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9 被选中者
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有些无力。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
“或许我不应该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能力去背负那么多人命……但是……”零低着头，语气却很坚定，“如果真的，我就是曾经的那位帝王……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好的~即使你这么有觉悟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以后你自己去探索吧！”女子突然又变得没个正形，零感觉她的表情应该是在坏笑，“你自己的故事我怎么能剧透呢~？”
零喉头一哽，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女子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歉意的说道，“我的时间有限，把你拉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啦~！”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零感觉自己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就宛如在幻境书房中月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欠抽，“所以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片幻境中的……现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外面啊，时停对我来说轻轻松松啦！至于你为什么被我带来，当然是你遭遇生命危险了呀！”零感觉到对面女子的影子似乎对自己眨了眨眼，“我可是你的强力外挂啊！手链的制作可有我的一份功劳哦！”
那个手链……啊，怪不得信里也说道项链是护身符……难道那封信就是这个女人写给自己的？不过不正经的感觉还有用txt写东西……确实很像眼前这个人啊！
“哼哼，不用很感谢我，毕竟我知道你丢失记忆，怕你吃亏嘛！”女人仿佛看透了零的想法，“不过事先声明，我只送给你了护身符，信什么的可不是我写的啊，那是一个毫无节操的混蛋写的，如果他在这里，老娘……老师我只会给他两脚。”
看这个态度……她不会是那封信里所谓的虫子吧？！确实……这两个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很有蟑螂触须的味道了。
“你绝对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女子显得很不开心，“算了，身为老师我不和你计较，总之手链本身是为了压制你曾经封印住的东西用的，不过被我稍稍改良了一下，所以我才能在它被损毁的时候察觉到，并且做一些应急措施，毕竟这是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
曾经封印住的东西……自己冒出来的莫名杀意就来自于它吗？
“那现在手链怎么样了……？”零依稀记得好像被卡欧斯打碎了，别是一次性的东西吧……
“我已经用我的能力将它恢复好了，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了，毕竟消耗大的离谱！”女子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你以后保护好手链别让它被损毁了就好，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好说！”
“里面封印的是啥……？”零有些好奇，“是很危险的东西吗？”
“你没有记忆，告诉你你也不明白。”女子叹了口气，“只能说是之前的你该承担的后果了……总之你记住很危险就是了，至于现在，零同学，我只负责把升级大礼包送到你这只弱鸡身上，剩下的老师我也懒得管！”
“升级大礼包……？”
“我知道你失忆后现在是个等级为1的还没有出新手村的白板，不过身为一个很负责的老师，我还是再给你教一遍秘法师之间的战斗诀窍吧，虽然不能让你变得和之前一样，但是最起码还是能升一两级吧。”
她站起身，手里刷的出现一个教鞭，紧接着身后冒出了一个像是投影出来的屏幕。
零战术后仰，好家伙，居然是这么高科技的上课方式吗？所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零不由得有点想念月这个烦躁的家伙了。
“认真听讲哦零同学。”女子用教鞭敲了敲屏幕——然后教鞭很尴尬的从投影屏穿了过去——她咳了咳，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站直，然后虚点了点屏幕上出现的图形。
屏幕上映射出一个被分成三个横块的金字塔，最底下的那块占据了二分之一的大小，中间的那块只比下面的略小一些，而顶端那一小块，如果不是用的颜色够鲜艳，零差点就没看到。
“我们如果把所有秘法师看作是这个三角形的话，最下面这一块，就是所谓的‘特质使用者’，也就是说，有一半的秘法师，都处于这个阶段。”女人在脸上做了个扶起什么东西的动作，零猜测应该是推了一下眼镜？“这些人从我的标准上来说，不能被称作秘法师，只是觉醒了特质且仅会使用特质的‘普通人’罢了。”
咳咳，那我说不定还到不了这一档，零感觉有点僵硬。
“第二档，也就是我认为可以被称作秘法师的人，他们也大概占据了超凡者的一半。”女人的教鞭指向金字塔中间的那一层，“这一个阶层的人，不止熟练掌握了自己的特质，还能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的特质延伸并‘概念化’，也就是使用所谓的秘术。”
“那个……老师？”零做了个举手的动作，“概念化和秘术……到底算是什么？”
不知为何，零感觉女子听到自己称呼“老师”的时候，明显得意的抬头挺胸了一下，但是好像又对他提出的问题感到意外。
“零同学，没想到你居然忘记了这么基础的东西。”她又摆了摆手指，“没办法，老师只能勉为其难的再给你讲解一下了。”
“首先我们要明白何为特质，秘法师之所以被称为超凡者，那是因为我们拥有改变‘规则’的能力，这种能力就被称之为特质。”女子在屏幕另一边上幻化出各种自然现象，“比如我们都知道，水冷了就会结冰，光照到镜子上会反射……这些都是‘规则’，但是假如我能在没有温度降低的情况下将水变成冰块，或者不依靠工具就将阳光吸收或者反射的话……”
“这就是……特质。”零暗暗的咀嚼着这些原理，看来只要总结一句话，不符合科学的都是特质就行了吧？加里的‘幻惑之光’是改变规则的特质，那克莱尔的公证人算是什么样的特质？心里这样想着，零也就开口询问了。
“公证人啊……是个有趣的特质，不过依然属于改变规则的范畴。”女子回答道，“人如果撒谎就一定会有各种生理反应，她与你进行誓言之前的那些动作，无非就是为了改变‘撒谎或者说真话时会带来的什么样的反应’这一规则罢了，将那些微不可见的现象转变成为非常明显的亮光，这样就能断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当然，如果你心理素质够强，骗过公证人也不是不可能。”
“总而言之，这就是特质！”女子拍了一下手，“特质只是我们利用规则最初级的力量，如果没有天赋或者是机遇的话，大部分秘法师此生都将停留在这个阶段，他们只懂得单纯的去使用自己的特质，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
“那么刚才说到的概念化和秘术……？”零完全化身成了三好学生，他感觉这些知识对于在这个世界生活简直太重要了。
“开发自己，赋予自身特质‘概念化’，这就是所谓的秘术，或者说秘法。”女子思索了一下，“这个点解释起来有点抽象，不如说说你都见过的所有特质吧，我好简单的给你描述下。”
零思索了一下，讲述了记忆里爱德格、加里还有瑞恩的特质。
“没想到你短短这么点时间，遇到的这些家伙居然都属于第二阶层啊……已经是相当成熟的秘法师了呢。”女子点了点头，“就拿爱德格举例吧，他本身的特质影遁就是将自身暗影化，这点你可以理解吧。”
零点了点头。
“他所谓的特质改·影武者，从理论上来说，就是一种秘术，不过很多流派习惯将这种衍生能力称之为特质改或者是超特质。”女子转头看向零，“他突破了自我，将自身的影子赋予了‘利刃’这个概念，于是就诞生了影武者这种秘术，不止是以影化刃这么简单，更融合了影的特性，也就是说，凡是有空隙的防具都不能格挡——毕竟只要有空隙就会有影子不是吗？他还蛮天才的。”
“不过秘术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诞生的，首先要有足够的天赋和指引，更重要的是——自身的意志。”女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所以为什么我们总说每个人的特质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某种角度上，你特质的方向展露了你的自我，是你自身意志的体现，说的中二点的话，就是你的灵魂。”
零回忆起了爱德格的一生……啊，当时似乎是仇恨使他愤恨自己的特质为何不是可以化身锋利的剑刃，所以最后在目睹同伴全部被杀的时候激发了这个能力……
“看你的表情应该大致明白了，秘术其实最隐秘的要点就是强烈的情绪，至今我们也不明白原理，但是曾经有人给它取过一个很有趣的名字，我也很赞同。”女子阴影组成的脸庞看不清表情，“有人叫它——心念力，认为这是来自人类灵魂的真正力量，也有认为只有掌握了心念力才算的上是秘法师的这种古老说法，所以就算给两个人相同属性的特质，在他们手中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不是吗？”
原来如此！所以自己的鬼车和金乌与爱德格加里他们的特质用起来有差别啊！
零的思维不由得开始发散了起来，心念力……那现在的自己的心念力，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金字塔剩下的最后一种，是什么？
“那最后一种，也就是三角形顶端的这一块。”女子用教鞭指向了金字塔的顶点，“这里的人不用按比例，因为少到屈指可数且不为人知，自然其中也包括了你，他们不用被称之为秘法师，你可以称呼他们为‘被选中者’。”
“‘被选中者’？”零听着这个称呼，有点不明觉厉。
“虽然自古以来就始终有人认为特质是神灵授予的恩赐，许多宗教也是由此发家……但是位于这个阶层的人，确实就是真真切切的天选者，他们拥有的并不是特质，而是一种更为高阶的存在。”即使是一团影子，零也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很奇怪，好像是一种自嘲的轻笑，“这种东西，只有天赋和努力都属于顶尖的秘法师强者才能拥有，它们被称之为——源质。”
“哦对，也需要运气。”女子似乎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算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
零微微发怔，拥有源质难道还是一件坏事吗……？
“所以说……源质究竟是个啥……”零弱弱的抗议。
“如果说特质是改变规则，秘术是赋予特质‘概念化’。”女子又坐回了零的对面，“源质就是——规则本身。”
“规则本身……”虽然很抽象，但是不妨碍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牛逼。
“不过源质这种层面的东西，我一两句话可讲不清楚。”女子耸了耸肩，“不过你大可放心，溯源的力量可远不止你想象中的那样，虽然它具体属于什么样的规则我不清楚，不过我确信你需要你的剑在身边，这是属于你源质的独有限制。”
“源质的限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能就像你打过的游戏，也许传说中的神——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话——也觉得需要一定的平衡性吧，毕竟在本质上源质比特质要强大太多了。”女子摊了摊手，“每个源质拥有者或多或少都会被附加一些限制条件，至于你的，以我个人的经验判断，你的剑是你力量发挥的必要条件，如果不在身边的话，你就会被大幅度削弱，所以以后千万别这么飘还搞什么分头行动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看来自己今晚上的作战计划相当失败啊……
“总之我可以帮你恢复一部分对溯源的理解，剩下的战斗还是得你自己来，希望你能慢慢成长吧~”女子从投影屏中拿出一块光滑的鳞片——这让零联想到拔出U盘之类的操作，“拿着它你就明白了，这是你曾经存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要怎么做？”捧着这块质地不明的鳞片，零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它就好了，你自然会明白的。”女子挥手散掉了空中的屏幕，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秘法师的战斗就是战术和能力的搭配，以后你也许会遇到更奇怪的能力，要多动动脑子……不管是源质还是特制，秘法师之间没有必胜的战斗，当然，也随时都有翻盘的可能。总之你曾经拜托过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房间突然猛地的一震，空间变得更加狭小扭曲了起来——似乎是酸奶盒子被人更用力的狠狠捏了一把。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零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内心突然无端生出许多不安来，“还有……老师你的名字是？”
“别那么多问题啦零同学，老师的临时课堂结束了，需要送你离开这里了~”女子面向着零，零似乎能从那阴影构成的面容中看出一丝期待感，“希望你不要输哦，各种意义上的。”
“最后，记得小心特异点。”女子的声音似乎遥远了起来，“它们是危险的，但是它们也是希望，解读出它们要传达的消息……这样才能有未来可言。”
零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一切就突然被拉长成了一幅画卷，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光怪陆离，随后便被拉入了这片诡异的画卷中。
面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女子突然瘫坐了下来，再没有维持之前那种高傲的姿态。
“居然让零喊我老师，看来我真的是飘了呢……不过现在的零，还算可爱，稍微占点你的便宜也不过分吧……？”
房间开始不断的震动，空间被挤压的越来越小，外面似乎有什么人在愤怒的嘶吼着。
“别无能狂怒啦~”女子完全没有惊慌，反而轻轻笑了声，“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怎么，没想到我会留下这样的后手来保护零？”
“别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愤怒的声音嘶吼着，“只要看到足够多的……绝望和愤怒……他迟早……会回到以前……！变成我……散播恐惧的机器……变成消灭掉你们这些害虫的……工具！！！”
“之后的就全看你了，可别真的就这样傻乎乎的悠闲旅行下去了啊……”她完全无视了吼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投影屏上零的面容，“我……我们，可是把希望全都压在你身上了喔？NO.0……零同学……”
“时间……不会再流动……！毁灭……是世界的意志……！！！源质……不可能摆脱这样的宿命！包括你……也只是我消灭害虫的工具之一！！！”
伴随着房子外一声一声的怒吼，她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尽力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
“啊对对对，那你猜猜为什么现在我还没有被源质控制呢？你当初不是也想要利用我来着？”女子嗤笑了一声，“既然都是为了生存，那你可千万别低估人类啊……纵使星海中已经有了那么多死去的世界，可照样有文明冲破了你们的限制，将希望的入口散播出来了不是吗？既然你们必须要按照规则行动的话，那我们这场战争还有的打呢~”
女子凭空变出一瓶可乐一样的汽水，似乎很开心的灌了一口。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最后能有这么一个和你聊天的机会，还挺开心的，有机会的话，还挺想看看你现在的心念……会化成什么样的力量呢？”
“请一定要铭记……力量存于心，信则有，不信则无……再黑暗的地方，人性也能开出花朵……所谓源质，再危险也不过和士兵手里的剑是一样的东西罢了，更何况你已经找到相处和使用的办法了不是吗？”女子轻轻笑了笑，“不过有些遗憾啊，上次三连跪之后还没能拿个首胜来着……”
女子的身影渐渐的从阴影化成了实体，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麻花辫的少女，她就这样微笑着，瞳孔中金色的莫比乌斯环闪闪发光，她手边似乎有一块黯淡的液晶屏，上面的数字在这一瞬间从00：98疯狂跳动到00：85。
“很抱歉，只能陪你……”她微微张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随着更巨大的一声怒吼，她连同早已扭曲变形的房子一起，被挤压成了一片黑暗。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
“或许我不应该知道……我也没有什么能力去背负那么多人命……但是……”零低着头，语气却很坚定，“如果真的，我就是曾经的那位帝王……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好的~即使你这么有觉悟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以后你自己去探索吧！”女子突然又变得没个正形，零感觉她的表情应该是在坏笑，“你自己的故事我怎么能剧透呢~？”
零喉头一哽，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女子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歉意的说道，“我的时间有限，把你拉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啦~！”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零感觉自己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就宛如在幻境书房中月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欠抽，“所以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片幻境中的……现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外面啊，时停对我来说轻轻松松啦！至于你为什么被我带来，当然是你遭遇生命危险了呀！”零感觉到对面女子的影子似乎对自己眨了眨眼，“我可是你的强力外挂啊！手链的制作可有我的一份功劳哦！”
那个手链……啊，怪不得信里也说道项链是护身符……难道那封信就是这个女人写给自己的？不过不正经的感觉还有用txt写东西……确实很像眼前这个人啊！
“哼哼，不用很感谢我，毕竟我知道你丢失记忆，怕你吃亏嘛！”女人仿佛看透了零的想法，“不过事先声明，我只送给你了护身符，信什么的可不是我写的啊，那是一个毫无节操的混蛋写的，如果他在这里，老娘……老师我只会给他两脚。”
看这个态度……她不会是那封信里所谓的虫子吧？！确实……这两个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很有蟑螂触须的味道了。
“你绝对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女子显得很不开心，“算了，身为老师我不和你计较，总之手链本身是为了压制你曾经封印住的东西用的，不过被我稍稍改良了一下，所以我才能在它被损毁的时候察觉到，并且做一些应急措施，毕竟这是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
曾经封印住的东西……自己冒出来的莫名杀意就来自于它吗？
“那现在手链怎么样了……？”零依稀记得好像被卡欧斯打碎了，别是一次性的东西吧……
“我已经用我的能力将它恢复好了，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了，毕竟消耗大的离谱！”女子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你以后保护好手链别让它被损毁了就好，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好说！”
“里面封印的是啥……？”零有些好奇，“是很危险的东西吗？”
“你没有记忆，告诉你你也不明白。”女子叹了口气，“只能说是之前的你该承担的后果了……总之你记住很危险就是了，至于现在，零同学，我只负责把升级大礼包送到你这只弱鸡身上，剩下的老师我也懒得管！”
“升级大礼包……？”
“我知道你失忆后现在是个等级为1的还没有出新手村的白板，不过身为一个很负责的老师，我还是再给你教一遍秘法师之间的战斗诀窍吧，虽然不能让你变得和之前一样，但是最起码还是能升一两级吧。”
她站起身，手里刷的出现一个教鞭，紧接着身后冒出了一个像是投影出来的屏幕。
零战术后仰，好家伙，居然是这么高科技的上课方式吗？所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零不由得有点想念月这个烦躁的家伙了。
“认真听讲哦零同学。”女子用教鞭敲了敲屏幕——然后教鞭很尴尬的从投影屏穿了过去——她咳了咳，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站直，然后虚点了点屏幕上出现的图形。
屏幕上映射出一个被分成三个横块的金字塔，最底下的那块占据了二分之一的大小，中间的那块只比下面的略小一些，而顶端那一小块，如果不是用的颜色够鲜艳，零差点就没看到。
“我们如果把所有秘法师看作是这个三角形的话，最下面这一块，就是所谓的‘特质使用者’，也就是说，有一半的秘法师，都处于这个阶段。”女人在脸上做了个扶起什么东西的动作，零猜测应该是推了一下眼镜？“这些人从我的标准上来说，不能被称作秘法师，只是觉醒了特质且仅会使用特质的‘普通人’罢了。”
咳咳，那我说不定还到不了这一档，零感觉有点僵硬。
“第二档，也就是我认为可以被称作秘法师的人，他们也大概占据了超凡者的一半。”女人的教鞭指向金字塔中间的那一层，“这一个阶层的人，不止熟练掌握了自己的特质，还能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的特质延伸并‘概念化’，也就是使用所谓的秘术。”
“那个……老师？”零做了个举手的动作，“概念化和秘术……到底算是什么？”
不知为何，零感觉女子听到自己称呼“老师”的时候，明显得意的抬头挺胸了一下，但是好像又对他提出的问题感到意外。
“零同学，没想到你居然忘记了这么基础的东西。”她又摆了摆手指，“没办法，老师只能勉为其难的再给你讲解一下了。”
“首先我们要明白何为特质，秘法师之所以被称为超凡者，那是因为我们拥有改变‘规则’的能力，这种能力就被称之为特质。”女子在屏幕另一边上幻化出各种自然现象，“比如我们都知道，水冷了就会结冰，光照到镜子上会反射……这些都是‘规则’，但是假如我能在没有温度降低的情况下将水变成冰块，或者不依靠工具就将阳光吸收或者反射的话……”
“这就是……特质。”零暗暗的咀嚼着这些原理，看来只要总结一句话，不符合科学的都是特质就行了吧？加里的‘幻惑之光’是改变规则的特质，那克莱尔的公证人算是什么样的特质？心里这样想着，零也就开口询问了。
“公证人啊……是个有趣的特质，不过依然属于改变规则的范畴。”女子回答道，“人如果撒谎就一定会有各种生理反应，她与你进行誓言之前的那些动作，无非就是为了改变‘撒谎或者说真话时会带来的什么样的反应’这一规则罢了，将那些微不可见的现象转变成为非常明显的亮光，这样就能断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当然，如果你心理素质够强，骗过公证人也不是不可能。”
“总而言之，这就是特质！”女子拍了一下手，“特质只是我们利用规则最初级的力量，如果没有天赋或者是机遇的话，大部分秘法师此生都将停留在这个阶段，他们只懂得单纯的去使用自己的特质，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
“那么刚才说到的概念化和秘术……？”零完全化身成了三好学生，他感觉这些知识对于在这个世界生活简直太重要了。
“开发自己，赋予自身特质‘概念化’，这就是所谓的秘术，或者说秘法。”女子思索了一下，“这个点解释起来有点抽象，不如说说你都见过的所有特质吧，我好简单的给你描述下。”
零思索了一下，讲述了记忆里爱德格、加里还有瑞恩的特质。
“没想到你短短这么点时间，遇到的这些家伙居然都属于第二阶层啊……已经是相当成熟的秘法师了呢。”女子点了点头，“就拿爱德格举例吧，他本身的特质影遁就是将自身暗影化，这点你可以理解吧。”
零点了点头。
“他所谓的特质改·影武者，从理论上来说，就是一种秘术，不过很多流派习惯将这种衍生能力称之为特质改或者是超特质。”女子转头看向零，“他突破了自我，将自身的影子赋予了‘利刃’这个概念，于是就诞生了影武者这种秘术，不止是以影化刃这么简单，更融合了影的特性，也就是说，凡是有空隙的防具都不能格挡——毕竟只要有空隙就会有影子不是吗？他还蛮天才的。”
“不过秘术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诞生的，首先要有足够的天赋和指引，更重要的是——自身的意志。”女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所以为什么我们总说每个人的特质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某种角度上，你特质的方向展露了你的自我，是你自身意志的体现，说的中二点的话，就是你的灵魂。”
零回忆起了爱德格的一生……啊，当时似乎是仇恨使他愤恨自己的特质为何不是可以化身锋利的剑刃，所以最后在目睹同伴全部被杀的时候激发了这个能力……
“看你的表情应该大致明白了，秘术其实最隐秘的要点就是强烈的情绪，至今我们也不明白原理，但是曾经有人给它取过一个很有趣的名字，我也很赞同。”女子阴影组成的脸庞看不清表情，“有人叫它——心念力，认为这是来自人类灵魂的真正力量，也有认为只有掌握了心念力才算的上是秘法师的这种古老说法，所以就算给两个人相同属性的特质，在他们手中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不是吗？”
原来如此！所以自己的鬼车和金乌与爱德格加里他们的特质用起来有差别啊！
零的思维不由得开始发散了起来，心念力……那现在的自己的心念力，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金字塔剩下的最后一种，是什么？
“那最后一种，也就是三角形顶端的这一块。”女子用教鞭指向了金字塔的顶点，“这里的人不用按比例，因为少到屈指可数且不为人知，自然其中也包括了你，他们不用被称之为秘法师，你可以称呼他们为‘被选中者’。”
“‘被选中者’？”零听着这个称呼，有点不明觉厉。
“虽然自古以来就始终有人认为特质是神灵授予的恩赐，许多宗教也是由此发家……但是位于这个阶层的人，确实就是真真切切的天选者，他们拥有的并不是特质，而是一种更为高阶的存在。”即使是一团影子，零也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很奇怪，好像是一种自嘲的轻笑，“这种东西，只有天赋和努力都属于顶尖的秘法师强者才能拥有，它们被称之为——源质。”
“哦对，也需要运气。”女子似乎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算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
零微微发怔，拥有源质难道还是一件坏事吗……？
“所以说……源质究竟是个啥……”零弱弱的抗议。
“如果说特质是改变规则，秘术是赋予特质‘概念化’。”女子又坐回了零的对面，“源质就是——规则本身。”
“规则本身……”虽然很抽象，但是不妨碍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牛逼。
“不过源质这种层面的东西，我一两句话可讲不清楚。”女子耸了耸肩，“不过你大可放心，溯源的力量可远不止你想象中的那样，虽然它具体属于什么样的规则我不清楚，不过我确信你需要你的剑在身边，这是属于你源质的独有限制。”
“源质的限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能就像你打过的游戏，也许传说中的神——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话——也觉得需要一定的平衡性吧，毕竟在本质上源质比特质要强大太多了。”女子摊了摊手，“每个源质拥有者或多或少都会被附加一些限制条件，至于你的，以我个人的经验判断，你的剑是你力量发挥的必要条件，如果不在身边的话，你就会被大幅度削弱，所以以后千万别这么飘还搞什么分头行动了。”
原来是这样吗？那看来自己今晚上的作战计划相当失败啊……
“总之我可以帮你恢复一部分对溯源的理解，剩下的战斗还是得你自己来，希望你能慢慢成长吧~”女子从投影屏中拿出一块光滑的鳞片——这让零联想到拔出U盘之类的操作，“拿着它你就明白了，这是你曾经存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要怎么做？”捧着这块质地不明的鳞片，零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它就好了，你自然会明白的。”女子挥手散掉了空中的屏幕，坐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秘法师的战斗就是战术和能力的搭配，以后你也许会遇到更奇怪的能力，要多动动脑子……不管是源质还是特制，秘法师之间没有必胜的战斗，当然，也随时都有翻盘的可能。总之你曾经拜托过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房间突然猛地的一震，空间变得更加狭小扭曲了起来——似乎是酸奶盒子被人更用力的狠狠捏了一把。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零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内心突然无端生出许多不安来，“还有……老师你的名字是？”
“别那么多问题啦零同学，老师的临时课堂结束了，需要送你离开这里了~”女子面向着零，零似乎能从那阴影构成的面容中看出一丝期待感，“希望你不要输哦，各种意义上的。”
“最后，记得小心特异点。”女子的声音似乎遥远了起来，“它们是危险的，但是它们也是希望，解读出它们要传达的消息……这样才能有未来可言。”
零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一切就突然被拉长成了一幅画卷，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光怪陆离，随后便被拉入了这片诡异的画卷中。
面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女子突然瘫坐了下来，再没有维持之前那种高傲的姿态。
“居然让零喊我老师，看来我真的是飘了呢……不过现在的零，还算可爱，稍微占点你的便宜也不过分吧……？”
房间开始不断的震动，空间被挤压的越来越小，外面似乎有什么人在愤怒的嘶吼着。
“别无能狂怒啦~”女子完全没有惊慌，反而轻轻笑了声，“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怎么，没想到我会留下这样的后手来保护零？”
“别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愤怒的声音嘶吼着，“只要看到足够多的……绝望和愤怒……他迟早……会回到以前……！变成我……散播恐惧的机器……变成消灭掉你们这些害虫的……工具！！！”
“之后的就全看你了，可别真的就这样傻乎乎的悠闲旅行下去了啊……”她完全无视了吼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投影屏上零的面容，“我……我们，可是把希望全都压在你身上了喔？NO.0……零同学……”
“时间……不会再流动……！毁灭……是世界的意志……！！！源质……不可能摆脱这样的宿命！包括你……也只是我消灭害虫的工具之一！！！”
伴随着房子外一声一声的怒吼，她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尽力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
“啊对对对，那你猜猜为什么现在我还没有被源质控制呢？你当初不是也想要利用我来着？”女子嗤笑了一声，“既然都是为了生存，那你可千万别低估人类啊……纵使星海中已经有了那么多死去的世界，可照样有文明冲破了你们的限制，将希望的入口散播出来了不是吗？既然你们必须要按照规则行动的话，那我们这场战争还有的打呢~”
女子凭空变出一瓶可乐一样的汽水，似乎很开心的灌了一口。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最后能有这么一个和你聊天的机会，还挺开心的，有机会的话，还挺想看看你现在的心念……会化成什么样的力量呢？”
“请一定要铭记……力量存于心，信则有，不信则无……再黑暗的地方，人性也能开出花朵……所谓源质，再危险也不过和士兵手里的剑是一样的东西罢了，更何况你已经找到相处和使用的办法了不是吗？”女子轻轻笑了笑，“不过有些遗憾啊，上次三连跪之后还没能拿个首胜来着……”
女子的身影渐渐的从阴影化成了实体，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麻花辫的少女，她就这样微笑着，瞳孔中金色的莫比乌斯环闪闪发光，她手边似乎有一块黯淡的液晶屏，上面的数字在这一瞬间从00：98疯狂跳动到00：85。
“很抱歉，只能陪你……”她微微张唇，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随着更巨大的一声怒吼，她连同早已扭曲变形的房子一起，被挤压成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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