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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十五

    二妖一人纵身而下,鹤汀渚面向圆台,生灵走至圆台边缘观望他们,而后传音道:“下面可比我这里更危险,遇到那个女人你们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鹤汀渚见此猜到了先前龚傩所说沉虎江的女子,应该也就是生灵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鹤汀渚转身面向下方,对二妖道:“小心下方的异样,我们要掉很久的。”

    鹤汀渚召出一道冰墙供他们站立,至于他为何不御剑寻找出路,是因为他想要找到龚傩所说的抬龙洞天沉虎江之主将离问问关于礼圣的事。他清楚礼圣绝对不只是自己的教书先生这么简单,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狼妖问道:“鹤老大,这真的能出去吗,你见过洞穴里有这种景象的吗?恐怕我们是真的闯入那位的领地了。”鹤汀渚见二妖怕得要命,也只能故作轻松。因为他也不知道是生灵说的是不是真的,龚傩也说过不要去找将离,但鹤汀渚却执意要去。

    鹤汀渚道:“要不你们在我的袖里乾坤躲躲?等安全了我再放你们出来。”二妖闻言亦是垂头丧气,既然鹤汀渚都这么说了,那说明鹤汀渚心里也没底,可也只能这样了,二妖进入了鹤汀渚的袋中,鹤汀渚时不时会往里面传音,以免二妖担心。

    二妖一人逐渐落下,直到这时鹤汀渚才发现他们并不是进入了什么小世界,而是通过洞穴到了云端之上,因为下方正是沉虎江,鹤汀渚看着远处的两座山,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早就已经被将离得知了,鹤汀渚感受着境界被一点一点地压制,他的冰也在逐渐融化,鹤汀渚知道,是将离在看着他。

    快要落入江中了,鹤汀渚深吸一口气,扑通,落入水中,鹤汀渚想要起来但根本浮不起来,“果然它们说的没错。”鹤汀渚心想道。但鹤汀渚没想到这沉虎江水如此寒冷,这不禁让他想起那桥下水中剑。

    鹤汀渚化冰想要将自己撑起来,但冰一出来就变为了水是鹤汀渚没想到的,鹤汀渚胸中的气越来越少,他沉的也越来越深,鹤汀渚在水中道:“难道您今日要我今天死在这里?姑姑,你好狠的心呐!”

    将离非但没有出现救鹤汀渚,后者反而下沉的更快了,良久,鹤汀渚逐渐支撑不住,二妖一直在奋力地喊着:“鹤老大,撑住!撑住啊!”鹤汀渚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二妖注意到自己能在乾坤袋中不受外界侵蚀,便让鹤汀渚也进来,但鹤汀渚的意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鹤汀渚在心中慢慢背诵礼圣所教心法,口中时刻念着故人们的名字,仿佛自己真的要与他们阴阳两隔了,在鹤汀渚闭眼前,他看到远处,有一个不真切的东西正在缓缓地向他游来。

    古书有曰:“何罗之鱼,一首而十身;化而为鸟,其名休旧;夜飞曳音,闻雷疾走。”如今二妖在乾坤袋中望得真切,狼妖十分害怕,这等异兽怎么让他们给撞见了?何罗鱼太大了,鹤汀渚连它的眼眸都占不满。何罗鱼长得有些像龙,它伸出一只手笼罩鹤汀渚,而后带着鹤汀渚向下方游去。

    狼妖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它这是要把咱们当食物吃了呀!”何罗鱼境界绝非他们可比,如今出去也只是送死罢了。犼与狼妖躺在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是无端的困意涌入脑海,二妖皆是一阵惊异,或许是以往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了吧。二妖都慢慢闭上了眼。

    何罗鱼带着二妖一人向下游去,原本黑暗无比的江水下方又变得明亮起来,何罗鱼潜入江底,而后毕恭毕敬道:“主人,他来了。”

    不知何处,一道威严而又有娇气的声音传来,“带进来,那家伙和他说过了居然还来?真是有意思。”

    何罗鱼逐渐变小为一个男人模样,身穿蔚蓝水晶甲,打着赤脚,抱着鹤汀渚进入了一处法阵当中。

    沉虎江中心的一座小洲之上。一头白鹿俯首在江边喝水,白鹿,祥瑞的征兆,鹿满一千五百岁化为白鹿。何罗鱼从江底通过法阵传送过来,将白色鹿吓了一激灵。何罗鱼道:“麻烦你带路了。”

    白鹿哼哧一声,闻了闻何罗鱼抱着的鹤汀渚,而后又舔了舔他,白鹿一甩头,示意何罗鱼将鹤汀渚放到它的背上,何罗鱼照做了之后,白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何罗鱼单膝跪下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将离并未回应,何罗鱼便一步一步退回了江中,最后又变回了它的主身。

    白鹿驮着鹤汀渚,不断有水从鹤汀渚的口鼻流出,二妖此时也还没有醒。小洲的中心,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面朴实无华,除了摆着一张石桌和一个棋盘外,还有三两个茶杯与茶壶,而亭上,只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江心亭”三字。

    白鹿将鹤汀渚驼到了江心亭前,鹤汀渚还没有醒,白色鹿将鹤汀渚丢下来,而后化为人形,是一个姑娘模样,很是纯真,一尘不染。她将鹤汀渚丢向空中,当他落下来时,一拳将鹤汀渚打飞出去,鹤汀渚一下将所有水都吐了出来,也清醒了过来。

    鹤汀渚跪在地上作呕道:“呕呕咳咳咳咳,果然没事,赌对了。”鹤汀渚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女,竟然直接冲了上去哭喊。

    “姑姑!我可算找到你了!你知道汀渚找你找的有多苦吗!?”鹤汀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而白鹿显然怕生,她连忙后退几步,先前一拳把鹤汀渚打醒也是将离的指示。

    白鹿指了指江心亭道:“你姑姑她老人家在里面,我不是你姑姑。”

    鹤汀渚一听便站了起来,道:“原来是给我姑姑看门的小丫鬟呐,行,我就先进去了。”

    白鹿随同鹤汀渚一同走上二十八个阶梯才登上江心亭,亭中早有一女子在等候了,见鹤汀渚来了,她倒了三杯水在茶杯中,白鹿哼了一声后就进去了,鹤汀渚请示了一番后也要进入。但被将离阻止道:“把剑放外面再进来,不然我看着心烦。”

    鹤汀渚听话的将剑放在了台阶上,进来之后,鹤汀渚便不再像刚才那样哭爹喊娘,将离问道:“谁让你来的?”

    白鹿道:“肯定是他无意闯进来的啊,看着就蠢不拉叽的,你还让何罗鱼把他给送过来,我都不想驼他!”白鹿对将离很是随意,将离看了一眼白鹿,白鹿就瘪着嘴低着头自己嘟囔去了。

    鹤汀渚道:“我自己来的,我想要问您一些事。”

    白鹿道:“就你还问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小虾米。”

    鹤汀渚忍不住了,道:“不是你个小蠢驴一直叫什么呀!?屁大点人,有你说话的份吗?!”

    将离道:“她比你虚长一千多岁,你爷爷估计都要叫她一声奶妈。”

    鹤汀渚点头道:“原来是老牛装嫩啊!?嗨呦。”

    白鹿叫道:“有种的出去单挑!连那个洞里的小虾米你都打不过,亏你还有脸来这里。”

    鹤汀渚道:“打就打,同境界谁怕谁?!”

    将离道:“白鹿,闭嘴,吵得我心烦。”

    白鹿撅着嘴将身子扭到一边去自个儿生闷气。鹤汀渚见此便道:“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问问关于先生的事。”

    将离道:“白鹿,你先离开。”

    白鹿虽不愿意但只能乖乖听命,白鹿走后,将离将手中的茶一口喝尽,而后站了起来,鹤汀渚发觉将离很清瘦,太瘦了一些,衣服穿得又紧,显得很洒脱。将离走至鹤汀渚的面前,端详了片刻后,道:“怎么?你先生的事还要问我?是龚傩那苟东西叫你来问我的?嗨呦,那苟东西不是说他的师兄他最了解吗?怎么让你来找我了?”

    前后的反差让鹤汀渚有些难以接受,鹤汀渚支支吾吾道:“姑姑,你这…我还以为你很文静。”

    将离道:“文静?什么文静?谁要跟你礼圣先生迂腐刻板的书生一样?真是,当年说也不说就收了你这个弟子,我去见他他还不见,怎么,如今来投奔我了?”

    鹤汀渚道:“难道您不知道先生的事?”

    将离道:“什么事?他能有什么事?这大千世界还有人能奈何的了他?”

    鹤汀渚道:“先生他早已逝世了,因为一起不详的事故。”

    将离道:“噢?有意思,所以你想来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害死的他?”

    鹤汀渚点头道:“我一直想找到凶手为先生报仇。”

    将离道:“你不行的,连这大千世界的仙境都没有达到,如何为他报仇?”

    鹤汀渚听后激动道:“这么说,姑姑你知道真相?”

    将离道:“你既然是他的弟子,那我相信你有你的过人之处,也有你先生礼圣昔日的样子,真相,告诉你也无妨,是这天,害死的他。”将离说罢,天空便一下黑了下来,仿佛上苍又要动怒了一般。

    鹤汀渚不可置信道:“天!?怎么可能是天道?先生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受到天罚?”

    将离道:“其中因果太大,不是你我能够干涉,不,不是我能够干涉的,至于真相的背后,你屈居在此小界可挖掘不到。”

    鹤汀渚听后了然于心,他起身行礼,道:“谢姑姑指点。”

    将离见鹤汀渚情绪如此低落,便道:“你为何相信,我和那苟东西跟你先生是同门?”

    鹤汀渚听后笑道:“因为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先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