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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

    互通姓名后,两个小孩的关系明显更近了,当然,主要是冰璃单方面这么感觉。

    小孩之间的友谊本就很纯粹,也很直接,一个微小的举动就能让双方的关系上升到同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夜晚,天空黑了下来,海皇都所在的水域却依旧晶莹,甚至更加闪亮。年轻女人没有来到这里,冰璃并未表现出太多在意,反倒有种早已习惯的姿态。她坐在床上拉着逍为说了很多话,他们一个尚且年幼逻辑有待完善,一个口音不纯仍需练习,时常出现一句话说出口,对方要反映许久才能勉强理解的局面,但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热情。

    冰璃基本是在对逍为抒发自己的孤单,其实说白了就是没人陪她玩。而逍为则借助冰璃对这个世界做更多的了解,哪怕这种了解很有限。

    那位浑身充满柔和气质的年轻女人是冰璃的母亲,人族,当今海皇族族长的配偶之一。海皇族族长另一个身份就是整个海族的海帝,神阶帝位,凌驾众生的存在。

    冰璃是整个海皇族最小的公主,人族与海皇族混血,具备一定海皇族强悍的身体素质,外貌体形基本趋于人族。元素天赋上完美继承了父母的水属性与风属性,天赋极高。冰璃之所以能飞形是因为其可以御风,与能量等级无关,这是元素亲和力达到极致档次后才会拥有的能力。

    元素亲和力,元素天赋的一种表述形式。

    元素亲和力关系到生命个体能量等级提升的速度,并影响同等级下元素能量的威力。元素亲和力从1到10分十个档次,1档为低劣,10档为极致,一般人在4档到5档左右。

    类比于元素亲和力,在精神体系中天赋也有一种表述形式,精神品质。

    精神品质很容易理解,就是字面意思,它关系到精神力的增长比率,以及同等级下精神力的强弱。如银错所言,智力就是精神品质最直观的体现。

    不同于元素亲和力,精神品质的数值基本跟种族挂钩,相同物种内的生命个体,其精神品质不会有太大出入。比如所有人族,其个体的精神品质绝大多数情况下分布在10品质左右,某些天才之流也差不多是12到13品质,巅峰出现过16品,但也要数十万年才可能出这么个独苗。比如海皇族、龙族,精神品质基本在9左右。某些种类的兽族不到5品。而精灵族、卓人族大概能有11品。

    正是有这些天赋的影响,即使是同能量等级下,元素威力也有较大差别。

    生物必须通过精神力才能控制元素能量,所以直观来说,元素威力的基础表达,即为元素等级、元素亲和力、精神等级、精神品质这四项数值相乘。

    假设没有刻意修炼精神力,一个13品精神10档亲和的天才,同能量等级下,元素威力是一个10品精神5档亲和的普通人的2.6倍。

    2.6倍已经属于碾压的范畴了,这就是天赋的可怕。

    不仅是御风,冰璃也能御水,当她说出自己的能力时,小脸上满是可爱的骄傲。单属性极致亲和就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而双属性极致亲和就基本表示着,这个小女孩只要不夭折,未来奥祖星顶级强者的名单中,必有其位。

    海帝非常疼爱冰璃这个小女儿,但作为海族这个世界上最大族群的领导者,海帝自然是日理万机,很难有空闲。而作为贤内助,冰璃的母亲也理所当然帮海帝分担,冰璃的孤单也大多由此而来。

    对于孤单,逍为并不陌生,他前世感受过的孤单不只是冰冷,而且是带有敌意,刺骨的敌意。

    “你多大了。”逍为伸手做大人模样抚摸着冰璃的头发,言语中带有关爱。

    冰璃晃着脑袋,像是要甩脱逍为的手掌,“我两岁半啦。”

    “那我比你大,你得喊我哥哥。”

    “不要,你这么笨,我会嫌丢人的。”小姑娘一脸嫌弃。

    逍为不由无奈,笨?自己竟然会被这字定义。

    不愿意就算了,逍为也没强求。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告诉你,你不许不理我。”

    “嗯。”

    “小气”冰璃嘟起粉红的小嘴,“只要你以后一直陪我玩,叫你哥哥也行。”

    “嗯。”小为应道,他突然发现逗小孩原来也是件蛮有意思的事情。

    “哼!小气鬼,睡觉啦!”

    赌气般,冰璃衣服都没脱就直接钻进了被子。

    房间的灯光应声暗淡下去,不一会就剩吊顶上夜空星辰般的荧光。

    真是可爱啊,逍为笑着微叹一声,褪去衣服,也躺了下来。

    黑暗对于现在的逍为来说形同虚设,有没有光亮只是影响他的视觉,在超凡精神的增幅下,周围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依然清晰。

    他知道冰璃此时正悄悄掀着被子,借着荧光观察自己。

    冷战还没持续一分钟,冰璃就慢慢钻到逍为身边。

    “喂,不许不理我。”就在耳边,冰璃声音很小。

    可以听得出来,她是有点怕的,大概是怕孤单吧。

    也没再逗她,逍为说到:“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睡吧。”

    “哼。”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冰璃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竟然直接睡着了。

    就这样靠着逍为,睡着了。

    逍为帮其掖好被子,收回精神力,闭上了眼睛。

    ……

    淡金色的窗帘自动分开,金色的光辉散满了浅海,仿佛拥有了实体的阳光跟随海浪海草波动着,荡涤夜晚残留的疲惫。

    光芒洒进房间的那一刻,逍为就睁开了双眼,清晨的朝气在他身上绽放而出,昨天超凡精神的开启似乎也让身体获得了不小的益处。

    醒来后逍为没有起床的动作,不是懒,而是此刻的冰璃正完全趴在他身上甜睡着。

    脸颊贴着胸口,少许口水湿润了衣物,小女孩呼吸轻柔细腻。

    冰璃的双手更是紧紧抱在逍为腰间,若是逍为动作过大可能会将她吵醒。此时的时间尚不到早晨六点,对于还是两岁的小孩来说,确实有些过早。

    三个小时后,冰璃醒了,睡眼朦胧,宝蓝色的耳鳍折射着瑰丽的光芒。对于自己趴在逍为身上这件事,她并未多在意,只是觉得很舒服而已。男女性别的差异,对于两岁小孩来说还不在认知范围之内。

    万物都有惯性,锻炼也不除外。长时间规律的锻炼状态如果突然中断,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都会非常不适。昏迷不知多久,之后又在床上躺了三天,逍为已经感觉自己这具身体快要生锈了。

    他需要赶紧重回锻炼的状态。

    “你身体真的已经没问题了?”冰璃小手一会捏捏逍为手臂,一会搭在逍为额头,装模作样检查着。

    “你趴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一点?”逍为拨开冰璃的手,没好气道。

    冰璃脑袋转了半天没想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小声说了句,小气鬼。

    按照逍为的身躯强度,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恢复了行动能力,要不是为了藏拙掩人耳目,学习语言时,他早就下床做恢复锻炼了。

    经过一段忽悠,冰璃把她海帝老爸那边有高档豪华健身房以及个人图书馆的事情说了出来,说的时候恨不得用鼻孔对着逍为,完全是小孩子的炫耀。

    两个小小的身影手拉手出了宫殿大门,目标是那更大更恢弘的宫殿,海帝的帝宫。

    不同于房间之内,出了宫殿后就完全是水的世界。大海特有的磅礴澎湃感扑面而来,冰璃还特地给逍为吹了个可以水下呼吸的气泡,相比于逍为深渊之下的感受,此刻被浅海的海水包围无疑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作为海皇族的小公主,冰璃要去哪儿自然不会有人阻拦。即便认不得冰璃,那老远跟着的一屁股的海皇禁卫军不会没人不识了。

    海皇禁卫军是直属于海帝的精英部队,人数不多但个个是狠角色,军队素养极高战斗力远非一般部队可比。禁卫军大多由海皇族、鲸类族、鲨类族组成,其他族类若能在成年前成就圣阶也有资格进入。在海族,能进入海皇禁卫军绝对可以算得上光宗耀祖的事情。

    尽是圣阶之上,森然肃穆的气势实质般鼓荡着海水,海皇族与鲸类族巨大的身躯更是震慑心神,清一水的金甲金盔,这样一只军队屁颠屁颠跟在两个小孩后面也是很诡异的反差。

    海皇都中心区域的街道十分宽敞,并排游十个鲸类都不成问题。街道两边没有房屋,有的只是繁茂盎然的景物与高大气派饰,行人很少,多的是凛然庄严的哨兵。

    这条大道的尽头就是海帝宮。

    看不到阶梯也看不到固定物,附带周围两三百万平米的海床,海帝宫就凭空悬在海水中,凌驾于其它建筑物之上,睥睨四方。

    海帝宫的样式与周围其它宫殿大同小异,但庞大了不只十倍,特别是其用色与雕饰上着重突出了威严这个关键词,哪怕明明没有任何光亮发出却也觉得刺眼异常无法直视。

    跟随到此,这批禁卫军立刻驻足原地待命,当世没几个人敢到海帝宫闹事。

    岗哨密集,气势可怖,殿门左右两尊圣阶王位巨鲸族雕塑一般伫立,其未受压抑的滔天气势在四周海域翻腾。

    海帝宫之上戒备森严,但没人阻挡逍为冰璃,两位圣阶巨鲸族对冰璃略微施礼,并为之推开高宽都在百米之上的琉璃烫金大门。

    宛若推开了不同世界的屏障,金碧辉煌这个词已完全不及修饰眼前的所见。

    殿内无水,怕是有千米长的宽敞大道从脚下延伸而出,其上覆有深蓝肃然的洁净地毯。大道两边顶立十根直径十米以上的碧蓝巨柱,色彩透明通彻,光华波动若有海流。每根巨柱之上均有巨蛇状灿金色纹路攀附,马面、鹿角、蛇身、鹰爪、鳞甲,或腾云驾雾或乘风踏浪,巨蛇形状颇为怪异却莫名和谐甚是威武。

    这被称为神龙,不同于魔兽圣域的龙族,此为上古纪元时出自海洋内的神兽种族。

    神龙族实力强横,一直存在同时期多帝并立的状况,兼并统治海族与所有兽族。当时的陆地类人类族群完全处于劣势,团结所有力量也不过讨得个苟延残喘。若非之后神龙族全族离奇消失,海族皇室必然轮不到海皇族,兽族族群也不会在大陆势微,类人类族群更不可能如此繁盛。

    穹顶之上为无数鳞片状半透明贴饰,由浅蓝到深紫,浅蓝升起深紫沉降,如同感受着穿过宫顶的海水,这些鳞片色彩高度不断更迭连绵。记载有海族辉煌的彩绘遍布四壁,有火光的迸溅,有大海的涌动,有鲜血的流淌甚至隐有震天的呐喊歌颂,无数短暂的动画艺术而生动。

    大道的尽头,宫殿的最深处,高台磊筑,其上是一座巨大的圣蓝色玉质宝座,唯有一条金色神龙雕塑盘绕以作装饰。简约,耀眼,霸气。

    帝宫中轴为议事大殿,入门中轴左侧为海帝寝宫及室内花园,右侧为私人图书管与修炼室,健身房就隶属于修炼室。现在早已过了朝议时间,大殿内未见人影。即便如此,帝宫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威严震慑也是让逍为冰璃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做贼般小心翼翼踩在深蓝的地毯,在冰璃的带领下两人贴墙右拐。图书馆的幕墙很是特别,是一帘帘自穹顶挂下的水幕,淅沥交织犹如雨声,起不了多少阻隔作用,但毕竟是帝宫内部,基本不存在闲杂人等倒也无碍。冰璃说这是海帝专门为她母亲设计的,清澈的雨声是她最偏爱的声音。

    虽是私人图书馆,但占地之大,藏书之多竟让逍为有种置身于某个省中心图书馆的感觉。种类倒不是多,应该是海帝自己分的,大体只有四类,元素理论、科学、文化、历史。其中理论与历史占了绝大部分。

    这个世界也有一定的科技水平,但具逍为观察,水平并不高。

    并不是奥祖星的生物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世界背景的缘故。

    前世因为没有元素能量的存在,人类自身的直观力量不强,要想生存只能依靠外物。哪怕是最初的肉体力量到之后的蒸汽动力,柴油能源再到电能、核能,这些能量都必须有相应的工具设备才能加以利用,科技飞速发展那是自然趋势。

    反观奥祖星,存在元素能量,生物孕育精神力,生命体自身可以通过修炼变得非常强大,绝大数活动都可以自身为媒介通过消耗各种元素能量来得到满足。到达神阶之后,只要生命体愿意,甚至可以长期断食。

    奥祖星并非某一种族独大,也并不是什么和平世界,每个种族乃至每个生命个体只有拥有足够的战力才有生存资格。科学发展的初期进度非常缓慢而且不一定能增加战力,这就导致只要条件尚可,生命体都会优先选择修炼元素力量。

    被淘汰的人去研究科学,受天赋条件所制,研究成就有限且效果不显,久而久之研究科学在奥祖星沦为三教九流之末,甚至受到歧视,恶性循环,被迫进步缓慢。

    奥祖星,牺牲了科学体系,成就了元素体系,非常合理。

    如今奥祖星的科学技术基本是服务于生活与娱乐。

    对与凡阶生命体,科学技术尚有一些战斗辅助效果,但随阶位提高效果会越来越小,圣阶之后几乎无用。

    “你打算在这里看多久啊。”冰璃半趴在彩色珊瑚砌造的桌椅上,用不知哪儿找来的水草撩动逍为的脸蛋。

    就近抽了一本历史类的书籍,逍为埋首其中刚不到十分钟,冰璃就有些耐不住了。

    “喂,不许不理我!”见逍为没反应,冰璃直接伸手去夺逍为手中的书,但她那小胳膊小手哪能比得过逍为,拉扯几下没到手。

    逍为抬起头,眉头微皱。

    见逍为发出表情,冰璃唔了一声,手收了回去,“你生气了?”

    逍为摇摇头,他倒不是恼于冰璃的打扰,而是他发现书中有很多字词他是看不懂的。

    拉过冰璃,逍为问道:“这个词的意思你知道么?”

    冰璃凑上跟前,睁大宝蓝色钻石般的双眸,咬着手指看了半天,“嗯…额…这是什么什么族,…哎呀不知道哎。”

    能被海帝收藏于私人图书馆的,尽是深奥稀世之类,逍为的语言文字水平只不过刚能用于日常交流,哪能看得懂这些。

    即便逍为再聪明,但未循序渐进,中间跨度太大,他短时间内也无能为力。

    “哎呀,看书多无聊,反正你也看不懂,我们到其他地方去吧。”冰璃趁机提议,使劲摇晃着逍为的手。对于大多数小孩子而言,坐着看书学习绝对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逍为想想也是,自己目前需要的是相对浅层的书籍,最好能有一个老师,这里暂时不是自己能接触的地方,任由冰璃拉着跑出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