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殊途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才开始闲聊。
此时蒋兴才问到：“不知几位恩公姓甚名谁？”
“我姓史单名一个进字，这位是杨春兄弟，这位是时迁兄弟。”史进介绍到。
“恩公，我看你们风尘仆仆似是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蒋兴说到。
“也不瞒兄弟，我们是从华州而来，要去杭州、福州一带办点事情。”史进说到。
“恩公，但有小弟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蒋兴十分诚恳的说到。
史进点点头笑到：“蒋兄弟果然是个爽利人，不过我们要办的事兄弟你还真帮不上什么。”
“哥哥，蒋兄弟也是孤家寡人何不邀请他入伙。”杨春说到。
时迁也说到:“是啊，哥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史进却摇摇头说到：“蒋兄弟乃清白之人，何必污他身子。”
蒋兴听的一头雾水，问到：“不知几位恩公是做何营生？”
“蒋兄弟是好汉，我也不欺瞒。我们几人是华州少华山上落草的强人。”史进说到。
“恩公一身正气怎么会……。”蒋兴不愿意相信几个人是山贼。
杨春摇头苦笑，说到：“蒋兄弟可不要误会，我等虽是落草之人却非那作恶之人。就拿我来说当初若不是被人陷害落得家破人亡，怎么可能好好的商贾不做去上山做强盗。”
说罢，他便将当初在老家蒲州解良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说到：“蒋兄弟，官家被奸臣蒙蔽弄得民不聊生那有我等的容身之处，你一身本事又何必过着清苦日子，不若上山入伙也坐一把交椅。”
蒋兴听后沉默不语，其实他在这江南之地比杨春等人的体会更深。
自崇宁四年起，朱勔奉迎宋徽宗主持苏州应奉局，专门搜寻奇花异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汴京，也就是臭名昭著的‘花石纲’。
江南百姓家中只要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朱勔就率领军兵直冲其家，往园囿花石贴上黄封条为标志，就算是又搜罗到一件御前贡物。为了一块奇石甚至掘坟毁屋、挖田毁苗。
那个敢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借机敲诈勒索。
便是大富之家都被弄得鸡飞狗跳，普通百姓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朱勔却在其中大发横财。
他以采办花石为名，从江南库府支取钱财，但进贡到东京的却都是‘豪夺渔取于民，毫发不少偿。’。
名义上是从百姓手中买的奇花异石，实际上就是巧取豪夺两头通吃。
江南百姓深受其害，几年下来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其中就有不少活不下去的寻个大山、大泽落草为寇。
一开始那些落草之人或许只是想找一条活路而已，可抢的多了杀的人多了往往就改变初心，变成祸害百姓的恶魔。
蒋兴对此深恶痛绝，但又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在山中道观里过着清苦的日子，偶尔听到有人作恶太甚，他还会仗义出手铲除邪恶。
因此，他对落草之人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到现在的有些鄙夷。
如今听到救命恩人俱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
史进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到：“蒋兄弟不必为难，我可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能救下你乃是适逢其会并非有意为之，其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恩公，我……。”蒋兴欲言又止。
“哈哈，蒋兄弟不必纠结。你是清白之身，没必要随我等上山落草，世道混乱能躲在此处清修也很不错，又何必改变。”史进说到。
“总觉得对不住恩公。”蒋兴说到。
“你啊，就是太耿直不知变通。我等本就不须你回报，又何必如此纠结呢。”史进说到。
杨春见状心知人家不想入伙，便也不在劝，而是说到：“我家哥哥生性豁达，最好行侠仗义之事，最爱行侠仗义之人。便是你不入伙他又怎会怪罪。”
时迁也帮腔，说到：“蒋兄弟，不上山入伙也没什么，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嘛。”
蒋兴轻叹，他受师傅影响太深心中正义感爆棚，确实不愿意做山贼。
不过对方说的对，他们还是朋友。至少从史进等人身上，他看不到以往所见的那些贼人带着的凶悍之气，相信他们也是落难之人被逼无奈。
只要自己不从贼，倒也算不上违背师傅的意愿。
“恩公，是蒋兴多虑了。”蒋兴说到。
“这样，蒋兄弟，我还真有一事相求。”史进说到。
“恩公但讲无妨。”蒋兴说到。
史进说到：“我们全是北地之人，对江南水乡很不熟悉。蒋兄若是无事，可带我等去杭州府昌化县一趟如何？”
蒋兴半点犹豫也无，立刻说到：“小弟就陪恩公走上一趟。”
史进点头微笑，算是给他一个机会报答救命之恩，有个本地人带路也好走一些。
就这样，几人休息过后启程出发。
有蒋兴这个坐地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往往在遇到大江大河之前，他就规划好路线，第一时间找到大型渡口。
史进等人节约大量时间和精力，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便来到昌化县。
蒋兴把他们送到之后便打算返回道观。
史进也未挽留，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强求。不过他相信，待到方腊起义大宋江山风雨飘摇的时候，两人或许会殊途同归走到一起。
现在么，少华山多一个蒋兴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至少他觉得自己的基本盘还是在西北华州一带，而不是这江南富庶之地。
与蒋兴辞别之后，一行人在县城稍作休息，缓了几日恢复精力后便向西北方向而去。
昌化鸡血石的产地是浙西大峡谷源头的玉岩山，属天目山系为仙霞岭山脉的北支，周围群山环抱峻岭绵延。
在当地还有民谣称其为：板桥直垄通，风雨不断踪。夏天盖棉被，十月雪花飘。
史进等人在当地稍一打听，便探知玉岩山的所在，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鸡血石的开采历史最早就在宋时，不过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史进他们来的倒是时候。
几人走入大峡谷深处以后已经见不到什么行人了，偶尔才能遇到几个打柴的樵夫、采药人。
随着地形的深入，很快便进入原始深山之中，几人都是胆大的汉子也无人害怕。
寻了两天后，一行人终于看到几块露出岩石表层的鸡血石。
史进极为开心，可算是找对地方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他从系统空间中放出几个帐篷后开始了搭建工作。
这货觉得来一次不容易，所以要多待些日子多弄一些鸡血石才行。不说把石头挖空，也要多弄些存货。
做好准备之后，一行人开始干活。
几人属于是开发处女地，根本不用像后世那样又是开山又是炸药爆眼。
明清的古人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开采，在露出岩石表面的鸡血石上烧柴，岩石全部烧热后，用冰冷的溪水浇泼，使石头分裂，再用铁铲把鸡血石采下。
史进觉得那样做，他们这八个人便是常年干活也采不了几块。
为了提高效率，他穿越回现代时空购买了几个岩石劈裂机，又费了好大力气搞到几桶柴油，才返回大宋。
光是教会杨春、时迁等人使用劈裂机就花了几天的时间。
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学会使用机械之后效率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一行人便把肉眼可见裸露在岩石表层的鸡血石挖采一空。
此时蒋兴才问到：“不知几位恩公姓甚名谁？”
“我姓史单名一个进字，这位是杨春兄弟，这位是时迁兄弟。”史进介绍到。
“恩公，我看你们风尘仆仆似是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蒋兴说到。
“也不瞒兄弟，我们是从华州而来，要去杭州、福州一带办点事情。”史进说到。
“恩公，但有小弟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蒋兴十分诚恳的说到。
史进点点头笑到：“蒋兄弟果然是个爽利人，不过我们要办的事兄弟你还真帮不上什么。”
“哥哥，蒋兄弟也是孤家寡人何不邀请他入伙。”杨春说到。
时迁也说到:“是啊，哥哥。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嘛。”
史进却摇摇头说到：“蒋兄弟乃清白之人，何必污他身子。”
蒋兴听的一头雾水，问到：“不知几位恩公是做何营生？”
“蒋兄弟是好汉，我也不欺瞒。我们几人是华州少华山上落草的强人。”史进说到。
“恩公一身正气怎么会……。”蒋兴不愿意相信几个人是山贼。
杨春摇头苦笑，说到：“蒋兄弟可不要误会，我等虽是落草之人却非那作恶之人。就拿我来说当初若不是被人陷害落得家破人亡，怎么可能好好的商贾不做去上山做强盗。”
说罢，他便将当初在老家蒲州解良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说到：“蒋兄弟，官家被奸臣蒙蔽弄得民不聊生那有我等的容身之处，你一身本事又何必过着清苦日子，不若上山入伙也坐一把交椅。”
蒋兴听后沉默不语，其实他在这江南之地比杨春等人的体会更深。
自崇宁四年起，朱勔奉迎宋徽宗主持苏州应奉局，专门搜寻奇花异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汴京，也就是臭名昭著的‘花石纲’。
江南百姓家中只要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朱勔就率领军兵直冲其家，往园囿花石贴上黄封条为标志，就算是又搜罗到一件御前贡物。为了一块奇石甚至掘坟毁屋、挖田毁苗。
那个敢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借机敲诈勒索。
便是大富之家都被弄得鸡飞狗跳，普通百姓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朱勔却在其中大发横财。
他以采办花石为名，从江南库府支取钱财，但进贡到东京的却都是‘豪夺渔取于民，毫发不少偿。’。
名义上是从百姓手中买的奇花异石，实际上就是巧取豪夺两头通吃。
江南百姓深受其害，几年下来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其中就有不少活不下去的寻个大山、大泽落草为寇。
一开始那些落草之人或许只是想找一条活路而已，可抢的多了杀的人多了往往就改变初心，变成祸害百姓的恶魔。
蒋兴对此深恶痛绝，但又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在山中道观里过着清苦的日子，偶尔听到有人作恶太甚，他还会仗义出手铲除邪恶。
因此，他对落草之人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到现在的有些鄙夷。
如今听到救命恩人俱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
史进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到：“蒋兄弟不必为难，我可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能救下你乃是适逢其会并非有意为之，其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恩公，我……。”蒋兴欲言又止。
“哈哈，蒋兄弟不必纠结。你是清白之身，没必要随我等上山落草，世道混乱能躲在此处清修也很不错，又何必改变。”史进说到。
“总觉得对不住恩公。”蒋兴说到。
“你啊，就是太耿直不知变通。我等本就不须你回报，又何必如此纠结呢。”史进说到。
杨春见状心知人家不想入伙，便也不在劝，而是说到：“我家哥哥生性豁达，最好行侠仗义之事，最爱行侠仗义之人。便是你不入伙他又怎会怪罪。”
时迁也帮腔，说到：“蒋兄弟，不上山入伙也没什么，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嘛。”
蒋兴轻叹，他受师傅影响太深心中正义感爆棚，确实不愿意做山贼。
不过对方说的对，他们还是朋友。至少从史进等人身上，他看不到以往所见的那些贼人带着的凶悍之气，相信他们也是落难之人被逼无奈。
只要自己不从贼，倒也算不上违背师傅的意愿。
“恩公，是蒋兴多虑了。”蒋兴说到。
“这样，蒋兄弟，我还真有一事相求。”史进说到。
“恩公但讲无妨。”蒋兴说到。
史进说到：“我们全是北地之人，对江南水乡很不熟悉。蒋兄若是无事，可带我等去杭州府昌化县一趟如何？”
蒋兴半点犹豫也无，立刻说到：“小弟就陪恩公走上一趟。”
史进点头微笑，算是给他一个机会报答救命之恩，有个本地人带路也好走一些。
就这样，几人休息过后启程出发。
有蒋兴这个坐地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往往在遇到大江大河之前，他就规划好路线，第一时间找到大型渡口。
史进等人节约大量时间和精力，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便来到昌化县。
蒋兴把他们送到之后便打算返回道观。
史进也未挽留，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强求。不过他相信，待到方腊起义大宋江山风雨飘摇的时候，两人或许会殊途同归走到一起。
现在么，少华山多一个蒋兴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至少他觉得自己的基本盘还是在西北华州一带，而不是这江南富庶之地。
与蒋兴辞别之后，一行人在县城稍作休息，缓了几日恢复精力后便向西北方向而去。
昌化鸡血石的产地是浙西大峡谷源头的玉岩山，属天目山系为仙霞岭山脉的北支，周围群山环抱峻岭绵延。
在当地还有民谣称其为：板桥直垄通，风雨不断踪。夏天盖棉被，十月雪花飘。
史进等人在当地稍一打听，便探知玉岩山的所在，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鸡血石的开采历史最早就在宋时，不过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史进他们来的倒是时候。
几人走入大峡谷深处以后已经见不到什么行人了，偶尔才能遇到几个打柴的樵夫、采药人。
随着地形的深入，很快便进入原始深山之中，几人都是胆大的汉子也无人害怕。
寻了两天后，一行人终于看到几块露出岩石表层的鸡血石。
史进极为开心，可算是找对地方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在他从系统空间中放出几个帐篷后开始了搭建工作。
这货觉得来一次不容易，所以要多待些日子多弄一些鸡血石才行。不说把石头挖空，也要多弄些存货。
做好准备之后，一行人开始干活。
几人属于是开发处女地，根本不用像后世那样又是开山又是炸药爆眼。
明清的古人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开采，在露出岩石表面的鸡血石上烧柴，岩石全部烧热后，用冰冷的溪水浇泼，使石头分裂，再用铁铲把鸡血石采下。
史进觉得那样做，他们这八个人便是常年干活也采不了几块。
为了提高效率，他穿越回现代时空购买了几个岩石劈裂机，又费了好大力气搞到几桶柴油，才返回大宋。
光是教会杨春、时迁等人使用劈裂机就花了几天的时间。
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学会使用机械之后效率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一行人便把肉眼可见裸露在岩石表层的鸡血石挖采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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