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鸡冠帽

    说实在的，这四名老妇人的丑陋，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她们的长相并不像我从小看惯了的人的模样，反而像是都长着一张被挤扁了的脸。两只空洞洞的眼睛，如同没有眼珠一般挂在额头上。虽然我充满了好奇，却也不禁被周围严肃冷漠的氛围所影响，我突然感到有那么一点好笑，却又笑不出来。刚才还是一片热闹欢愉的气氛，现在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场景。

    那四名老妇人将水晶棺缓缓放下，接着将头上的鸡冠帽摘下，端放在水晶棺的四个角边。之所以称这种帽子是“鸡冠帽”，我想可能是我的发明吧。因为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帽子，一顶阔大的帽子顶在头上，就将头部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帽子的上部像鸡冠一样呈现出分叉的三角状，配上帽子本身鲜艳的红色，远远看去，确实像极了大公鸡的冠子。

    那四名老妇人将帽子放下后，便个个披散着头发，互相挽着胳膊，围着水晶棺跳起舞来。而原先那些跳舞的男子，皆以老妇人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跪拜在地，垂首不语。众人的眼神竟由肃穆变为了渴望，那种渴望的眼神我也曾经遇到过，但在这种环境下重又发现却是让我惊异不已。尤其是当我发现身边的两位美人儿琴心、明月也是流露出这种不可思议的渴望的眼神时，登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如果说有例外，恐怕只有那一直端坐在厅上的种夫人和我了。种夫人的脸上倒是平静的很，仿佛这种微不足道的舞蹈并不足以让她的内心有大的波澜。

    这水晶棺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确实很好奇，但现在众人都是闭嘴不语，我也只好忍住了。待那四名老妇人跳完舞蹈之后，接着突然匍匐在地，口中发出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声，让我听了都感到痛苦不已。声音能够引起人类的共鸣，悲伤的声音如此，愉快的声音也是如此。尤其是凄惨的叫声更是如此。

    我经历过生死，所以特别地深有感触。在被蛮子兵夜袭的那一晚，我听到了那些被刺中、被砍杀的生灵发出的凄惨的叫声。这让我寒毛直竖、让我心惧胆寒，而这些老妇人的叫声就如同那些濒死的、痛苦的人们一般发出这些类似的叫声，属实勾起了我的回忆。

    这种声音人听了理应会感到难受，甚至是害怕，但周围的众人竟流露出越来越兴奋的神情，确切的说，应该是渴望加兴奋的神情。这让我感到有那么一些厌倦，内心的想法可以用两个人来概括----邪门。

    就这样在凄厉的喊叫声中我度过了难熬的一段时间。当然，这种所谓的难熬应该只是对我而言，这里的其他众人明显是很享受这种声音的。等到凄厉的叫声结束，四名妇人扭动身躯，像条蛇似的站立起来。接着她们俯下身去，终于捧起了那水晶棺中的物体。

    我这才看清楚那是被一层白布裹着的长条状物体。这东西却让我看得有点发毛，因为它竟似一个人被包裹住一般。她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呢？回想这些人那种渴望的眼神，真的是让我不寒而栗。太过分了！这是什么鬼地方。虽然之前也在这黑风帮中待过，在这里的后山砍了一阵子的柴火。但那时觉得这里鸟语花香，周围的兄弟们都也还算和善，难道我竟会遇到这种变态的事情吗？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暗自祈祷，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像我猜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