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王八蛋的最后挣扎（1）
李大海第一次见到季季就觉得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外表酷酷的，内心却热情似火，必定会和他发生点儿什么故事。
老二搂着小老六悄悄问：“六儿，你季季姐好看不？”
老六点头。
老二说：“但是你不能喜欢你季季姐，一个她是你姐……先别插话！二个呢她将来会是你二嫂，二嫂懂不？就是你二哥我的女人。当然不是说你季季姐比你大你不能喜欢她，也不是说你找个和你季季姐一样漂亮的女人很容易所以得让给你二哥，而是你二哥我比谁都喜欢你季季姐。六儿，二哥这么说你懂了吗？”
老六说：“我懂，可是季季姐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她喜欢四哥。”
“你也看出来了？”
老二沉默好一会儿，吐出的白烟窜进他凌乱的发间，真跟他妈神仙似的。
“六儿，二哥是不是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二哥喜欢你季季姐，并不亚于你季季姐喜欢你四哥，所以谁喜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忠于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你说对吧，六儿？”
老六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不懂。
老二又说：“六儿你放心，你二哥我光明正大地追，不会耍小手段。这事儿你替二哥保密，谁都不能说，你要说漏了，咱这小团体就毁了。”
老六问：“那你为啥还跟我说？”
老二说：“二哥酒喝多了，憋不住嘛。”
老六说：“万一哪天我也憋不住咋办？”
老二说：“哥信你，别人都以为你不会撒谎，可你二哥觉得你比谁都会撒谎。”
老六说：“二哥，你这骂我呢吧？”
老二说：“哥是夸你。你说什么都像真话，二哥说什么别人都觉得是假话。”
那之后老二找各种借口、事由接近季季。老六看不过去：
“二哥，不说好了不耍手段吗？”
老二说：“二哥是说不耍小手段，这是正常手段，追女孩子不耍手段能成功吗？你二哥我又不是六儿你，一堆大姑娘小姐姐冲你献殷勤，你二哥我有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呐。”老二拍拍胸脯，“那不然你监督我？”
于是老六有事没事跟在老二屁股后边跑，大三下学期他俩去参加征文颁奖晚会，坐在后排的老二忽然神秘兮兮地对老六说：“咱给你四哥找个四嫂，你看怎样？”
老六不高兴：“二哥，不是说好不耍小手段吗？”
老二急眼：“我说六儿，你咋这偏心！非得促成你季季姐跟你四哥，不管你二哥我死活？二哥平时待你不够好？”
老六脸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老二又说：“你四哥真喜欢你季季姐的话，他俩不早在一块儿了？强扭的瓜不甜，咱不能为了你季季姐的终身幸福就牺牲你四哥的幸福，也不能牺牲你二哥我的幸福。六儿，二哥说的有道理吧？”
老六没被绕晕：“没道理。”
老二又说：“这事咱得换个角度想，这事给你四哥找四嫂，跟我，跟季季都没关系。”
老六说：“那也不能随便找吧？”
“当然不，你二哥我怎么可能推你四哥入坑。”老二给老六指了指台上的林馨儿，“你看那个女主持人怎么样？”
老六说：“二哥你没开玩笑吧？”
老二说：“当然没有。你甭小瞧了你四哥的魅力，丝毫不比你差的。你没见她看你四哥的眼神吗，炽热中带着崇拜，崇拜中带着爱慕，跟你季季姐看你四哥一模一样。你四哥家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大善事，这辈子的祖坟青烟滚滚地冒，你四哥的桃花运泛滥着呢。只可惜你四哥是块榆木疙瘩，看不到季季，也看不到他旁边的女孩，需要我们给他点拨点拨。”
老六说：“可万一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不但惹四哥不高兴，也惹季季姐不高兴，事情变得很糟糕怎么办？”
老二说：“你要相信你你二哥，天塌下来你二哥顶着。”
……
这是老六回到寝室后交代的他跟老二之间的“勾当”。现在老二跟着季季回到了大西北，他实现了他的愿望。而我终于明白那天夜晚老二说的不是醉话，他所说的对不起我的事大概就是他把林馨儿带进我的生活，把季季带离我的生活这件事。我忽然有点恍惚，就像老三说的，到头来我们其实谁都没有真正了解老二，肤浅地认为他是个肤浅的人，以为他是不懂爱情为何物的人——我们都错了，更确切说，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不懂得爱的人是他妈我。最懂得爱的，是老二。
老大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我操”，说：“老二比我还他妈励志！论心机，跟老二比起来咱就跟一小菜鸟似的。”
老六说：“其实二哥也很矛盾，他有时候也懊悔把四哥弄到这幅境地。那次他偷偷跑回大西北之前找我喝酒，说如果可以重来他可能不会那么干，太痛苦了。”
老大说：“拉倒吧，就他那鸡贼心思，还痛苦？也就你信他！”
老六说：“二哥虽然鬼点子多，但心地还是好的。到现在季季姐都不知道二哥喜欢她。在大西北时候二哥就跟我说过，她挺羡慕侯老师，即便知道张老师爱的并不是他，但可以一辈子陪在他爱的人的身边，他觉得很幸福。两情相悦固然好，一厢情愿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情投意合，大多数都是委曲求全罢了。”
老大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不太像老二说的话，不过从老二嘴里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老二这人总让我们觉得没个正形，说什么正经话都像胡诌白咧，要说他喜欢季季这事……的确让人意想不到。”
我说：“即便想到，谁会相信？”
老大忽然又犯嘀咕：“怪不得老二临上车交代我跟你道歉，我还以为是他说的是你跟林馨儿之间的事呢。老四，你有什么意见？”
我说：“我能有啥意见，他又没做错事。老二跟我道歉，可能还真是因为林馨儿。”老二在我们中间似乎都不是主角，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出乎我们意料，又觉得合情合理。我们中间也就季季跟他走得最近，谁最了解季季，莫过于他李大海。
我们围在一起喝酒，小老六似乎心情很糟糕，当先喝完一罐啤酒，眼睛就湿润了。
“四哥，我是不是挺会撒谎？”
“六儿，撒谎是人成长的必经之道，可要是跟老二比起来你还嫩着呢，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相信我？”
“你不是我们，我们撒谎是武器，你撒谎只是‘穿衣戴帽’，构不成威胁。”
老大说：“人老六只是有话想说。”
我看眼老六。
小老六脸又红：“刚来的时候二哥就跟我说，人跟人身份背景差太大就会带来隔阂，该撒谎就撒谎，该憋住的一定要憋住。四哥，我有好多话想说，你们都把话跟我说了，我又不敢乱说，怕给你们带来麻烦。可我今天已经把二哥和季季姐的事说了出来，我觉得很轻松，也应该说。我觉得你们带给我许多温暖和快乐，真的就像我的哥哥姐姐似的照顾我，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其实从小到大被我爸我妈管得很严，逼我学这学那，我根本不想学，还不让我跟别的小朋友玩。本来我爸妈把我送来咱学校只是权宜之计，可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离开季季姐。你们都笑我喜欢姐姐型女生，我是真的多希望有个姐姐，季季姐真的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姐姐，看上去酷酷的，可内心很温柔。季季姐离开BJ我真的非常伤心，我觉得这辈子就再见不到她了，我是真的也想去大西北，可我已经答应我爸妈。我爸妈让我在国内念完大学已经是很大的妥协，季季姐嘱咐过我不能再叫他们伤心。”
我和老大都不知道说什么，很难得见到老六醉酒时泪眼婆娑，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
老六接着说：“大一上学期快结束我就跟季季姐说，我爸妈要我去国外读书，可我不想去，我舍不得你们。季季姐说，姐去跟你爸妈说。我就带季季姐去我家见我爸妈，他们在屋里谈了一下午，后来我妈把我叫进去，问我是不是打死也不想去国外读书。我说是。我妈说不行，国内读完接着去国外读。我答应了。回学校路上我问季季姐怎么说服我爸妈。季季姐说，其实你爸妈也舍不得你离开他们身边，不过以后你得听我的，跟在他们身边不许学坏，不然你季季姐我得一辈子当你爸妈丫鬟。我说，季季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谁欺负你我就揍谁。可我眼见季季姐伤心落泪，难过得要死，不但帮不上她，还帮着二哥坏她的事，帮四哥你追林馨儿，你们说我是不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是不是不辨是非的大傻逼？是不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我安慰老六：“这事没有对错，没那么严重。”
老大也出言安慰：“是啊六儿，就算是，咱也犯不着上排比句。”
杨余利被我一脚踹翻。
老六说：“那次从QHD回来季季姐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我觉得挺自责、挺内疚。我忽然想明白，除了我爸我妈，就算对不起全世界的人，也不能对不起我季季姐啊！于是我就去找林馨儿谈谈，问她能不能放弃跟四哥你在一起。林馨儿说季季姐也来找过她，跟她说了同样的话。季季姐还说，林馨儿，你的出现就像夏伊出现在陈海的世界一样，他们把赵蕾蕾的世界给毁了，你现在亲眼见到、亲身感受到赵蕾蕾有多痛苦，可你并不知道，你也把我的世界给毁了。从那天以后林馨儿就真的没跟四哥你来往，但是我看到四哥你也深陷痛苦，我觉得我又做错事了，我觉得不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四哥，我真的不懂，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我和老大都陷入沉默。我的沉默是因为才知道老六为我们的事陷入痛苦之中，老大的沉默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我和老六吧。
老六忽然嘤嘤地啜泣起来，委屈极了。
“四哥，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我想，老六真正伤心的并不是这个。我伸手去摸老六的头，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又松松的，跟河里的水草似的。
我说：“六儿，这其实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想你季季姐也不会怪你吧。”
老二搂着小老六悄悄问：“六儿，你季季姐好看不？”
老六点头。
老二说：“但是你不能喜欢你季季姐，一个她是你姐……先别插话！二个呢她将来会是你二嫂，二嫂懂不？就是你二哥我的女人。当然不是说你季季姐比你大你不能喜欢她，也不是说你找个和你季季姐一样漂亮的女人很容易所以得让给你二哥，而是你二哥我比谁都喜欢你季季姐。六儿，二哥这么说你懂了吗？”
老六说：“我懂，可是季季姐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她喜欢四哥。”
“你也看出来了？”
老二沉默好一会儿，吐出的白烟窜进他凌乱的发间，真跟他妈神仙似的。
“六儿，二哥是不是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二哥喜欢你季季姐，并不亚于你季季姐喜欢你四哥，所以谁喜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忠于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你说对吧，六儿？”
老六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不懂。
老二又说：“六儿你放心，你二哥我光明正大地追，不会耍小手段。这事儿你替二哥保密，谁都不能说，你要说漏了，咱这小团体就毁了。”
老六问：“那你为啥还跟我说？”
老二说：“二哥酒喝多了，憋不住嘛。”
老六说：“万一哪天我也憋不住咋办？”
老二说：“哥信你，别人都以为你不会撒谎，可你二哥觉得你比谁都会撒谎。”
老六说：“二哥，你这骂我呢吧？”
老二说：“哥是夸你。你说什么都像真话，二哥说什么别人都觉得是假话。”
那之后老二找各种借口、事由接近季季。老六看不过去：
“二哥，不说好了不耍手段吗？”
老二说：“二哥是说不耍小手段，这是正常手段，追女孩子不耍手段能成功吗？你二哥我又不是六儿你，一堆大姑娘小姐姐冲你献殷勤，你二哥我有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呐。”老二拍拍胸脯，“那不然你监督我？”
于是老六有事没事跟在老二屁股后边跑，大三下学期他俩去参加征文颁奖晚会，坐在后排的老二忽然神秘兮兮地对老六说：“咱给你四哥找个四嫂，你看怎样？”
老六不高兴：“二哥，不是说好不耍小手段吗？”
老二急眼：“我说六儿，你咋这偏心！非得促成你季季姐跟你四哥，不管你二哥我死活？二哥平时待你不够好？”
老六脸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老二又说：“你四哥真喜欢你季季姐的话，他俩不早在一块儿了？强扭的瓜不甜，咱不能为了你季季姐的终身幸福就牺牲你四哥的幸福，也不能牺牲你二哥我的幸福。六儿，二哥说的有道理吧？”
老六没被绕晕：“没道理。”
老二又说：“这事咱得换个角度想，这事给你四哥找四嫂，跟我，跟季季都没关系。”
老六说：“那也不能随便找吧？”
“当然不，你二哥我怎么可能推你四哥入坑。”老二给老六指了指台上的林馨儿，“你看那个女主持人怎么样？”
老六说：“二哥你没开玩笑吧？”
老二说：“当然没有。你甭小瞧了你四哥的魅力，丝毫不比你差的。你没见她看你四哥的眼神吗，炽热中带着崇拜，崇拜中带着爱慕，跟你季季姐看你四哥一模一样。你四哥家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大善事，这辈子的祖坟青烟滚滚地冒，你四哥的桃花运泛滥着呢。只可惜你四哥是块榆木疙瘩，看不到季季，也看不到他旁边的女孩，需要我们给他点拨点拨。”
老六说：“可万一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不但惹四哥不高兴，也惹季季姐不高兴，事情变得很糟糕怎么办？”
老二说：“你要相信你你二哥，天塌下来你二哥顶着。”
……
这是老六回到寝室后交代的他跟老二之间的“勾当”。现在老二跟着季季回到了大西北，他实现了他的愿望。而我终于明白那天夜晚老二说的不是醉话，他所说的对不起我的事大概就是他把林馨儿带进我的生活，把季季带离我的生活这件事。我忽然有点恍惚，就像老三说的，到头来我们其实谁都没有真正了解老二，肤浅地认为他是个肤浅的人，以为他是不懂爱情为何物的人——我们都错了，更确切说，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不懂得爱的人是他妈我。最懂得爱的，是老二。
老大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我操”，说：“老二比我还他妈励志！论心机，跟老二比起来咱就跟一小菜鸟似的。”
老六说：“其实二哥也很矛盾，他有时候也懊悔把四哥弄到这幅境地。那次他偷偷跑回大西北之前找我喝酒，说如果可以重来他可能不会那么干，太痛苦了。”
老大说：“拉倒吧，就他那鸡贼心思，还痛苦？也就你信他！”
老六说：“二哥虽然鬼点子多，但心地还是好的。到现在季季姐都不知道二哥喜欢她。在大西北时候二哥就跟我说过，她挺羡慕侯老师，即便知道张老师爱的并不是他，但可以一辈子陪在他爱的人的身边，他觉得很幸福。两情相悦固然好，一厢情愿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世上能有多少人情投意合，大多数都是委曲求全罢了。”
老大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不太像老二说的话，不过从老二嘴里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老二这人总让我们觉得没个正形，说什么正经话都像胡诌白咧，要说他喜欢季季这事……的确让人意想不到。”
我说：“即便想到，谁会相信？”
老大忽然又犯嘀咕：“怪不得老二临上车交代我跟你道歉，我还以为是他说的是你跟林馨儿之间的事呢。老四，你有什么意见？”
我说：“我能有啥意见，他又没做错事。老二跟我道歉，可能还真是因为林馨儿。”老二在我们中间似乎都不是主角，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出乎我们意料，又觉得合情合理。我们中间也就季季跟他走得最近，谁最了解季季，莫过于他李大海。
我们围在一起喝酒，小老六似乎心情很糟糕，当先喝完一罐啤酒，眼睛就湿润了。
“四哥，我是不是挺会撒谎？”
“六儿，撒谎是人成长的必经之道，可要是跟老二比起来你还嫩着呢，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相信我？”
“你不是我们，我们撒谎是武器，你撒谎只是‘穿衣戴帽’，构不成威胁。”
老大说：“人老六只是有话想说。”
我看眼老六。
小老六脸又红：“刚来的时候二哥就跟我说，人跟人身份背景差太大就会带来隔阂，该撒谎就撒谎，该憋住的一定要憋住。四哥，我有好多话想说，你们都把话跟我说了，我又不敢乱说，怕给你们带来麻烦。可我今天已经把二哥和季季姐的事说了出来，我觉得很轻松，也应该说。我觉得你们带给我许多温暖和快乐，真的就像我的哥哥姐姐似的照顾我，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其实从小到大被我爸我妈管得很严，逼我学这学那，我根本不想学，还不让我跟别的小朋友玩。本来我爸妈把我送来咱学校只是权宜之计，可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离开季季姐。你们都笑我喜欢姐姐型女生，我是真的多希望有个姐姐，季季姐真的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姐姐，看上去酷酷的，可内心很温柔。季季姐离开BJ我真的非常伤心，我觉得这辈子就再见不到她了，我是真的也想去大西北，可我已经答应我爸妈。我爸妈让我在国内念完大学已经是很大的妥协，季季姐嘱咐过我不能再叫他们伤心。”
我和老大都不知道说什么，很难得见到老六醉酒时泪眼婆娑，说这些掏心掏肺的话。
老六接着说：“大一上学期快结束我就跟季季姐说，我爸妈要我去国外读书，可我不想去，我舍不得你们。季季姐说，姐去跟你爸妈说。我就带季季姐去我家见我爸妈，他们在屋里谈了一下午，后来我妈把我叫进去，问我是不是打死也不想去国外读书。我说是。我妈说不行，国内读完接着去国外读。我答应了。回学校路上我问季季姐怎么说服我爸妈。季季姐说，其实你爸妈也舍不得你离开他们身边，不过以后你得听我的，跟在他们身边不许学坏，不然你季季姐我得一辈子当你爸妈丫鬟。我说，季季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谁欺负你我就揍谁。可我眼见季季姐伤心落泪，难过得要死，不但帮不上她，还帮着二哥坏她的事，帮四哥你追林馨儿，你们说我是不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是不是不辨是非的大傻逼？是不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我安慰老六：“这事没有对错，没那么严重。”
老大也出言安慰：“是啊六儿，就算是，咱也犯不着上排比句。”
杨余利被我一脚踹翻。
老六说：“那次从QHD回来季季姐情绪就一直很低落，我觉得挺自责、挺内疚。我忽然想明白，除了我爸我妈，就算对不起全世界的人，也不能对不起我季季姐啊！于是我就去找林馨儿谈谈，问她能不能放弃跟四哥你在一起。林馨儿说季季姐也来找过她，跟她说了同样的话。季季姐还说，林馨儿，你的出现就像夏伊出现在陈海的世界一样，他们把赵蕾蕾的世界给毁了，你现在亲眼见到、亲身感受到赵蕾蕾有多痛苦，可你并不知道，你也把我的世界给毁了。从那天以后林馨儿就真的没跟四哥你来往，但是我看到四哥你也深陷痛苦，我觉得我又做错事了，我觉得不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四哥，我真的不懂，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我和老大都陷入沉默。我的沉默是因为才知道老六为我们的事陷入痛苦之中，老大的沉默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我和老六吧。
老六忽然嘤嘤地啜泣起来，委屈极了。
“四哥，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我想，老六真正伤心的并不是这个。我伸手去摸老六的头，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又松松的，跟河里的水草似的。
我说：“六儿，这其实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我想你季季姐也不会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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