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孩子，你还好吗

    一路上，李建华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周婷找话题聊，就讲起吴芳女士不愿意再做DNA检测，说是她未成年女儿私自用她的名义去做的，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建华眉头紧锁，路过一座大桥，空中飞过一群大雁，有摄影爱好者专心致志地拍摄。张建华停车下来，点燃一支香烟。入秋了，河面吹来冷风，黄叶飘落，一排排大雁飞过天际，他仿佛内心深处有一种雁叫声声心欲碎的伤感。遥望南飞的大雁渐渐远去，往事浮现在眼前，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十四年前一个秋天的夜晚，气温骤降，李建华赶着回家，路过这座大桥，见一个少女在河边徘徊，怀里紧紧抱着什么，好像是一条小狗。降温了，路上有人就是把宠物抱在怀里。他走过她身边时，少女迎面过来。

    “您好，先生，可以帮帮我吗”

    她看着上去十七八岁，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可能是她身上发冷。

    “你好，有什么要我帮？”

    李建华打量一下她，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请您照看一下我的孩子吧，我要去卫生间方便”

    李建华接过婴儿，看样子出生没几天，就问：

    “这孩子多大了？”

    “出生九天了”

    “什么？九天？大冷天怎么能抱到河边？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吧，做事太鲁莽”

    李建华说话的语气很严厉，少女低下头，露出难为的表情，小声说：

    “我还不懂事，孩子有病，我准备去医院。麻烦您照看一会儿，我急着要上卫生间。先生，你不是坏人吧”

    “你看我像坏人吗？放心，今天是好日子，坏人都躲起来了。”

    “可以问，您是做什么的吗”

    “搞医药学研究的，你孩子有病，我可以帮你，你今天算找对人了。你是做什么的？”

    少女真诚地说：

    “那太好了，今天见到您，是我的福气。我是搞美容的，我给您整理下发型吧。”

    她用双手认真地给李建华整理头发，完后端详他说：

    “您很帅”

    她笑了一下，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又把孩子身上的小被子裹了裹，又摸了摸孩子左耳朵后面。她缓缓地转身离开。她走几步，又转过身，鞠了一个躬说：

    “谢谢您”

    “不用，一件小事，不要这么客气”

    少女转身跑了。

    冷风刮来，气温越来越低。他抱着婴儿，看看时间过了半小时了，就是不见少女回来。他顺着少女走的方向去找卫生间，刚好有个女士从里面出来，问里面一个少女吗，女士说里面没人。李建华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影，他慌了，摸摸孩子的小被子，里面有个信封，他打开被子，是一个女婴，样子很虚弱，衣服上放着一个信封，有几张十元的人民币，共五十元，还有一个纸条，“跪求好心人救救这个有病的孩子吧，你就把她当个小喵小狗养吧，一个绝望的小妈妈”。李建华明白了，少女应该是未婚生子。天已经凉了，怕把婴儿冻着，就把婴儿带到医院，先给孩子做个体检，看婴儿身体是不是健康。等到婴儿体检完毕，得知婴儿有严重的心脏病等多种疾病。

    周婷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婷下车透透气，抬头看那一排排南飞雁，对李建华说：

    “我还记得，小时候问父亲，大雁飞翔上万公里，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当我知道

    “我还记得，小时候问父亲，大雁飞翔上万公里，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当我知道是利用地球磁场的作用，我就问父亲，我怎么看不到磁场。父亲就给我买了一个指南针”

    “我儿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他现在学天体物理专业，以后该我向他问问题了”

    “他在哪里上学？”

    “国外大学留学。”

    他们上车继续赶路，周婷讲自己中学生时候，父亲一定让她学习理工科，其实自己对古典文学挺感兴趣的。

    时光荏苒，十四年过去了，他们之间又联系在了一起。

    张苗苗十四岁了，穿着牛仔服，留披肩发，脸上充满朝气。她正在高中上学，对她来说，人生道路的第一个起点就是考上大学。所以，她的生活就围绕着学习功课转。她这样的少年都有一个特点，过着孩子的生活，却碰到成人的事情。正值多思年华，已经懂得分辨世间的黑白善恶，懂得用心去观察周围。别看年纪不大，处理起麻烦事挺有主心骨。总之，苗苗的个性正在确立，但思想仍未成熟。

    她放学回到家，妈妈在收拾客厅的茶几和沙发，好像是有客人要来，就问：

    “妈，谁要来咱家？”

    “医生”

    “医生来咱家干嘛？”

    吴芳妈妈沉着脸说：

    “你不知道吗？还要问我？”

    苗苗知道亲子鉴定的事，就忙着解释。

    “我是瞒着您去做亲子坚定了。您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妈妈。”

    “客人一会儿就来了，等送走客人我要和你好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