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险招
是啊！很难！周波的话让我们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般的刑事案件都会有各种指向性的痕迹物证能被提取到。比如指纹，拿入室盗窃来说，如果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家里的指纹或者脚印或者发丝出现在了这里，就是很有力的推翻嫌疑人不在场说辞的证据。但是这件事情中，罗英妹的指纹、脚印出现在哪里都是合理的，因为人家正当理由来孙树田家吃饭，说不定还在厨房帮着做饭呢？
这时周波想起个事来，说道：“要真是这两口子投的毒，那么他怎么还会将剩菜拿回家给闺女吃呢？”
这个问题显然让大家都有些意外，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有的同志说：“说不定这毒是他老婆投下的，他并不知道菜里有毒，所以才误将饭菜拿回了家并且拿给他女儿吃的。”
有的同志说：“说不定他就是为了排除嫌疑，才搞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啊！再说了，他闺女是不是真的吃了那些饭菜咱也不知道啊，又没有呕吐物，医院也没有做定性，全凭他自己说的。”
有的同志附和这种说法：“说不定他就是为了销毁那些饭菜证据才把菜要回去的呢？结果也是他把饭菜倒进化粪池了，让我们没办法做进一步检验！”
“那付支队，咱是不是先搜一下左前邻家里呢？找一下毒鼠强或者搅拌好的毒饵，确定一下咱的推测？”周波提议道。
付支队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很慎重的说道：“我也想解决掉这个疑问，但是我不建议搜查他家。我是这么考虑的，一方面，搜查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毒鼠强相关的东西，找得到自然是更加能够印证我们的推测，但是找不到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万一已经处理掉了呢？另一方面，也是我最担心的，在农村这样的小社会里，他家无缘无故被搜查，这在老百姓眼里就是新闻，会无限发酵，如果事情不向我们推测的方向发展，那么怎么收场？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免不了的！”
听付支队这么说，周波也是深表赞同，毕竟谁都不愿意跟舆情和群体性事件扯上关系，他又试探性的问：“那安排人去问问他两口子总行吧？”
付支队苦笑道：“呵呵，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你觉得入户摸排走访这样的手段，他们能跟我们说实话？”
“但是把他们都传唤到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队去讯问，好像还不合适吧？毕竟我们目前还没有指向性的证据证实他们两口子有嫌疑啊？”周波问。
“是啊，除了没有客观证据，我们还缺少信心！说到底，咱们自己心里都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同志们怎么能够拿出百分百的力度就搞审讯呢？”付支队说到。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从现场勘查的角度来看，已经不可能再发现指向性证据了；而对方一定也会打好腹稿应对可能得问话，普通强度的问话根本不足以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侦查员的讯问能力虽然很强，但是在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测之上时，侦查员自己内心不确认，又如何拿出百分百的强度对嫌疑人进行攻坚？
一筹莫展之际，付支队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周大队：“光想着怎么突破了，罗英妹的人回来没有？”
周波回答：“按照火车的时刻表推测，今天傍晚就能到省城。如果立刻能够搭上客车往这里赶的话，最快也得午夜时候能到村里吧。要不他们就在省城住下，第二天再往回赶。不过他们经济条件都一般，估计是不会舍得在省城住宾馆的，但凡有办法他们都会赶回来的。”
付支队听了有气无力的嘱咐到：“孙树田家的警戒线撤了吧，嘱咐好孙树田的老婆缸子里的食用油不能再吃了。她这家庭条件，不让她回家能让他去哪里？还是让她在家住吧，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周波答应着，并且立即进行了安排。
怎么破局呢？一屋子人愁眉不展。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付支队开口说话：“我看，其他工作暂时是不好取得进展了。我想到了一点，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确认到底是不是左前邻这两口子投毒杀人。一旦确定了，咱就进一步对这两口子或者其中一个采取传唤、监视居住等措施，通过审讯拿到口供！”
张志成沉不住气，催促到：“老兄别卖关子！赶紧说赶紧说，一家人都巴巴等着呢！”
“测谎！”付支队说，“之前我们用过，虽说测谎结果不能当做证据使用，但是对于我们猜测的一些情形是否与事实相符还是有很大辅助作用的。”
“嗯，也只能这么做了，要是这招把左前邻的两口子给否定掉，那咱的案子就真的进入死局了！”周波有些无奈的说道。
测谎这个字眼，警校学习期间曾经在犯罪心理学的课程中接触过。那时候老师仅是简单的介绍过一星半点，大体意思是当人撒谎的时候，身体的各项指标会有剧烈波动，比如脑电波、心跳、血压等等，从而供调查人员判断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我听到这个提议以后还是很兴奋的，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的，纸上得来终觉浅嘛，这又是一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周波继续说道：“那去哪里请专家呢？公安大学有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全国各地的疑难案子都会去请他，我们以前也请过，不一定那么及时就能来。咱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技术室的陈主任也是这方面专家，在省内也算是顶尖的了，要不咱去邀请他吧，估计他能够比较及时的来支援我们的工作。”
“行！哪里的专家来得快咱就请哪里的。时间越拖人的记忆就越模糊了，对咱的工作越不利。咱趁热打铁，越快越好，打对手个措手不及！”付支队说。
有了领导决断，周大队执行起来也是雷厉风行：“现在时间虽然有点晚，但是陈主任以前来给我们的案子做过测谎，处的关系还不错，我们互相留的有电话，我先私下联系一下他，看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时间合适，咱明天上午一上班再正式向省厅提出支援的请求。”
付支队对周大队的提议表示赞同，说：“那你赶紧去联系吧，再晚了人家该休息了。剩下的人咱再研究一下测谎的细节安排和这两口子的涉案情况。”
张志成首先说话：“虽然咱们的摸排走访过程中并没有反映出孙树田和罗英妹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但是我感觉如果推测成立，那么问题还是应该出在这个地方。因为男女问题是带有隐蔽性的，如果双方不揭开这层遮羞布，那么表面来看双方会继续保持平常的关系。这摸排中我们也掌握了左前邻与死者平时的关系维持的并不错，如果真如表面表现出的那样，那么就不应该发生痛下杀手的事情，而能够隐而不发却不被外人察觉的，我看也就只有男女关系这个事了。”
付支队接着张志成的话说到：“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还存在罗英妹将丑事告诉了老公和不告诉老公两种情况。如果老公知道，那么不管毒鼠强是谁投到油里的，那么夫妻另一方应该都知情或者商量过。如果老公不知道，那么投毒的就只能是这个女人了，这时候测谎她老公可能就是做无用功了。”
“那咱就先测罗英妹，无论如何男女问题一定是出在她身上的！”张志成说。
付支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在场的成高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夏国兴说道：“国兴，周波不在，等会后你传达给他。你们刑警大队不是也有讯问室吗？咱们测谎和讯问的地点就定在刑警大队，相对于派出所，刑警大队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更有威严的，铁门、铁窗、铁椅子，审讯突破的效果会更好。”
夏国兴听到领导点他名，赶紧挺直腰板认真听，听明白后点头应下：“明白付支队，我们明天一早就预留好讯问室。”
“另外，万一确定嫌疑需要提审，那么主审人员就定你吧，你是业务能手，需要攻坚克难的时候就得你上，你再挑一个同志配合。”付支队接着安排到。
“好的，明白，我随时做好准备！”夏国兴应道。
这时候，出去打电话联系测谎专家的周大队也回到了会议室，并带了一个好消息：“陈主任接电话后很热情，很愿意来参与一下这个案子，接受一下挑战。他说明天一上班他会自己跟省厅刑侦总队领导提申请，让我们安排车早早过去接他就行，应该能够成行。我现在就安排车辆和人员往那里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接着陈主任过来！”
一般的刑事案件都会有各种指向性的痕迹物证能被提取到。比如指纹，拿入室盗窃来说，如果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家里的指纹或者脚印或者发丝出现在了这里，就是很有力的推翻嫌疑人不在场说辞的证据。但是这件事情中，罗英妹的指纹、脚印出现在哪里都是合理的，因为人家正当理由来孙树田家吃饭，说不定还在厨房帮着做饭呢？
这时周波想起个事来，说道：“要真是这两口子投的毒，那么他怎么还会将剩菜拿回家给闺女吃呢？”
这个问题显然让大家都有些意外，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有的同志说：“说不定这毒是他老婆投下的，他并不知道菜里有毒，所以才误将饭菜拿回了家并且拿给他女儿吃的。”
有的同志说：“说不定他就是为了排除嫌疑，才搞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啊！再说了，他闺女是不是真的吃了那些饭菜咱也不知道啊，又没有呕吐物，医院也没有做定性，全凭他自己说的。”
有的同志附和这种说法：“说不定他就是为了销毁那些饭菜证据才把菜要回去的呢？结果也是他把饭菜倒进化粪池了，让我们没办法做进一步检验！”
“那付支队，咱是不是先搜一下左前邻家里呢？找一下毒鼠强或者搅拌好的毒饵，确定一下咱的推测？”周波提议道。
付支队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很慎重的说道：“我也想解决掉这个疑问，但是我不建议搜查他家。我是这么考虑的，一方面，搜查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毒鼠强相关的东西，找得到自然是更加能够印证我们的推测，但是找不到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万一已经处理掉了呢？另一方面，也是我最担心的，在农村这样的小社会里，他家无缘无故被搜查，这在老百姓眼里就是新闻，会无限发酵，如果事情不向我们推测的方向发展，那么怎么收场？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免不了的！”
听付支队这么说，周波也是深表赞同，毕竟谁都不愿意跟舆情和群体性事件扯上关系，他又试探性的问：“那安排人去问问他两口子总行吧？”
付支队苦笑道：“呵呵，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你觉得入户摸排走访这样的手段，他们能跟我们说实话？”
“但是把他们都传唤到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队去讯问，好像还不合适吧？毕竟我们目前还没有指向性的证据证实他们两口子有嫌疑啊？”周波问。
“是啊，除了没有客观证据，我们还缺少信心！说到底，咱们自己心里都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同志们怎么能够拿出百分百的力度就搞审讯呢？”付支队说到。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从现场勘查的角度来看，已经不可能再发现指向性证据了；而对方一定也会打好腹稿应对可能得问话，普通强度的问话根本不足以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侦查员的讯问能力虽然很强，但是在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测之上时，侦查员自己内心不确认，又如何拿出百分百的强度对嫌疑人进行攻坚？
一筹莫展之际，付支队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周大队：“光想着怎么突破了，罗英妹的人回来没有？”
周波回答：“按照火车的时刻表推测，今天傍晚就能到省城。如果立刻能够搭上客车往这里赶的话，最快也得午夜时候能到村里吧。要不他们就在省城住下，第二天再往回赶。不过他们经济条件都一般，估计是不会舍得在省城住宾馆的，但凡有办法他们都会赶回来的。”
付支队听了有气无力的嘱咐到：“孙树田家的警戒线撤了吧，嘱咐好孙树田的老婆缸子里的食用油不能再吃了。她这家庭条件，不让她回家能让他去哪里？还是让她在家住吧，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周波答应着，并且立即进行了安排。
怎么破局呢？一屋子人愁眉不展。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付支队开口说话：“我看，其他工作暂时是不好取得进展了。我想到了一点，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确认到底是不是左前邻这两口子投毒杀人。一旦确定了，咱就进一步对这两口子或者其中一个采取传唤、监视居住等措施，通过审讯拿到口供！”
张志成沉不住气，催促到：“老兄别卖关子！赶紧说赶紧说，一家人都巴巴等着呢！”
“测谎！”付支队说，“之前我们用过，虽说测谎结果不能当做证据使用，但是对于我们猜测的一些情形是否与事实相符还是有很大辅助作用的。”
“嗯，也只能这么做了，要是这招把左前邻的两口子给否定掉，那咱的案子就真的进入死局了！”周波有些无奈的说道。
测谎这个字眼，警校学习期间曾经在犯罪心理学的课程中接触过。那时候老师仅是简单的介绍过一星半点，大体意思是当人撒谎的时候，身体的各项指标会有剧烈波动，比如脑电波、心跳、血压等等，从而供调查人员判断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
我听到这个提议以后还是很兴奋的，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的，纸上得来终觉浅嘛，这又是一个长见识的好机会。
周波继续说道：“那去哪里请专家呢？公安大学有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全国各地的疑难案子都会去请他，我们以前也请过，不一定那么及时就能来。咱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技术室的陈主任也是这方面专家，在省内也算是顶尖的了，要不咱去邀请他吧，估计他能够比较及时的来支援我们的工作。”
“行！哪里的专家来得快咱就请哪里的。时间越拖人的记忆就越模糊了，对咱的工作越不利。咱趁热打铁，越快越好，打对手个措手不及！”付支队说。
有了领导决断，周大队执行起来也是雷厉风行：“现在时间虽然有点晚，但是陈主任以前来给我们的案子做过测谎，处的关系还不错，我们互相留的有电话，我先私下联系一下他，看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时间合适，咱明天上午一上班再正式向省厅提出支援的请求。”
付支队对周大队的提议表示赞同，说：“那你赶紧去联系吧，再晚了人家该休息了。剩下的人咱再研究一下测谎的细节安排和这两口子的涉案情况。”
张志成首先说话：“虽然咱们的摸排走访过程中并没有反映出孙树田和罗英妹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但是我感觉如果推测成立，那么问题还是应该出在这个地方。因为男女问题是带有隐蔽性的，如果双方不揭开这层遮羞布，那么表面来看双方会继续保持平常的关系。这摸排中我们也掌握了左前邻与死者平时的关系维持的并不错，如果真如表面表现出的那样，那么就不应该发生痛下杀手的事情，而能够隐而不发却不被外人察觉的，我看也就只有男女关系这个事了。”
付支队接着张志成的话说到：“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还存在罗英妹将丑事告诉了老公和不告诉老公两种情况。如果老公知道，那么不管毒鼠强是谁投到油里的，那么夫妻另一方应该都知情或者商量过。如果老公不知道，那么投毒的就只能是这个女人了，这时候测谎她老公可能就是做无用功了。”
“那咱就先测罗英妹，无论如何男女问题一定是出在她身上的！”张志成说。
付支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对在场的成高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夏国兴说道：“国兴，周波不在，等会后你传达给他。你们刑警大队不是也有讯问室吗？咱们测谎和讯问的地点就定在刑警大队，相对于派出所，刑警大队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更有威严的，铁门、铁窗、铁椅子，审讯突破的效果会更好。”
夏国兴听到领导点他名，赶紧挺直腰板认真听，听明白后点头应下：“明白付支队，我们明天一早就预留好讯问室。”
“另外，万一确定嫌疑需要提审，那么主审人员就定你吧，你是业务能手，需要攻坚克难的时候就得你上，你再挑一个同志配合。”付支队接着安排到。
“好的，明白，我随时做好准备！”夏国兴应道。
这时候，出去打电话联系测谎专家的周大队也回到了会议室，并带了一个好消息：“陈主任接电话后很热情，很愿意来参与一下这个案子，接受一下挑战。他说明天一上班他会自己跟省厅刑侦总队领导提申请，让我们安排车早早过去接他就行，应该能够成行。我现在就安排车辆和人员往那里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接着陈主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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