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命悬一线

    话说当年，明性真人与四位长老一同研习昆仑剑法时，师兄弟五人各有所得，便各自创出一套剑法，起名为“五行剑法”，五人也得以自剑法中悟出一套合击之术。须眉真人所创分光剑法列西方白虎位，明性真人所创燎原剑法列南方朱雀位，浮尘真人所创坤岳剑法列中央麒麟位，知如真人所创沧浪剑法列北方玄武位，鸣堂真人所创荆棘剑法列东方青龙位。如此剑阵一成，五人进退有据配合得当，彼此真气运行间也似五行相生般源源不绝生生不息，又怎会因真气不济而被人攻破。怎奈明性真人仙逝，五行缺一，须眉真人不得已之下只得将这好端端一个“五行剑阵”硬生生改为了所谓的“四方格杀剑阵”。这一改，去掉了原本压住阵眼的中央麒麟位，虽然符合四人施展，但威力又何止下降了一星半点。如今终为毒王尊者所破，也是天意。

    就在四位长老被困在毒气中命悬一线之时，秦少君也追赶着岩使者，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山门处。早已黔驴技穷的岩使者看见毒王尊者，就好似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远远喊道：“尊者救命啊！”这一喊，不但吸引了毒王尊者注意，就连四位长老也不禁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衣胜雪的英俊青年正追的太平教岩使者仓皇逃窜。须眉真人见状急声道：“少君快走！”秦少君闻言脚步一顿，打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团色彩斑斓的毒气内依稀可见四道人影，须眉真人的声音便在其中。秦少君暗道一声不妙，这毒烟一看便知必是剧毒无比，四位长老被困其中性命恐怕危在旦夕。秦少君正焦急着，毒王尊者倒是饶有兴趣的瞧着他说道：“没想到，昆仑派的年轻一辈里竟还有你这等人物。”秦少君看着前方的毒王尊者如临大敌，他心知眼前之人便是四位长老合力都敌他不过，料想自己也决计不是对手。秦少君只盼着对方也被四位长老耗去了不少功力，否则自己定然毫无胜算。岩使者见秦少君停住脚步，欣喜之余也丝毫不敢停歇，一路飞奔，径直来到毒王尊者身边，以头抢地，泣不成声道：“启禀尊者，木使者与那青阳老道同归于尽了，我们都没料到昆仑派居然还藏着一位先天高手。落采萍那个贱人见敌不过他，竟然抛下我一人独自逃了，求尊者为属下做主啊。”毒王尊者看着他，一脸怒其不争之意，对着他当胸便是一脚，直将他踹翻在地，口中训斥道：“混账东西，我太平教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给我滚到后面去。”岩使者闻言，连滚带爬的站起身，灰溜溜的来到毒王尊者身后，看着秦少君脸上露出一抹怨毒之色。原来，他刚刚为了逃命不惜以真气刺激血液加速流动以此来增强防御，而代价便是他修炼了几十年的横练功夫就此毁于一旦。岩使者因此恨极了秦少君，一心只想着毒王尊者能快点出手，干掉秦少君替他报仇。只是毒王尊者却没打算遂他的意，只见他踱步来到秦少君面前，语出惊人道：“小子，看你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修为，何不弃暗投明加入我太平教，本座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如何？”秦少君见毒王尊者向自己走来，便已经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眼前这人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就能带给他一种极大的威胁感，实在是秦少君平生所见最强大的敌人。面对如此强敌，秦少君只得对自己暗示道：“此人虽然击败了四位长老，但一定也消耗不小，眼下好似一幅吃定自己的神情，必然是外强中干，自己未必没有机会。”在这番暗示下，秦少君心中的恐惧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强敌的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同时，似乎是将心中的恐惧也一并吐出。秦少君紧握白虹剑，剑意升腾而出，气机死死锁定了面前的毒王尊者。此刻，毒王尊者也感受到了从秦少君身上传来的磅礴剑意，不禁玩味道：“也对，像你这种天才般的人物，不亲手打服你，你又怎么会甘心臣服呢，出手吧！”秦少君见敌人如此托大，决意先声夺人，只见他亮出白虹剑，整个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向毒王尊者攻去。这一剑力贯剑锋、气透剑端，端的是威力莫测，面对秦少君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毒王尊者脸上丝毫不见慌乱，只是随意探出手去便轻描淡写般握住了秦少君的剑锋。只见他手掌处被一团流动如水银般的劲力覆盖着，那柄灌注了锋锐剑气的白虹剑竟无法伤他分毫。秦少君心知他这劲力便是那只有到达先天五重方才能够做到的凝气成罡。

    《武经》一书中曾有诗赞曰：“抱元守一沉丹田，十二正经气门开。奇经八脉俱贯通，真气外放入先天。凝气成罡摧金玉，生死玄关蜕凡胎。天人感应进境缓，长生久视不老仙。”先天高手凝气成罡后所催发出的先天罡劲堪称是无坚不摧，任凭秦少君剑气纵横却也奈何不得分毫。只是，秦少君初生牛犊不怕虎，并未因对方施展出这先天罡劲便心生畏惧。只见他全身真气激荡，用力一抽夺回剑锋，反手便是一式“紫气东来”顺势斜劈下来。毒王尊者仍是轻松写意的一抓，秦少君却在那一抓当中看到了无数种指爪变化，其中还仿佛隐含着昆仑散手的影子。来不及细想，秦少君抽身一退，剑锋横扫，一式“重峦叠嶂”破去他这一抓。尚且来不及喘息，只见对方又是极尽凌厉的一抓，出手角度也及其刁钻古怪，秦少君仓促间，只得又出一式“云隐雾漫”方才勉强化解。毒王尊者连出三抓，秦少君虽然尽数挡下，却不由地连退三步。三招过后，两人高下立判。秦少君自知不敌，也不气馁，只见他此时调整好气息，凝神间又出一剑，毒王尊者仍是伸手去抓，却不防秦少君临时变招，被他一剑斜撩带去半片衣袖。“嗯？”毒王尊者后退一步，惊奇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只听秦少君朗声道：“天山剑法“晻霭寒凝”！”“好一招“晻霭寒凝”!”毒王尊者赞叹一声，又问道：“只是你身为昆仑派弟子又如何会使得天山剑法？”秦少君沉声道：“因为我还有一位师父。”毒王尊者不禁皱眉道：“是谁？”“天圣白鸣飞！”秦少君铿锵有力道。“天圣白鸣飞”这是一个能让无数邪魔外道感到胆寒的名字。即便是毒王尊者这种积年老魔在听到他的名号后也不禁怔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秦少君又出一剑，白虹剑清亮的剑尖上似有无数剑气激射而出，化作漫天“雪花”飘荡而来，毒王尊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美丽的雪花，本能的感到了一阵寒意。只见他一挥袍袖，便有那无坚不摧的先天罡劲透体而出，将这些飘舞的剑气雪花尽数击碎。毒王尊者看着眼前这些破碎逸散的剑气，不禁点头道：“这是天山派的暴雪剑法，好一式“傲雪凌霜”啊！本座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的师父是白鸣飞了。只是，如今的本座毒功已然大成，便是白鸣飞亲至，本座又有何惧。”话音未落，毒王尊者竟主动向秦少君攻来。秦少君连忙挥剑抵挡。但毒王尊者身为太平教赫赫有名的两位尊者之一，一身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此刻，在他全力施为下秦少君只勉强撑了三五招便被毒王尊者一招夺去了手中宝剑。失了兵刃后，秦少君只凭双手对敌，更加难以招架。毒王尊者使的这门“九幽戾魂爪”的功夫，虽是脱胎于昆仑散手中的指爪功夫，但在他的推陈出新下，业已演变成了一门极上乘的爪功。秦少君不知深浅，贸然以昆仑散手应对，一招不慎便吃了大亏，被毒王尊者轻松拿住了手腕。显然毒王尊者对昆仑散手这门功夫是极为熟悉的。秦少君情急之下，使出极寒幻月掌出其不意才勉强脱身。两人一番交手后，秦少君已是气力不支，他暗暗打量了毒王尊者一眼，却发现对方仍然气息绵长，显得游刃有余。“可恶！此贼力战四位长老，应该已经损耗了不少真气。可对我来说却仍如山岳般不可撼动，难道今日昆仑派覆灭已成定局？”秦少君暗道一声，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力。毒王尊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怎么样，本座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还是不肯臣服吗？”秦少君喘息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身为天圣之徒，又岂能屈从于你。”毒王尊者闻言恼怒道：“好好好，本座念你天赋过人，这才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怎料你竟不识好歹。罢了，既如此我便杀了你，看看白鸣飞又能如何。”言罢，毒王尊者双掌一推，无孔不入的毒气便向他侵袭而来。见状，秦少君连忙运起先天纯阳功试图抵挡，但以他的功力尚且不能像青阳真人那般真气化形为宝塔，面对毒王尊者的毒功又如何能敌。两人真气碰撞，秦少君那稍显稚嫩的纯阳真气在毒王尊者的剧毒真气面前如同纸糊般支离破碎，他整个人也被击飞出去。秦少君挣扎着爬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气短，身躯也是酸软无力。他暗暗运功，只觉全身经脉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内功真气更是滞涩难行。这时，只见毒王尊者冷笑道：“兀那小子，你已被本座的毒功所伤，不知滋味如何啊？”秦少君此时身体状况虽已大为不妙，但他宁死也不愿在这魔头面前失了气势，因此嘴上仍逞强道：“什么狗屁毒功，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闻言，毒王尊者饶有兴趣道：“好好好，还敢嘴硬，看来是苦头没有吃够啊。既如此，本座再让你好好感受一番。”话毕，又将一道剧毒真气打入秦少君体内。“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秦少君翻倒在地，疼的打起滚来。此刻，他的身体便像是遭受了万千蚂蚁噬咬一般。毒王尊者见他如此惨状，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旁被困在毒气中的浮尘真人也支撑不住，只剩须眉真人一人还在苦苦抵挡。岩使者走上前来，看着秦少君被折磨的狼狈不堪，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他小心翼翼的对毒王尊者说道：“尊者，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他话未说尽，但毒王尊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昆仑派盟友众多，万一消息走漏出去，单凭葱茈府的驻军未必便能拦下。而且，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毒王尊者最为忌惮的还是天山派那人。秦少君身为他的弟子，难保他得到消息后不会亲自出手，到那时便大事不妙了。想通这些关节，毒王尊者也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便吩咐道：“岩使者，既然你是被他所伤，那本座便将他交给你来处置，他的生死也由你定夺。”岩使者并不知道毒王尊者的险恶用心，闻言仍一脸兴奋道：“属下多谢尊者。”“嗯！”毒王尊者点点头，便准备去解决被困的须眉真人。只见岩使者站在秦少君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咧起嘴，对秦少君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便举起拳头向秦少君头顶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