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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认亲

    “好,容我细细道来。”李伯好似早知她有此一问。而且在此等着她。

    “你母亲是南疆一个小镇上的女巫叫白素,你父亲催成海当年和他的老师正在小镇搞什么研究,见到你母亲,两人一见钟情,互相爱慕,两人正要结婚,你妈女巫的身份成了他们结婚的障碍。后来你妈被冠以封建余孽的身份……

    催成海为了救你妈,一起逃到了月空寺。当时你妈已经怀上了你们。

    他们逃来时,祖母得了重病,快要死了,庙里的静空和尚带着他俩到了我们家里,你母亲救活了祖母。所以我们感恩,半年后白素生下了双胞胎,你的妹妹送给了上山朝拜的东充香客,山下你家父母多年膝下无子,想收养孩子,所以我把你抱到了李家。……”

    “当年催成海孤身一人养不活你们,把你们送出去也是为了救你们。跟着他东躲西藏,只怕早成了白骨。”

    “你说白素死了,她葬在哪里?”缨秀觉得脑袋里被灌满了浆糊,一团糟。想了一阵,觉得该去看看母亲的坟墓。

    白素墓前站了一圈人。催成海,张素清,王海蓉和几个穿着毛皮大衣的人在那里祭奠。

    ……

    祭奠完,缨秀心里认了催成海。

    “海蓉,记得你看到我第一眼就认定我们是双胞胎,没想到真是。”两姐妹亲热地拥抱着说。

    “你认他吗?”缨秀挽着王海蓉小声问。

    “你呢?”

    “刚才李伯给我讲了当年的事,也不怪他送了我们,认吧。”

    “明天他带我们回东充,你反正还没报到,一起去。”王海蓉邀请。

    “唉,到东充就必见汪琴。但我不想见她。”缨秀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

    “为什么?”

    “她给你说过她是女权主义者吧。哦,她给你看《第二性》没有,一定给你了。不可否认书是好书,但不同的人对相同的内容确有不同的解读。就好比阅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就有上千种解读。我和她对《第二性》就有完全不同的解读。她的解读就是女人要强大,果断,不带任何感情,两性之间不存在任何妥协,男女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完全否定爱情……。

    唉,我当时失恋,心情沮丧在她面前像只玩偶任由她摆布。掉进同性旋涡不能自拔,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敲打我的灵魂。我在自毁。从小到大,我潜意识里有种预警功能,去年元旦前,我就感觉到了,但还是跟她到了东充。

    怎么说呢?最初她非常体贴照顾我的情绪……我以为找到了友情。我们熟悉到无所不谈的时候,她开始变了,总是想方设法地把她的思想硬塞进我的大脑,我反驳,她就……唉。再后来,她就完全不顾我的想法,一切以她为中心……。

    但我有思想,有完全自由的灵魂。我很矛盾也很痛苦。我想脱离她,她太强势了,甚至还有些暴力……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她和我一起长大,她从小就强势。”王海蓉接过她的话头说。

    “那,你,你们也……”

    “想错了,我们就是闺蜜。再说她常常靠我接济,她们家很穷,加上她爸不喜欢女儿,所以她经常在我家蹭饭吃,蹭衣服穿。还蹭睡,我爸给我买的大床,我一人睡,不像她家……”

    “汪琴说你小时候太享福了……”

    “嚯,亨童子福背老来时,这是她的话吧。我就知道她心里不愿我好,因为她觉得她干什么都比我努力,所以她才该得到好报……,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王海蓉眼里含着泪看着缨秀的眼睛问。

    “不,我没有,我觉得你很真诚,不像她,心里弯弯绕特别多,有时候还叫人害怕。”缨秀想起汪琴说不去为王伯送葬时的表情,打了个寒颤,她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天她就被汪琴杀死了。

    “怕。有什么可怕的,她又不会杀人。你说汪琴她真心要帮我吗?我爸火化那天,你们真的要上班?鬼都不相信?我算看透她了,她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明明说了为我保密,她还是告诉你了。我有时候都想破罐子破摔了。这些天,我和我妈跑了很多地方,先是把我爸的骨灰拿到漠水去安葬,又坐了几天几夜的车赶到这里,我妈非要来给我爸做佛事,还要做四十九天。

    唉,她绝对想不到我们是真的双胞胎,亲爸还是海港富翁。她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缨秀想起汪琴说不去为王伯送葬时的表情,打了个寒颤,她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天她就被汪琴杀死了。

    “喂,你们俩快点。”张素清回头招呼俩人。

    催成海因为认回了俩个女儿在XZ大酒店宴请大家。

    “大姐,大姐。”俩人快到酒店,一个高大的男孩笑着拉住了缨秀。

    “这是我弟缨启贤。这是海蓉姐……”

    “姐,家里有人送来了大彩电,洗衣机,冰箱,还有好多礼物,听奶奶说是个叫催什么的富翁送来的……。”缨启贤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吧。”缨秀心里明白那些东西肯定是催成海砸给缨家的糖衣炮弹。

    俩人到包间时,意外见到李伯,缨秀养父母。张素清拉着海蓉坐到了催成海右手。缨秀则挨着养父母坐了。

    “大家都到齐了,你们大家不论怎么想都听我把话说完。”李伯先给大家打了预防针,才正式说下文。

    “这位是催成海,二十二年前他的妻子白素在我家里生下了双胞胎女儿,不久因病去世。白素生前要求催成海将两个女儿送人,自己只身出外闯荡,二十二年后在此重聚。

    今天大家相聚了……缨秀是我亲手送到缨老师手上的,当时她和海蓉的摇篮里分别放了一块半月和写满字的丝绸,海蓉是经由老天送给东充的工人王国志。催成海手里也有一块写着相同的内容的信物。

    当年,谁都不知道二十二年后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相聚,但白素肯定地说能相聚。因为她是南疆有名的巫女,你们俩身上是不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预测灾难,记得白素生前说过,你们俩有一人不听预警遭遇灾难,这是她命中一劫,此后将一生无敌。现在请把当年的信物拿出来吧。”

    缨秀看着养父母,沉默无语。

    张素清从包里拿出半月和丝绸放在桌上。右手将海蓉的手握着。

    缨秀的养父母对视了一眼,养母从包里拿了半月板和丝绸。

    催成海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手提箱里拿出一个装裱精致的画框,画框里镶着半张……

    张素清和缨秀妈分别拿出丝绸,三块丝绸放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画,看得出来这幅画,画得很粗糙,但它表达的意境却耐人寻味。画上题款:小鸟归巢,画面上一棵梧桐树栖着两只小鸟,一只在北,一只在南。

    原来缨秀的父亲就是一阳中学的语文老师,母亲是镇供销社里的会计。两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像一般,没有什么特色,打扮得体朴素。

    催成海举起酒杯兴奋地说“让我们为二十二年的首次相聚干了这杯酒。”说完他端起酒杯挨着在大家的酒杯上碰了碰才一饮而尽。

    “这半月表达什么?听说南疆巫女都有法器。”王海蓉看着摆在一处的半月,突然想到某本书上描写的法器就有半月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