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眼球项链

    方画天自进府以来，总是沉默寡言，一副蜡黄病容，众人都以为是澹台稳在外面雇的仆从，这主仆二人存在感极低，此际见他毛遂自荐，还有些智谋，不禁都大感意外，汤兰道：“有话快说，可不要像你主子这般出言无状！”

    方画天道：“夫人不如将白非烟收为义女，在翔阳多住一段时间，婚配与否，就可从长计议了，看哪位公子与她投缘，由夫人做主再订婚约不迟。”

    汤兰沉吟了半晌，道：“再相机行事吧，看人家女娃娃什么态度。”

    不大会儿，一行人便进到府内，在会客厅拜见了主母，众人见着白非烟，眼前都是一亮，汤兰也是满眼欢喜，只有澹台稳曾经沧海难为水，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又暗自逼问方画天，让他交代方步缘下落，方画天只是摇首不语。

    白非烟显然是做了功课的，看到大哥澹台勇，眼神漾了几漾，又去搜索未来夫婿，见一个瘦高个子与澹台勇同样打扮，袖口上锈了只大雕，满脸轻佻，正与一个面色蜡黄的人窃窃私语，心想此人十有八九便是澹台稳，眼神微微一冷，虽所见不如传言中那么不堪，但确实和自己心中白马王子气质不合。

    汤兰拉住白非烟的手坐下，怜爱道：“好一个水灵灵的娃娃，这一路高山远水真是苦你了。”

    白非烟道：“不苦，只是为盼早日得见伯母慈颜，一路不敢稍歇，什么风景都没来得及去看。”

    汤兰笑道：“这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风景什么的看个够。”

    白非烟道：“那就打扰伯母和哥哥们的清净了。”

    汤兰道：“这孩子小嘴可真甜，我打心里喜欢，就别伯母伯母的了，我看不如你就当我干女儿。”说罢俯到白非烟耳边，轻声道：“做了我干女儿，就长住些日子，也没什么人说闲话，我这几个儿子，你看上哪个，到时候我再给你作主。”

    白非烟一听，正是打瞌睡遇到送枕头的，瞟了澹台勇一眼，连忙跪下叫“娘”，汤兰笑吟吟地把她扶起，叫道：“你们几个还不过来见过小妹。”

    白非烟转身对三个哥哥福了一福，道：“小妹见过几位哥哥。”

    澹台勇笑道：“小妹免礼，今日喜事连连，哥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等我败退西部敌军，从他们那里给你带个稀奇的玩意儿来。”

    白非烟听他对自己如此上心，顿时心花怒放，满眼冒星星。

    澹台稳道：“久闻那些西部蛮夷深目高鼻，瞳仁都是绿色，大哥给小妹挖几对出来，做成项链，岂不比宝石难得。”

    澹台勇已习惯了他这些不着调的言论，骂都懒得骂他，白非烟也不加理会，只是看着大哥道：“那就祝大哥旗开得胜，早日班师。我们在翔阳等你凯旋。”

    澹台稳见自己不招人待见，扯着方画天的袖子走了。

    又过了几天，澹台彻收到加急文书，辉夜形势危急，西部联盟以秦川城为依托，不时发兵在辉夜城外袭扰百姓，战事已是一触即发。

    澹台彻一边让辉夜城主梁黑夫沉住气，示敌以弱，一边让支援大军加紧集结。

    终于，真开十七年腊月二十六夜，最后一支援军赶至，南方联盟五万大军在辉夜城外集结完毕，准备休整一日，便兵发秦川。

    同时，西部联盟四万人马在秦川城外摆开阵势，以逸待劳，准备给予对方迎头痛击。中军大帐内，军师阿古浑建议道：“对方劳师袭远，士气不振，我何不趁夜偷袭，给他一个下马威。”

    主帅完颜亮高坐虎皮大椅，眼睛似闭非闭：“莫要小看了澹台勇，他虽然年级轻轻，但为帝国镇守边疆，屡立战功，尔等又不是不知。耍这些小把戏，莫要折了自己的威风。”

    阿古浑道：“盟主英明，只是对方铁甲重骑威名赫赫，我方乃是着革轻骑，若是正面决战，恐怕。。。。。。”

    完颜亮沉声道：“重骑轻骑，各有所长，两军对阵，重在悍勇，他之前有些威名，在我西部健儿面前不值一提。我联盟困于内陆，民生凋敝，若要逐鹿天下，南方联盟是必克的强敌，没有侥幸之理。”

    左右将领皆齐抱拳道：“盟主宏图伟略，定能一统江山。”

    完颜亮睁开豹眼，将明日布阵战法都商议定了，挥退诸将，就躺在大椅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