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燃（终）
“不——！！！”
副官怒吼着，瞪大了眼注视着眼前这一幕，甚至忘记了手掌被切断的疼痛。
只差一点，明明就只差一点！
那梦魇般的金色火焰再次燃了起来，代表着生命的光芒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让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却只看到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
天上下起了“光雨”。
从那浑浊的浓云中降下了漫天光刃，无情地瞄准着残存的星月骑士与巫师而去，精准地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惨叫声、倒地声此起彼伏，很快，整个广场边缘再无一人站立，只剩下一具具被光芒灼烧的尸体。
狂风呼啸。
副官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对眼前的光刃并不陌生，那分明是火之一族引以为傲的神术——唯有那源自圣火的力量，才会散发如此灼热的神圣气息。
可是，又是什么人才能施展出这样大规模的神术？他明明已经事先确认过，固守在王城中的圣炎军团并不会参与这场战争。
然而他很快便知晓了答案。
一阵粗犷的咆哮从上方传来，盖过了刺耳的风声，震耳欲聋。
那仿佛是某种亘古巨兽重现世间的第一声怒嚎，瞬间唤起了深埋在所有生灵灵魂之中久远的恐惧，副官聆听着这声咆哮，双腿已经无法保持站立，跪倒在原地。
他缓缓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之中倒映出那从浓云之中浮现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龙。
张开的巨大双翼遮住天空，漆黑的鳞片在火光照耀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带着尖刺的粗壮利爪仿佛可以撕碎世间的一切。
那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古龙”，副官无比确定，也无比惊愕。
他曾在学院大书库古老卷轴的记载中见过这个远古时代的王者真正的模样，与帝国龙骑兵所驾驭着的那些血脉稀薄的混血种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可真正的古龙不是都在那场上古时代的大战中陨落了吗？副官不能理解，这些高傲的远古霸主绝不会臣服于渺小的人类，除了灭亡别无他路，又怎么会在圣火熄灭后重现人间？
巨龙咆哮着，拍打着的双翼卷起狂风，朝着修道院所在的平台降落，尖锐的利爪刺入地面，掀起了碎石与尘土，平稳地停在副官后方的废墟中。
停在了那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修女面前。
它的目的，不是自己？也不是保存着火种的“容器”？副官有些错愕地朝后方看去，却在看到那个从巨龙背上走下的身影时，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之中。
那是一个身着白铠的圣骑士，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与发色相似的金色眼眸平静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狂风席卷着他身后的银色披风，猎猎作响。
副官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甚至在看到他的瞬间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教宗奥维尔！”
帝国的三皇子，洛斯兰国教“圣灵教”的教宗，被圣印一族亲自挑选、圣灵意志在人间的“代行人”......这些头衔都曾被用来称呼这位真正的天之骄子。
然而就是这样名誉加身的大人物，却在人生风光无限之时忽然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有传言这位帝国的三皇子因密谋篡位失败而被皇帝关到了地牢内，受尽折磨之后死去，这个传言后来也成为了那场“盗火之战”的导火索。
可是现在，当对方沐浴圣光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曾经的火之圣地的时候，一切流言似乎都不攻自破。
这一刻，副官似乎明白了什么。
即便紧闭着王城的大门，火之一族依旧在这个圣火熄灭的黑暗时代谋划着不为人知的事物，而南境的星月子民们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脱离帝国控制的表象之中沾沾自喜。
然而他永远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传回南境了，一柄巨剑斩下了他的头颅，将他震惊的表情彻底定格。
副官身后，沐浴着圣火重生的容器再次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巨剑对准了前方狰狞的巨龙，他毫无畏惧，继续朝这头庞然大物冲去。
......
“罗蕾塔，你怎么了？”
艾尔莎看着怀中忽然紧闭起双眼，一脸痛苦的罗蕾塔，一时间乱了分寸。
自从刚刚那阵龙吼响起之后，罗蕾塔就成了现在这样，身体变得越来越烫，身上灼热的神圣气息也在不受控制地溢出，几乎让艾尔莎无法承受。
可她仍然不肯放开抱着罗蕾塔的手，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只要一松手，眼前的女孩又会像之前那样离她而去。
“罗蕾塔......别怕，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艾尔莎用自己也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呢喃着。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声咆哮让她几乎晕厥过去，面对着那落在两人面前的庞然大物，她的双腿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失去了。
那是......龙？
模糊的视线勉强看清那一对狰狞的金黄竖瞳，艾尔莎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对于她而言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生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巨龙口中喷吐而出的灼热气息提醒着她，这一切正是无比真实的现实。
一阵铁器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艾尔莎意识到有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朝上方看去，双眼恍惚之间，正好对上那双平静如水的金色眼眸。
“教宗......大人？”她认出了这个画像就挂在教堂祈祷室内的“大人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圣灵教教宗，奥维尔。
教宗大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眼前男人沐浴着圣光的身影是如此伟岸，如同降临人间的炽天使，让艾尔莎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做得很不错，”奥维尔的声音轻灵得犹如一曲圣歌，让艾尔莎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然后朝她伸出了手：“现在，把圣女交给我。”
圣女......？什么圣女？
艾尔莎仍沉浸在教宗出现带来的安全感中，尽管脑海中对奥维尔的话有所疑问，身体却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环抱着罗蕾塔的手。
等等！
手心传来火焰的灼痛让艾尔莎猛地清醒过来，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次抱紧罗蕾塔的身体。
“很抱歉，教宗大人......我不能把她交给您。”看了一眼手中安静燃烧着的淡金色火焰，艾尔莎只感觉勇气又回到了她的心中，抬起头对眼前仍保持着伸手姿势的奥维尔说道。
此刻，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了那充满神圣气息的圣光，反而因为处于火光与阴影的交界点，变得阴森异常。
“哦？”那仍旧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如此纯粹的灵魂之火......是因为‘它’么。”
奥维尔并未对少女的拒绝感到愤怒，而是看向另一边，巨龙咆哮着抬起了巨爪，正要与前方那个手持巨剑的单薄身影交锋。
“原来这里也有一枚散落的‘火种’。”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自言自语，随后朝着容器奔来的方向抬起了手。
艾尔莎也在紧张地关注着另一边的情况，看到奥维尔抬起手，便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绷带男人能够再次创造奇迹，如果教宗大人铁了心地要抢走罗蕾塔，还有谁能够阻止他呢？
然而当看到接下来那一幕时，艾尔莎心中剩下的只有绝望。
奥维尔轻声颂念着，四道光刃于他的身前凝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容器袭去，这一击精准而又狠辣，斩断了容器的四肢，让他在巨龙的一击之下陷入了地面。
巨龙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张开巨口朝下方喷出一口火焰，那赤红的火焰落到容器身上，将他身上缠绕着的绷带尽数烧毁，却没有伤到他的身躯。
那金色的火焰没有燃起。
奥维尔又风轻云淡地回过头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对艾尔莎伸出了手：“现在，把圣女交给我。”
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艾尔莎耳中却像是死神的宣告，让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照做的话......就会死......
艾尔莎紧咬着牙，对死亡的恐惧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可她仍与心中的恐惧对抗着，紧紧抱着罗蕾塔的身体不肯松手。
一双手在这时按在了她的肩膀。
艾尔莎微微一愣，睁开眼朝前方看去，罗蕾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空洞无神的漆黑瞳孔倒映出她此刻错愕的脸。
“罗蕾塔，你......”
那张总是带着温暖微笑的脸变得如此陌生，冷漠地注视着她——没有任何言语，那双按在她肩膀的手，用力推开了她。
“等等，你不是罗蕾塔，你是谁？！”艾尔莎大声质问道，摔在地上的疼痛比不过心中分毫，她只想要一个回答。
可罗蕾塔已经背对着她站到了奥维尔身边，没再看她一眼。
“很好，看来‘你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奥维尔满意地说，“是时候离开了。”
他转过身，与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一起，朝巨龙俯下的背上走去。
“等等！”
艾尔莎在这时站了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即便面对巨龙的咆哮也毫不畏惧，在弄清真相之前，她绝不肯放手。
奥维尔在这时转过身来，朝着艾尔莎的身影随意地一指。
剧烈的危机感瞬间充斥她的脑海，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而逝，艾尔莎几乎没有看清，便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那道光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颓然摔倒在地。
“罗蕾塔......”喉咙传来阵阵腥甜，胸口疼得无法呼吸，艾尔莎仍向前挣扎着，模糊的视线倒映出前方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巨龙扇动双翼，一如来时那样，席卷着狂风朝天空飞去。
风在哀嚎，火焰的燃烧变得愈发剧烈，可在艾尔莎耳中，一切声响都在离她远去，正如眼前景象不断褪去的色彩——在那光与暗的交界点，一个身影倒映在她的眼中。
如果神明仍在注视，我向您虔诚地祈祷......
如果神明闭目塞听，那就请您聆听我的请求......
她来到被斩断四肢、陷入地面的容器身旁，手中捡起那把被光刃从中间断成两截的破损长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柄高高举起。
“把罗蕾塔......还给我......”
断剑尖锐的棱角深深刺入容器的心脏，那金色火焰再次燃起，瞬间吞没了她。
副官怒吼着，瞪大了眼注视着眼前这一幕，甚至忘记了手掌被切断的疼痛。
只差一点，明明就只差一点！
那梦魇般的金色火焰再次燃了起来，代表着生命的光芒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让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却只看到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
天上下起了“光雨”。
从那浑浊的浓云中降下了漫天光刃，无情地瞄准着残存的星月骑士与巫师而去，精准地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惨叫声、倒地声此起彼伏，很快，整个广场边缘再无一人站立，只剩下一具具被光芒灼烧的尸体。
狂风呼啸。
副官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对眼前的光刃并不陌生，那分明是火之一族引以为傲的神术——唯有那源自圣火的力量，才会散发如此灼热的神圣气息。
可是，又是什么人才能施展出这样大规模的神术？他明明已经事先确认过，固守在王城中的圣炎军团并不会参与这场战争。
然而他很快便知晓了答案。
一阵粗犷的咆哮从上方传来，盖过了刺耳的风声，震耳欲聋。
那仿佛是某种亘古巨兽重现世间的第一声怒嚎，瞬间唤起了深埋在所有生灵灵魂之中久远的恐惧，副官聆听着这声咆哮，双腿已经无法保持站立，跪倒在原地。
他缓缓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之中倒映出那从浓云之中浮现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龙。
张开的巨大双翼遮住天空，漆黑的鳞片在火光照耀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带着尖刺的粗壮利爪仿佛可以撕碎世间的一切。
那是一头货真价实的“古龙”，副官无比确定，也无比惊愕。
他曾在学院大书库古老卷轴的记载中见过这个远古时代的王者真正的模样，与帝国龙骑兵所驾驭着的那些血脉稀薄的混血种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可真正的古龙不是都在那场上古时代的大战中陨落了吗？副官不能理解，这些高傲的远古霸主绝不会臣服于渺小的人类，除了灭亡别无他路，又怎么会在圣火熄灭后重现人间？
巨龙咆哮着，拍打着的双翼卷起狂风，朝着修道院所在的平台降落，尖锐的利爪刺入地面，掀起了碎石与尘土，平稳地停在副官后方的废墟中。
停在了那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修女面前。
它的目的，不是自己？也不是保存着火种的“容器”？副官有些错愕地朝后方看去，却在看到那个从巨龙背上走下的身影时，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之中。
那是一个身着白铠的圣骑士，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与发色相似的金色眼眸平静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狂风席卷着他身后的银色披风，猎猎作响。
副官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甚至在看到他的瞬间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教宗奥维尔！”
帝国的三皇子，洛斯兰国教“圣灵教”的教宗，被圣印一族亲自挑选、圣灵意志在人间的“代行人”......这些头衔都曾被用来称呼这位真正的天之骄子。
然而就是这样名誉加身的大人物，却在人生风光无限之时忽然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有传言这位帝国的三皇子因密谋篡位失败而被皇帝关到了地牢内，受尽折磨之后死去，这个传言后来也成为了那场“盗火之战”的导火索。
可是现在，当对方沐浴圣光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曾经的火之圣地的时候，一切流言似乎都不攻自破。
这一刻，副官似乎明白了什么。
即便紧闭着王城的大门，火之一族依旧在这个圣火熄灭的黑暗时代谋划着不为人知的事物，而南境的星月子民们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脱离帝国控制的表象之中沾沾自喜。
然而他永远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传回南境了，一柄巨剑斩下了他的头颅，将他震惊的表情彻底定格。
副官身后，沐浴着圣火重生的容器再次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巨剑对准了前方狰狞的巨龙，他毫无畏惧，继续朝这头庞然大物冲去。
......
“罗蕾塔，你怎么了？”
艾尔莎看着怀中忽然紧闭起双眼，一脸痛苦的罗蕾塔，一时间乱了分寸。
自从刚刚那阵龙吼响起之后，罗蕾塔就成了现在这样，身体变得越来越烫，身上灼热的神圣气息也在不受控制地溢出，几乎让艾尔莎无法承受。
可她仍然不肯放开抱着罗蕾塔的手，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只要一松手，眼前的女孩又会像之前那样离她而去。
“罗蕾塔......别怕，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艾尔莎用自己也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呢喃着。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声咆哮让她几乎晕厥过去，面对着那落在两人面前的庞然大物，她的双腿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失去了。
那是......龙？
模糊的视线勉强看清那一对狰狞的金黄竖瞳，艾尔莎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对于她而言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生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巨龙口中喷吐而出的灼热气息提醒着她，这一切正是无比真实的现实。
一阵铁器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艾尔莎意识到有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朝上方看去，双眼恍惚之间，正好对上那双平静如水的金色眼眸。
“教宗......大人？”她认出了这个画像就挂在教堂祈祷室内的“大人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圣灵教教宗，奥维尔。
教宗大人......是来救我们的吗？
眼前男人沐浴着圣光的身影是如此伟岸，如同降临人间的炽天使，让艾尔莎不受控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你做得很不错，”奥维尔的声音轻灵得犹如一曲圣歌，让艾尔莎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然后朝她伸出了手：“现在，把圣女交给我。”
圣女......？什么圣女？
艾尔莎仍沉浸在教宗出现带来的安全感中，尽管脑海中对奥维尔的话有所疑问，身体却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环抱着罗蕾塔的手。
等等！
手心传来火焰的灼痛让艾尔莎猛地清醒过来，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次抱紧罗蕾塔的身体。
“很抱歉，教宗大人......我不能把她交给您。”看了一眼手中安静燃烧着的淡金色火焰，艾尔莎只感觉勇气又回到了她的心中，抬起头对眼前仍保持着伸手姿势的奥维尔说道。
此刻，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了那充满神圣气息的圣光，反而因为处于火光与阴影的交界点，变得阴森异常。
“哦？”那仍旧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如此纯粹的灵魂之火......是因为‘它’么。”
奥维尔并未对少女的拒绝感到愤怒，而是看向另一边，巨龙咆哮着抬起了巨爪，正要与前方那个手持巨剑的单薄身影交锋。
“原来这里也有一枚散落的‘火种’。”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自言自语，随后朝着容器奔来的方向抬起了手。
艾尔莎也在紧张地关注着另一边的情况，看到奥维尔抬起手，便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去。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绷带男人能够再次创造奇迹，如果教宗大人铁了心地要抢走罗蕾塔，还有谁能够阻止他呢？
然而当看到接下来那一幕时，艾尔莎心中剩下的只有绝望。
奥维尔轻声颂念着，四道光刃于他的身前凝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容器袭去，这一击精准而又狠辣，斩断了容器的四肢，让他在巨龙的一击之下陷入了地面。
巨龙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张开巨口朝下方喷出一口火焰，那赤红的火焰落到容器身上，将他身上缠绕着的绷带尽数烧毁，却没有伤到他的身躯。
那金色的火焰没有燃起。
奥维尔又风轻云淡地回过头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对艾尔莎伸出了手：“现在，把圣女交给我。”
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艾尔莎耳中却像是死神的宣告，让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照做的话......就会死......
艾尔莎紧咬着牙，对死亡的恐惧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可她仍与心中的恐惧对抗着，紧紧抱着罗蕾塔的身体不肯松手。
一双手在这时按在了她的肩膀。
艾尔莎微微一愣，睁开眼朝前方看去，罗蕾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空洞无神的漆黑瞳孔倒映出她此刻错愕的脸。
“罗蕾塔，你......”
那张总是带着温暖微笑的脸变得如此陌生，冷漠地注视着她——没有任何言语，那双按在她肩膀的手，用力推开了她。
“等等，你不是罗蕾塔，你是谁？！”艾尔莎大声质问道，摔在地上的疼痛比不过心中分毫，她只想要一个回答。
可罗蕾塔已经背对着她站到了奥维尔身边，没再看她一眼。
“很好，看来‘你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奥维尔满意地说，“是时候离开了。”
他转过身，与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一起，朝巨龙俯下的背上走去。
“等等！”
艾尔莎在这时站了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即便面对巨龙的咆哮也毫不畏惧，在弄清真相之前，她绝不肯放手。
奥维尔在这时转过身来，朝着艾尔莎的身影随意地一指。
剧烈的危机感瞬间充斥她的脑海，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而逝，艾尔莎几乎没有看清，便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那道光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颓然摔倒在地。
“罗蕾塔......”喉咙传来阵阵腥甜，胸口疼得无法呼吸，艾尔莎仍向前挣扎着，模糊的视线倒映出前方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巨龙扇动双翼，一如来时那样，席卷着狂风朝天空飞去。
风在哀嚎，火焰的燃烧变得愈发剧烈，可在艾尔莎耳中，一切声响都在离她远去，正如眼前景象不断褪去的色彩——在那光与暗的交界点，一个身影倒映在她的眼中。
如果神明仍在注视，我向您虔诚地祈祷......
如果神明闭目塞听，那就请您聆听我的请求......
她来到被斩断四肢、陷入地面的容器身旁，手中捡起那把被光刃从中间断成两截的破损长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柄高高举起。
“把罗蕾塔......还给我......”
断剑尖锐的棱角深深刺入容器的心脏，那金色火焰再次燃起，瞬间吞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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