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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绝嗣

    刑部,水牢。

    群鼠衔尾。

    马国成眯眼看着牢中孱弱的老妇,满地的鲜血,顺着沟渠流淌。

    “留一口气,别弄死了。”

    “是!”

    碧水桂苑,圆月之夜,昏迷少年。

    走马帮经过几天的打探,竟探出了马国成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消息。

    他不知道完人国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的看重。

    似乎,和天上的仙人有关。

    这与马国成无关,他在意的只是走马帮的利益。

    “可惜,胡先生今日正在和佑文侯商谈其他要事,还不能立刻告诉他。”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想起前夜在苏阳面前受的气,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黑暗中泛着殷红一片。

    那老妇人两腿的青筋结在一起,见着实在是恶心,索性一刀割了。

    不知那小子看到是个什么表情。

    马国成念着,将一块饼扔在地上。

    用劲地踩着。

    马夫?

    以速入品的二品武者罢了,也敢和我走马帮作对。

    到底还是胡先生过分谨慎,那日竟然让这小子给摆了一道。

    “胡先生知道这个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打算。

    他要将这个老妇人送到碧水桂苑去,亲自在门口断掉最后一口气。

    若是借此得到佑文侯和完人国两边的赏识,那么自己走马帮日后说不定可以进一步作大,甚至取代如日中天的木舟商会。

    念此,马国成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水牢十分潮湿,待的久了浑身都有些黏腻。

    他准备回去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等着人来请自己去佑文侯府。

    马国成回过头,望见一名身着短褂的少年。

    脸色骤变。

    嘲弄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只匍匐于地表的蝼蚁。

    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绝非二品武者那般简单。

    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直窜天灵。

    “笑啊!”

    “你怎么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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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国成重重地倒下,苏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几名走马帮的帮众一拥而上,尽皆殒命。

    他看着那位慈祥老妇人的惨状,浑身忍不住抖了一下。

    上了春秋的老人,身体本算硬朗,经过此事,竟然一下苍老了十岁不止。

    “玲珑,助我!”

    苏阳眸子中闪过一丝坚决,轻轻唤了声。

    旋即背起张婆,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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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运三十六年,春日的最后一天。

    明日便是佑文侯加官进爵的日子了,侯府里,一片祥和之色。

    后花园,孔尔苟坐于池塘中的翼然小亭上,怀抱婀娜之影。

    正“上下其手”。

    坐着的,是他从胭脂斋新挑选入府的少女。

    之一。

    今日孔尔苟的心情十分的美好,走马帮的人不愧经营多年,带给他一个惊天的好消息,他准备过一会儿便去亲自禀报老爹,让他也知道知道。

    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孔尔苟想着,在少女的身上的某些地方摸索着。

    然后点了点。

    “今夜可愿来我房里?”

    “只要你应下来,明儿我便趁着老头子大喜事,禀告上去,接你过门,如何?”

    齐紫薇浅笑着,从桌子上摘来一枚殷桃,塞入男子的嘴中。

    “公子这话对多少女子说过?”

    “若是公子真心,当只娶我一人过府。”

    她眼睛眨着,露出妩媚的姿态。

    不过一二月功夫,身上便再无丝毫青涩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考量,以及,掩盖不住地对上位的渴望。

    这几日,齐紫薇一直将“欲拒还迎”的距离,拿捏地恰到好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是胭脂斋的“长辈”教给她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话?”孔尔苟闻言有些恼了,将她一把推开,晦暗的脸上露出深深的不满。

    “男儿志在四方,必当三妻四妾,吾乃佑文公长子,凭你这贱货也敢和我讲这么许久的价钱?”

    齐紫薇一个不慎被她推跌坐在地上。

    樱桃打翻在地,滚落进池子。

    她吃痛着站起来,望着坐在座位上的男子,不敢发怒,只好一个个地将掉落在地上的樱桃捡起。

    随后匍匐在孔尔苟的腿上。

    炙热心涌入了一丝凄凉。

    “奴婢……谨听公子安排。”

    “这还差不多!”孔尔苟满意地笑了。

    午后的侯府花园人渐渐地稀少,身边几个识趣的一个个走开。

    是时候了。

    孔尔苟看着怀中滑腻的美色,下决心要做一番事情。

    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先将自己放空一下。

    不远处,有一处偏僻的所在,他笑眯眯地走过去,口中吹着口哨,正准备一泻千里,忽惊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吓得一机灵,想将裤子提起,全被卡在半空之中,惊恐之下,关门大开,竟里外湿了一大半。

    艹!

    “要死啊!这么没眼力见吗,你是哪房的奴才?”

    孔尔苟心中只以为是哪个没长眼的奴才,在这里献殷勤,表忠心,想要死乞白脸的要几个赏钱。

    可也不看看时候,这是表忠心的时候吗?

    盛怒之下,他用咸湿的手,转头一把扇了过来。

    “滋~”

    一道电光划过,焦糊的味道令孔尔苟手中瞬间失了知觉,再看时冒出一团火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

    短暂的麻木之后,孔尔苟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动了起来,他半跪在地上,想要呼喊,但却因为剧痛声音变得沙哑,声音传不了多远。

    “来人!”

    “来人啊!”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

    眼前的这名其貌不扬的在自己身旁待了一个上午的少年,并不是自己府中的奴仆。

    静悄悄的午后,宛若一场梦魇,伴随着少年的一步步逼近,压得孔尔苟喘不过气来。

    他湿透了。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我是佑文侯的独子,将来的公爵,我们家先祖配享太庙,出过三代宰相……”

    “退后!你退后!”

    孔尔苟剧烈的吼着,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齐紫薇的注意,她立马慌慌张张地跑来,望见一身污秽,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距离。

    自己,似乎应该去叫人。

    苏阳易了容,他目光不移。

    电弧在他的掌心跳动。

    “佑文侯,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拿人?”

    “佑文侯就可以独断专行,仍有他的儿子在外面害人?”

    那个老家伙!

    孔尔苟此时终于明白了过来,心底里的恐惧更甚,一瞬间将那马国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是说二品武者吗?

    不是说天衣无缝吗?

    艹!

    “你不要乱来!”齐紫薇的声音打着颤,嘴唇发抖。

    但犹抬头看向苏阳“佑文侯几十年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是他的全部指望,你……你……”

    她并不明白眼前那道电弧跳动所代表的的含义。

    佑文侯?

    独子?

    苏阳嘴角泛起邪魅的一笑,手指向下轻轻一点。

    滋滋滋滋滋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鸡的香味。

    “这下,他没有指望了”

    孔尔苟捂着自己的下半身,挣扎了几下,身心具残,竟然昏死了过去。

    “你!”齐紫薇脸色刷的煞白。

    心中忽得落空,竟然栽倒在地上。

    她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废了。

    佑文侯,绝嗣。

    大夏王朝的公侯之后,功勋辈出的名门独脉。

    他是谁?怎敢如此?

    望着眼前面若寒霜的少年,齐紫薇心头忽然没有来的升起一丝恐惧。

    一滴泪竟滑落出来。

    “不要杀我……”

    “我有孔德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