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心知肚明
謝老夫人哪怕在京城呆了這麽多年，還是個沒見識的鄉下老太太，亂政？她根本就不知道政治是什麽，這根本就不是她會說出的話。
謝傾楣自然也是很清楚這壹點的，攙著謝如錦的她，不由往謝銘月的方向看了壹眼，凝視的眼眸，有很深的詫異。
謝銘月察覺到謝傾楣的視線，扭頭，微挑著眉，對著她勾了勾唇，雙眸壹如之前清澈透亮，仿佛雨後明鏡的天空，那光，直抵人心。
謝傾楣收回目光，眼底有更深的忌憚。
謝銘月她居然會分析朝堂局勢，她居然懂政治。
雲州距離京城千裏，她壹個鄉下野丫頭，怎麽會懂這些，誰教她的？
謝傾楣再次覺得，自己小瞧了謝銘月。
這樣的小瞧，註定她這次借著姚家的事設計，不會成功。
“這樣的舉手之勞，對謝丫頭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她要真幫忙了，就算不會危及禍害到謝家，但對她肯定是大大的不利，她的太子妃之位剛被認同，我老婆子現在就指著她光耀謝家的門楣呢，是我堅決不同意，她蹚這趟渾水的。”
謝老夫人挺直著拘僂的背，態度強硬，渾濁又略帶了幾分犀利的目光，從在場都染上了震驚之色的眾人臉上掃過。
謝克明還是覺得謝老夫人說的誇張了些，但他多少斂起了自己那樣的心思，他雖然不指望謝銘月多少了，更覺得她是和自己相克的，但現在，就現在，謝克明享受著自己女兒是太子妃的歆羨，還有其他各種榮耀，還是不願意謝銘月就此丟了太子妃之位的。
才剛到手就沒了，豈不被人笑話？
“我是老了，但還沒傻呢，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們壹個個心裏打的什麽如意算盤，都想哄騙著我什麽都不懂，利用著對付淺丫頭呢。”
“我今天把妳們叫來，就是想告訴妳們，今後，妳們誰要想淺兒幫忙，自己直接去找她，是真的需要也好，還是有所圖謀，只管妳們有本事說服她，但別牽扯到我，誰要是再像這次這樣，在我面前顛倒是非黑白，要我在淺兒面前充當說客，來壹個我罵壹個。妳們要鬥可以，但別把那些陰謀陽謀算計耍到我身上，把是非搬弄到我跟前，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眼不見為凈！”
謝克明哪聽不出來，謝老夫人這就是在說他怪他呢。
他心裏煩謝銘月，謝銘月對他也戒備防備，謝克明就是不想在謝銘月跟前落臉，才找謝老夫人幫忙，沒想到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打臉了，謝克明的怒氣，是可想而知。
他羞愧又惱火，又不能對謝老夫人發泄，鐵青著臉，沖謝銘月吼道：“妳和妳祖母說了什麽？壹天到晚，就知道搬弄是非！”
謝克明心頭大感意外，他沒想到，謝老夫人竟偏袒謝銘月到此，連他這個兒子都不管了。
燕燕同感震驚，見謝克明對謝銘月不滿，翻了個白眼，譏誚嘲諷道：“大小姐還真是好手段！”
這麽多年，她和謝傾楣都小心的伺候著，但只要和謝克明發生矛盾，不要說這樣替她說話了，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
燕燕內心羨慕，也嫉妒壞了。
“妳們要沒害人的心思，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從頭至尾，謝銘月壹句話沒說，但因為有謝老夫人在，她楞是沒吃半點虧。
謝銘月看著謝老夫人嚴厲又惱火的樣，有些人的真心，是可以贏取的，就好像謝老夫人，她上輩子之所以那麽慘，就是蠢蠢的對壹群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完全不值得的人付出真心。
這種被人呵護疼愛的感覺，還真不錯。
謝老夫人看著癱在地上的二姨娘還有面色越發難看甚至對她都有了恨意的謝如錦，“姚家是出事了，但妳們壹個是外嫁女，壹個姓謝，牽累不到妳們身上，也影響不了妳們什麽。但如果妳們還忤逆我的意思，壹而再再而三的去鬧淺兒，找她的麻煩，她脾性好不處置，妳們別怪我老婆子不客氣，別怪我不能容人！”
二姨娘傻眼，咬著嘴唇。
她來之前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現在，內心絕望的，已經掀不起波瀾來。
謝老夫人壹番話，將她救娘家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了。
她和謝如錦要再繼續糾纏，真被謝老夫人趕了出去，孤兒寡母的，又是罪臣之後，今後還怎麽活，尤其是錦兒，還怎麽嫁人，就算是嫁，也是泥腿子，這輩子，還有她的孩子，都毀了。
謝如錦低垂著腦袋，眼底仇恨的火焰，越燒越旺，她擡頭看著謝老夫人，眼底那壹瞬間迸射出的，似恨不得將謝老夫人置之死地。
謝老夫人嚇得心肝兒都在顫，謝克明更覺得謝如錦無可救藥，大聲呵斥，“妳這是什麽眼神？”
謝克明雖然惱謝母，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生母，謝克明耳根子軟，那就是外強中幹，再怎麽樣，對謝母都是倚賴，還有幾分敬重的。
而且，他還想著，要今後真的和謝銘月鬧翻，謝銘月又成了貴人，他還盼著謝老夫人能幫他幾分的。
謝如錦面對謝老夫人那仿佛要吃人殺人的眼神，就是不孝。
“妳祖母說話不和妳心意，妳就這幅要吃人的樣子，是不是將來我說妳幾句，妳就要把我殺了？”
謝傾楣扭頭，就看到謝如錦壹身兇狠的殺意煞氣，直直的盯著謝老夫人，那樣子，著實有幾分嚇人。
謝傾楣楞了楞，眸光裏，裏面如深夜黑雲般的凝重散去，有了微亮的光，整個人看著都輕快了不少。
二姨娘卻嚇得魂都要從身體飛出去了。
她跪著，走到謝如錦身邊，拽著她在謝克明面前跪下，臉上滿是驚惶之色，“都怪我，都是妾身的錯，太慣著錦兒，她從小到大都沒經什麽事，所以才會如此，是賤妾辜負了老爺的壹番信任期盼！”
二姨娘哭著，眼睛幹澀，內心更是恐懼。
她太清楚，這個說話的男人，有多絕情。
謝銘月看著如驚弓之鳥般的二姨娘，要說嬌慣，燕燕對謝傾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的性子倒都自私自利，謝傾楣可能比謝如錦還要涼薄幾分，但要論心計手段，還有心智堅毅，謝如錦真的給謝傾楣提鞋都不夠資格。
謝傾楣目標明確，不會被輕易打到，她這次在燕家鬧的笑話，並不會比姚家這次事態輕多少，但她就在床上躺了幾日，很快就又能籌謀對付她了。
除了天生，這大概也和燕鎮海後天教導有關。
謝銘月正這樣想著，聽到謝傾楣道：“錦兒妹妹去鬧，並不是姐姐不幫忙，姐姐不幫忙就算了，也不讓她找別人相幫。”
二姨娘腦子發昏，但總覺得，這話聽著，並不像是在幫謝如錦說話的。
謝如錦卻好像在海中沈船捉到浮木的人，壹個激靈反應過來，謝老夫人和謝克明異口同聲問道：“她找誰？”
能幫忙解決這事的，定不是壹般人，謝克明好奇，謝如錦竟認識這樣的人。
“謝公子！”謝如錦大聲道。
秋靈可不見得謝銘月背這樣的無妄之鍋，站出來對謝老夫人解釋道：“謝公子已經離開了，並不在京城，她非逼著追問我家小姐他的行蹤，大吵大鬧。”
“謝公子就是被她藏起來了！”
謝如錦手指著謝銘月，眼神如毒蛇壹般。
“他人既然離開了，這消息，妳是從哪兒知道的？”
“季家小侯爺告訴我的。”
謝老夫人說了那麽多話，口有些渴了，手上正端著茶杯，聞言，直接就將杯盞砸在謝如錦的身上，“自甘下賤的東西！”
謝如錦吃痛，驚呼了聲，被打中的手背有血流了出來，二姨娘忙用手去捂住，卻不敢發出聲音。
她瞪著謝老夫人的眼神，紅的越發厲害。
“妳這是要自奔為妾嗎？”
謝老夫人壹語中的，謝如錦確實有這種想法。
“若是能在謝公子身邊，不要說為妾，就是為奴為婢，我也心甘情願！”
“這，妳這”
謝老夫人被謝如錦氣的說不出話來，“我們村子裏，沒受過任何教養的小姑娘，都做不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來，妳不要臉，淺兒還要臉呢，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學好，妳自己自甘墮落下賤，別把妳兩個姐姐的名聲壞了。”
謝老夫人氣的站起來，手指著謝如錦，謝克明的眼神也陰沈沈的。
“妳是怕壞了妳寶貝大孫女兒的名聲吧！”
謝如錦擡著下巴，昂著頭，不服氣極了。
謝老夫人深知謝銘月不易，她確實擔心。
“她連謝公子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謝公子也根本就不知道她。”
謝克明沒指責秋靈插話，謝老夫人直接冷哼了聲，“這是自奔為妾，人也不要，我看妳真的是瘋了，不知禮義廉恥了，我們謝家的臉，都要被妳丟盡了！妳是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謝如錦張口，就被謝克明喝止住，“再和妳祖母頂嘴，我把妳的腿給打斷了去，反正也指望不上，別壞了我們家的門楣！”
二姨娘拽住謝如錦，抱著她哭，謝如錦眼睛充血，裏面猩紅，強忍著眼淚，倔強的很。
“楣兒鬥膽說幾句。”
謝傾楣開口，跪在地上，“祖母，這麽多年，錦兒妹妹素來是知禮的，許是第壹次喜歡人，才會如此，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最是容易被蠱惑，今後還能慢慢教，您也不要太苛責了，還有父親也是，錦兒妹妹外祖家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是想要救他們心切，是出於壹切孝心，您就不要說這些話嚇她了。”
嚇？謝克明可不是嚇，如果謝如錦繼續壹意孤行，他是會這樣做的。
這壹點，謝銘月清楚，謝傾楣也心知肚明。
“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指責威脅，而是家人的安慰關心。”
謝如錦看著跪在地上，替她說話的謝傾楣，壹直克制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楣姐姐。”
她感動的無以復加，叫了聲謝傾楣，靠在她身上，哭出了聲。
和上次壹樣，二姨娘只是哭，卻半句話都不敢替她說，說是心疼，但謝如錦卻覺得這心疼虛假極了，也讓她憎恨極了。
關鍵時刻，就只有謝傾楣對她是最好的，也就只有她是了解她的。
二姨娘見謝如錦終於哭了出來，舒了口氣，之前謝如錦壹直憋著，她都擔心會憋出病來。
現在這樣的情況，二姨娘心中明了，姚家，怕是兇多吉少了，今後，就只剩下她和謝如錦相依為命了，要謝如錦再有個什麽事，二姨娘覺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但二姨娘心裏也沒覺得安心多少，謝傾楣和她母親壹樣，都不是什麽好心的人，她見謝如錦感動的無以復加般的樣，又擔心她會被利用，成為謝傾楣對付謝銘月的工具棋子。
各種情緒而下，疲累不堪的二姨娘，又是掉淚，卻不知，她這個樣子，落在謝如錦眼裏，只更加的厭煩，覺得二姨娘無能，指望不上。
謝老夫人現在對謝傾楣雖有諸多不滿，但見謝傾楣這般關心謝如錦，心中還是欣慰的，謝克明就更不要說了，只覺得謝傾楣是真正的善良重情。
謝傾楣自然也是很清楚這壹點的，攙著謝如錦的她，不由往謝銘月的方向看了壹眼，凝視的眼眸，有很深的詫異。
謝銘月察覺到謝傾楣的視線，扭頭，微挑著眉，對著她勾了勾唇，雙眸壹如之前清澈透亮，仿佛雨後明鏡的天空，那光，直抵人心。
謝傾楣收回目光，眼底有更深的忌憚。
謝銘月她居然會分析朝堂局勢，她居然懂政治。
雲州距離京城千裏，她壹個鄉下野丫頭，怎麽會懂這些，誰教她的？
謝傾楣再次覺得，自己小瞧了謝銘月。
這樣的小瞧，註定她這次借著姚家的事設計，不會成功。
“這樣的舉手之勞，對謝丫頭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她要真幫忙了，就算不會危及禍害到謝家，但對她肯定是大大的不利，她的太子妃之位剛被認同，我老婆子現在就指著她光耀謝家的門楣呢，是我堅決不同意，她蹚這趟渾水的。”
謝老夫人挺直著拘僂的背，態度強硬，渾濁又略帶了幾分犀利的目光，從在場都染上了震驚之色的眾人臉上掃過。
謝克明還是覺得謝老夫人說的誇張了些，但他多少斂起了自己那樣的心思，他雖然不指望謝銘月多少了，更覺得她是和自己相克的，但現在，就現在，謝克明享受著自己女兒是太子妃的歆羨，還有其他各種榮耀，還是不願意謝銘月就此丟了太子妃之位的。
才剛到手就沒了，豈不被人笑話？
“我是老了，但還沒傻呢，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們壹個個心裏打的什麽如意算盤，都想哄騙著我什麽都不懂，利用著對付淺丫頭呢。”
“我今天把妳們叫來，就是想告訴妳們，今後，妳們誰要想淺兒幫忙，自己直接去找她，是真的需要也好，還是有所圖謀，只管妳們有本事說服她，但別牽扯到我，誰要是再像這次這樣，在我面前顛倒是非黑白，要我在淺兒面前充當說客，來壹個我罵壹個。妳們要鬥可以，但別把那些陰謀陽謀算計耍到我身上，把是非搬弄到我跟前，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眼不見為凈！”
謝克明哪聽不出來，謝老夫人這就是在說他怪他呢。
他心裏煩謝銘月，謝銘月對他也戒備防備，謝克明就是不想在謝銘月跟前落臉，才找謝老夫人幫忙，沒想到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打臉了，謝克明的怒氣，是可想而知。
他羞愧又惱火，又不能對謝老夫人發泄，鐵青著臉，沖謝銘月吼道：“妳和妳祖母說了什麽？壹天到晚，就知道搬弄是非！”
謝克明心頭大感意外，他沒想到，謝老夫人竟偏袒謝銘月到此，連他這個兒子都不管了。
燕燕同感震驚，見謝克明對謝銘月不滿，翻了個白眼，譏誚嘲諷道：“大小姐還真是好手段！”
這麽多年，她和謝傾楣都小心的伺候著，但只要和謝克明發生矛盾，不要說這樣替她說話了，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
燕燕內心羨慕，也嫉妒壞了。
“妳們要沒害人的心思，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從頭至尾，謝銘月壹句話沒說，但因為有謝老夫人在，她楞是沒吃半點虧。
謝銘月看著謝老夫人嚴厲又惱火的樣，有些人的真心，是可以贏取的，就好像謝老夫人，她上輩子之所以那麽慘，就是蠢蠢的對壹群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完全不值得的人付出真心。
這種被人呵護疼愛的感覺，還真不錯。
謝老夫人看著癱在地上的二姨娘還有面色越發難看甚至對她都有了恨意的謝如錦，“姚家是出事了，但妳們壹個是外嫁女，壹個姓謝，牽累不到妳們身上，也影響不了妳們什麽。但如果妳們還忤逆我的意思，壹而再再而三的去鬧淺兒，找她的麻煩，她脾性好不處置，妳們別怪我老婆子不客氣，別怪我不能容人！”
二姨娘傻眼，咬著嘴唇。
她來之前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現在，內心絕望的，已經掀不起波瀾來。
謝老夫人壹番話，將她救娘家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了。
她和謝如錦要再繼續糾纏，真被謝老夫人趕了出去，孤兒寡母的，又是罪臣之後，今後還怎麽活，尤其是錦兒，還怎麽嫁人，就算是嫁，也是泥腿子，這輩子，還有她的孩子，都毀了。
謝如錦低垂著腦袋，眼底仇恨的火焰，越燒越旺，她擡頭看著謝老夫人，眼底那壹瞬間迸射出的，似恨不得將謝老夫人置之死地。
謝老夫人嚇得心肝兒都在顫，謝克明更覺得謝如錦無可救藥，大聲呵斥，“妳這是什麽眼神？”
謝克明雖然惱謝母，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生母，謝克明耳根子軟，那就是外強中幹，再怎麽樣，對謝母都是倚賴，還有幾分敬重的。
而且，他還想著，要今後真的和謝銘月鬧翻，謝銘月又成了貴人，他還盼著謝老夫人能幫他幾分的。
謝如錦面對謝老夫人那仿佛要吃人殺人的眼神，就是不孝。
“妳祖母說話不和妳心意，妳就這幅要吃人的樣子，是不是將來我說妳幾句，妳就要把我殺了？”
謝傾楣扭頭，就看到謝如錦壹身兇狠的殺意煞氣，直直的盯著謝老夫人，那樣子，著實有幾分嚇人。
謝傾楣楞了楞，眸光裏，裏面如深夜黑雲般的凝重散去，有了微亮的光，整個人看著都輕快了不少。
二姨娘卻嚇得魂都要從身體飛出去了。
她跪著，走到謝如錦身邊，拽著她在謝克明面前跪下，臉上滿是驚惶之色，“都怪我，都是妾身的錯，太慣著錦兒，她從小到大都沒經什麽事，所以才會如此，是賤妾辜負了老爺的壹番信任期盼！”
二姨娘哭著，眼睛幹澀，內心更是恐懼。
她太清楚，這個說話的男人，有多絕情。
謝銘月看著如驚弓之鳥般的二姨娘，要說嬌慣，燕燕對謝傾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的性子倒都自私自利，謝傾楣可能比謝如錦還要涼薄幾分，但要論心計手段，還有心智堅毅，謝如錦真的給謝傾楣提鞋都不夠資格。
謝傾楣目標明確，不會被輕易打到，她這次在燕家鬧的笑話，並不會比姚家這次事態輕多少，但她就在床上躺了幾日，很快就又能籌謀對付她了。
除了天生，這大概也和燕鎮海後天教導有關。
謝銘月正這樣想著，聽到謝傾楣道：“錦兒妹妹去鬧，並不是姐姐不幫忙，姐姐不幫忙就算了，也不讓她找別人相幫。”
二姨娘腦子發昏，但總覺得，這話聽著，並不像是在幫謝如錦說話的。
謝如錦卻好像在海中沈船捉到浮木的人，壹個激靈反應過來，謝老夫人和謝克明異口同聲問道：“她找誰？”
能幫忙解決這事的，定不是壹般人，謝克明好奇，謝如錦竟認識這樣的人。
“謝公子！”謝如錦大聲道。
秋靈可不見得謝銘月背這樣的無妄之鍋，站出來對謝老夫人解釋道：“謝公子已經離開了，並不在京城，她非逼著追問我家小姐他的行蹤，大吵大鬧。”
“謝公子就是被她藏起來了！”
謝如錦手指著謝銘月，眼神如毒蛇壹般。
“他人既然離開了，這消息，妳是從哪兒知道的？”
“季家小侯爺告訴我的。”
謝老夫人說了那麽多話，口有些渴了，手上正端著茶杯，聞言，直接就將杯盞砸在謝如錦的身上，“自甘下賤的東西！”
謝如錦吃痛，驚呼了聲，被打中的手背有血流了出來，二姨娘忙用手去捂住，卻不敢發出聲音。
她瞪著謝老夫人的眼神，紅的越發厲害。
“妳這是要自奔為妾嗎？”
謝老夫人壹語中的，謝如錦確實有這種想法。
“若是能在謝公子身邊，不要說為妾，就是為奴為婢，我也心甘情願！”
“這，妳這”
謝老夫人被謝如錦氣的說不出話來，“我們村子裏，沒受過任何教養的小姑娘，都做不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來，妳不要臉，淺兒還要臉呢，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學好，妳自己自甘墮落下賤，別把妳兩個姐姐的名聲壞了。”
謝老夫人氣的站起來，手指著謝如錦，謝克明的眼神也陰沈沈的。
“妳是怕壞了妳寶貝大孫女兒的名聲吧！”
謝如錦擡著下巴，昂著頭，不服氣極了。
謝老夫人深知謝銘月不易，她確實擔心。
“她連謝公子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謝公子也根本就不知道她。”
謝克明沒指責秋靈插話，謝老夫人直接冷哼了聲，“這是自奔為妾，人也不要，我看妳真的是瘋了，不知禮義廉恥了，我們謝家的臉，都要被妳丟盡了！妳是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謝如錦張口，就被謝克明喝止住，“再和妳祖母頂嘴，我把妳的腿給打斷了去，反正也指望不上，別壞了我們家的門楣！”
二姨娘拽住謝如錦，抱著她哭，謝如錦眼睛充血，裏面猩紅，強忍著眼淚，倔強的很。
“楣兒鬥膽說幾句。”
謝傾楣開口，跪在地上，“祖母，這麽多年，錦兒妹妹素來是知禮的，許是第壹次喜歡人，才會如此，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最是容易被蠱惑，今後還能慢慢教，您也不要太苛責了，還有父親也是，錦兒妹妹外祖家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是想要救他們心切，是出於壹切孝心，您就不要說這些話嚇她了。”
嚇？謝克明可不是嚇，如果謝如錦繼續壹意孤行，他是會這樣做的。
這壹點，謝銘月清楚，謝傾楣也心知肚明。
“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指責威脅，而是家人的安慰關心。”
謝如錦看著跪在地上，替她說話的謝傾楣，壹直克制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楣姐姐。”
她感動的無以復加，叫了聲謝傾楣，靠在她身上，哭出了聲。
和上次壹樣，二姨娘只是哭，卻半句話都不敢替她說，說是心疼，但謝如錦卻覺得這心疼虛假極了，也讓她憎恨極了。
關鍵時刻，就只有謝傾楣對她是最好的，也就只有她是了解她的。
二姨娘見謝如錦終於哭了出來，舒了口氣，之前謝如錦壹直憋著，她都擔心會憋出病來。
現在這樣的情況，二姨娘心中明了，姚家，怕是兇多吉少了，今後，就只剩下她和謝如錦相依為命了，要謝如錦再有個什麽事，二姨娘覺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但二姨娘心裏也沒覺得安心多少，謝傾楣和她母親壹樣，都不是什麽好心的人，她見謝如錦感動的無以復加般的樣，又擔心她會被利用，成為謝傾楣對付謝銘月的工具棋子。
各種情緒而下，疲累不堪的二姨娘，又是掉淚，卻不知，她這個樣子，落在謝如錦眼裏，只更加的厭煩，覺得二姨娘無能，指望不上。
謝老夫人現在對謝傾楣雖有諸多不滿，但見謝傾楣這般關心謝如錦，心中還是欣慰的，謝克明就更不要說了，只覺得謝傾楣是真正的善良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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