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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端点

    那么,首先,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可诺......可诺斯里昂......

    啊,对,想起来了。可诺斯里昂·柏棱伊,那个我原本的名字,想不到,居然已经快想不起来了么。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这些年,几乎应该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科里,游骑兵科里,这才是后来耳边常常响起的称呼。

    至于原本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尘封甚至可以说是遗弃,恐怕说来话长了,那也是围绕我一生的线索之一。

    先从这个姓氏开始说起吧。

    柏棱伊(Brolleeny),纵观整个奥尔维斯,这也算是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了吧,虽然规塑纪元及在那之前的历史已无从考证,但从后来的真知纪元早期,也就是那个目前史书最早可以追溯到的时代开始,柏棱伊家族的影子就开始活跃在奥尔维斯的各大地区。

    从最早的家族创始人,孤身讨伐古代魔兽,被誉称为“初代贤者“的庞兹博克,再到后来六次连任帝国首席法师,凭一己之力化解五国之乱,号称“帝国智囊“的休默利若,那些数不尽的高光时刻,无不映射出这个家族的非凡。简而言之的话,这个家族可以说是集源远流长,荣光焕发,人才辈出三个词于一体,风光无限。

    而且每一代柏棱伊中总都会有那样的大能,既有能够渗透魔法本质的天赋,还有着运筹帷幄的头脑,更有一腔能鼓舞人心的热血,以及令世人肃然起敬的威严,那样的天才,就是会被称为继承了初代贤者衣钵的传承者,人们眼中继续以“贤者“之名守护秩序的英雄。

    那样辉煌不朽的烙印,已经在这个家族身上,留下几千年的痕迹了。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的,和平的局面愈发稳定,争端消散,那些所谓的威胁也逐渐减少,战争不再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主题,历代的贤者也不再参与到“朝圣远征活动“中去,而是成为了御前会议中的重要顾问,将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协助皇帝治国理政上。

    时人所谓贤者,端坐内阁之上,俯身王位之前。

    无限的安宁,运转不息的秩序,事情本该这样下去,但......这世界竟总是这般,不堪预判。

    还记得我说家族的历史辉煌么。

    柏棱伊家的圣地那有一处古老的花园,据说是曾经的皇家赏赐,名为卢藤花园。静谧常在的花园中央,巍然矗立的白灰色大理石柱上刻满了一个个家族伟人的名字,按照规定,凡是有大作为的柏棱伊的名字都会被族里的记录官刻在上面。

    上面自然有我父亲的名字,他毕竟曾经是宫廷魔术团的团长,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哥哥,那个名为科恩斯特·柏棱伊的男人。

    虽然他的名字......

    不再是记录官刻上去的。

    如今每次提到那些,都只觉得回忆荡开,世界,也会短暂的连成一片,纵然是一片又一片的碎屑。

    那么,还是回归主线吧,故事的真正起点,就从那些看起来美好的日子开始。

    自我记事开始,我就待在父亲的城堡里,那是一座矗立在沃塞尔冈亚丘陵上的灰色城堡,周边被一片广袤的云杉树林环绕,只有唯一的一条正道穿过了林子,连接着城堡与外面的世界。城堡的外观十分庄严古典,整齐排列着漆黑的石砖墙,戴着红色的陶瓦屋顶,披着青藤织成的纱衣,那古老的外表不仅浸透着历史,也见证了无数世人不曾经知晓的岁月。

    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中降生了一个新的生命,那一夜风雪大作,而城堡内灯火明亮,全部的人都在屏息凝神,直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耳边,上下才都松了一口气,琉恩·柏棱伊团长家的第二个孩子,我,可诺斯里昂,在那一天,出生了。

    这段看似真实的阐述难免有我的想象猜测,我对那些过于幼年的经历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印象,即使现在,仅仅模糊着知道的就是当时远在银湖泽参加会议的父亲在得知我出生的消息后过于兴奋,破例饮酒,以及在我一岁生日时,我大概第一次亲眼看见了父亲的面庞,在为我举办的生日会上出席的那个男人,那幅写满了自尊和自强的脸,令人难忘,和他比起来,宴会上的其他千百种面孔都只能是转瞬即逝。

    然而在那之后,直到五岁生日那天,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的的确确记着的,就是城堡中有许多郁郁葱葱的杂草在砖瓦的石隙中苟且偷生,后来听那些仆人说,我三岁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在我房间的阳台上搜寻野草,找到后再拔掉它们,虽然我至今也解释不了那有什么意义,但那时应该确有很多功夫去做那样的事情,过那样的生活。

    我的房间位于阳面,采光不错,因而也容易长出更多的野草。每天早上醒来阳光都打在我的脸上,第一个与我会面,那宣告着慵懒一天的开幕。

    再到之后,早上醒来,第一个进入我眼中的就一定是阿尔莉兰姐姐了,她是来自埃罗林安的灰精灵,同时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灰精灵,与她的相遇,不知是交错的意外,还是命运弦线上的注定。

    只说是时间过得飞快,我也很快成长,慢慢的,变成一个五岁的,有一些自主意识的孩子。从五岁生日那天开始,生活不再是单调的日复一日,陌生而熟悉的身影相继开始闯进我的世界。

    依稀记得生日那天,我像往常一样醒来,迎着渐渐涌现的朝阳,并没有着急起床,而是卧身聆听着那安静的世界,清晨的沉思是我改不掉的习惯,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刚醒来的我还浑然不知。

    仿佛静止的时间实际上却是短暂的,无端的神游了一会后,就被现实里的动静拉了回去,楼上楼下前墙后墙都响起了物体碰撞产生的噪音,我知道,是佣人们开始起床工作了,虽然我很感谢他们的辛勤付出,但对于宁静的贪婪驱使我对他们生出了厌恶,仅限于早晨那一会的厌恶。

    我起身下床,漫不经心地穿了衣服,走到阳台,想着尽可能的贴近尚不热闹的户外,远离蠢蠢欲动的室内。

    就在我打算继续偷偷享受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可诺少爷,现在是该去和您的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了。”

    这样的声音闯入我的脑中,不用说,是那个熟悉的女佣梅詹荷太太,除了可以真正让我自由支配的星期天,她每天都会准时来提醒我那千篇一律的日程安排。

    我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耐烦,但后来还是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个忍受不了孤独的孩子,会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到一切愿意关注他的人身上。

    那个宽广缺又令我感到窒息的房间里,她曾是唯一的访客。

    不情愿而慢吞吞地走出房间,跟在梅詹荷太太的身后,下了楼梯,走过不知多少个廊道,路过不知多少个岔口,最终来到了那个大房间,我们平时集体用膳的地方。

    梅詹荷太太将我领到,然后便退下,不知去干什么工作去了。

    我没精力去注意她,只专注于怎么应对眼前的饭局。

    徐缓地挪动着身躯,自觉或不自觉地坐上了那把椅子。眼前的所谓珍馐佳肴如此熟悉,在那餐之前就已经尝过了不下百遍,那些洒着香料的野味只是令人作呕。

    “我说,我亲爱的弟弟可诺呦,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么久?我和母亲在这等你好久了,你看这些菜都快凉了,赶紧清醒清醒,准备开吃吧。”

    说话的人就是与我隔桌相望的哥哥,他大我6岁。我们之间放着一大盘沃赛尔冈亚烤鹿,没有熟透的鹿肉中,联络着神经的筋丝还在肉眼可见的蠕动。

    “呕,真是不管见多少次都觉得不能接受!”我在心中这样想着。

    我的脑子尚不能完全清醒过来,随口回复了他几句牢骚,“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吃这么多各种动物的肉。”,当然了,我知道,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正面回应我这个问题。

    我拿起刀叉,将早已安放在盘子里的兔腿肉切成两半,却迟迟没有送入嘴中。

    哥哥只是尴尬的说道:“你就看这肉质鲜美的鹿,营养补体哦,可诺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吧。”可一边把话说着,哥哥却又一边把大块大块的半熟不熟的鹿肉夹到自己的盘子中,随即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左手边的那位,也经不住沉默而发言了。

    那是一阵断断续续,沧桑无力,词语中藏尽了颓废,却又毫无生气的声音。

    “吃饭的时候,就,别说那么多了,多注意礼节。还记得,我平常,会说些什么么,你们两个,一定,要拿出,这个家族的人,该有的样子。”

    虽然好不容易话终于吐了出来,但紧跟着的就是早已听惯了的咳嗽声。

    原本看起来吃的那么尽兴的哥哥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中还在淋着血的刀叉,扭头说道:“母亲你就别勉强自己的身体了,赶快,差不多吃点东西,然后我就扶您进房休息去吧。”

    我也在不经意间自顾自地转动眼球,瞟了一眼那副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格外苍白的面孔,双目无神,渐变的黑眼眶,消瘦的脸容。

    看到母亲现在身体的虚弱,我不由地开始联想到过去母亲的精神面貌,但印象里她似乎一直就是那副模样,仿佛一个根本就没有灵魂的空壳。

    母亲似乎注意到了我,垂着脑袋,将眼神调整到了我所在的方位,那副表情里看不出一点明显的神态。

    我很快也识相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一番短暂的心里斗争之后,我最终朝着刚才的兔肉咬了下去,上下咬合肌发力,我感受到肉筋断裂,似有非有的血液在我的嘴里爆发,仿佛生锈金属般口味的肉汁瞬间灌满了我的口腔。

    看到我终于乖乖进食,母亲也放松了下来,开始着手于自己的早餐,她慢慢地切开,慢慢地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不断重复着那些操作。

    今天的早餐时间也还是开始变得和往常一样起来。

    正当我们三个人自顾自地吃着,没人注意到一旁突然出现站立在门口的梅詹何太太,她的双眼闭合,脑袋微微低下,虽然看起来摆着一副等待受令的样子,但总感觉她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这边。

    一口两口,油脂从嘴边低落,腻而齁的液胶在空气中横冲直撞。

    我们彼此都胃口不大,但不一会儿就讲那些盘中餐吃个几乎不剩,我甚至回忆不起来我和哥哥居然能将那盘大烤鹿吃完,虽然是幼鹿,但那可是一整只!

    不过毕竟是像吃饭这样日常的事情,自然没有过多的过问,这样不明不白的也就过去了。

    梅詹何太太恭候多时,收拾着我们的残羹,哥哥则起身扶着母亲,将那副孱弱的躯体好生的护着,缓缓地回到房里。

    我擦了擦嘴角的肉沫,正像我那个年纪的孩子本能会做的那样,嗦嗦被香料上了味的手指。

    享受完自己,我也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我并不知道要去哪,正当我在门口徘徊犹豫时,哥哥突然出现在面前。

    虽然不知道他刚刚明明在母亲那里,为什么现在又会闪现到这里,但我当时没有顾得上这个疑问。

    “有什么事吗?哥哥。”

    我用冷淡的语气问道,仿佛彼此只是初次见面的路人。

    “呀,没什么,刚将母亲安顿好,正好我就也想来看看你,刚刚去你房间找你没有回应,就想着你是不是还......”

    “你不会进我的屋子了吧?”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我说说笑笑的哥哥。

    “当然没有。”

    他的答复令我安心了。

    事实上,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我和我的哥哥,科恩斯特,并不熟,单方面上是这样。

    特别小的时候我的记忆中并未有过他的痕迹,没错,在我四岁半之前,从未知道我有个哥哥。当然,根据母亲对我说的话,哥哥那时是去真知城研习魔法去了。

    先天缺少羁绊并不是什么会特别影响或言危害兄弟情的东西,真正令我对他没有感觉的原因,其实有些狭隘自私。

    母亲一直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那样颓废消极的样子,和她自己每天所说的“家族的样子”真合不来,虽然哥哥后来找我谈话时说她以前其实比现在精神。

    “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呢,难道经历了什么变故么?”

    我虽然这么问,哥哥却总是笑笑,搪塞过去。

    他总是那样,看起来漫不经心,没有烦恼,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毕竟他是我们家的骄傲,佣人们的口中将他说为“天才”。这一点我无法反驳,虽然我们两个都继承了柏棱伊家族的启智基因,但除了早早觉醒思维,哥哥还有着异于常人的魔法天赋,据说三岁时他就已经可以流畅的,在没有任何前置学习的基础上,咏唱较短的古希多利亚魔法语,施展简易的魔法了。

    而我的三岁来临时缺并未掀起什么风浪,这是那天的生日宴上,包括从远方赶来的父亲在内的众人有目共睹的。

    熟悉的世俗套路,哥哥比弟弟更加优秀,而且是名为“天赋”的那样无法扭曲的优势,一向珍视家族未来的父亲自然会对他有更多的期望和关注。

    哥哥也没有辜负“天才”称谓背后的众望,五岁时就前往真知城,在大法师索隆的座下研习魔法,不到按学会规定的六年标准,只花了约五年他就完成了考核成功毕业,回到了这片东部的土地上。

    按照父亲的构思,他会在这里陪着我们的母亲,并监督辅导我的成长,待到时机成熟,父亲应该就会为他安排好在宫廷魔术团或者魔法管制协会的职位吧。

    不仅仅是父亲更能在他身上看到未来,病殃殃的母亲在哥哥面前也总能少有的露出几分生的姿色,在她与哥哥交谈的那么几个瞬间,仿佛我真的能看到哥哥口中那个曾经充满生气的,喜欢在阳光下小跑,在绿草皮上披散秀发的温柔女性。

    算是什么的,嫉妒吧,羡慕吧?一种不服么,对哥哥,对我自己,对那些评论我们兄弟的人群?我不清楚。

    回到现实,总之当时我不是很喜欢哥哥,他身上的光环炙烤着我,令我不安而厌恶。即使他经常来找我,与我进行各种互动,不断向我示好,但我缺一直没有让步。

    我陷入回忆与思考,哥哥晃了晃我眼前的手,把我从脑中的世界拉了回来。

    “可诺,你没事吧?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发呆,我真的没进你房间,快别放在心上了。”

    “嗯。我知道了。”

    “说起来......”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瞟了瞟我身后正忙于收拾的梅詹何太太,随即又马上接道:“要不要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呃,要去哪里?”

    “一个能看见好风景的地方,只有在这样的早上才能欣赏到,就当是饭后的小活动吧,怎么样,来吗?”

    不好拒绝他的邀请,就像之前几个月那么多次一样,我用蹩脚的话接受了。

    他听到肯定的答复后很是开心得意,拍拍我的背,试图与我勾肩搭背,正准备将我引向他所谓的那个地方。

    “啊啦,科恩少爷,你们是要出去吗?”

    身后的梅詹何太太突然起身向我们问道,她的语气里似乎对我们很是担心。

    “算是吧,离城堡不远,带可诺出去散散心。放心吧,我会赶在母亲喝药前回来。”

    “不敢,我就是感到担心问问你少爷,您和您的弟弟要去哪里是您的自由,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夫人的。”

    这样的对话结束后,科恩斯特就一路拉着我,窜出了城堡。把我带到了一个瀑布旁,然后停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好风景吗?”我气喘吁吁的指着眼前的大瀑布说道。

    “不是,但这个瀑布也很漂亮不是吗?”他轻描淡写地回复道。

    我终于差不多从过度运动中缓了过来,虽然较早获得智慧,但那副未满五岁的身体果然在体力上还是跟不上需求。咽了咽口水,我开口道:“可是,前面已经没路了,你所说的地方,你准备,要怎么,去?”

    “不要被固定的思维限制住啊,这是我老师常说的,像这次,用脚走不了了,我们可以用别的。”

    “呃?你说什......”

    我正要发出疑问,结果突然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变轻。

    仔细一看,一旁的哥哥胸前不知何时有了一个悬浮着的小球,看起来做工精细,内部结构大有文章,而且我还看到里面有光芒呼之欲出。

    哥哥自己则摆出日常生活里几乎绝不会看到的姿势,嘴里碎碎念着我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你是,在施法吗?”

    他并没有立即回应我,直到过了三四秒,我感到身体几乎轻到像羽毛一样不能再轻,同时他的嘴巴也停止了咏唱,伸手收起小球,扭头与我对视,看着眼下正不可思议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我们,他一脸轻松的说道:“没什么,低级的小把戏,只需要简单的手段就可以使用了。”

    “就算你说是小把戏,但就在这里使用魔法也有点......”

    又一次,我被打断了,不知他又做了什么,从表面来看,他只是轻轻地挥动了几下手指,结果我们就开始在空中漂浮移动起来了。

    意识到越来越高的我有些不安。

    “你确定你很熟练这个吗?”

    “当然了,相信我的能力。”

    好吧,现在为我施法的可是奥术天才,我的确真不该质疑他的能力。

    在他魔法的帮助下,我们渐渐的越来越高,甚至高过了那个瀑布,然后我们又开始在空中平移,没过一会我们就降落在了,瀑布上游的高处,那里有一片小空地,只有一面靠着山,其余部分十分空旷,我们站在那里,可以一眼看到父亲的城堡,那片环绕着城堡的云杉林也尽收眼底,那片唯一的道路也仿佛可见。

    对我来说,的确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色,比我在阳台那天天看的楼下院内的雕像要有趣不少。

    “这就是书中所谓的,站的高,看得远吧?”我不禁感慨道。

    “是啊,其实我们还可以靠这个飘到更高的地方,想试试么?”说着他又掏出那个小球。

    “不了,在这里我就知足了。”

    出于某种对他的条件反射,我拒绝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向你推荐这个。”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那个小球。

    “呃?”

    “我最新的作品,一个便携式的单因子驱动装置,因为自身发动的魔力体量小,所以他对使用者的要求并不高,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用它来释放一些简单的魔法。我将它命名为散构者,我手上的这个是散构者二代。”

    “所以?”

    “所以送你啦,就当是礼物了吧。”

    “礼物?”

    “因为你看啊可诺,再过几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么?”

    “生日?”

    对啊,再过四天就是我的五岁生日了,大概是由于我后来没有记日子的习惯,连自己的生日快到了都没能察觉。

    “天,想不到你对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呀。总之,这个提前给你,就当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再此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哦,可诺先生。”

    “说,说什么先生,就算过了生日我也才五岁而已......”我被他说的有些羞涩,那一刻他真的只是作为哥哥,我真的只是作为弟弟吧。

    就这样,一番推脱下,那个散构者,到了我的手中,不过我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我自己可不敢乱飞。

    事情还没有完,科恩斯特把东西交付与我后又意外说道:“另外......”

    “不是吧,你还有什么?”

    “哈哈,我当然是没什么了,不过我是想着,应该也快到了。”

    “快到了?”

    “嗯,对啊,因为你想啊,你这不是要......”

    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一个起身走到空地那端的悬崖边,把目光聚焦于远处。

    “什么东西,你倒是说清楚点。”

    “来了。”

    “呃,什么来了?”

    他跑回来扯着我的手,拉着我一起站到了那个悬崖边,用手给我指出了方位,让我看仔细点。

    “看到了吗?”

    “呃,你别拽我,我好好看看。”

    我瞪大了眼球。

    “嘶,好像看到了,那是,车队吗?”

    我隐隐约约在那条唯一之路上看到了一群人马。

    哥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嗯。”

    “莫非?”

    “没错。”

    没错,回来了,我们的父亲,这座城堡,这片领地的主人,琉恩·柏棱伊,现在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