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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场北伐战争

    时间来到魏中兴五年,赵景耀三十年秋,魏帝魏彻对北伐念念不忘,建功心切,在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了数年后,魏天子魏彻继位后的第一次北伐便井然有序的展开了。下旨拜魏武卒统帅龙贾为骠骑将军,加大将军号,并加录尚书事,使其可以介入尚书台,直接参与朝堂之事,晋爵为侯爵,号为武昌侯。而后魏彻以龙贾为北伐大军主帅。北境大都督,征北将军甘超为副帅。大皇子,凌陵郡王魏阳为监军。共领十五万大军北伐赵国,这其中就包括了五万魏武卒。

    魏彻对龙贾这位三朝元老极其信任,也对这次北伐踌躇满志,希望能建立奇功伟业以此超越历代先帝,至此名垂青史。他还希望看到自己帝位最理想的接班人魏阳能够在此次战役中能有出色的表现。魏彻在诸多皇子中,唯独对凌陵郡王十分青睐,一直以来都付以重望,即便他是庶出的。魏阳也知道这次北伐对自己的重要性,他需要不断用战功来增加自己的威望,并向当朝的大臣和军中的将士们证明自己的能力。当年魏彻当皇子和郡王之时也是在军中,在战场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帝位。

    龙贾接到圣旨后即刻赶往了洛阳统帅府,与众将协商后决定兵分三路。由统帅府发布军事调动,军尉府负责具体任命事宜。遂任命北境都督府副都督魏笠为北伐大军东路军主将。龙贾的嫡幼子,靖州兵马守御,平北将军龙潜为副将,共领五万之众,率军进犯纪国。平北将军,怀宁侯,七皇子魏珥为北伐大军西路军主将。贺州兵马守御,平西将军徐掣为北伐大军西路军副将,共领三万兵马,主攻雍州地区。龙贾自己与甘超率领的剩余兵马则为中路军,主攻晋州地区。

    赵国镇南将军,南境大都督李肃听闻,心里大为震惊,连夜与副都督乐煜紧急召集十万南境军,巩固边境,主要防御晋州地区,这同时也是南境都督府的所在地。双方处于对峙状态,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天早晨,马岭县县尉官邸中。“赵大人,你喜欢妾身吗。”只见唐婉身着白色轻纱,姣好的身材展现着淋漓尽致,胸前美好风光若隐若现,诱人的樱桃小嘴令人不禁想要上前品尝一番,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陶醉的体香,周围烟雾缭绕,远远看去真如同仙女下凡般美丽。

    “喜欢!我赵陵愿意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你,如有违誓,当.....”赵陵急忙举手起誓,还没说完便被唐婉的纤纤素手给捂住了嘴巴。

    “妾身相信大人绝不会负了妾身,”唐婉说着表情突然变得楚楚动人,令人揪心,“如大人不嫌弃妾身,妾身愿侍奉大人,能被大人临幸乃妾身之福泽,望大人切勿推脱。”唐婉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

    “小陵快醒醒啊!大事不好了!”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如晴天霹雳般传来,直接打搅了赵陵的雅兴。现实中,林坚身披甲胄,全副武装,快速闯进了赵陵的寝室,赵陵刚从美梦中醒来,朦胧之中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直接摔下了床。

    “原来是个梦啊。”赵陵有些沮丧,心想虽说是个梦,但那种触感,视感,仿佛唐婉就在他面前一般,若非林坚的突然闯入,赵陵还真想继续一直将这梦做下去,最好永远不停息。

    林坚此时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心急火燎的说道:“大事不好了!魏国北伐大军早已开进边境,情况岌岌可危啊!”

    现如今南境共有两州将直面魏国北伐大军兵锋,从西往东分别为雍州与晋州。由于雍州地势险恶,地貌多为山地,易守难攻,且不利于数量庞大的北伐大军进攻。所以魏国北伐主帅龙贾将主攻方向放在了多为平原地区的晋州。现如今正率领主力大军猛攻这晋州,意图长驱直入,剑指邯郸。

    而南境大都督李肃也乐意与他在这平原地区内周旋。原因无他,自开国以来,赵国便以重装骑兵见长,而魏国则以重装步兵见长,在平原地区交战,骑兵将占据极大的优势。不过如果魏武卒结成举世无双的武卒方阵,就算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重骑兵,面对这个难啃的刺猬,也必将损失惨重。所以这让李肃极其头疼烦恼!

    为了给李肃增加压力,主帅龙贾从十五万大军中分了三万偏师为西路军,主攻西面的雍州。由于雍州南部境内的南安郡,天水郡以及广魏郡分别在数前就被魏国占领,所以西路军便可直接入境雍州,进驻了这三个郡。进入了治所城池后,这两人在南安郡太守府合计了一番,为求早日取得首功,拔得头筹,决定兵分两路。

    据林坚所述,徐掣取道雍州天水郡,直取北面的北地郡,而魏珥则取道广魏郡,直取雍州治所安定郡。其安定郡昨夜已经遇袭,下辖阴密,泾阴,乌支三县告破,守将不敌被杀,还有泾阳县仍在苦苦支撑着。而其郡治所临泾县早已兵临城下,不日便可告破。

    “雍州下辖六郡,广魏,南安,天水三郡早已失守,落入了魏国手中,如果再丢个安定郡,雍州一线可就危在旦夕了!不过安定郡作为雍州的治所,其兵强马壮,集雍州之精锐,而临泾城作为安定郡的治所更是坚不可摧,固若金汤,堪称铁郭金城也!”

    赵陵不慌不忙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后轻描淡写的说道:“更何况里面还住着刺史,太守,郡丞等一众高官,定会拼死抵抗,一时半会应该还攻不下吧。正所谓唇寒齿亡,北面的明州与豫州绝不会坐以待毙,任其沦陷。更何况他们只要能坚守等待到都督府派出的援军,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公明,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据斥候来报,徐掣本部所率领的一万大军,几日前已经进入北地郡境内。由于周边斥候皆被劫杀,导致消息现在才传到了这里。现如今魏国大军攻破富平城,白石邑等邑城皆望风而降,使徐掣大军得以长驱直入。徐掣将池阳城如铁桶般团团围了起来,已经连续猛攻数日,至于战况如何,现在也尚且未知。”

    赵陵脸色大变,北地郡下辖四个县,从南到北分别为富平县,义渠县,马岭县以及治所池阳县,共有四座大县城为四个县各自的治所,其每个县又下辖数个小邑城,这些邑城虽然也算做城池,但论规模,人口以及城墙的坚固性都比不上治所的城池。

    这些小邑城在战时便是县城的桥头堡,烽火台,能够起到预警的作用。但如今这些邑城竟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没有尽到该有的职责,这让局势一下变得十分严峻。

    赵陵心中不禁开始暗骂起这些邑城中的邑长们,朝廷每年支给你们的俸禄都喂狗了吗?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大难当前,这些邑长竟不知廉耻为何,统统吓破了胆,一个个成了软骨头,软脚蟹,带头做起了‘赵奸’!一个敢反抗的都没有,甚至连预警也忘了,才致使今日池阳城被围!

    赵陵急忙扯住林坚衣领问道:“消息确凿无误?”

    “无误,几路斥候都是如此。县内屯长以上有军职者已经被我召集于在此,现在大堂等待.....唉!小陵,你这是去哪里!”林坚话还未说完,就见赵陵鞋都还没穿就跑了出去,出门时还被门榄给绊了一跤,再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陵听了林坚的话后再次朝着大堂的方向冲去,而林坚则匆忙带上赵陵的甲胄,紧跟了上去。官邸大堂内,小校们议论纷纷,都在担心着接下来的走向,甚至有人已经做好了池阳城告破之后的打算,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还未着装的赵陵就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拜见县尉大人!”见赵陵来了,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这名太守之子的身上,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赵陵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但很快就被强烈的危机感给覆盖了。

    只见他径直来到一副兽皮地图面前,随手拿起桌上茶杯,往自己脸上一扑,众人见状大惊,赵陵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拥有一个冷静的头脑来分析现状,这杯隔夜茶由于天气寒冷,甚至一度结冰,这冰凉刺骨之感瞬间让赵陵对事情有了清晰的认识。

    陈易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大人,是否需要派兵救援?”他这一句话也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赵陵不答反笑道:“救?怎么救?整个马岭县城内也只有一千郡兵,周围幸存邑城内的邑兵就别提了,就算全部押进去也不够魏军塞牙缝!魏军有多精锐善战,我就不必多说了。与我军的战损比曾经一度达到一比十。”

    听赵陵这么说,堂内再次议论纷纷,而林坚这时总算跟了上来,赵陵不理众人,在林坚的帮助下披盔戴甲,一声呵斥后,厅内再次沉静下来。

    前世的赵陵熟读三国演义,孙子兵法等历史名著,虽然只能做到纸上谈兵,但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运气不好全军覆没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无妨!但他发过毒誓,决不能让他身边之人受到半点伤害,赵陵的父亲赵山以及他的兄弟赵武此时此刻正困在池阳城中,还等着他去解救呢!赵陵心中隐隐有预感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他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为了家人,他必须要硬着头皮去拼搏一把。

    “诸位不必担忧,池阳城内尚有两千郡兵外加唐家上千家兵,其城高墙厚,沟深垒高,是郡内唯一一座拥有护城河的城池。若依城池而防,魏军定然无法攻入,更何况池阳城周围仍有有诸多邑城,可随时出兵骚扰魏军攻城,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听赵陵这么说,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纷纷将心中的巨石放了下来。

    “诸位本县尉有个提议能解池阳之围,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方兵力有限,此方魏国大军北上,远道而来必定携带了大量粮草。这徐掣绕过了义渠县与马岭县,实乃犯了兵家大忌,将粮道直接暴露在了我军兵锋之下。我有意率军绕后,焚烧其粮草,虽不能重创敌军,但却能迫使这支魏军撤军,毕竟人要吃饭,马要吃草,除非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攻占池阳城,否则只有活活饿死的份!”

    赵陵这个根据前世学到的战争常识,所制定的计划可行性挺高,可能有些小瑕疵,毕竟他不像邯郸统帅府里那些专业的将军,但这应该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否则如果他直接率军直面魏军,可谓是以卵击石,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赵陵这支偏师绝对得全军覆没!

    话说出口后,底下议论纷纷,显然对赵陵这个冒险的提议抱有质疑与不确定。

    杨仁率先站了出来,躬身抱拳喊道:“我杨仁愿追随大人斩杀魏狗!就算死也要拉上几条魏狗给老子垫背!”见杨仁站了出来,陈易与林坚当下也不再犹豫,一起出列躬身抱拳道:“附议!”

    见军司马与军侯都无异议,其他屯长级别的军官又有何话可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对于这里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人堆里的滋味也早就尝过了。

    “带兵!跟我去唐邈的府邸。”众人大惊,这位县尉大人不久前才刚跟人起冲突,甚至刀剑相向,这会怎么又敢到人家府上去,这不是纯心找茬吗?

    “放心,这次本县尉可没时间找茬,此次袭击敌军粮营,唐家必不可缺!”说着赵陵便走出大堂,提起银枪,跨上白马,带领少数精锐郡兵便往唐家府邸而去。路上正好碰见王越赵平二人,面对二人,赵陵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只是敷衍几句后便告辞了。

    早晨的马岭县城与平日并无太大区别,卖菜的卖菜,杀猪的杀猪,喝酒的喝酒,商贩们那清脆的吆喝声响彻整条大街,丝毫没有大战来临的紧张感。唐家在周围数县都有自己独立的府邸,若论大小奢华,池阳城中唐家家主唐则住的府邸当论第一,府内那可谓是舞姬成群,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对于这种生活,赵陵并不反感,但相比之下,克复故土,名震四方显得更加重要。

    马岭县唐邈府邸

    唐府门前的八名护院目视前方,身体笔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又是无聊枯燥一天,但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突然停在府前,一名眼尖的守卫直接认出了为首的那名正是赵陵,当下不再犹豫,连滚带爬地跑回府内,看样子是去报信去了。

    果然不到一会,唐邈快速走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丝绸软衣,脚穿一双牛皮屐,左手握着挂在腰间长剑的剑柄,右手则拿一把木折扇。而在他身后,唐猛手持着他的九环大刀,凶神恶煞的看着众人,唐家家兵则紧跟其后,挤满了整个府门前。

    好一个翩翩公子!众人都不禁感叹,对于他们这些大老粗,只识几字甚至一字不识的人来说,对这种文人在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敬重的。

    唐邈恭敬的拱了拱手道:“不知县尉大人驾到,本公子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海涵!”

    “唐公子客气了,本县尉今日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有要事相谈,不知公子方便否?”即便知道对手是在在虚与委蛇,但赵陵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大事要紧,随即直奔主题。

    “这....”唐邈有些犹豫,那双透露着精明的珠子在赵陵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早已猜了个大概。而后就听他说道:“莫非是池阳城被围之事?”

    “正是!”赵陵对这件事情并无太大的把握,如若不成,自己干脆倾巢而出,带县内仅有的一千郡兵前去偷袭,虽说成功率大大减小,但如果能来个背水一战,釜底抽薪,最后为国战死,马革裹尸也值了!

    但赵陵敢肯定这唐邈一定会出兵相救的,毕竟不止自己的父亲赵山被困在池阳城,他的父亲唐家家主唐则也同样被困,就算赵陵不找唐邈,他唐邈也一定会登门拜访的。

    站在身后唐猛忍不住提醒道:“大哥,切勿相信啊,这姓赵的绝对没安好心啊!要我说,还不如直接跟他们干一架,大哥当初要是练武该有多好,这小身板还不够我打一圈呢!”他对于赵陵可没有半点好感,恨不得下一秒直接拿刀砍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唐邈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听唐猛的话后,立马脸色大变,脸色涨红。心想一个庶子,只字不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长得比黑猪还丑的人,居然还敢当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岂有此理!

    “住口!”唐邈怒斥道:“你!给我滚!有多远滚远!我不管你滚去哪,但这马岭县唐府你永远别想再踏进门来!”

    “大哥恕罪啊,小弟只是一时嘴笨罢了,真的别无他意啊!”唐猛说着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那表情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仿佛死了爹娘都没像他这样凄惨。

    “兹事体大,大人里边请。”唐邈并没有搭理唐猛,只是命人准备茶水,自己则在前引路,赵陵将长枪交由林坚保管,自己则带了两名亲兵走进了唐府。

    府外的唐猛哭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道凶狠之色瞬间闪过脸庞,随后迅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