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分配任务
次日，再见到逍为时，空暂听梦果然已经能够较为流畅地同时操纵三颗能量球了。
只是还有点颠簸，想来昨晚下课后应该是花了不少工夫。
她那双有些疲惫但闪着光的眼睛一直紧盯逍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逍为起初还疑惑了一瞬，但将空暂听梦带入小学生的角色后，便了然。
“很不错，进步很快，继续加油。”逍为微笑说道。
小孩儿嘛，做了自认为正确的事后，就会渴望奖励，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要是手上有朵小红花，逍为还真想给她贴上。
“嗯？老师今天怎么也戴了副眼镜？”
急于展示成果的空暂听梦，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三颗能量球上，等得到夸奖后，窃喜间才发现逍为今天突然戴上了一副眼镜，原本的固定黑色长衫外也多加了一件银色大氅。
整个人变得内敛很多，之前的狂傲好似都蛰伏了起来，起码表面看上去更加柔和，变得更好亲近些。
但她能感觉到，逍为并没有真正变弱，只是在有意隐藏自己罢了。
逍为尴尬了，还好空暂听梦只注意到眼镜，没看到大氅背后的巨剑图案。
本想揉揉有些发紧的眉心，怎奈手指碰到了还未习惯其存在的镜框，逍为只得顺势将动作变为食指点拨镜框鼻梁，微调眼镜位置。
“尝试一下戴眼镜的感觉而已，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逍为选择略过此话题。
逍为试过在大氅外面再套一层衣服用以遮盖，可惜，套一件，大氅就撑烂一件，连毁三件后逍为妥协了。
第一次见银错这么执着，在审美方面的神奇执着，继空暂听梦之后，逍为好像也发现了他一个奇妙的属性。
就这样吧，就当练脸皮厚度了。
“老师戴眼镜的样子，感觉很平易近人啊。”空暂听梦似乎说得有些小心。
逍为透过没有度数的镜片瞥了她一眼，“怎么，我之前都摆着一副臭脸吗？”
“还有别叫我老师，听着别扭。”
空暂听梦捂嘴笑道：“没有，之前您一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而且眼神非常强势。”
逍为扬着眉毛回忆了一下，有吗？非战斗状态下，自己一直很低调的，什么时候高深莫测，什么时候眼神强势了？
这怕不是空暂听梦被震晕后，看自己带上了主观滤镜吧？
“那好，我以后就一直戴着眼镜。”逍为再次选择跳过话题，这种对话对他而言属实浪费时间。
“也别用‘您’来称呼我，听着也别扭。”
“好的逍老师，请您放心，逍老师。”
逍为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这个表面飒爽知性，实则可爱幼稚的帝位长老，缓缓道：“今天不熟练掌握四个能量球不许放学。”
规律的生活节奏开始了。
逍为白天在教室改编字典，顺便监督空暂听梦磨炼精神力，偶尔教她一些操控精神力的细节技巧。
晚上，炼体，研读异族科技论文。
很充实，很高效。
仿佛回到了海皇都得到日子，没有琐事，作息固定，只是陪伴逍为的冰璃、海帝、应柔，换成了空暂听梦罢了。
时间没有波澜，一切纷扰忧虑好似都被暂时屏蔽，每天的日出日落也回归成了最原始的风景，不再带有催促的暗示。
如烟波抚水，惬意的平淡间，一季恍过。
水季光月光日，两个精灵族来到王院教学大楼找到正在给字典改编收尾的逍为。
空暂听梦初次勉强维持住九颗能量球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被这突然传来的外界因素干扰了，三颗能量球失控飞出，空暂听梦慌忙抢救补控这三颗，又有三颗躁动了，顾头不顾尾。
正好回应了三声敲门，三声元素爆炸的闷响也紧跟传出。
“注意力不够集中，看来要给你增加抗干扰训练了。”逍为头也不抬地说道，只要能量球不是冲他飞过来，他都懒得理。
这种失控乱飞的场景，他已经习惯了，反正这里教室都经过强化，小打小闹造不成什么损伤。
“抱歉，逍老师。”空暂听梦尴尬地做了个吐舌头的小动作。
关于空暂听梦对他用敬称的举动，逍为也习惯了，强调两次后无用，便随她去了，反正也没其他人在旁，爱用就用吧，无所谓。
“咚，咚，咚。”
敲门声起。
逍为抬眼示意空暂听梦，他当然知道来者是谁，有外人登场，他还是恢复到学生的身份。
空暂听梦会意，理了理与逍为同款的银色大氅，正声道：“进。”
没错，自逍为穿上银错定制款套装后，第二天空暂听梦也跟着搞了一件，一模一样，就连背后的巨剑图样都如出一辙，两个人一起中二。
合着不是银错审美有问题，是我自己审美有问题？逍为一度怀疑自己。
教室门从外面推开，两个看上去就有些相像的金发精灵族恭敬地站在门外。
“听梦长老您好，我是王院学员，绝林贤明。”稍微显得成熟一点的精灵有些拘谨地开口，他就是之前迎新仪式坐在第二排充当解说的二人之一。
“这是我的同胞弟弟，绝林睿智，今年刚毕业，现在是学院的助教，他找逍为同学有点事。”
站位靠后的绝林睿智对一脸严肃的空暂听梦行礼，然后微微伸头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逍为。他瘦了，瘦了很多，整个人也很憔悴，脸上的放浪贵气消失殆尽，显然在这一个多季时间里，他经历了很多。
作为哥哥，绝林贤明自然清楚地知道绝林睿智最近都在干什么。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竟然去找以往受害者的家属道歉赎罪，而且连找四家。
简直匪夷所思。
给出大量物质补偿，动用关系改善家属境况，在受害人墓前连跪数天，态度极其悲痛诚恳，只求一句宽恕。
直到受害者家属松口，绝林睿智才会再三拜谢后颤抖起身，并表示，他将一直赎罪，只要力所能及，任何帮助都可以提供，包括他的命。
绝林睿智最近的恶行时间也在三年前，受害方都是平凡人家，他们心中自然有狠，但被各种琐事牵制，被各种危机强迫，被各种势力剥削，这恨意也被稀释得很快。
恶行多了，那对恶行的存在也将习以为常。
这就是被混乱扭曲后的秩序。
绝林睿智的恶行在混乱中诞生，而他的恶行又被混乱所宽恕，多么讽刺。
今天再见到弟弟时，绝林贤不断怀疑自己的眼睛，完全换了一个人，从里到外，从思想意识到神态行为。
以前的绝林睿智，就是一个坨被金箔包括的烂泥。
而现在的他，外在的金箔没了，烂泥也凝固干裂了，但内里似乎开始孕育起某种别样的东西，还看不真切，只知道远比烂泥干净就是了。
本来，绝林贤明基本不搭理绝林睿智，今天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按时刻表，现在是属于课间时间，绝林贤明才敢来带弟弟来敲门。
“贤明同学，你先回去上课，让你弟弟进来等会儿。”空暂听梦道，自然是由逍为传音授意。
绝林贤明愣了愣，“好的，长老。”虽然他很想知道绝林睿智找逍为干什么，是否与他的变化有关，但长老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算了，回头再问他吧，绝林贤明直接听话下楼。
绝林睿智进门，绕过空暂听梦，遥施一礼，然后径直走到逍为面前。
未在意还有长老在场，绝林睿智，直接在逍为面前跪下。
不同于之前的因畏惧而跪，这次他是因虔诚而跪。
空暂听梦保持严肃，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眼睛发光，好像有老师的瓜吃！
绝林睿智深深一拜，保持低头之姿，“冕下，感谢您带领我走上救赎之路。”
刚开始，绝林睿智确实是迫于逍为的绝对威慑，才不得不对进行赎罪。
但当他通过实际行动获得了第一户家庭的宽恕时，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受到了某种净化。
第二户时，这种净化感更加强烈，但与之同来的，那些平凡家属脸上带有的苦痛，开始在他眼中愈发显眼。
绝林睿智知道，这些苦痛不仅是源于自己，也来源他们的生活，来源于他们的无奈，来源于这个动荡的世界。
第三户时，第四户时，净化感仍在，但已抵不过因为发觉苦痛而肿胀的怜悯感。
自己确实不该如之前那般混蛋，而这世界也确实不该如此混乱。
他，似乎开始有点想做些什么，或者，改变什么。
“嗯。”逍为合上终于改编完成的字典，“你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确实珍惜了这次机会。”
“感谢冕下！”
“不用谢我，好好感谢这个世界吧，它给了你再次活命的机会。”逍为通过精神探针，获取了绝林睿智的近期记忆。
“是冕下赐予了我新生！”绝林睿智再次虔诚膜拜，“冕下，我想继续我的救赎之路，我之前做过的恶行太多了。”
逍为点头，即便绝林睿智不说，他也是这么计划的，犯下的累累罪恶可不是仅靠几次虔诚赎罪就能洗清干净的。
“在此之前，你先申请成为听梦长老的助手，然后把赞古跟小强两人调过来。”入校后不久，逍为就打探了两个人的生活情况，得知环境很平稳后，便未多有走动。
之前时机未到，而现在，可以开始了。
“是，冕下，我这去，睿智拜退。”
绝林睿智起身，保持低头姿势，正面对着逍为逐步退至室外，最后将门轻轻带上。他已对逍为产生了绝对的感激与崇拜，逍为的一切指令，他都不会质疑。
要成为长老的助手，非常困难，不光需要足够的资历与成就，还必须长老本人同意才行，一般只有突出的特级教导才有希望。
但，如果反过来，一个长老强行要某人担任自己的助手，那就轻而易举了。
谁来当空暂听梦的助手，不过逍为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绝大多数长老都不再亲自授课，助手的位置形同虚设，顶多是个荣誉头衔，不影响什么。
确认外人已经走远，空暂听梦卸下严肃的表情，“逍老师，他为什么对您如此虔诚。”她很好奇。
以逍为的实力与能力，让人畏惧，让人尊敬很容易，但要让人近发自内心地崇拜，很难想象是如何做到的。
崇拜，已经是生命体情绪态度所能达到的巅峰之一，绝非等闲间就能孕育诞生。
或许在天堂大陆，奉天教的主场，崇拜是随处可见的态度，但天堂生物们崇拜的对象是虚无的，至今未被证实过的天主，而不是某个确切存在生命体。
即便是对待他们现今的教宗，上卓执圣帝，也仅是类似面对慈父君主般的尊重顺从。
“没什么。”逍为摇摇头，“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哦，好吧。”见逍为不想多说，空暂听梦便默默唤出九个能量球，继续练习起来。
逍老师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呢。
一季的时间，空暂听梦大半时间都是跟逍为待在教室，她的长老事务基本都甩给了逍辰风跟张礼，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本来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能够越来越了解逍为，可当逍为掏出了无数本自己一个字都不懂的书籍时，空暂听梦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自己看到的永远都只是冰山一角，他永远都有很多神秘等着被发现。
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有魅力。
安静间，逍为突然大声问道：“绝林睿智给你当助手的事，没问题吧。”
“额，嗯，啊？”
三颗能量球脱离操控飞了出去，又是咚咚咚三声闷响。
“抗干扰不合格，罚抄海族近代简史一遍。”逍为笑道，说过的抗干扰训练，已经开始了。
罚抄书，其实就是在强迫空暂听梦去看书，看书长知识，精神等级也就长了。
“啊～不要嘛，逍老师。”空暂听梦也反应过来，她最讨厌抄书了，从小就讨厌，立刻用上了撒娇大法，嗯，小孩子的那种撒娇。
两只手甩得那叫一个欢，眼镜都差点甩飞。
“再加一遍。”
逍为根本不吃这一套。
哀嚎声欢快地在宽敞的教室里回荡起来。
只是还有点颠簸，想来昨晚下课后应该是花了不少工夫。
她那双有些疲惫但闪着光的眼睛一直紧盯逍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逍为起初还疑惑了一瞬，但将空暂听梦带入小学生的角色后，便了然。
“很不错，进步很快，继续加油。”逍为微笑说道。
小孩儿嘛，做了自认为正确的事后，就会渴望奖励，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要是手上有朵小红花，逍为还真想给她贴上。
“嗯？老师今天怎么也戴了副眼镜？”
急于展示成果的空暂听梦，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三颗能量球上，等得到夸奖后，窃喜间才发现逍为今天突然戴上了一副眼镜，原本的固定黑色长衫外也多加了一件银色大氅。
整个人变得内敛很多，之前的狂傲好似都蛰伏了起来，起码表面看上去更加柔和，变得更好亲近些。
但她能感觉到，逍为并没有真正变弱，只是在有意隐藏自己罢了。
逍为尴尬了，还好空暂听梦只注意到眼镜，没看到大氅背后的巨剑图案。
本想揉揉有些发紧的眉心，怎奈手指碰到了还未习惯其存在的镜框，逍为只得顺势将动作变为食指点拨镜框鼻梁，微调眼镜位置。
“尝试一下戴眼镜的感觉而已，不用在意这些细节。”逍为选择略过此话题。
逍为试过在大氅外面再套一层衣服用以遮盖，可惜，套一件，大氅就撑烂一件，连毁三件后逍为妥协了。
第一次见银错这么执着，在审美方面的神奇执着，继空暂听梦之后，逍为好像也发现了他一个奇妙的属性。
就这样吧，就当练脸皮厚度了。
“老师戴眼镜的样子，感觉很平易近人啊。”空暂听梦似乎说得有些小心。
逍为透过没有度数的镜片瞥了她一眼，“怎么，我之前都摆着一副臭脸吗？”
“还有别叫我老师，听着别扭。”
空暂听梦捂嘴笑道：“没有，之前您一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而且眼神非常强势。”
逍为扬着眉毛回忆了一下，有吗？非战斗状态下，自己一直很低调的，什么时候高深莫测，什么时候眼神强势了？
这怕不是空暂听梦被震晕后，看自己带上了主观滤镜吧？
“那好，我以后就一直戴着眼镜。”逍为再次选择跳过话题，这种对话对他而言属实浪费时间。
“也别用‘您’来称呼我，听着也别扭。”
“好的逍老师，请您放心，逍老师。”
逍为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这个表面飒爽知性，实则可爱幼稚的帝位长老，缓缓道：“今天不熟练掌握四个能量球不许放学。”
规律的生活节奏开始了。
逍为白天在教室改编字典，顺便监督空暂听梦磨炼精神力，偶尔教她一些操控精神力的细节技巧。
晚上，炼体，研读异族科技论文。
很充实，很高效。
仿佛回到了海皇都得到日子，没有琐事，作息固定，只是陪伴逍为的冰璃、海帝、应柔，换成了空暂听梦罢了。
时间没有波澜，一切纷扰忧虑好似都被暂时屏蔽，每天的日出日落也回归成了最原始的风景，不再带有催促的暗示。
如烟波抚水，惬意的平淡间，一季恍过。
水季光月光日，两个精灵族来到王院教学大楼找到正在给字典改编收尾的逍为。
空暂听梦初次勉强维持住九颗能量球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被这突然传来的外界因素干扰了，三颗能量球失控飞出，空暂听梦慌忙抢救补控这三颗，又有三颗躁动了，顾头不顾尾。
正好回应了三声敲门，三声元素爆炸的闷响也紧跟传出。
“注意力不够集中，看来要给你增加抗干扰训练了。”逍为头也不抬地说道，只要能量球不是冲他飞过来，他都懒得理。
这种失控乱飞的场景，他已经习惯了，反正这里教室都经过强化，小打小闹造不成什么损伤。
“抱歉，逍老师。”空暂听梦尴尬地做了个吐舌头的小动作。
关于空暂听梦对他用敬称的举动，逍为也习惯了，强调两次后无用，便随她去了，反正也没其他人在旁，爱用就用吧，无所谓。
“咚，咚，咚。”
敲门声起。
逍为抬眼示意空暂听梦，他当然知道来者是谁，有外人登场，他还是恢复到学生的身份。
空暂听梦会意，理了理与逍为同款的银色大氅，正声道：“进。”
没错，自逍为穿上银错定制款套装后，第二天空暂听梦也跟着搞了一件，一模一样，就连背后的巨剑图样都如出一辙，两个人一起中二。
合着不是银错审美有问题，是我自己审美有问题？逍为一度怀疑自己。
教室门从外面推开，两个看上去就有些相像的金发精灵族恭敬地站在门外。
“听梦长老您好，我是王院学员，绝林贤明。”稍微显得成熟一点的精灵有些拘谨地开口，他就是之前迎新仪式坐在第二排充当解说的二人之一。
“这是我的同胞弟弟，绝林睿智，今年刚毕业，现在是学院的助教，他找逍为同学有点事。”
站位靠后的绝林睿智对一脸严肃的空暂听梦行礼，然后微微伸头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逍为。他瘦了，瘦了很多，整个人也很憔悴，脸上的放浪贵气消失殆尽，显然在这一个多季时间里，他经历了很多。
作为哥哥，绝林贤明自然清楚地知道绝林睿智最近都在干什么。一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竟然去找以往受害者的家属道歉赎罪，而且连找四家。
简直匪夷所思。
给出大量物质补偿，动用关系改善家属境况，在受害人墓前连跪数天，态度极其悲痛诚恳，只求一句宽恕。
直到受害者家属松口，绝林睿智才会再三拜谢后颤抖起身，并表示，他将一直赎罪，只要力所能及，任何帮助都可以提供，包括他的命。
绝林睿智最近的恶行时间也在三年前，受害方都是平凡人家，他们心中自然有狠，但被各种琐事牵制，被各种危机强迫，被各种势力剥削，这恨意也被稀释得很快。
恶行多了，那对恶行的存在也将习以为常。
这就是被混乱扭曲后的秩序。
绝林睿智的恶行在混乱中诞生，而他的恶行又被混乱所宽恕，多么讽刺。
今天再见到弟弟时，绝林贤不断怀疑自己的眼睛，完全换了一个人，从里到外，从思想意识到神态行为。
以前的绝林睿智，就是一个坨被金箔包括的烂泥。
而现在的他，外在的金箔没了，烂泥也凝固干裂了，但内里似乎开始孕育起某种别样的东西，还看不真切，只知道远比烂泥干净就是了。
本来，绝林贤明基本不搭理绝林睿智，今天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按时刻表，现在是属于课间时间，绝林贤明才敢来带弟弟来敲门。
“贤明同学，你先回去上课，让你弟弟进来等会儿。”空暂听梦道，自然是由逍为传音授意。
绝林贤明愣了愣，“好的，长老。”虽然他很想知道绝林睿智找逍为干什么，是否与他的变化有关，但长老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算了，回头再问他吧，绝林贤明直接听话下楼。
绝林睿智进门，绕过空暂听梦，遥施一礼，然后径直走到逍为面前。
未在意还有长老在场，绝林睿智，直接在逍为面前跪下。
不同于之前的因畏惧而跪，这次他是因虔诚而跪。
空暂听梦保持严肃，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眼镜，眼睛发光，好像有老师的瓜吃！
绝林睿智深深一拜，保持低头之姿，“冕下，感谢您带领我走上救赎之路。”
刚开始，绝林睿智确实是迫于逍为的绝对威慑，才不得不对进行赎罪。
但当他通过实际行动获得了第一户家庭的宽恕时，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受到了某种净化。
第二户时，这种净化感更加强烈，但与之同来的，那些平凡家属脸上带有的苦痛，开始在他眼中愈发显眼。
绝林睿智知道，这些苦痛不仅是源于自己，也来源他们的生活，来源于他们的无奈，来源于这个动荡的世界。
第三户时，第四户时，净化感仍在，但已抵不过因为发觉苦痛而肿胀的怜悯感。
自己确实不该如之前那般混蛋，而这世界也确实不该如此混乱。
他，似乎开始有点想做些什么，或者，改变什么。
“嗯。”逍为合上终于改编完成的字典，“你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确实珍惜了这次机会。”
“感谢冕下！”
“不用谢我，好好感谢这个世界吧，它给了你再次活命的机会。”逍为通过精神探针，获取了绝林睿智的近期记忆。
“是冕下赐予了我新生！”绝林睿智再次虔诚膜拜，“冕下，我想继续我的救赎之路，我之前做过的恶行太多了。”
逍为点头，即便绝林睿智不说，他也是这么计划的，犯下的累累罪恶可不是仅靠几次虔诚赎罪就能洗清干净的。
“在此之前，你先申请成为听梦长老的助手，然后把赞古跟小强两人调过来。”入校后不久，逍为就打探了两个人的生活情况，得知环境很平稳后，便未多有走动。
之前时机未到，而现在，可以开始了。
“是，冕下，我这去，睿智拜退。”
绝林睿智起身，保持低头姿势，正面对着逍为逐步退至室外，最后将门轻轻带上。他已对逍为产生了绝对的感激与崇拜，逍为的一切指令，他都不会质疑。
要成为长老的助手，非常困难，不光需要足够的资历与成就，还必须长老本人同意才行，一般只有突出的特级教导才有希望。
但，如果反过来，一个长老强行要某人担任自己的助手，那就轻而易举了。
谁来当空暂听梦的助手，不过逍为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绝大多数长老都不再亲自授课，助手的位置形同虚设，顶多是个荣誉头衔，不影响什么。
确认外人已经走远，空暂听梦卸下严肃的表情，“逍老师，他为什么对您如此虔诚。”她很好奇。
以逍为的实力与能力，让人畏惧，让人尊敬很容易，但要让人近发自内心地崇拜，很难想象是如何做到的。
崇拜，已经是生命体情绪态度所能达到的巅峰之一，绝非等闲间就能孕育诞生。
或许在天堂大陆，奉天教的主场，崇拜是随处可见的态度，但天堂生物们崇拜的对象是虚无的，至今未被证实过的天主，而不是某个确切存在生命体。
即便是对待他们现今的教宗，上卓执圣帝，也仅是类似面对慈父君主般的尊重顺从。
“没什么。”逍为摇摇头，“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哦，好吧。”见逍为不想多说，空暂听梦便默默唤出九个能量球，继续练习起来。
逍老师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呢。
一季的时间，空暂听梦大半时间都是跟逍为待在教室，她的长老事务基本都甩给了逍辰风跟张礼，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本来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能够越来越了解逍为，可当逍为掏出了无数本自己一个字都不懂的书籍时，空暂听梦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自己看到的永远都只是冰山一角，他永远都有很多神秘等着被发现。
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有魅力。
安静间，逍为突然大声问道：“绝林睿智给你当助手的事，没问题吧。”
“额，嗯，啊？”
三颗能量球脱离操控飞了出去，又是咚咚咚三声闷响。
“抗干扰不合格，罚抄海族近代简史一遍。”逍为笑道，说过的抗干扰训练，已经开始了。
罚抄书，其实就是在强迫空暂听梦去看书，看书长知识，精神等级也就长了。
“啊～不要嘛，逍老师。”空暂听梦也反应过来，她最讨厌抄书了，从小就讨厌，立刻用上了撒娇大法，嗯，小孩子的那种撒娇。
两只手甩得那叫一个欢，眼镜都差点甩飞。
“再加一遍。”
逍为根本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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