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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礼轻情重,世间无双

    只不过两三天不见,突步滔对她的思念已迫不及待,直接把她按倒在地。

    这狗日的,说好的等她投怀送抱呢?

    刘瑞安发现,只要突步滔真的用了劲,她就是个小鸡仔,完全不是他对手。

    什么红带白带,到他手上就全歇菜。

    他身高足足一米八十五以上,体重大概也不会少于七、八十公斤,而刘雪淑身高刚一米六二,体重估计四十五公斤都不到。想想,这山一样压过来又孔武有力的男人……

    刘瑞安拼命扯住了自己的衣袍苦苦哀求道:“突步滔,我伤口疼,我骨头疼,我下面也疼……你放过我吧……”说着委屈地嘤嘤抽泣起来。

    突步滔看着身下的女孩,当真是娇弱如花蕾一般,一不小心就被揉坏了。

    他克制住冲动,叹息了一声,把她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吸吮着她脸上的泪柔声说:“朕知道了,朕的雪淑就是个瓷娃娃,只能看不能碰……”

    刘瑞安认真地点头说:“哦,你最好把我供起来……”

    突步滔哭笑不得,拧了她脸一把说:“你浑身上下就嘴最厉害。朕都被你诓得摸不着东西南北。”

    咦,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皇上,本宫向来直言快语,不违心意。你是想让我从此以后阿谀奉承还是婢膝奴颜?”

    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本宫话不好听,人不好惹,还屡教不改。但本宫单纯可爱,你自己看着办。

    “朕只要你赤诚以待,言无不尽。朕只想要一个知已知彼,对朕死心踏地的女人。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朕能办到。”

    刘瑞安眼睛一亮说:“真的?!皇上,你能不能把军营里那几个刘颂女子放了?让我二哥哥带回去?”

    突步滔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探究地看着她。

    刘瑞安心下一慌,后悔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毕竟自己还没进宫门,说话……在他那里有没有分量可还没掂量过呢。

    她情绪低落下去,噘了嘴说:“还说要给我想要的一切……”

    突步滔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注视着她的双眼,眯起眼来恨恨地说:“你这只小狐狸,是不是算计这件事算计好久了?就在这等着朕呢?”

    刘瑞安被捏得口齿不清地说:“馍泳馍泳,蹦空补药了……”

    突步滔眉毛一扬嘴角一挑戏弄道:“补药了?当真?朕刚想允了呢……”

    刘瑞安喜笑颜开,忙点头说:“要要要。谢谢皇上。”

    心里却道,抢我的让你还,我——谢你全家!

    看来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还”这个概念。只要抢到手,就是他的。

    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突步滔看着她得逞的脸上都是喜悦,又想去拧她脸,刘瑞安忙捂住了双颊说:“皇上,再拧就拧坏了。”

    她主动迎上去,拿粉嫩的嘴唇去蹭突步滔浑圆的耳垂,半含在嘴里喃喃地说:“往后余生,雪淑都是你的……”

    突步滔脸色泛红,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动情地说:“雪淑,原来我千里迢迢奔赴一场,只是为了与你相遇。我轰轰烈烈举国之力,也只是为了带你回来。刘雪淑,朕——不许你后退!”

    刘瑞安嫣然一笑说:“你不退我就不退。”

    我的一切行为取决于你的行为。

    突步滔拿起她的手,伸向自己的颈间说:“你摸摸。”

    刘瑞安瞬间红了脸缩着手说:“干什么呀?”

    又来?改不了狗脾气了?

    突步滔看着她腓红的脸,笑着说:“我是让你摸我脖子上挂的东西。你想什么呢?”

    刘瑞安这才伸手到他颈间,摸出一条链子,上面挂着一样三、四寸长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什么动物的牙齿。

    “雪狼王的獠牙。我七岁那年第一次打到一头雪狼王,当时它立起来比我人还要高。我一刀就结果了它。”

    突步滔没有说的是,当时,情况相当危急,狼王把他扑倒了,还把他的长刀扑飞了。

    而不远处就是他的父王和他的护卫队,但父王举手示意,不许任何人上前帮他。

    他用靴中那把匕首插进了狼王的咽喉。

    代价是手臂留下了深深的伤口,那两个獠牙几乎咬透了他的胳膊。

    父王上来时,他早吓哭了。

    但父王只是冷冷地说:“取下它的獠牙,这是你凭自己的力量得到的第一付獠牙。记住了,小子。”

    突步滔把另一根链子戴到了她脖子上说:“我身上的是左獠牙,这是右獠牙,我们先卑人有送心爱女人獠牙的习俗。本来想你进宫了再给你,可我犯了个错误,允许你回驻馆,所以我得加点赌注,才能把你赢回来。”

    刘瑞安抚摸着那颗右獠牙,心中一阵感动。

    虽然慕容父子上午已送来几车的聘礼,堆满了驻馆,但它们完全抵不上这颗长长的獠牙。

    那是少年的他,用生命换来的。

    此件礼物,人间只此一份,唯她独有。

    “姐姐,不对呀,草原上狼多,突步滔妃子多。”

    “公主啊,你倒提醒我了,我不能让一个十七岁的骗了我二十九岁的……”

    “突步滔,这獠牙如果你还送过别的女人,我就不要了。”

    “狼是我们的祖先,所以我们轻易不会打狼,尤其是雪狼。它一生忠诚一个伴侣,又不是群狼习性,所以繁衍少,正在减少。从我祖辈开始就禁止大规模捕猎雪狼。我们先卑人一生只取人生打到的第一付獠牙。此物世间只此一份,我不能给你其他只许你有的东西,只能给你此物——只许你有。还有,世间之物,但凡朕有的,你都可以要。”

    她心下感动,返身,迎向突步滔,以亲吻来回应这份礼物。而这个吻当真是又缠绵又细腻,还带着点主动进攻的味道。

    刘瑞安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吻的甜蜜了,她心里一动,睁开眼却发现突步滔的眼里都是震惊,忙心虚地缩了回来,低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哦,我们刘颂女子,过了及笄之年,都会有嬷嬷教些……男欢女爱……之术……”

    这倒也非谎言,进宫三日,倒有二日是嬷嬷在给她上课,不过以刘嵘当时的身体状况,就算突步滔不打进来,嬷嬷们也是白教了。

    而刘瑞安对于男欢女爱那当真是,早已自有心得。此时也是情不自禁,却露了马脚,只好自圆其说。

    心下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你是去撩他的,怎么倒把自己先撩着了?

    突步滔搂住了她,开心地笑了说:“甚好甚好!没想到我的雪淑居然是个宝藏,需要我一点点去拓荒。我已迫不及待你的投怀送抱了……”

    他说完就回吻了过来。

    这一顿亲吻,差点让刘瑞安换不上气来,而且他的手马上开始不老实了。

    刘瑞安赶紧挣脱出来说:“我饿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吃屏城好吃的吗?”

    慕容铉在外面不合时宜地说:“皇上,可以传膳了吗?”

    刘瑞安吃上了烤鹿肉。

    突步滔逗她说:“这可是你刚喂过的鹿,现杀的,你还吃?”

    如果是刘雪淑肯定是放下了,说不定还会难过地哭呢。

    但刘瑞安只会看他一眼,淡定地将肉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点头说:“哦,有点像牛肉,又嫩又滑。”

    突步滔看着她,眼里都是喜爱。

    刘瑞安又喝了鹿茸泡的酒,小脸红红的,惹得突步滔又要拉她入怀,慕容铉一见想要离席,刘瑞安一把抓住他衣袖说:“将军,我要敬你一杯。”

    慕容铉只好又坐下,突步滔瞪了他一眼,慕容铉佯装没看见。

    刘瑞安是偷着出来的,时间当然不宜久留。

    突步滔执意要送她回驻馆,又想起屏城有家漉酪店里的甜乳非常细腻香滑,应该是女孩都喜欢的甜食,便拐了一个弯,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带了慕容铉和芊萝去买,并让芊萝记住店的位置。

    刘瑞安下了车想看一眼夜色中的屏城,她来了数日还没出过门呢。

    这时她发现不远处的茶楼出来个人,虽然一身北漠人的着装,但背影却瞧着像崔昊。

    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她,但却头也不回飞快地拐过一条街不见了。

    刘瑞安心中疑惑,往前走了几步,想跟上去探个究竟,这时突步滔在身后喊她说:“哎,你怎么那么不老实?谁让你下车来的?快回来。”

    刘瑞安回过身来说:“哦,我只是想看一眼这屏城的夜景。”

    突步滔这时却脸色一变,眼色有些慌乱起来。

    刘瑞安见他看向自己身后,一回身,看到崔恺站在不远处,也是一脸的诧异。

    刘瑞安暗自叫苦,忙对崔恺挤出笑脸说:“二哥哥,你,你,你也在这?”

    崔恺走了过来板着脸说:“我出来找你半天了,谁让你偷跑出来的?待嫁之人,到处跑什么?成何体统?”

    突步滔忙上前说:“崔将军,是我,是我让她出来的。”

    崔恺此时仿佛才看到他一样,行了个礼说:“皇上,按我们刘颂王国的习俗,未行婚礼前新人不能相见。”

    突步滔一笑镇定地说:“我们北漠没这习俗。”

    崔恺拉过刘瑞安的手不冷不热地说:“那也得等我七妹嫁入宫中才行北漠习俗。现下,借贵国一方宝地,我们行刘颂王国的规矩。在我们刘颂王国皇上未答复和亲文书前,你们还是避嫌一下吧。”

    他拉过刘瑞安就走。

    慕容铉忙叫了声:“崔将军!请留步。”

    崔恺听到慕容铉的叫声,倒是给了面子,停步回身过来。

    慕容铉就从背后推了突步滔一把。

    突步滔上前一步行了个礼,真诚地说:“崔将军,你我初次见面之时,我有失礼节,还望将军海涵。今后我与将军将如家人一样,如我再有不周之处,崔将军尽管教训。”

    崔恺看着判若两人的突步滔,心想,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怪不得小小年纪便坐稳了这江山。

    他用了“我”字,没有用“朕”,还放低身段用了“教训”二字。

    崔恺当下缓和了脸色说:“等我们的皇上回复了文书,我们再议出嫁之事吧。”

    突步滔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驻馆的马车,倒也没有再敢造次。虽然在自己的首都,但错事不能做二遍!

    慕容铉拉了拉他说:“行了,皇上,横竖不过三五天的事。”

    突步滔对慕容铉说:“若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可这老刘家的人,那一个个都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她一日不进宫,我这心,就一日悬着!”

    慕容铉轻笑一声道:“皇上,雪淑公主心中有您,末将有数。您就不要再担心吊胆了。”

    突步滔却正色道:“铉哥,你莫要被她蒙蔽了,朕总觉得,她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

    慕容铉立时愣在了那里。

    突步滔见他没跟上,回身一笑说:“不过,饶是她有一百个心眼,朕也要一百次去化解过来。”

    回去的车上,刘瑞安低了头小声说:“二哥哥,我错了。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偷跑出来。”

    崔恺叹息了一声说:“我看你,倒是对他有了几分真情。这样也好,至少我心头会好受些。但愿你真与他能相敬如宾。不过,既然是少年夫妻,一时的甜蜜也是少不了的,可伴君如伴虎,七妹,你可要提着千万个小心。那突步滔可当真是心狠手辣之人。他连他爹……不说也罢。”

    刘瑞安柔声道:“我知道,二哥哥当真是为我着想。但时至今日,我也只能咬牙往前。”

    崔恺沉吟一下说:“你也不必过分忍气吞声,如若入宫后受气就想办法托人捎信过来,你父王不会让你白白受气。突步滔这小子,就算他纵横北方,那九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刘瑞安笑了说:“有我刘颂王国在身后撑腰,我看谁敢给我气受!对了,二哥哥,我好像,看到崔昊了,刚才。”

    崔恺警觉地看她一眼,然后说:“关于他,你只要记得,他是一个叛国的不耻之徒!没有他的投敌,也就不会有康建的失守,更不会有你的被掳!”

    刘瑞安低下了头。

    崔恺注视着她加重语气说:“所以你不必再对他顾及旧情,以后见了他,不用给他好脸色,也不用理会他的诡辩!”

    刘瑞安心中虽然有疑虑重重,但只是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她一直觉得崔昊的投敌一定另有隐情。但此刻,她想,还是不要掺和了,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她远离崔昊,才是对他最有帮助的。

    他在突步滔面前对她绝然的一推,将这段感情彻底划上了记号。

    以刘瑞安的心智,她猜到了崔昊的投诚与父亲的登基有着必然的某种联系。

    但,如若真的如此,那么,她也不会因为崔昊对刘义龙的忠诚而原谅崔昊对她的背弃。

    面对至尊权力,女儿也好,心上人也好,原来都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可以舍弃的。

    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这个结局。

    多么让人心疼的领悟。

    等到第五日,驻站快马加鞭送来了刘颂王国的皇上,也是刘雪淑父王刘义龙的回复。

    开头就是一句,“和亲之事,朕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