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 二十五

    贰拾伍

    陆惟我快马扬鞭赶到飞鹰帮，走入飞鹰帮私设的刑堂时，看到的竟是一个被吊起来的老熟人——苏铁匠。此时的苏铁匠早被折磨的没了人形，飞鹰帮帮主白彪站在他身后，见陆惟我进来，先抱拳向陆惟我恭敬地行礼，而后转向苏铁匠：“老苏，你来亲自给陆楼主解释一下，我飞鹰帮订制的飞刀是怎么跑到外人手中的？”

    苏铁匠双手被绑着吊在半空中，只有脚尖能探上地面，他想给陆惟我下跪，却做不出那个动作，咽了一口血沫扯着沙哑的哭腔对陆惟我哭诉：“陆爷，老苏我对不起你呀！”

    苏铁匠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喉中的血沫泛上来呛入了气管，半天又咳嗽的说不出话来。

    陆惟我皱了皱眉头，冲白彪没好气地吩咐：“先给人解绑！”

    飞鹰帮刑堂的执刑人立马去放下了苏铁匠。

    “去搬张椅子让老苏坐着说话。”

    解了绑的苏铁匠被扶靠着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待缓过劲儿来，才又开始向陆惟我哭诉：“陆爷，老苏对不住你呀，要没你照顾，我的铁匠铺早就倒塌了。”

    白彪对苏铁匠的哭哭囔囔极不耐烦，但见陆惟我耐心在听他哭诉，也不敢去打断。苏铁匠缠绕着说了半天陆惟我的恩情才说到正事：“大概半个来月前，我那个开酒馆的侄儿苏遮来找我打两把剔骨刀，正好见到我给白帮主打好的一批飞刀，他觉得精致，硬是求我要走了一柄去玩儿，要是早知道他拿了飞刀与陆爷为难，老苏我死也不会给他呀！”

    “你那侄儿叫苏遮是吧？好，好，老苏啊，这事不怪你，以后给白帮主打造东西多用点心就是了，我叫白帮主一会儿给你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上衣服就送你回去。”

    陆惟我说完再不理此间的事，出门上马往唯我楼方向奔驰而去。

    快马刚到惟我楼门口，就见一个伙计迎出楼来急禀道：“楼主，郭九回来了，一身重伤怕是不行了，现在硬撑着要见你一面说有重要消息得当面禀告！”

    “带路！”陆惟我跳下马随着伙计快步入楼。

    郭九身中三刀，一刀斜划过面颊、一刀洞穿了肠腹、一刀齐根斩断了右臂，三刀都透着狠辣，这样的凌厉的刀伤让陆惟我第一想到的便是昨天连杀他两位兄弟的青衫客，郭九中此三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此时闭着眼躺在床上，独臂捂着小腹，脸上的肉向两边翻开，无比狰狞。

    陆惟我将手搭上他的肩膀：“老九，我来了！”

    郭九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陆惟我：“楼主，我打探到那绑匪主谋的名字了……”

    “可是叫苏遮？”陆惟我不忍郭九被刀割成四瓣的嘴唇多说一个字。

    “不是，叫苏慕！”

    “好，我知道了！”

    “楼主，我……”

    “家中老小不用操心，有我呢！”

    郭九仿佛御下了人生最重的担子，一口长长长长长长的浊气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