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莫巧言:余波 » 第十一章 不同的路

第十一章 不同的路

    2023年8月11日。

    今天,我们又是从一处招待所离开,开始辗转。

    我不知道前两天负责保护我和王空流的那些人去了哪里,而是身边只剩下王空流。纵然是被人袭击,王空流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手机跟他的奶茶店老板请假,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大概是责怪王空流不辞而别,而王空流则在电话的这一边表现得卑躬屈膝的样子,纵然他的店长并没有亲自在他的面前。

    昨夜略微有一些降水,今天的空气有了些许的凉意。

    今天早上我们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来到了一处军营休整,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之后,王空流又拉着我离开了,在大门外登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我起初以为,车门外的那名士兵是迟非晚派来的手下,而上车时,则发现,里面端坐着一个头发花白但体格健壮的老人,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看面相,大概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略微黑红的面庞应该是饱经风霜的缘故,而那头花白的短发,给予了更为苍老的感觉。

    仔细想想,迟非晚隶属检察院,也和军部没有关系。

    “听闻你们遇到了一些神秘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中山装的男人开门见山。

    “那么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我有些慌张,坐在车后座上十分拘谨。

    那名开车的士兵和另一个坐在副驾驶上面的士兵,大概都是我身边这个近乎老者的中山装男人的警卫员。中山装男人侧着头望向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那凌厉的目光,让我不仅有些心里发毛。

    “我想和你身边的这位叫王空流的朋友,还有一位好像叫王凤游的孩子见上一面,做一笔交易,或者是一场造化。”

    “您为什么不直接找他?”我问道,这是我第三次听到了王凤游这个名字。

    “喂,咱们是不是见过面?”王空流在我的身边也同时说道,语气毫不客气。

    “他不会见我的,因为他想和我们划清界限,王空流便是如此,他就会和一些不属于他的事情粘上因果…我们那边收到了一则消息,王凤游似乎是和那个入赘苏家的苏巧言相识,所以我们很想见他一面。”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特殊的绑架…”王空流撇了撇嘴,甚至把心里的吐槽直接张嘴说了出来,“起码我以为来接我们的人…不是你。”

    不过王空流很大方的坐在我和老者的中间,没有丝毫下车的欲望,所以我也没有什么举动。事实上,我认为凭我们的实力,在车子没有发动之前逃出,是轻而易举的。

    当我仔细思考后,前日和昨日的夜晚我终于睡了几场好觉,我起码已经脱离了往常梦境里那些铅灰色的恶心东西的狩猎…所以还是值得放松一下的,我相信迟非晚已经去了某处地方,去帮我寻觅可以拯救我的势力了。我这几天也觉得自己的精神振奋了不少,况且从我拥有自主意识开始,我这个人就对于身份地位的差别不太敏感。纵然此刻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是个大官,我还是感到无所谓的,唯一束缚我的东西,大概就是我一见到陌生人就拘谨的缺点了。

    我是谁?

    我是陈言荒。

    我要…

    我要知道萧金樽和苏巧言当年为何那样对我…

    …

    此行的目的地应该也是某处的训练场。

    “我与苏巧言是平辈相交,也是故交,虽然他在我们眼里一直是孩子。”中山装的老者站在操场上,静静地看着王空流在场地上面活动着筋骨。

    我就这样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这位记忆里的同学、朋友。

    王空流像往常一样,一袭黑衣,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带着耳机听歌,而是把双手插入了短裤的口袋里面,面无表情,甚至是镜片后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宛若两池死水。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原来的名字并不是王空流。”王空流侧目望向我。

    阳光倾洒在空旷的训练场之上,王空流的影子漆黑如墨,把整个世界分为黑白两色,王空流在一旁的武器架上,从华丽的剑鞘里面缓缓抽出了一把佩剑,剑身如一汪清水,反射着阳光,像清澈的湖面一般漾起涟漪。

    剑尖指向中山装的老者。

    “至于你…您,想问问题?让你手底下的警卫员打赢我,就带一个人出门,身手应该不错。您想直接得到一些答案,您还没有这个资格。”

    “放肆!”护卫大声呵斥。

    “急眼了?我的确在拱火,在挑衅。但是,你家主子的确也真的没有发话哦。”王空流耸了耸肩膀,“来吧,找把兵器,我让你三招,能否发泄你现在的愤怒,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不拿兵器,可是你吃亏,至于你拿了,结局毫无变化。”

    护卫掏出了一柄匕首,很明显是加长版的尼泊尔军刀的款式。

    他根本没有和王空流打招呼,便握着手里的军刀,大喝一声向王空流胳膊刺去,王空流稍一侧身,刚闪过刀尖的突刺,下一刻便迎来刀刃的横扫。王空流上身向后仰去,军刀的刀背贴着王空流腋下的冰丝T恤滑了出去。王空流顺势用胳膊夹住了护卫的手,另一只手反手大力按在护卫的后脑勺上,护卫的身体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护卫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大喝一声,又向王空流扑来,向王空流的心窝扎了过去。

    “呃,大哥。”王空流一边躲闪一边吐槽,“匕首,军刀之类的虽然可以刺,但是劈砍的威力更甚,你教官是谁啊?罚他负重越野十公里,五百个俯卧撑。”

    这场景在我看来…

    怎么说呢。

    就好像王空流一直在戏耍这个护卫一般,王空流的身体一直在躲闪,几乎没有还手,最多只是杀招过于危险之时,一巴掌删倒,或者一脚踢翻这个护卫罢了。

    护卫一直在死缠烂打,毕竟任何攻击都没有效果,自己的首长还站在一旁观看,这次真的是丢脸到家。

    与其说后来护卫一直在和王空流比试,不如说这个护卫是为了报仇,自己狼狈不堪没有问题,只要打倒王空流,让王空流流血受伤就可以了。

    不过,在我看来,技术上的差异不是疯狂可以弥补的。

    起码王空流一直反手背在身后的剑从来没有使用过,若是生死搏斗…大概第一回合就已经分出高下了。

    大概一刻钟?

    我用我自己的生物钟来估算,起码这场闹剧过了十几分钟的光景。

    不耐烦的王空流扔掉了自己手里的剑,也同时踢飞了护卫手里的匕首,王空流飞快的近身上前,两记标指点在护卫的胸口,然后抽回右臂,扭转身子,就是一记回旋拳击…

    不过在最后关头,王空流还是留手了,化拳为掌,一掌按在了护卫的脸上,直接把他推了个跟头。

    看到护卫倒下之后,落地的方式是背部朝上,王空流便跳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护卫的背上,令他不能动弹。

    “喂。”王空流抬手点指中山装的老者,“别给他刀啊,匕首啊什么的,给他军刺比较合适,就会扎…长枪也行。不是传说苏巧言生前,枪法直追李公吗?你们也得这么培养手下啊。”

    …

    时间,上个月29日。

    大雨之中,王空流与迟非晚的对峙。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些大家族的眼前、手底下消失,你让我为了自己前途再回去?虽然我不是一个仇富的人,但我也嫉妒你们这些有钱的富二代们,你们有钱有车有房有美女倒贴,我也很想要…但是啊,不切合实际,我知道自己在走什么路…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那些人用我的家人朋友威胁我,也毁了我,我难道不能报复他们吗?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回去跪舔他们的鞋面?我知道我的想法有问题…但是啊,迟检察官,不要跟我谈实际了,因为我在为了理想和他们玩命啊…”

    “迟检察官,我受的苦比你想象的多,比你在外面历练还要痛,我为了生活的牺牲也比你多得多!我十几岁因为习武,就被人头上戴上黑口袋架到车上带走,把我带走的就是你们身后那些有势力的大人物们?我能做什么?报警?那就是玩笑。他们美其名曰我是被选中着,我必须听他们的,不然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这种破事不说了!就说工作!你在部队待过,你自己考公,你自己向上爬!你还做过别的吗?因为给那些人做事,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学习,还要接受恐怖的训练。我大学毕业后还要自己找工作,因为我全家都觉得我是个学习成绩不好的废物!高中的时候是!大学的时候是!毕业之后也是!这辈子都是!起码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教训我!”

    “我当过出纳,当过安检,当过质检、当过仓管、当过厨师,也发过小广告,现在当奶茶店的服务员…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世界,你替我谋划出路,我很感谢你。但是你想要教育我,要承那些人的恩情,那你最好现在马上消失。”

    “网上天天说什么全国平均每个人每月几万十几万的工资?平均?真的能平均下来吗?无数人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我也干过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作!一个月平均每天六七十的工资,我也能正常生活,还能省下工资给家人和仅剩的朋友们买礼物。”

    “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吃龙肝凤髓,而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只是一包方便面…为什么那些人摒弃道德,坑蒙拐骗,可以在社会上顺风顺水,获得金钱和名誉,而我遵守着什么温良恭俭让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奔波?”

    “别跟我提什么学习!当然我也正在读书考研。我只是告诉你,当年我给大人物们当狗的时候,也有无数好学生给我当狗!只是因为我间接性的有了金钱和权利!”

    “普通人想改变阶级是很难的,有时候甚至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老百姓的努力固然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是成长环境、眼界、见识等等一系列,这些东西,永远和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无法比较,如果我也能有这些,不一定谁比谁,而且劳资当年也绝不比别人差!”

    …

    很多年以前。

    某处私人别墅。

    身着牧师服的男人满手鲜血站在被塑料布铺盖的地板之上,一个男人满身鲜血已经昏厥。

    而此时此刻,走廊之上。

    “我对你们这些人不感兴趣,我只是也觉得顶着别人的脸去夺走他人的家庭的人应该下地狱而已。我和你哥还有路要走下去,麻烦你多看看书考考事业单位公务员什么的,家里人会很高兴的…所以,你们这些能打的人,请对科技敬畏好不好!”萧金樽挽起来了衬衣的衣袖,露出了一个厚重的金属护臂,在萧金樽伸展蜷缩自己的手指之时,护臂上的一个开口里隐隐约约晃动着一些火光。

    萧金樽依旧是一跃而起,从上而下就是一记直拳,可是使用的力量和上一拳比较起来却是截然不同,至少翻了数倍,而且右前臂的护臂侧面猛然喷出一股火焰,形成一柄火焰匕首狠狠地与拳头同时劈了下去。。

    一击落空,这一次黑衣青年没有硬接,闪身向后跳去,跳出了别墅的大门。萧金樽收住了拳头,还在燃烧的火焰匕首的高温令走廊两侧墙壁上订好的塑料布都有些融化的前奏。萧金樽翘起嘴角,猛地抬腿迈出弓步,然后直接一抬手,从右手护臂上打出了一道半弧形的火焰,直直射向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一脚踹向火焰,猛烈的腿风让火焰被黑衣青年打散,而与此同时,萧金樽跨出别墅大门,再一次冲了过来!

    “别闹了!”牧师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

    萧金樽跨出别墅的身影戛然而止,收拳停下,与此同时护臂上的火焰似乎也熄灭了。

    “生怕没人看见是吗?非得找几个闲的没事的人拍个视频给你们传网上?”牧师没好气的说道,“萧哥你又打不过他,就算靠着您那些乱七八糟的揍了他一顿,你说,他受伤了,我现在病成这样,谁回家糊弄家里人?”

    “诶嘿,其实就是一直耳闻你弟战力高。”萧金樽嘿嘿笑着,露出一副牧师想一拳揍过去的英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