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下 第七节 尘埃落定
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书变得有些纠结起来。她清楚地知道这一次回来除了喝堂哥喜酒，更重要的是让父母认可并接受墨白。可是爸妈好像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情，尽管表面上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但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书不愿意这件事情让妈妈掐着脖子，哪怕她知道妈妈也是为自己考虑。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和爸爸说了她想把户口本带走的想法。消息一传出来，彷佛如晴天霹雳一般，爸爸妈妈和奶奶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想着拿户口本了。（实际上小书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了）
此前，妈妈还坐在沙发上，对墨白语重心长地说，谈及“远嫁”、“责任”，小书听着妈妈哽咽的声音，平静许久的心忍不住颤抖，泪水充满了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那一刻没有算计，只有不舍，小书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她看着妈妈泪眼婆娑的样子，也尝试平复心情对妈妈说：“我们会把日子过好的，争取每年都回来。”而妈妈只是眨巴眼睛，作出十分无奈的表情。
奶奶听到小书要把户口本带走，还是忍不住对小书说：“墨白他们那里太远了，你还小，再想想清楚。”对孙子孙女的婚事，奶奶向来是不干预的，可是老太太心里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听到小书找了这么远的对象，奶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己曾经亲手带大的孙女，有一天要离自己那么远，这换谁，心里也是无法割舍的。小书清楚地知道奶奶是发自心底担心自己，害怕小书一个人不适应、害怕以后和兄弟姐妹逐渐疏远……对奶奶的发问，小书总是会有十足的耐心去向奶奶解释清楚到底距离远近、来回时间路费等等，所有的解释不过一句：“不管距离多远，我总是会回来看你的。”奶奶像一个孩子，听完小书的解释，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不少，哪怕还有顾虑，但她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对墨白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奶奶是打从心底认可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堂哥也会上来劝小书。墨白见到堂哥，转身就上楼了，也许他大概猜到了堂哥的来意，此时的小书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只见妈妈把小书招呼到沙发上，堂哥开始恳切地说：“作为你哥哥，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户口本可以拿走，但不是现在，我怕你现在脑子一热，以后会后悔。你们可以先回去，要是觉得还是要和你对象在一起，到时候再把户口本寄过去给你。”
“我也不是说现在就着急去登记，我只是想把选择权留给自己，不想让我妈拿捏我，她之前说要我对象拿三十万的彩礼，这么多钱他怎么可能拿得出，再说了就算拿得出，人家凭什么给你。”
“唉呀，现在不是说那三十万彩礼的事情，现在是怕你冲动之下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你妈妈说的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可是你现在不着急，再处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墨白也不是那样的人”小书倔强地说。
和堂哥聊了一会儿，妈妈在一旁看着有些生气了：“你就是自私，家里那么多事情还没解决，你年纪轻轻就想着要嫁了。”
“我怎么自私了？难道我活该要到三十岁在考虑结婚谈对象的事情吗？有谁规定了必须多少岁嫁人。你无非是觉得我找的对象太远，家里还没有多少钱……”
之后小书和妈妈又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执之中。亲人之间的争吵，总是会用最坚硬的话去戳痛最柔软的心，小书面对妈妈的指责，心里早已疲惫不堪。在妈妈心里，小书又何曾是让人省心的孩子。这一场争执，早早晚晚。
小书哭着跑上楼，抱着墨白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明天我们还是照常回你家吧，户口本再看吧，可能拿不到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墨白此时已经面无表情了，也许今晚的事情他早有预感。只是他没想到连小书的堂哥也来“横插一杠”。“没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最后还是走不到一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尽力了。”
小书听着墨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心里感觉都要崩溃了。他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家里要被那么多人挑剔，她就忍不住感到痛心。她无法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可能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在她眼里，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平等的，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谁也不比谁高人一等，无论是哪一方在家里都是被大人呵护长大的，没有理由要被别人这样挑剔。
这一晚，俩人彻夜难眠。此时的小书头痛欲裂，回到房间，还得继续接受奶奶的念叨。此时的她，多么想带墨白离开这个地方。她一想到墨白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愈发觉得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小书和墨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吃完早餐就赶路了。这时候爸爸突然开着电车出来了，爸爸行色匆匆地来到小书跟前，拿出一个本子，塞到小书怀里。小书顾着洗碗，就先把本子放到一边了。此时她有些怔住了：“刚刚爸爸塞给我的本子不就是户口本吗？”
“爸…爸…，妈妈不是还不同意把户口本给我吗？你怎么突然就拿出来了？”
“别听你堂哥的，什么到了再寄，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我去一趟派出所再办一个新的。”
爸爸刚说完，头也不回地开着电车走了。小书看着爸爸匆忙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怯懦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这么有勇气作出了这个决定，还是为自己做的决定。小书想到以往和爸爸对着干的场景，微微上扬了嘴角。
小书才想起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墨白，墨白看到小书拿着户口本，先是一惊转而开心地说：“老爷子眼光可以的，以后多给他买几条好烟。”
“哈哈哈，可以的，我爸去派出所了。”
“去派出所干嘛？”
“说是再弄一个户口本。”
“这是怕丈母娘发现吗？”
“不知道，可能吧。”
话音刚落，妈妈就出现在了小书身后。“给，这是给墨白的红包，一路顺风”妈妈平静地对墨白说。小书看着妈妈，妈妈拍着小书的肩膀，嘱咐赶路需要注意的事情。小书隐隐感觉妈妈已经知道了爸爸给自己户口本这件事，不过妈妈貌似没有刻意反对这件事情了，语气也变得十分和缓起来，与昨晚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他们也想开了，婚姻大事，父母只能给建议，最后还是要墨白和小书自己决定的。
坐上班车，小书趴着窗，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此一去，也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离别，每一次都是那么沉重，让人不舍。
小书不愿意这件事情让妈妈掐着脖子，哪怕她知道妈妈也是为自己考虑。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和爸爸说了她想把户口本带走的想法。消息一传出来，彷佛如晴天霹雳一般，爸爸妈妈和奶奶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想着拿户口本了。（实际上小书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了）
此前，妈妈还坐在沙发上，对墨白语重心长地说，谈及“远嫁”、“责任”，小书听着妈妈哽咽的声音，平静许久的心忍不住颤抖，泪水充满了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那一刻没有算计，只有不舍，小书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她看着妈妈泪眼婆娑的样子，也尝试平复心情对妈妈说：“我们会把日子过好的，争取每年都回来。”而妈妈只是眨巴眼睛，作出十分无奈的表情。
奶奶听到小书要把户口本带走，还是忍不住对小书说：“墨白他们那里太远了，你还小，再想想清楚。”对孙子孙女的婚事，奶奶向来是不干预的，可是老太太心里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听到小书找了这么远的对象，奶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己曾经亲手带大的孙女，有一天要离自己那么远，这换谁，心里也是无法割舍的。小书清楚地知道奶奶是发自心底担心自己，害怕小书一个人不适应、害怕以后和兄弟姐妹逐渐疏远……对奶奶的发问，小书总是会有十足的耐心去向奶奶解释清楚到底距离远近、来回时间路费等等，所有的解释不过一句：“不管距离多远，我总是会回来看你的。”奶奶像一个孩子，听完小书的解释，总会觉得心里踏实不少，哪怕还有顾虑，但她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对墨白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人品，奶奶是打从心底认可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堂哥也会上来劝小书。墨白见到堂哥，转身就上楼了，也许他大概猜到了堂哥的来意，此时的小书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只见妈妈把小书招呼到沙发上，堂哥开始恳切地说：“作为你哥哥，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户口本可以拿走，但不是现在，我怕你现在脑子一热，以后会后悔。你们可以先回去，要是觉得还是要和你对象在一起，到时候再把户口本寄过去给你。”
“我也不是说现在就着急去登记，我只是想把选择权留给自己，不想让我妈拿捏我，她之前说要我对象拿三十万的彩礼，这么多钱他怎么可能拿得出，再说了就算拿得出，人家凭什么给你。”
“唉呀，现在不是说那三十万彩礼的事情，现在是怕你冲动之下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你妈妈说的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可是你现在不着急，再处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墨白也不是那样的人”小书倔强地说。
和堂哥聊了一会儿，妈妈在一旁看着有些生气了：“你就是自私，家里那么多事情还没解决，你年纪轻轻就想着要嫁了。”
“我怎么自私了？难道我活该要到三十岁在考虑结婚谈对象的事情吗？有谁规定了必须多少岁嫁人。你无非是觉得我找的对象太远，家里还没有多少钱……”
之后小书和妈妈又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执之中。亲人之间的争吵，总是会用最坚硬的话去戳痛最柔软的心，小书面对妈妈的指责，心里早已疲惫不堪。在妈妈心里，小书又何曾是让人省心的孩子。这一场争执，早早晚晚。
小书哭着跑上楼，抱着墨白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是这个样子。明天我们还是照常回你家吧，户口本再看吧，可能拿不到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墨白此时已经面无表情了，也许今晚的事情他早有预感。只是他没想到连小书的堂哥也来“横插一杠”。“没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最后还是走不到一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尽力了。”
小书听着墨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心里感觉都要崩溃了。他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家里要被那么多人挑剔，她就忍不住感到痛心。她无法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可能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在她眼里，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平等的，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谁也不比谁高人一等，无论是哪一方在家里都是被大人呵护长大的，没有理由要被别人这样挑剔。
这一晚，俩人彻夜难眠。此时的小书头痛欲裂，回到房间，还得继续接受奶奶的念叨。此时的她，多么想带墨白离开这个地方。她一想到墨白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愈发觉得难受了。
第二天一早，小书和墨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吃完早餐就赶路了。这时候爸爸突然开着电车出来了，爸爸行色匆匆地来到小书跟前，拿出一个本子，塞到小书怀里。小书顾着洗碗，就先把本子放到一边了。此时她有些怔住了：“刚刚爸爸塞给我的本子不就是户口本吗？”
“爸…爸…，妈妈不是还不同意把户口本给我吗？你怎么突然就拿出来了？”
“别听你堂哥的，什么到了再寄，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我去一趟派出所再办一个新的。”
爸爸刚说完，头也不回地开着电车走了。小书看着爸爸匆忙的样子，忍不住鼻子一酸。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怯懦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第一次这么有勇气作出了这个决定，还是为自己做的决定。小书想到以往和爸爸对着干的场景，微微上扬了嘴角。
小书才想起来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墨白，墨白看到小书拿着户口本，先是一惊转而开心地说：“老爷子眼光可以的，以后多给他买几条好烟。”
“哈哈哈，可以的，我爸去派出所了。”
“去派出所干嘛？”
“说是再弄一个户口本。”
“这是怕丈母娘发现吗？”
“不知道，可能吧。”
话音刚落，妈妈就出现在了小书身后。“给，这是给墨白的红包，一路顺风”妈妈平静地对墨白说。小书看着妈妈，妈妈拍着小书的肩膀，嘱咐赶路需要注意的事情。小书隐隐感觉妈妈已经知道了爸爸给自己户口本这件事，不过妈妈貌似没有刻意反对这件事情了，语气也变得十分和缓起来，与昨晚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他们也想开了，婚姻大事，父母只能给建议，最后还是要墨白和小书自己决定的。
坐上班车，小书趴着窗，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此一去，也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是什么时候。离别，每一次都是那么沉重，让人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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