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蓝之日
张江河面色如常，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胡卡，可是心里却骂开了花。
‘瘪犊子啊！你可真真瘪犊子啊！’
‘你是看老子最瘦小好欺负是吧！’
‘要不是老子现在不方便说话，你看老子骂不骂你就完了！’
是的，张江河现在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可以说话。
早上登岛之前，在胡卡的命令下，缪斯兰给奴隶们分发了每人一小杯浑浊且腥味极重的药剂。
可轮到张江和这里的时候，缪斯兰不仅给了他一杯药剂，还趁人不备隐秘的给了他一片薄薄的米白色片状物。
“有时候，能说话也能救自己的命。”
这是缪斯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可是张江河却记在了心里。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无条件的相信缪斯兰。
胡卡说完之后很明显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眉头微皱的看向面前的那些奴隶，语气有些不满的说：“我有点后悔让他们不能说话。”
“如果他们还能够发出声音，现在我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那样的场景将会是多么有趣！”
张江河斜了胡卡一眼，表情越发难看。
‘这瘪犊子是现原形了，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正当张江河想不留痕迹的侧移一步远离胡卡的时候，胡卡突然抬手搭在张江河的肩膀上。
“对了瑟伊先生，你应该还没有见识过‘幽蓝之日’吧？”
张江河看了看肩膀上的那只十多根手指的手掌，鸡皮疙瘩从肩膀一路跑到大腿，整个那一侧的身体都是一阵难言的不适。
可是胡卡口中说出的‘幽蓝之日’，却让张江河心头一跳。
在他继承瑟伊部分的记忆中，的确是有着‘幽蓝之日’的描述。
“当幽蓝的阳光将大地铺染成海洋的颜色，所有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生命将奉献所有灵魂，充满崇敬的望向他们唯一真主，带给他们安宁与平和的幽蓝之日。”
回忆起这句在一本古书中记载的话语，张江河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今天周围看起来总是蒙上了一层青色，并且越来越接近蓝色。
为什么连卡恩这样的糙汉都会撑起破旧的女士花伞，动作生涩的躲避着阳光，尽力将自己隐藏在花伞的阴影之下。
原来今天就是幽蓝之日！
可是想明白了这个，张江河又多了很多的疑问。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胡卡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的问题有些愚蠢了，六十六年一次的幽蓝之日，以城主大人的年纪肯定是没能亲眼见识过。”
“但是呢，我有幸见识过两次，或者说，经历过两次。”
胡卡的话让张江河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胡卡的脸。
而胡卡此时也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张江河，二人四目相对，表情各异。
张江河表情有些扭曲，因为他想不明白，如果按照胡卡的说法，那么他现在的年纪已经至少超过一百三十岁！
可是他的脸仅仅就是中年人的程度！如果精心护理，想被当成年轻人也不为过！
胡卡却是保持微笑的欣赏着张江河的表情，抬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腕。
当张江河看到仿佛触手一般诡异而扭曲的手掌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胡卡是用都灵血肉的能力，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身体的一切换新，好维持现在年轻的状态！
可是这要死多少人！
‘这个能力这么牛逼吗？！换躯体不用看血型吗？不会有排异反应吗？’
看着张江河表情丰富的脸，胡卡脸上的微笑越发骄傲，他有些谦虚的说：“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老，我仅仅只有一百三十六岁而已。”
“可比起你们贵族老爷所追求的永生，差的还远。”
张江河看着胡卡得意的微笑，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你的印象里，或者在书籍中看到关于幽蓝之日的描述，都是什么死亡和奉献之类的吧？”
“在我看来并不是哦，至少在我身上发生的并不是。”
胡卡脸上的微笑渐退，换上了一抹神秘和回忆，他低声说：“我的闍令血肉的能力，就是在我四岁那年，被这幽蓝的阳光照射之后，才得到的。”
“可是具体怎么得到的我记不清了，因为在那一次的幽蓝之日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被别人救下时好像浑身伤疤，我昏迷了很久才逐渐恢复过来。”
“当我恢复之后，我就发现了我的能力，可是时有时无，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那时候小，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才发现我身上的伤疤是多么丑陋，我和别人是多么的不同。”
“在我被所有人嫌弃和唾骂的时候，只有她还能够眼神中带着一丝善意，和我交谈。”
“她长得并不漂亮，甚至还有些丑陋，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她就是天使，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天使！”
“可是我的天使，却被人间的污浊玷污了。”
“她的父亲是一个酒鬼...其实也算不上是父亲，只能算是一只臭虫罢了。”
“那条臭虫竟然会为了一瓶劣质的麦芽酒！一瓶五个铜币都用不上的酸涩的臭水！就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一群更加低劣的臭虫手里！”
张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胡卡，而胡卡望向逐渐铺上一层幽幽蓝光的远方，表情有些僵硬。
“等我想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能力突然失控，夺走了她满是伤痕却仍然洁白的皮肤，和能对我说出温柔话语的舌头。”
“然后我赤裸着身体，重复着她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杀死了那群正在酣睡的臭虫，和她的酒鬼父亲。”
“当我浑身温热鲜血的时候，我觉得高兴，是为了那个女孩而高兴。”
“但是我也觉得难过，是为了我自己而难过。”
“所以我想复活这个女孩，想再一次见到她，活生生的她。”
“于是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寻找复活亡魂的办法。”
“尽管过程艰辛，但是我也知道了一个办法，就是召唤掌管亡灵的恶魔，让祂把女孩还给我！”
“可惜上一个幽蓝之日我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也有很多的东西准备也不充足，所以在六十六年前我没有成功，还搭上了那个女孩的皮肤。”
“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失败！”
“幽蓝之日！唤恶之台！亡者血肉！”
“再加上六名引路的少女！十二个最低劣的奴仆！”
说到这里胡卡猛然后头看向张江河，表情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
“还有一个血统高贵，承受得住死亡恐惧的同龄人！”
“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一个刚好十五岁的、身份高贵的、不畏惧死亡的人有多困难！”
“你不知道，当初我接到了关于你的任务，我有多么的高兴！”
“十五岁！城主！你是多么完美的人选！”
“我会害怕追杀？我会害怕牺牲我的团员？笑话！”
“你以为昨天的谈话我是想放过你？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害怕？笑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害怕！如果你心生恐惧，我会毫不迟疑用我的能力，让你永远失去恐惧！”
说完的胡卡好像一瞬间释放出他所有的阴郁，兜帽下的脸因为兴奋变得狰狞。
张江河眼神平静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男人。
现在他的情绪有些复杂，有鄙夷，有愤怒，有惊慌，有焦急。
还有一点点怜悯。
尽管自己就要死了，可还是忍不住有这种想法。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和缪斯兰那一夜的水乳交融，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胡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只是现在多了一些即将成功的喜悦。
“好了瑟伊先生，时间快到了，请去唤恶之台的中央。”
张江河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卡，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后，缓步走上了唤恶之台。
胡卡看着张江河的口型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终阴沉的可怕。
张江河脚步不快，并不是他想拖延时间，而是身边经过的这些奴隶的状态太过惨烈，终于是让他开始变得恐惧。
狰狞的伤口，紫红色的血液，诡谲虔诚的姿势，和毫无反抗的活人偶。
令人心生寒意的场面像触手一般拉着张江河前进，张江河心生反抗，可这只是徒劳。
最终张江河慢慢来到那五个呈现跪拜姿势的奴隶中间，他强忍住逐渐开始颤抖的身体望向四周，仿佛是一位正在被四方朝拜的君主。
现在阳光越发深韵，早已不再是青色，而是开始逐渐变蓝。
视野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幽幽的蓝光，胡卡身上的灰袍是蓝色，卡恩手上的花伞是蓝色，张江河身上的米黄色满是污渍的衣服同样是蓝色。
甚至奴隶们留在地上的鲜血也不再是紫红色，完全变成了成片的黑蓝！
“时间到了！幽蓝之日即将开始了！”
不远处的胡卡一声大喝，紧接着张江和身边的奴隶们都是浑身一抖，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虽然他们嘴里不能发出声音，可是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呼吸和石刺摩擦皮肉的声音，就已经是最恐怖的血祭乐章！
感受到四周如此恐怖的视听刺激，张江河终于也无法忍受住恐惧，身体的颤抖愈发强烈，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伟大的黑暗主宰！堕落与邪恶的真主！”
“疫乱和纷争的帝王！死逝亡者们永恒追随者！”
“请聆听我卑微的召唤！降临在这幽蓝的人间！”
随着胡卡颂唱出召唤恶魔的灵歌，一阵没有缘由的恐怖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一僵！
好像有无数双隐形的大手按压一般，奴隶们突然不再颤抖，动作整齐的猛地低下头颅深埋进怀里，那恐怖的力道几乎断颈！
而张江河此时也站直了身体不再颤抖，只见他双目无神却又充满崇敬的望向蚀刻着恶魔形象的石碑，伸出双臂仿佛要将石碑拥入怀中！
而就在此时，天地之间一声低沉且空灵的叹息声骤然响起！
并且眺目所及之处，就只剩下能让所有生命的灵魂之火暂时熄灭的深幽之蓝！
幽蓝之日，降临！
‘瘪犊子啊！你可真真瘪犊子啊！’
‘你是看老子最瘦小好欺负是吧！’
‘要不是老子现在不方便说话，你看老子骂不骂你就完了！’
是的，张江河现在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可以说话。
早上登岛之前，在胡卡的命令下，缪斯兰给奴隶们分发了每人一小杯浑浊且腥味极重的药剂。
可轮到张江和这里的时候，缪斯兰不仅给了他一杯药剂，还趁人不备隐秘的给了他一片薄薄的米白色片状物。
“有时候，能说话也能救自己的命。”
这是缪斯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可是张江河却记在了心里。
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无条件的相信缪斯兰。
胡卡说完之后很明显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眉头微皱的看向面前的那些奴隶，语气有些不满的说：“我有点后悔让他们不能说话。”
“如果他们还能够发出声音，现在我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那样的场景将会是多么有趣！”
张江河斜了胡卡一眼，表情越发难看。
‘这瘪犊子是现原形了，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正当张江河想不留痕迹的侧移一步远离胡卡的时候，胡卡突然抬手搭在张江河的肩膀上。
“对了瑟伊先生，你应该还没有见识过‘幽蓝之日’吧？”
张江河看了看肩膀上的那只十多根手指的手掌，鸡皮疙瘩从肩膀一路跑到大腿，整个那一侧的身体都是一阵难言的不适。
可是胡卡口中说出的‘幽蓝之日’，却让张江河心头一跳。
在他继承瑟伊部分的记忆中，的确是有着‘幽蓝之日’的描述。
“当幽蓝的阳光将大地铺染成海洋的颜色，所有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生命将奉献所有灵魂，充满崇敬的望向他们唯一真主，带给他们安宁与平和的幽蓝之日。”
回忆起这句在一本古书中记载的话语，张江河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今天周围看起来总是蒙上了一层青色，并且越来越接近蓝色。
为什么连卡恩这样的糙汉都会撑起破旧的女士花伞，动作生涩的躲避着阳光，尽力将自己隐藏在花伞的阴影之下。
原来今天就是幽蓝之日！
可是想明白了这个，张江河又多了很多的疑问。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胡卡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的问题有些愚蠢了，六十六年一次的幽蓝之日，以城主大人的年纪肯定是没能亲眼见识过。”
“但是呢，我有幸见识过两次，或者说，经历过两次。”
胡卡的话让张江河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胡卡的脸。
而胡卡此时也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张江河，二人四目相对，表情各异。
张江河表情有些扭曲，因为他想不明白，如果按照胡卡的说法，那么他现在的年纪已经至少超过一百三十岁！
可是他的脸仅仅就是中年人的程度！如果精心护理，想被当成年轻人也不为过！
胡卡却是保持微笑的欣赏着张江河的表情，抬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腕。
当张江河看到仿佛触手一般诡异而扭曲的手掌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胡卡是用都灵血肉的能力，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身体的一切换新，好维持现在年轻的状态！
可是这要死多少人！
‘这个能力这么牛逼吗？！换躯体不用看血型吗？不会有排异反应吗？’
看着张江河表情丰富的脸，胡卡脸上的微笑越发骄傲，他有些谦虚的说：“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老，我仅仅只有一百三十六岁而已。”
“可比起你们贵族老爷所追求的永生，差的还远。”
张江河看着胡卡得意的微笑，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你的印象里，或者在书籍中看到关于幽蓝之日的描述，都是什么死亡和奉献之类的吧？”
“在我看来并不是哦，至少在我身上发生的并不是。”
胡卡脸上的微笑渐退，换上了一抹神秘和回忆，他低声说：“我的闍令血肉的能力，就是在我四岁那年，被这幽蓝的阳光照射之后，才得到的。”
“可是具体怎么得到的我记不清了，因为在那一次的幽蓝之日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被别人救下时好像浑身伤疤，我昏迷了很久才逐渐恢复过来。”
“当我恢复之后，我就发现了我的能力，可是时有时无，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那时候小，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才发现我身上的伤疤是多么丑陋，我和别人是多么的不同。”
“在我被所有人嫌弃和唾骂的时候，只有她还能够眼神中带着一丝善意，和我交谈。”
“她长得并不漂亮，甚至还有些丑陋，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在我心里的地位。”
“她就是天使，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天使！”
“可是我的天使，却被人间的污浊玷污了。”
“她的父亲是一个酒鬼...其实也算不上是父亲，只能算是一只臭虫罢了。”
“那条臭虫竟然会为了一瓶劣质的麦芽酒！一瓶五个铜币都用不上的酸涩的臭水！就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了一群更加低劣的臭虫手里！”
张江河面无表情的看着胡卡，而胡卡望向逐渐铺上一层幽幽蓝光的远方，表情有些僵硬。
“等我想去救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能力突然失控，夺走了她满是伤痕却仍然洁白的皮肤，和能对我说出温柔话语的舌头。”
“然后我赤裸着身体，重复着她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杀死了那群正在酣睡的臭虫，和她的酒鬼父亲。”
“当我浑身温热鲜血的时候，我觉得高兴，是为了那个女孩而高兴。”
“但是我也觉得难过，是为了我自己而难过。”
“所以我想复活这个女孩，想再一次见到她，活生生的她。”
“于是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寻找复活亡魂的办法。”
“尽管过程艰辛，但是我也知道了一个办法，就是召唤掌管亡灵的恶魔，让祂把女孩还给我！”
“可惜上一个幽蓝之日我并没有找到这个地方，也有很多的东西准备也不充足，所以在六十六年前我没有成功，还搭上了那个女孩的皮肤。”
“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失败！”
“幽蓝之日！唤恶之台！亡者血肉！”
“再加上六名引路的少女！十二个最低劣的奴仆！”
说到这里胡卡猛然后头看向张江河，表情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
“还有一个血统高贵，承受得住死亡恐惧的同龄人！”
“你不知道，我为了找一个刚好十五岁的、身份高贵的、不畏惧死亡的人有多困难！”
“你不知道，当初我接到了关于你的任务，我有多么的高兴！”
“十五岁！城主！你是多么完美的人选！”
“我会害怕追杀？我会害怕牺牲我的团员？笑话！”
“你以为昨天的谈话我是想放过你？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害怕？笑话！”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害怕！如果你心生恐惧，我会毫不迟疑用我的能力，让你永远失去恐惧！”
说完的胡卡好像一瞬间释放出他所有的阴郁，兜帽下的脸因为兴奋变得狰狞。
张江河眼神平静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男人。
现在他的情绪有些复杂，有鄙夷，有愤怒，有惊慌，有焦急。
还有一点点怜悯。
尽管自己就要死了，可还是忍不住有这种想法。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和缪斯兰那一夜的水乳交融，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胡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只是现在多了一些即将成功的喜悦。
“好了瑟伊先生，时间快到了，请去唤恶之台的中央。”
张江河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卡，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后，缓步走上了唤恶之台。
胡卡看着张江河的口型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终阴沉的可怕。
张江河脚步不快，并不是他想拖延时间，而是身边经过的这些奴隶的状态太过惨烈，终于是让他开始变得恐惧。
狰狞的伤口，紫红色的血液，诡谲虔诚的姿势，和毫无反抗的活人偶。
令人心生寒意的场面像触手一般拉着张江河前进，张江河心生反抗，可这只是徒劳。
最终张江河慢慢来到那五个呈现跪拜姿势的奴隶中间，他强忍住逐渐开始颤抖的身体望向四周，仿佛是一位正在被四方朝拜的君主。
现在阳光越发深韵，早已不再是青色，而是开始逐渐变蓝。
视野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幽幽的蓝光，胡卡身上的灰袍是蓝色，卡恩手上的花伞是蓝色，张江河身上的米黄色满是污渍的衣服同样是蓝色。
甚至奴隶们留在地上的鲜血也不再是紫红色，完全变成了成片的黑蓝！
“时间到了！幽蓝之日即将开始了！”
不远处的胡卡一声大喝，紧接着张江和身边的奴隶们都是浑身一抖，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虽然他们嘴里不能发出声音，可是交织在一起的粗重呼吸和石刺摩擦皮肉的声音，就已经是最恐怖的血祭乐章！
感受到四周如此恐怖的视听刺激，张江河终于也无法忍受住恐惧，身体的颤抖愈发强烈，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伟大的黑暗主宰！堕落与邪恶的真主！”
“疫乱和纷争的帝王！死逝亡者们永恒追随者！”
“请聆听我卑微的召唤！降临在这幽蓝的人间！”
随着胡卡颂唱出召唤恶魔的灵歌，一阵没有缘由的恐怖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一僵！
好像有无数双隐形的大手按压一般，奴隶们突然不再颤抖，动作整齐的猛地低下头颅深埋进怀里，那恐怖的力道几乎断颈！
而张江河此时也站直了身体不再颤抖，只见他双目无神却又充满崇敬的望向蚀刻着恶魔形象的石碑，伸出双臂仿佛要将石碑拥入怀中！
而就在此时，天地之间一声低沉且空灵的叹息声骤然响起！
并且眺目所及之处，就只剩下能让所有生命的灵魂之火暂时熄灭的深幽之蓝！
幽蓝之日，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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