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取之心
沙沙！
似乎习以为常。
昨夜的敲钟风波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只是小镇清晨的街道上，比往日多了位拿着扫帚的年轻身影，在各个路口任劳任怨地来回忙碌。
可恶，也不知是哪个家伙举报了他塞柴，不仅直接惊动了自己的队长叔叔，还惹得狄卡亲自勒令惩罚他出来完成个小目标，小镇街道卫生一日扫。
每念及此，塞柴就胸膛起伏，气打一处来，扫得枯叶及地面唰唰响。他十分肯定自己是给人背锅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对方没捎上夏旦和加加米。
“别让我白旋风知道你是谁!不然，哼哼！”
努了努嘴，塞柴清扫得更用力了。
“这位勤劳小哥，冒昧打扰下！”
“嗯？咋了...咳咳咳...”塞柴扭头一看。
一位面生的老者从街旁走进，声音略带沧桑，中气却十足有力。
“呵呵，挺难得的，现在像小哥这般勤劳踏实的少年人越来越少了。”
“哈...您过誉了过誉了，这些小事对神女最虔诚的信徒而言仅是举手之劳。”
回话之间，微微瞅了眼，紧接塞柴就下意思地紧了紧身，扑哧扑哧打扫得愈发卖力。
因为这老者身旁赫然跟着他叔叔狄卡并向其疯狂使眼色。
呵呵，敲，这就很淦！
......
对此，时至午后。
今日重返训练营集训了一上午的夏旦一概不知。
反而利用歇息空挡，专心致志地对阵着前来恳请夏旦切磋指教的一名同届学员，只是那战斗画风多少有些‘反派’，一时引得众学徒不忍侧目，乃至各个眼皮狂跳，暗咽唾沫。
演武台上，灵活身影接连交错！
只见一道瘦消身影如同皮球般，被夏旦一次次无情地击倒滚飞四、五米，对方却又一次次坚韧不屈地咬牙攀爬起来，不顾伤痛地再次挥拳反击。
咻！嘭！
哇！
夏旦一击即中，紧接一口酸爽的胃液及胆汁差点被切磋学员反呕而出，却又被其生生咽了回去。
右膝正半跪在地上，台上学员右手捂着酸痛的腕腹肌肉，青涩的脸上那憋屈通红的眼珠仿佛就要凸出了眼眶，鼻涕眼泪遏制不住地溢出脸庞，可见双方下手程度不轻。
反观夏旦，伫立台上，身形挺拔，黑发飘飘，金眸锐利，神色却稍柔。
周身尘不染其衣，待他青袖一挥，继续摆起严阵以待之势。
“马内同学需要歇息么?”
“不如，暂时...”
“我..咳咳...不，我还能来..”
马内断续出声拒绝，本还想再说几句。
不料下一刻，拳脚夹带着呼啸声中，他瞳孔微缩，就见夏旦如同炮弹般撞来。
“不是，我...啊！”原地哼响，伴着一声惨嚎，马内就同断线的风筝般在半空狼狈飞跌。
嘶！
可下手也太狠了吧？
前面拳拳到肉，宛如雨打风吹下就算了。
眼见对手都支楞不住了，那混蛋还搞偷袭加疯狂输出。
这马内到底和他结了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被如此凶残对待啊？
因在青塔治安队的训练馆中，那道墨绿身影还同飓风般追打着一道灰浅人影，后者此刻节节败退、伤痕累累，就像小船般随时可能被大浪掀翻。
但就是蹊跷地一直没倒下，哪怕从出场就被完全碾压！
看台上，众学员膛目结舌，表情是十分的精彩。
今日也不知马内抽了什么风，就敢楞直跑去找夏旦比斗。
谁不知那家伙下手又重又黑，人家前三基姆都败了，你个才学徒三缕的微弱实力就敢上场挑刺。
这不完全去送菜、找虐嘛？
对战间，亲眼目睹下方马内鼻青脸肿的惨嚎样，部分人开始幸灾乐祸了起来。
“嘁，搞笑，这马内果然是个笨蛋！”
“也没听说笨蛋喜欢找虐的，都这样了还不认输？换我早投了！”
“真吓人，之前马内还邀我一同找那家伙指点，还好拒绝了，不然被夏旦那恶棍暴打的可能就是我了。”
“你看这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很难忍让人怀疑夏旦那混蛋不是故意的。”
“没错，所以这混蛋才是罪大恶极的毒瘤!”
“除此，人呀，更要有自知自明！”
“有理!”对此，有人失声嗤笑。
风凉话、看戏者虽有，可随着夏旦出手愈发残暴。
惹得看台上更多学徒越发愤愤不平，出声强烈抗议。
“夏旦，够了，停手吧!”没想一向憨厚沉默的巴伦率先站出发声。
“没错，都是同学，你这样多少有些过了！”杰斯、柊等学徒前六实力的人也陆续劝阻。
“看看，看看，我巨石一直说的没错吧！”一向与夏旦有间隙的基姆三人组，可不会放过这种落进下石的机会，“这才是这家伙的真面部！持强凌弱是常事，不见连同学都这般阴狠毒辣嘛？”
“哼哼，要这种都算好心人？!我基姆倒立走路！”
在以伟力至上为生存法则的世界，青塔小镇的童年娱乐都以竞争为主，所以大家打小就经历过中大大小小的挑战。
因此在座的心智都比较早熟坚毅，却也没见过将人往死里揍的，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一番话下，其余学徒顺利同仇敌忾，毕竟马内的惨样都看在了眼中。
于是众学徒纷纷前身，就要直冲上台打断比斗，阻止恶行。
却见一道妙曼的翠色倩影不慌不忙地抱臂站在台下，一双秋波剪目直迎攒动而来的人头，毫无惧意。
“止步！”
“加加米，你在干什么？”
“难道还没看不出夏旦那混蛋有多坏嘛？”涨红着脖子，基姆跳脚喊道。
“我们知道你和那家伙关系好，但是，凭你一人是拦不住我们的！”走在前头，柊盯着加加米一字一顿道。
“让开吧，你挡不住的！”
“没错，这次夏旦那家伙过分了！”巴伦瓮声瓮气地说道，杰斯等人也纷纷劝告，奈何无论是台上的夏旦，还是台下的加加米都丝毫不予回应。
一个猛拳频出，打得对方近乎无力认输。
一个伫立不移，拦得他们不敢前行一步。
“来！”
因为，无声间，加加米的头发突然同生电了般蓬松长长开来，紧接更如一条条活了的蜿蜒长蛇般，反折似针，如有寒芒刺目，逼得众人不敢直视。
敲，什么鬼，用得着觉醒血脉之力嘛？！
下一秒，两方顿时僵持下来，呈现出剑拔弩张之势。
然而若有人带头冲锋，局势可能瞬间翻转，加加米也只能暂时镇住。
“够了！!”
“吵吵闹闹都想干什么？”
隐在暗处的卓里安教官终于忍不住出面。
这让基姆等人一喜，就要找教官主持公道。
可转瞬，卓里安的命令就让他们脸色转僵。
“台下统统给我坐回原位！”
“好好学着!”
什么？
难以置信，教官难道就没看到马内惨样？
却见卓里安亲自站在了加加米身旁，双手杵剑在地，环顾还楞站着的学徒们，那意思很明显了。
“或者，你们都嫌训练力度不够？想要加训？”
此话一出，众人等人化作鸟兽般分散落座。
却又忍不住，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小子，还真是惹祸精！”
转过头，卓里安暗自吐槽。
“咦？成功了？！”
......
砰！
“好痛！”
战台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何同样的年龄、压制到同一的脉气水平，夏旦还是这么强？”
“怎么办？该怎么办？又要输了嘛？明明，明明每次都差一点就中的呀！”
“可恶...蓄力拳！！中中中！”马内声贯肺腑，手足却已如筛了糠般战栗，数拳再次落空，他的双眼微芒渐弱，步伐东倒西歪：“又是只差一点？”
作为一名中阶学徒，他马内和大多青塔孩童一般，从6岁开始引气，现今苦炼十年余，也才辛苦凝聚出了三缕脉气，可这距离毕业后加入小镇三大队仍差一缕，才能达到基本及格线。
然而就这仅仅一缕，却如同一道天堑般，阻拦马内数年都没能跨越，哪怕是日以继夜勤学苦练，不趁懈怠，由此可知，其天赋根骨是比较垫底的，仅比没有脉气修炼天赋的人强上一线。
若马内在毕业乃至成年前还没能晋升，恐怕他往后余生也只能从事普通职业，做个安生劳苦的小民。
这是马内不想看到的，可每每思及此事，都让他如做坠寒潭、如临深渊般惊颤。
他太渴望变强了，也为晋级到正式级而不断拼命修行。
然而与相熟且实力相当的同伴相互磨招。
与夏旦那让马内头皮发麻的攻式相比...
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与地。
他真的，真的...
撑不住了!
身体踉踉跄跄左右倾斜，马内视线逐渐模糊，脑海忽然回忆起挑战前的话。
“夏旦...”
那是半刻钟前。
在一处幽静的走廊上。
自己述完一段苦心准备了许久的说辞后。
“只要能更快凝聚出四缕，无论怎样的苦难我都能忍受！”马内拦住夏旦及加加米一行，旋即神色紧张窘迫地对着前者九十度鞠躬，声音微颤。
“无论多么痛苦？”被夏旦单掌迅速托住了自身正伏下的臂膀，清朗温和之声在耳旁响起。
“是，毕竟没有什么比以后前路断绝更痛苦的！”马内颤了颤身苦涩道。
“哪怕身死魂灭？”其肩膀陡然一沉，夏旦那温热手掌微微收拢着，口中语气突转肃冽。
“嘶！”马内双腿颤得更厉害了，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夏旦同学...”
“哪怕身死魂灭么？”对方的声音再次拔高，“回答我！”
“那就...那就...”
支支吾吾间，马内眼底闪过了此前的一幕幕经历，天赋欠佳的自身，勤学苦练的弥补，日以继夜，可哪怕全班起的最早、睡得最晚、练时最长，再加上诸多教官的纠正，最后，的最后...
即使根基打得十分扎实，也依旧摆脱不了数年还没突破第四缕的事实，嘲笑、讥讽、轻视、谩骂种种如同倒刺般，深深刺痛了少年敏感而又不甘的心。
毕竟即使天赋中等的同学们都能顺利进入四缕以后有进入小镇三大队的资格，更比不上班级前五、前三从小就向着骑士王、冒险王、佣兵王这些仅能从书报上出现的大人物看齐、追逐。
而他，拼尽全力都无法企及，故变强不为成为什么。
只想获得尊严！只想肆意拼一把！
那该如何？！
“那就身！死！魂！灭!！”刹那间，马内双拳微微紧攥，瞪红双眼猛地抬头，压抑了数年的苦闷从内心喷涌而出，几乎是人生首次用尽全力嘶吼着。
再以眨眼，马内神色一楞，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连忙转身追寻，看到了背后刚刚离去的两道背影，一时手足无措，备受打击，可转即喉咙莫名有些哽咽。
“喂，别傻愣着了，快跟上！”
“你的挑战——”
“我答应了！”
......
回到现在。
台上马内无力再做支撑，仰面向后摔倒，如同被锯断的树干般静默倒闭。
可他染有血渍的嘴角却是微微咧开，并逐渐扩大，那张疲劳僵硬的脸上诞生了数年来都未曾出现的灿烂笑容，更含着两行热泪率先滴落。
“真遗憾，没想最后还是被你擦中了！”
“不过...恭喜你如愿以偿。”
伸手拉住将倒的马内，夏旦金眸闪烁，两人相视间，嘴角再次翘起。
“四缕学徒！马内同学！”
【你击败了学徒马内（4缕），信仰点数+0.4】
似乎习以为常。
昨夜的敲钟风波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只是小镇清晨的街道上，比往日多了位拿着扫帚的年轻身影，在各个路口任劳任怨地来回忙碌。
可恶，也不知是哪个家伙举报了他塞柴，不仅直接惊动了自己的队长叔叔，还惹得狄卡亲自勒令惩罚他出来完成个小目标，小镇街道卫生一日扫。
每念及此，塞柴就胸膛起伏，气打一处来，扫得枯叶及地面唰唰响。他十分肯定自己是给人背锅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对方没捎上夏旦和加加米。
“别让我白旋风知道你是谁!不然，哼哼！”
努了努嘴，塞柴清扫得更用力了。
“这位勤劳小哥，冒昧打扰下！”
“嗯？咋了...咳咳咳...”塞柴扭头一看。
一位面生的老者从街旁走进，声音略带沧桑，中气却十足有力。
“呵呵，挺难得的，现在像小哥这般勤劳踏实的少年人越来越少了。”
“哈...您过誉了过誉了，这些小事对神女最虔诚的信徒而言仅是举手之劳。”
回话之间，微微瞅了眼，紧接塞柴就下意思地紧了紧身，扑哧扑哧打扫得愈发卖力。
因为这老者身旁赫然跟着他叔叔狄卡并向其疯狂使眼色。
呵呵，敲，这就很淦！
......
对此，时至午后。
今日重返训练营集训了一上午的夏旦一概不知。
反而利用歇息空挡，专心致志地对阵着前来恳请夏旦切磋指教的一名同届学员，只是那战斗画风多少有些‘反派’，一时引得众学徒不忍侧目，乃至各个眼皮狂跳，暗咽唾沫。
演武台上，灵活身影接连交错！
只见一道瘦消身影如同皮球般，被夏旦一次次无情地击倒滚飞四、五米，对方却又一次次坚韧不屈地咬牙攀爬起来，不顾伤痛地再次挥拳反击。
咻！嘭！
哇！
夏旦一击即中，紧接一口酸爽的胃液及胆汁差点被切磋学员反呕而出，却又被其生生咽了回去。
右膝正半跪在地上，台上学员右手捂着酸痛的腕腹肌肉，青涩的脸上那憋屈通红的眼珠仿佛就要凸出了眼眶，鼻涕眼泪遏制不住地溢出脸庞，可见双方下手程度不轻。
反观夏旦，伫立台上，身形挺拔，黑发飘飘，金眸锐利，神色却稍柔。
周身尘不染其衣，待他青袖一挥，继续摆起严阵以待之势。
“马内同学需要歇息么?”
“不如，暂时...”
“我..咳咳...不，我还能来..”
马内断续出声拒绝，本还想再说几句。
不料下一刻，拳脚夹带着呼啸声中，他瞳孔微缩，就见夏旦如同炮弹般撞来。
“不是，我...啊！”原地哼响，伴着一声惨嚎，马内就同断线的风筝般在半空狼狈飞跌。
嘶！
可下手也太狠了吧？
前面拳拳到肉，宛如雨打风吹下就算了。
眼见对手都支楞不住了，那混蛋还搞偷袭加疯狂输出。
这马内到底和他结了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被如此凶残对待啊？
因在青塔治安队的训练馆中，那道墨绿身影还同飓风般追打着一道灰浅人影，后者此刻节节败退、伤痕累累，就像小船般随时可能被大浪掀翻。
但就是蹊跷地一直没倒下，哪怕从出场就被完全碾压！
看台上，众学员膛目结舌，表情是十分的精彩。
今日也不知马内抽了什么风，就敢楞直跑去找夏旦比斗。
谁不知那家伙下手又重又黑，人家前三基姆都败了，你个才学徒三缕的微弱实力就敢上场挑刺。
这不完全去送菜、找虐嘛？
对战间，亲眼目睹下方马内鼻青脸肿的惨嚎样，部分人开始幸灾乐祸了起来。
“嘁，搞笑，这马内果然是个笨蛋！”
“也没听说笨蛋喜欢找虐的，都这样了还不认输？换我早投了！”
“真吓人，之前马内还邀我一同找那家伙指点，还好拒绝了，不然被夏旦那恶棍暴打的可能就是我了。”
“你看这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很难忍让人怀疑夏旦那混蛋不是故意的。”
“没错，所以这混蛋才是罪大恶极的毒瘤!”
“除此，人呀，更要有自知自明！”
“有理!”对此，有人失声嗤笑。
风凉话、看戏者虽有，可随着夏旦出手愈发残暴。
惹得看台上更多学徒越发愤愤不平，出声强烈抗议。
“夏旦，够了，停手吧!”没想一向憨厚沉默的巴伦率先站出发声。
“没错，都是同学，你这样多少有些过了！”杰斯、柊等学徒前六实力的人也陆续劝阻。
“看看，看看，我巨石一直说的没错吧！”一向与夏旦有间隙的基姆三人组，可不会放过这种落进下石的机会，“这才是这家伙的真面部！持强凌弱是常事，不见连同学都这般阴狠毒辣嘛？”
“哼哼，要这种都算好心人？!我基姆倒立走路！”
在以伟力至上为生存法则的世界，青塔小镇的童年娱乐都以竞争为主，所以大家打小就经历过中大大小小的挑战。
因此在座的心智都比较早熟坚毅，却也没见过将人往死里揍的，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一番话下，其余学徒顺利同仇敌忾，毕竟马内的惨样都看在了眼中。
于是众学徒纷纷前身，就要直冲上台打断比斗，阻止恶行。
却见一道妙曼的翠色倩影不慌不忙地抱臂站在台下，一双秋波剪目直迎攒动而来的人头，毫无惧意。
“止步！”
“加加米，你在干什么？”
“难道还没看不出夏旦那混蛋有多坏嘛？”涨红着脖子，基姆跳脚喊道。
“我们知道你和那家伙关系好，但是，凭你一人是拦不住我们的！”走在前头，柊盯着加加米一字一顿道。
“让开吧，你挡不住的！”
“没错，这次夏旦那家伙过分了！”巴伦瓮声瓮气地说道，杰斯等人也纷纷劝告，奈何无论是台上的夏旦，还是台下的加加米都丝毫不予回应。
一个猛拳频出，打得对方近乎无力认输。
一个伫立不移，拦得他们不敢前行一步。
“来！”
因为，无声间，加加米的头发突然同生电了般蓬松长长开来，紧接更如一条条活了的蜿蜒长蛇般，反折似针，如有寒芒刺目，逼得众人不敢直视。
敲，什么鬼，用得着觉醒血脉之力嘛？！
下一秒，两方顿时僵持下来，呈现出剑拔弩张之势。
然而若有人带头冲锋，局势可能瞬间翻转，加加米也只能暂时镇住。
“够了！!”
“吵吵闹闹都想干什么？”
隐在暗处的卓里安教官终于忍不住出面。
这让基姆等人一喜，就要找教官主持公道。
可转瞬，卓里安的命令就让他们脸色转僵。
“台下统统给我坐回原位！”
“好好学着!”
什么？
难以置信，教官难道就没看到马内惨样？
却见卓里安亲自站在了加加米身旁，双手杵剑在地，环顾还楞站着的学徒们，那意思很明显了。
“或者，你们都嫌训练力度不够？想要加训？”
此话一出，众人等人化作鸟兽般分散落座。
却又忍不住，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小子，还真是惹祸精！”
转过头，卓里安暗自吐槽。
“咦？成功了？！”
......
砰！
“好痛！”
战台上。
“为什么...为什么...?”
“为何同样的年龄、压制到同一的脉气水平，夏旦还是这么强？”
“怎么办？该怎么办？又要输了嘛？明明，明明每次都差一点就中的呀！”
“可恶...蓄力拳！！中中中！”马内声贯肺腑，手足却已如筛了糠般战栗，数拳再次落空，他的双眼微芒渐弱，步伐东倒西歪：“又是只差一点？”
作为一名中阶学徒，他马内和大多青塔孩童一般，从6岁开始引气，现今苦炼十年余，也才辛苦凝聚出了三缕脉气，可这距离毕业后加入小镇三大队仍差一缕，才能达到基本及格线。
然而就这仅仅一缕，却如同一道天堑般，阻拦马内数年都没能跨越，哪怕是日以继夜勤学苦练，不趁懈怠，由此可知，其天赋根骨是比较垫底的，仅比没有脉气修炼天赋的人强上一线。
若马内在毕业乃至成年前还没能晋升，恐怕他往后余生也只能从事普通职业，做个安生劳苦的小民。
这是马内不想看到的，可每每思及此事，都让他如做坠寒潭、如临深渊般惊颤。
他太渴望变强了，也为晋级到正式级而不断拼命修行。
然而与相熟且实力相当的同伴相互磨招。
与夏旦那让马内头皮发麻的攻式相比...
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与地。
他真的，真的...
撑不住了!
身体踉踉跄跄左右倾斜，马内视线逐渐模糊，脑海忽然回忆起挑战前的话。
“夏旦...”
那是半刻钟前。
在一处幽静的走廊上。
自己述完一段苦心准备了许久的说辞后。
“只要能更快凝聚出四缕，无论怎样的苦难我都能忍受！”马内拦住夏旦及加加米一行，旋即神色紧张窘迫地对着前者九十度鞠躬，声音微颤。
“无论多么痛苦？”被夏旦单掌迅速托住了自身正伏下的臂膀，清朗温和之声在耳旁响起。
“是，毕竟没有什么比以后前路断绝更痛苦的！”马内颤了颤身苦涩道。
“哪怕身死魂灭？”其肩膀陡然一沉，夏旦那温热手掌微微收拢着，口中语气突转肃冽。
“嘶！”马内双腿颤得更厉害了，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夏旦同学...”
“哪怕身死魂灭么？”对方的声音再次拔高，“回答我！”
“那就...那就...”
支支吾吾间，马内眼底闪过了此前的一幕幕经历，天赋欠佳的自身，勤学苦练的弥补，日以继夜，可哪怕全班起的最早、睡得最晚、练时最长，再加上诸多教官的纠正，最后，的最后...
即使根基打得十分扎实，也依旧摆脱不了数年还没突破第四缕的事实，嘲笑、讥讽、轻视、谩骂种种如同倒刺般，深深刺痛了少年敏感而又不甘的心。
毕竟即使天赋中等的同学们都能顺利进入四缕以后有进入小镇三大队的资格，更比不上班级前五、前三从小就向着骑士王、冒险王、佣兵王这些仅能从书报上出现的大人物看齐、追逐。
而他，拼尽全力都无法企及，故变强不为成为什么。
只想获得尊严！只想肆意拼一把！
那该如何？！
“那就身！死！魂！灭!！”刹那间，马内双拳微微紧攥，瞪红双眼猛地抬头，压抑了数年的苦闷从内心喷涌而出，几乎是人生首次用尽全力嘶吼着。
再以眨眼，马内神色一楞，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连忙转身追寻，看到了背后刚刚离去的两道背影，一时手足无措，备受打击，可转即喉咙莫名有些哽咽。
“喂，别傻愣着了，快跟上！”
“你的挑战——”
“我答应了！”
......
回到现在。
台上马内无力再做支撑，仰面向后摔倒，如同被锯断的树干般静默倒闭。
可他染有血渍的嘴角却是微微咧开，并逐渐扩大，那张疲劳僵硬的脸上诞生了数年来都未曾出现的灿烂笑容，更含着两行热泪率先滴落。
“真遗憾，没想最后还是被你擦中了！”
“不过...恭喜你如愿以偿。”
伸手拉住将倒的马内，夏旦金眸闪烁，两人相视间，嘴角再次翘起。
“四缕学徒！马内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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