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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与歌之夜(1)

    “我叫诸葛寰,你呢?”

    “东方宇,我叫东方宇。”

    初见之时,恍如隔日。

    多日之后,他仍旧会梦到那天。他陪她迎着阳光盛大逃亡,他们一起穿梭在每个路口,一起回忆曾经的校园。

    灯火璀璨的城市的一角里,在那安宁寂静的操场上,晚风、萤火虫、浅河、星星与夜空,只有你和我,还有一个只玩具熊……

    东方宇慢慢地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霞光,从桌子上趴了一节课,多少有点不舒服。

    现在正值下午,教室里除他之外空无一人,这节课是体育课。

    窗外的阳光赤红的磨人,他将校服盖上,继续趴下接着睡觉,心说:连上课睡觉也会胡思乱想了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是同学们从操场上赶回来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声呼叫打破了他的“一心净土”,“方方!”

    艹!东方宇在心里骂道,一脸凝重地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率先冲回来的男生。

    英俊秀气的脸上除了挂着几行汗水外还挂着一半阳光一半八卦的笑。他将篮球投到他的坐位上,只听见哐当一声,不知又砸了谁的杯子。

    沈钰几个瞬步过来,自然地坐在东方宇的同桌位上,一把拦住东方宇,“方方啊,又睡了一节课?”

    “嗯,”东方宇懒散地回答,“你身上的汗……”

    “方方啊!”沈钰用力拍打东方宇的后背,“不要再消沉啦,不就是一个林慧娘吗?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东方宇无奈,“同志,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双手将沈钰慢慢推开,“你汗沾我身上了。”

    还没等他推开,沈钰就再次拦住他的肩膀,“下回跟我去打球吧,我让那些兄弟们帮你把那姓赵的揍一顿怎么样?”

    东方宇有气无力地说:“别,千万别。你让我睡会儿吧,好同志。”

    沈钰见东方宇这么不争气,双手摇晃他,“答应我,答应我,下次跟我去打球!”

    东方宇被晃得麻乱,只得答应:“好好好,下次一定去。”

    “好耶,就这么定了。”沈钰高兴地蹦起,回头找那些球友们讨论刚刚的战果。

    东方宇侧脸望着他们,听着他们嘻嘻哈哈、欢声笑语的,其实他还是挺羡慕的,有的人天生就像有光环似的,轻而易举地就能和他人打成一片,沈钰就是这种人,天生的英姿再加上稍微有点瘪气的性格,让他很快成为了同学们的中心。而他却很难合群,大多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只能无聊的发呆、睡觉,消磨着自己的青春……

    片刻后,东方宇的同桌坐了回来,闻声,东方宇立马坐立起来。

    “为什么没去上课?”语气微严。

    “呃呃……我难受…”他尴尬的胡弄道。

    陆雪薇,班长兼校花,她跟东方宇搭同桌是因为几周前班主任收到他家的情况后特别发愁,不知道谁能来管理一下这个可怜的“问题儿童”,而陆雪薇则是毛遂自荐来当他的同桌,当时老师和同学们都很震惊,老师惊的是她这么一位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家长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会爱管闲事呢?而同学们惊的是你一班长兼民评校花以及沈钰的准女友,干嘛要跟东方宇搭同桌?而当问题儿童问她类似的问题时,她只是冷冰冰的说:“以后你的在校时间由我来管理,我会给你列一个表格,你要按表格来做。”

    东方宇的时间管理表格上明确写明: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做物理或化学习题,有不会的题可以直接来问。

    而前几日,教室里关于东方宇和林慧娘的话题传得沸沸扬扬,而陆雪薇只是看着他,毫无感情的说:“别因为别的事而耽误了学习。”

    “是,老大。”

    曾经有人打趣道:他东方宇能跟陆校花搭同桌,不知是走了什么运、修了几世的福,他干嘛偏要对林慧娘死缠烂打,有陆校花给他当同桌还不够他犯花痴的吗?

    还有一件真实确凿的消息,那就是沈钰曾表态他喜欢陆雪薇。许多吃瓜群众们便放言沈钰和陆雪薇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处女男配摩羯女,简直就是珠联璧合。然后当陆雪薇主动和东方宇搭同桌后,吃瓜群众就厌恶道:陆校花怎么会和他搭同桌!劝那小贱子注意点,朋友妻不可欺。而沈钰对于这件事却打趣道:“我好朋友和女朋友坐在一起,以后聊天岂不是更方便了吗?好好。”那些吃瓜群众都佩服沈钰的气度,这就是大哥该有的气质。

    而对于东方宇来说,夹杂在大哥和准大嫂之间,就好似一坨不可名状之物阻断了江河的汇流,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冠上“小贱子”的外号。

    虽然“江湖”上的八卦传的千奇百怪、神乎其神,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有什么影响呢,一个依旧像机器一样管理他,另一个就整天“方方,方方”地跟他嘻嘻哈哈。对于他东方宇本人来说,在两位奆奆的光芒照耀下,显得那么多尴尬。

    不过也罢,相比平平淡淡的高中日常,扮演一个“丑角”或者说“反派角色”,有这么些趣事也足以消遣了。

    在陆雪薇的“严刑拷打”之后,他摆烂地将头扭过去,望着窗外,那座耸立的高楼--中心医院的标志性建筑。

    诸葛寰曾经也是万丈光茫、熠熠生辉的人,曾经的锋芒毕露,而今却是如此这般黯淡收场……

    病危之人尚且知道飞蛾扑火,那他这么个身体尚且完整的人怎么能这么消沉呢,想毕,他对着陆雪薇一笑,便埋头开始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