愧疚，也许是知道心上人还活着，太过惊喜，也许是……
“我都知道，不管我是否还在，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轻松、肆意地享受每一天，不用顾着长女的身份与脸面，你知道吗？你松弛的样子，最美。”
“那你还会”话还没说完，司马如风便消失了。
“如风，如风。”
南宫娉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头痛欲裂，她始终相信司马如风还活着。
喊着，喊着，她醒了。
“小姐，小姐。”
“小姐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百合急忙扶起主子，心里倍感凄凉，好好的将军，就这样英年早逝了，主子也不知做了多少次噩梦，她感慨人真是不能太早遇见过于惊艳的人。
原来这是一场梦，梦里发生的事，让南宫娉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好只是一场梦。”
南宫娉喃喃自语道，她呆呆地望着收纳匕首之处许久、许久……
是否真会梦如人生，人生如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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