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

    最后几天的氛围挺宽松的，教室基本都是进出自由，也无所谓上下课了。老师也不见来，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集体放假几天去了，但飘飘说并不，她去找了一下薛老师答疑，她说这是她第一次见教研组里有这么多老师——几乎是满员，让她都不好意思问回收废纸的事，但她还是小声地问了薛老师，结果是令她失望的，县高禁止这个狂欢方式。

    无政府状态的教室里有些人仍然还在看书做题，有些人已经看起了小说杂志，有些人用笔记本隔空聊天——自从那天飘飘和我递笔记本聊天之后，明显很多人效仿起来，也有人突然就站起来走出教室，不懂去哪晃荡去了。虽然都在各干各的，但是大家还是如同平常的自习课一样，尽量不发出声音，教室里多数时候回荡着的依然是风扇的吱呀声和旁边树上的蝉鸣。

    这几天我几乎都是在背单词中度过，飘飘的随身听已经被我占用了两个月，我就这样一边听一边记一边写，效果显著，做题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看不懂意思的地方比以前要少。单词看累了就穿插看一下理科公式和古诗词，或者也直接走下楼去晃荡一圈，就这样，终于到了高考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我已准备好一切，准考证，身份证，文具们，文件袋，一一摊开摆在桌子上，逐个点过名，才上楼睡去。

    第二天一早老母亲就来撵我起床，还好没做那个梦，不然起码半天都没精神。

    吃完老母亲精心准备的高考早餐，我就在门口等飘飘，老母亲还在身后问了两遍东西有没有带完。虽然可以到点直接进考场，但是我们还是打算先回一下教室。

    然而飘飘比约定的时间晚了10分钟才出现，而且脸色很不好，脚步也是无精打采的，总之一眼看去就觉得很丧。

    “我生理期来了，我要遭。”她一走过来就说。

    “天啊，还真的就，我还以为你昨晚没睡好。”难怪她脸色不好，我想起了两个月前跟她说的恐怖大王的玩笑话，不想一蹴而就。

    “没辙，来就来吧，或许命中注定吧。”她淡淡地说。“等下骑慢点，现在经不起巅。”

    走到巷口看到陈维明正站在门口端着碗吃早餐，见我们出来冲我比了个拳，“Goodluck！”他分到其他学校的考点，这几天都和我们不同路。

    “好兄弟，彼此。”我也冲他比了个拳，然后骑上了车。

    “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会影响发挥的。”路上飘飘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

    “影响不大吧，是不是从省大线回到省理工线这样。”我印象中飘飘高中期间的大考是没有哪次是特别失常的。

    “希望吧，平常的考试没啥压力，即使来了也不咋影响心态，就是容易分神，但这是高考，我就怕一紧张心态就乱了。”她把头靠到了我背上，语气是忧虑的。

    “咳，我飘飘姐会是这么脆弱的人吗。”我本想说些给她打气的话，却有些词穷，霎时间也想不到啥好话，只能硬生生地回了一句。

    飘飘没有接话，重新归于沉默。我迎着早晨的阳光骑着车，开始觉得热起来，额头渗出了汗珠。

    她的丧开始感染到我，我心情也开始低落，让我觉得和这充溢着蓝天白云的好天气很不搭。但我觉得我总该给她打打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