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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通灵蟒蛇

    澹台稳再次打坐入定,丹田充盈感随之而来,可任由他如何吐纳行气,丹田始终盈而不胀,真气在四肢百骸游走,极少能纳入丹田之中。

    转眼又是清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坐一天一夜,澹台稳饥肠辘辘,草草吃了两张饼,喝了些河水,往密林走去,他心中还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方步媛在林中另有栖身之所,如果能找到她,求得原谅,让她给自己一些汗液、唾液这些身外之物,修炼起来应该事半功倍。

    这密林不知存在了几千几万年,到处是齐膝的落叶污泥,澹台稳绕着边缘寻了半日,没发现半点踪迹,日暮时悻悻而归。

    澹台稳垂头丧气地回到茅屋内,心想,所谓阴女,极可能是乌蚩自己写来骗人的,他将方步媛掳来三年,按理应该天下无敌了,却打不过奇侠詹德柱,弄奸使诈还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看来这易经妙化功也不过尔尔,什么阴女辅助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了!

    澹台稳想到此处,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居然信那诡诈百出的邪丐的鬼话,白白在这里浪费这么些天。

    澹台稳火气没处撒,拿起那本《练功心得》,双手分执,准备撕成碎片,转念一想,看看再撕也无妨,信手翻开,里面居然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无数药方,主要药材无非是杜仲、女贞子、丹参、阿胶之类。每个药方后,都画了个叉,有的批注着“此方无用”,有的批注着“月事未至”,有的是“可令双RU增大”,有的是“缺药一味”等等。澹台稳不得要领,继续后翻,终于看到一段能读懂的话:我秉承父训,遍访名川,于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易经妙化绝学,又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方家阴女,藏匿在此雪域绝境修炼绝学,本以为苍天厚我,却不知阴女方步媛月事迟迟不来,无法取得天葵液,我修炼神功至第三层再无寸进,万般无奈,只得外出寻一与她同龄男子,令其朝夕相处互生情愫,或可令她月事来潮。我与方女名为师徒,情同父女,修炼此功,真悖人伦也,然父命难违,呜呼哀哉。

    澹台稳看完这段话,掩卷叹息了一声:“乌蚩老贼,你也算是善恶有报,你我此番际遇,好有一比,为他人做嫁衣裳啊。只是可惜,这嫁衣我也穿不了,人家方步媛已经溜之大吉啦。”

    澹台稳打算离开这山谷,他已经不大想练那劳什子易经妙化神功了,这会儿他才隐约有些明白,天葵液是什么东西。报仇什么的,有空再说吧。

    又是一日清晨,澹台稳醒来后,吃光了剩下的鱼,又把饼揣里怀里,来到密林外,昨日他在此发现一颗合抱粗细的干枯油松,可以削取一些松明子做成火把,用作在暗道之中照明。

    澹台稳骑在枯松上,掏出匕首,去刮树皮,只有刮开树皮,才知道哪里有松明可取。刮了两下,树皮非但丝毫未损,也无松脂油香溢出,反而于刮削处散发出一股腥臭。澹台稳不明就里,双手持匕一握一顶,使劲往树皮间隙中插入,只见枯松陡然人立而起,树皮如鸡羽般片片张开,这哪里是枯松,分明是一条不知活了多久的蟒蛇。此地四季如春,它也无需冬眠,吃饱了横卧在此休息,不想被人当做枯树捅了一刀,顿时脑袋从草丛竖起两三丈高,张嘴就朝澹台稳咬来。

    澹台稳就地往密林中滚去,心里骂了一句流年不利,一路从翔阳倒霉道辉洲,又从辉洲倒霉到这里,只盼那大蛇在树林中施展不开,能饶自己一命。

    澹台稳才滚了两滚,便陷入枯叶之中,反倒是那大蛇如履平地,将他从枯叶中卷起,又绕了两圈,澹台稳整个便只剩了个小腿和头颈在外面。随着蛇身渐渐缩紧,澹台稳呼吸不得,满脸胀红,体内易经妙化功太过薄弱,派不上用场,眼见就要憋死。

    蟒蛇昂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干瘦的两腿生物,并不打算立即吃掉。

    澹台稳双目充血,眼前景物变得赤红,胸腔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此刻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可是这张嘴也无用,蟒蛇是听不懂求饶的。

    马上就要死了,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这里吗?用这口气说点什么吧,就算是出口就会消散在风里的遗言。

    没有任何豪言壮语,澹台稳喷出最后一口气,只喊出一声“啊”,就脑袋一歪,闭过气去,大小便齐出撒了一裆。

    大蛇见猎物死去,一口衔住,往密林深处游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洞崖下。

    崖壁垂直向上,洞口离地有十余丈高,大蛇口中衔着猎物在崖壁上游走,如履平地一般,眨眼进到洞内。

    此崖洞乃天然形成,深七八丈,大蛇盘踞其中立时显得拥挤。

    洞内到处都是破开的卵壳,有的年长日久已经风化朽坏,有的却是新近才破碎开来,黄白卵液流了一地,却不见半条小蛇,敢情这大蛇误打误撞来到此绝地,没有配偶,所产蛇卵无法孵化,经年累月留下这一地的卵壳。

    大蛇将澹台稳轻轻放下,脑袋凑近他鼻端,似在查探他是否有一息尚存。

    澹台稳被绞缠得不能呼吸,大小便失控,三魂七魄已去了大半,哪里还有鼻息。大蛇一嗅之下,发出嘶嘶怪叫,似是极为慌乱,竟是不欲这猎物就此死去。

    它从崖洞一摔而下,极速在林中穿行,只听得一路噼里啪啦树木撞折之声自近而远,渐至无声,过了不知多久,又是一路噼里啪啦之声自远而近,旋即蛇头探入洞内,口内衔着一枚朱红果实。

    大蛇攀游进洞,身上赫然有几道深深的抓伤,显然这果实乃是从不知什么通灵怪兽领地里抢夺而来。它将果实喂进澹台稳嘴中,见澹台稳无法自行吞咽,又用蛇信把果实抵进他喉间。

    这果实不知是生长了多少年的灵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澹台稳三魂七魄被硬生生拽回体内,悠悠醒转,只觉得腹内一片寒凉,丹田却是暴胀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