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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 八

    鹤汀渚恍恍惚惚间又见到了礼圣,还是坐在那熟悉的草堂之上,礼圣正翻阅着书籍,想要从书中找出他对鹤汀渚所说的道理给鹤汀渚看,或许是因为礼圣从前不允许鹤汀渚修剑,导致鹤汀渚心有不满,对于礼圣的教导鹤汀渚也时常提出自己“独到”的看法,但礼圣每次都能从书中找出道理来让鹤汀渚无力反驳,敢于挑战权威的性格也为后来的鹤汀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鹤汀渚半晌也不见二人动手,于是他便睁开了眼,白虎此时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鹤汀渚的肌肤上戳了一戳,“你这冰神体,为何体魄如此强劲?”

    老者道:“自然是礼圣养的好。”

    鹤汀渚坐起身来,道:“前辈,看来您与先生很熟络?”

    老者道:“何止是熟悉,你还未出世我便认识他了,论辈分的话你还要叫我一声师伯。”

    鹤汀渚连忙抱住老者的大腿道:“原来是师伯啊!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您早说是我师伯嘛,搞得我这样搏命死斗。”

    老者踢开了鹤汀渚,道:“满身的血,去去去,你,下山去吧。提醒你一句,别去沉虎江,那里有个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老太婆,你要是碰到她当心她抽你。”

    鹤汀渚道:“那位,跟我先生什么关系?”

    老者道:“她啊?对你先生爱而不得罢了。”

    鹤汀渚又道:“前辈,我先生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吗?”

    老者摆手驱赶道:“走走走,他的事我又怎么清楚?”

    鹤汀渚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却被一道强光照耀地睁不开眼睛,当光照消失,鹤汀渚再睁开眼,自己已经回到了石碑处,鹤汀渚望着“落龙山”三个字,心中自语道:“行,你不和我说,我就去找沉虎江的前辈问清楚。”鹤汀渚望着满身的伤,当即坐了下来炼化莲花。

    鹤汀渚直到炼化时才发觉这莲花不是普通灵药,可能还要再往上几个品阶,“可惜我不会炼药,不能全部吸收真是暴殄天物了。”一个时辰后,鹤汀渚将莲花吸收,起身朝着山上鞠了一躬后,便离去了。

    山上。老者望着远去的鹤汀渚,对白虎道:“如何?”

    白虎一脸不服气,“嗯,是我输了,同境界我战胜不了他。但真的生死之斗没有人会和他同境界一战。”

    老者点头道:“未来的黄昏之时你会回去吗?”

    白虎点了点头道:“总要回去的,我知道你想要我保护那小子,我说龚老爷子,你和将姐为何不回去?”

    老者拍了白虎一巴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段不再佝偻而是身板挺直修长的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怎么?叫我就叫老爷子,叫她就叫姐姐?”

    白虎嘟囔道:“你们两个年纪大的吓人,还要装嫩。”

    龚傩道:“如果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师兄收了个这样的徒弟,我和她早就走了,关系也不会闹得像现在这般僵硬。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二人又这么的像。”原来礼圣才是龚傩的师兄,方才他在鹤汀渚面前只是想占个便宜罢了。

    鹤汀渚光着膀子拿着个空篓子回了客栈,店家小二认得他,马上就安排人给他添水送饭到鹤汀渚房间来。鹤汀渚洗浴用饭之后,躺倒在床上冥想,忽然体内一阵血气翻涌。鹤汀渚赶忙坐起调理顺气,“没想到这莲花如此霸道,怎么会这样?”

    鹤汀渚不知道的是在他炼化莲花之时,龚傩的那一丝罡气也进入了他的身体,正是造成他血气翻涌的缘故。鹤汀渚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吞下涌上来的血,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小二见鹤汀渚脸色苍白,便道:“客官,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您可以去找我们这药铺一个姓陈的掌柜,许多剑修的内伤都是他治好的呢。”

    鹤汀渚闻言想起了公孙陌,便向小二问道:“这洞天之内,有几家药铺?”

    小二回答道:“自然只有那一家。客官我跟你说那家还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只是陈老头儿脾气太古怪,都有好多人家上门提亲了他都不肯,其中还有外界的大宗门的弟子呢。”

    鹤汀渚一点头,他自然不认为那家药铺的掌柜能为自己化解体内的暗伤,但奈何小二盛情难却,只得向其询问在何处,问过之后便去了。药铺不大,但是门庭若市,鹤汀渚朝里面望去,只有公孙陌与一个老头在打理。鹤汀渚站在门外等了很久只到人们都散去了以后才走了进去。公孙陌此时已经到后厨去准备饭菜了。

    鹤汀渚一进门老头便道:“时候已过,今日已经不接客了。”

    鹤汀渚疑惑道:“大爷,你这里是药铺,救人还分早晚?”

    陈老爷子放下算盘,看了鹤汀渚一眼后道:“你是来找我治病的,还是来看我孙女的呢?”

    鹤汀渚见被看穿了,便道:“都是,但我怕我这病您治不好。”

    说着又有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一进来便嚷嚷道:“那位仙子呢?快出来给我看看病,我心痛的厉害。”

    老者看都没看三人一眼,只是叫道:“小陌,有三个人来看病。”公孙陌闻言赶忙从后厨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此时有些尘灰,衣服也有些破旧,但依旧勾住了三人的魂。

    鹤汀渚见老者不待见自己本欲离开,但当他转身看到三人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戾气。鹤汀渚冷声道:“滚开。”

    三人瞬间来了火气,“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不要命的?”“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是不是活腻了!?”

    鹤汀渚真的很不想多说什么,“十殿不杀无名鬼,报上名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公孙陌听到十殿两个字后身体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反观另外三人,皆是大笑道:“哈哈哈,还当是几百年前呢?十殿早就衰落了,你是十殿的还很骄傲咯?丢人。”

    鹤汀渚的戾气有些难以压制,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头痛,“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出去之后屠你满门。”

    面对鹤汀渚的狠话,三人丝毫不慌张,“北域京长门,我等此番前来是为少主挑选剑灵来的,你若是招惹了我们的宗门,随意一位剑仙南下随手都能灭了你。”

    鹤汀渚一点头道:“北域京长门,龙行宗,记住了。”

    一人摇头道:“你要笑死我,逞强有什么…”此人话还未说完就被鹤汀渚一剑封喉。另外二人见状赶紧拔剑刺向鹤汀渚,鹤汀渚的戾气控制不住了。

    “给我死!”鹤汀渚硬扛刺入自己肩胛骨的两把剑,生生将二人的手给斩断。鹤汀渚坐在一人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脸上,“起来啊!你不能耐吗!?”几拳落下此人已是血肉模糊,出气多进气少。另一个人赶紧带着喉咙被砍伤的人往外跑,谁知道会遇到这么个杀神。

    鹤汀渚将倒在地上的人的佩剑掷出,而后跑的那个人的小腿肚子便被刺穿了,公孙陌见鹤汀渚杀心这么重,便冲上前去阻拦道:“你不能杀他们!”

    鹤汀渚冷声道:“让开。”

    公孙陌不让,鹤汀渚便无视了她继续向前走去,并从她的身边掠过,公孙陌强拉住鹤汀渚的手臂,对他们道:“还愣着干嘛!走啊!”那二人顾不得倒在后面的人,自己赶快跑了。

    鹤汀渚划出一道冰墙挡住了二人,街坊邻居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跑了出来,男女老少都看着公孙陌死死拉住鹤汀渚,鹤汀渚头疼越发严重。

    “怎么了这是?小陌怎么拉着一个男人不放?”“不知道啊!莫非这就是陈老爷子说的为小陌找的夫婿?”“臭小子让你不争气!”“那那两个被堵在冰墙上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害,小陌拉着的那个男子咱们见都没见过想必是外面的剑修,小陌不是有很多人提亲吗?想来是被她夫婿撞见了。”“那她有夫婿了陈老爷子还对上门的人来者不拒,见好就收?”

    鹤汀渚听着街坊邻居七嘴八舌,头都快炸了,对公孙陌道:“带我走。”

    公孙陌赶紧拉着鹤汀渚向药铺走去,鹤汀渚临走前对二人道:“告诉你们的宗主,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到时候别脏了我的剑。”鹤汀渚一脚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踹向二人,而后冰墙崩溃,三人落荒而逃。

    鹤汀渚双眼赤红,“是我吸收的时候哪里出问题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一进门公孙陌便关上了门,鹤汀渚盘腿而坐调整气息。老者此时正打理着药箱,一样又一样药草被他取出。

    公孙陌对陈老爷子叫道:“你快救救他呀,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陈老爷子装好药材,对公孙陌道:“去给他炼药。”

    公孙陌刚要起身就被鹤汀渚拉住道:“别,别走。”鹤汀渚的全身都沁出了一滴一滴的小血珠。鹤汀渚将公孙陌看成了她,老者见此便自己后方炼药去了。

    鹤汀渚胡言乱语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要成为你心目中的剑仙了,当初的那个妖我现在弹指就能灭掉,可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公孙陌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跟我来。”

    鹤汀渚道:“去哪?”

    公孙陌拉起鹤汀渚道:“跟我来就是了!”

    她将鹤汀渚带到床上,待鹤汀渚躺好之后安抚道:“你现在困不困?要不先睡睡。”

    鹤汀渚道:“醒来你还在吗?”

    公孙陌心想鹤汀渚这是得了什么病?连人都分不清了。公孙陌点头道:“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鹤汀渚紧紧握住公孙陌的手,慢慢地睡去了,公孙陌感受着鹤汀渚的气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陈老爷子这时也来了,“感受到了他也是冰神体?早叫你跟他走了,现在救不活咯。”

    公孙陌道:“怎么会?!我还没见过有你救不活的人!”

    陈老爷子道:“你要不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他,问他招惹了谁。”

    公孙陌道:“我不管,你必须救他,他帮了我。”

    陈老爷子道:“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欠上人情了,丫头你还会骗我了?罢了,若是醒了就能救,若是没醒,也是他的命。”

    心神当中。“汀渚,你这次怎么带了客人来?”一个儒雅随和的男子坐在草堂上倒了两杯茶。鹤汀渚恍恍惚惚地进了草堂,鹤汀渚疑惑道:“我这是到了哪里?”

    男子道:“你还太弱,每次走之后都不记得。但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鹤汀渚定睛一看,惊喜道:“先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真的好久没见到你了!”说着说着鹤汀渚居然哭了。外界的公孙陌看鹤汀渚无端流泪,便拿出手帕为他擦拭掉了。

    男子便是礼圣,礼圣面色苍白的不像话,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他的目光十分有神,似乎能够望穿所有事物一般。他的面庞扬起一丝轻笑,道:“师弟,来都来了难道不想见见我?”

    鹤汀渚体内的罡气,此时溢出了他的体内,逐渐显现出来一个身体,是龚傩。龚傩道:“你果然在。”

    礼圣招呼龚傩过去,并给了他一杯茶。礼圣道:“想见我也不用这么折磨我的弟子吧?我是在,但是也只能在这里。”

    龚傩看了一眼鹤汀渚,道:“因为他?”

    礼圣点头道:“汀渚,累了吧?来,到我旁边来睡会。”

    鹤汀渚一反常态,非常听话的到了礼圣的身边,乖乖坐下后便趴着睡着了。礼圣溺爱的看着鹤汀渚道:“冰神体,真的很神奇。”

    龚傩道:“不可能是因为他是冰神体所以你才能在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礼圣摇头道:“不知道,但我认为就是因为这个。”

    龚傩有些生气道:“那光阴长河又是怎么回事?叫你都抵挡不住的因果,也是冰神体?”

    礼圣道:“师弟,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

    龚傩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你放屁!你的记性我会不清楚?!师兄!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

    礼圣拍了拍鹤汀渚的背,示意龚傩小点声,“以后你会知道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龚傩气急败坏道:“自从你收了这个徒弟后,你看看,落到什么地步了,要不是念在你的情分,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礼圣道:“现在和你说不通。下次再见,或许你就知道了。”

    龚傩被礼圣强行驱赶了出去,龚傩连道四声“你”后便消失了,礼圣将茶杯放下,点了一下手指便将罡气化解了,“睡吧,醒了之后可要抓住你的情缘。”礼圣此时更像是一位老父亲。

    罡气一除,鹤汀渚面色瞬间好了许多。陈老爷子见此便道:“等他醒了给他吃下去。”

    公孙陌激动道:“陈老爷子!你本事又见长了呀!说说你干什么了?怎么他就好了?”

    陈老爷子道:“我可不敢插手他们的事,谁会嫌自己命不够长呢?哎呦喂我的腰疼。”

    公孙陌殷勤地上前为陈老爷子捶背,鹤汀渚在睡梦中,又见到了一位女子,身段比自己还要更高,她的气质比鹤汀渚迄今为止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都要更绝,这是一种无敌的气魄。女子走向鹤汀渚,略有俯视的意味,女子开口道:“如果是你,应该能拔出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