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较劲
我不明白，两个本来没有利益冲突的女人，为什么走到一起，就会这样莫名的撕扯着、彼此较着劲？
我对蒋晓蓉最近是过于亲密了，在她面前，我几乎就忘了晓溦还存在着，这确实是我的错。那种本能的对异性的亲热举动，确实就是对自己的放纵，也是对晓溦的不忠。随便怎么说，张晓溦的身份证还没有注销，这就是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
这个蒋晓蓉一定是以为有了可趁之机，我必须得把话给她说明白，张晓溦才是我的爱人，我愿意和她做长久的好朋友。可是，这样的话用什么方式说给她呢？
下楼之后，我也站到院子边上，看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女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疯玩着。和陈放站在旁边抽着烟，冷艳旁观着这两个女人，揣测着她们今天的企图。
突然间，巧巧奔跑着的脚下一个蹒跚，一下子就摔倒在蒋晓蓉的面前，晓蓉连忙把她抱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可那白色的公主裙沾上了灰尘，就再也无法拍掉了。晓蓉就顺手牵着她进了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听着她念念有词的跟小家伙说道：
“看嘛，非要穿白色的，这下子整脏了就不好看了吧。这一头的汗，姑去给你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再下来吃饭。”
江若春反倒是不知所措了，走过来跟我傻笑着：
“这娃娃太疯了，不陪她还不干，要控制一下她的行为习惯了，疯起来就没个够。”
等蒋晓蓉带着巧巧干干净净的下来之后，又穿了一身粉色的儿童套装，头发显然是洗过了，扎成了两只羊角辫。
饭菜已经摆在桌上，还是像中午那么坐着，只是我和陈放之间加了一个江若春。由于是喝红酒，小家伙也不管我们了，拿着四嫂自己卤制的鸭腿，就不做声地在晓蓉旁边啃着。
“小姨，妹妹不要我们喝酒，我就用饮料敬你，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这是我的名片，谢谢小姨的关照！”
陈放双手递着名片，春儿接过来之后看了看，又转身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片子给了陈放一张，叮嘱着：
“小陈啊，年轻人有上进心，我们做长辈的都该支持。既然叫我小姨，我也不客气，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直接打我电话，或者加我微信、QQ都可以。”
“谢谢小姨。”
两口子都客气的讲着礼，蒋晓蓉等春儿喝下儿子媳妇的敬酒之后，站起来隔着我就跟晓蓉敬酒：
“春儿，姐姐真心感谢你对儿子的支持，谢谢你掫起！一切尽在酒中。”
“姐姐客气了，两姊妹不见外哈。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以后有啥子能帮忙的，我尽力而为。我回敬你。”
她们客气的在酒桌上又开始较劲，蒋晓蓉有酒量，江若春也不弱，你来我往的，根本就忘了我这个主人还坐在她们之间。孩子们也很知趣，吃完饭就主动下了桌，巧巧带着大哥哥大嫂嫂，和她自己的嫂嫂一起去楼上参观着。
我自己添了饭，要坐到一旁去，免得在她们中间夹着不方便，两个女人都异口同声的叫着我：
“回原位吃饭，不准换位子。”
我只好再坐回原位，看着她俩继续礼貌地对掐。
这个江若春带了一件拉菲过来，先开的两瓶早就喝完了，春儿直接让四嫂又开了一瓶，直接两人分了，把瓶里剩余的和那三瓶一并让四嫂醒着。
春儿要了两份甜点过来，晓蓉让四嫂酥了一大盘花生米过来，都让我别放筷子，坐在她们中间一起吹牛，看她们继续喝酒。
“姐姐，我晓得你跟溦溦姐、亮哥都是多年的同学，那种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
“妹妹，你们差不多是共同把这么大的公司撑起来的，晓溦那几年就跟我讲过的，不容易啊。这种一起打拼的感情，就是战火中练就的战友情啊，不简单。”
两个年岁相差不到两岁的女人，喝着掐着，居然又互相称赞起来，简直让我摸不着云头来。
“姐姐，今天必须把打开的酒都喝完，要不然，都不能走哈。”
“奉陪到底，妹妹这个酒好喝，还不醉人，必须喝完才行。”
如果是喝白酒，蒋晓蓉肯定是占先。但是，这是江若春特别擅长的红葡萄酒，要是不开车，她可以一直从中午喝到晚上再接着喝。此消彼长，从嘴上的较劲，到喝红酒的较量，两个人应该都是比较相当的。
“妹妹，今天你这身衣服漂亮，就为这个，姐姐敬你。”
“谢谢姐姐，你不光衣服漂亮，而且人也漂亮，干了又掺。”
两个人都很沉得住气，可是，红葡萄酒的酒劲一上来，就和喝白酒差不多了。我让四嫂烧了热汤过来，把冷了的炒菜都拿去再热一热。
琬怡带着陈放夫妇和巧巧下楼的时候，还有两个满满的醒酒器还没动，蒋晓蓉把儿子叫到身旁指着说：
“今天你妈要陪着你小姨把这些红酒都喝完了，你们再耍一会儿。”
我看着巧巧打着哈欠，小家伙玩了一天，困了，我刚要起身去弄女儿睡觉，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按着我的肩膀，同时说到：
“不准跑，就在这儿坐着，作见证。”
“我带娃娃去睡觉。”
我指着女儿解释着，蒋晓蓉干脆就指挥着琬怡和琪琪：
“你们两个当嫂嫂的，把妹妹带去睡了，别打搅我们喝酒。”
三个年轻人依言，带着小女孩再次上楼。她俩又满上一杯，相互盯着对方道：
“来嘛，他们走了，我们好好PK一下。”
“PK就PK，我们两姊妹谁拍谁呀。”
我真的不能理解喝酒的乐趣在哪儿，反正我就那点儿小酒量摆着。
一直以来，不管是家里还是到了外面，身边总有人在酒桌上护着我，不让我多喝酒。再说了，喝多了确实不舒服的是自己，所以对喝酒总是没兴趣。
她们掺下一杯酒的时候，琬怡他们又都下来了，汇报着：
“赵叔，妈。妹妹都睡着了。你们还要喝好久啊？”
两个女人都没理会他，我指着两个醒酒器说着：
“就这么多，她们要喝完才收拾。”
陈放回头跟自己的老婆和表妹商量了一下，转身过来对晓蓉说道：
“妈，你还喝呀，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了，琬怡早上有个会议，你明天一早再回去上班嘛。”
江若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劝着蒋晓蓉：
“姐姐，要不然就不喝了，你该跟琬怡他们一起回去了。”
晓蓉看着醒酒器说道：
“还有一个醒酒器了，这么好的酒，不喝完太可惜了。放儿，琬怡，那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早上回，迟一点就算了。”
“那好，姑，小姨，你们好不容易才一起喝一回，就喝个痛快吧。”
琬怡拎着包，干脆的说着。琪琪看了我一眼，交代着：
“赵叔，妹妹一个人在上面，一会儿你去看看她吧。我们走了，小姨，妈，再见。”
春儿更爽快，直接一句话就道了别：
“孩儿们，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打个电话回来，说不定我们还没喝完，嘿嘿！”
我趁势从两个女人之间钻了出来，去跟孩子们告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放跟我讲着：
“赵叔，我妈脾气倔，你多包涵一下。明天早点送她去高铁站就是了，她上班迟到一会儿没关系的。”
“没事，我送了巧巧就直接送她去上班。你们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琬怡，到家给我说一声。”
我一直把他们送到地下车库里，看着他们平安出了门，才转身回去。两个女人干脆挪到一起，晓蓉坐了我的位置，互相搭着肩喝酒聊天。我笑了笑，指了指楼上说了句：
“我去看看巧巧，要菜就叫四嫂一声。”
女儿已经熟睡，床下的夜灯还开着，隐隐的可以看见她蜷着身子，凉被搭在大半个身体上，小手和小脚都露在外面。我走过去扯了扯被子，只把她的小手露出来，顺手关了夜灯，走出来轻轻关上门。
下楼过去陪坐在酒桌旁，剩下来的一个醒酒器里大约去了三分之一。
一见我过来，江若春就喊着我：
“亮哥，你自己说，以前你是不是喜欢过晓蓉姐？”
这个晓蓉，连这样的事也讲给春儿听，看来她的酒量差不多该到了。不过，说了也无妨，江若春只要问问艾武，武儿也会告诉她的。我不得已地点了点头道：
“是啊，高中时递过纸条，可她那时候看不起我这个乡坝头的，没答应我。”
晓蓉先是很得意，后半截话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说道：
“那时候，人家有一个男朋友嘛，咋敢答应他呢？”
“哟，姐姐早恋得好早，那么早就有男朋友了啊。也难怪，你这么漂亮，追的人特别多吧。怪不得我亮哥连个机会都没有。”
江若春感叹着，又略有所思，我从没听春儿讲过感情方面的事情，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好奇地顺着这话题问道：
“春儿，你也长得漂亮，那时候追你的人很多吧。”
“当然咯，不过我小时候父母管得紧，高中又走读，每天我妈都来校门口接我，那些男生根本就没有机会的。”
她腼腆的讲着往事，似乎又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蒋晓蓉举着酒杯，过去跟她碰了碰，也问：
“学校里头，就没人敢追你吗？比如说，递个纸条之类的呢？”
“有啊，都是把小纸条丢到我书桌上，就跑开了。我都没看过，说不一定，就是那样错过了好姻缘的。”
春儿开着玩笑，讲述着的事情好像都与她无关。我继续逗她：
“那你有过喜欢的男生吗？那个时候。”
“这个，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喜欢。就是爱看他打球，看他跟那些男生一起玩闹，就是远远地看着那种。后来他毕业了，在校园里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也安安心心的学习，听爸妈的话，考大学了。”
她的目光扫视了我一下，又望着并没有打开的电视机，没等我们追问，继续笑着说道：
“后来在街上遇见过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有说有笑的，心里却特别开心，默默地为他祝福着。再后来，我就出国了，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初中了。”
“原来我们的春儿妹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哈，也有喜欢的人啊。来好好喝，为了爱情。”
蒋晓蓉单身多年，我知道她可能是找到了她自己的爱情了，可这让我惶恐。
我对蒋晓蓉最近是过于亲密了，在她面前，我几乎就忘了晓溦还存在着，这确实是我的错。那种本能的对异性的亲热举动，确实就是对自己的放纵，也是对晓溦的不忠。随便怎么说，张晓溦的身份证还没有注销，这就是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
这个蒋晓蓉一定是以为有了可趁之机，我必须得把话给她说明白，张晓溦才是我的爱人，我愿意和她做长久的好朋友。可是，这样的话用什么方式说给她呢？
下楼之后，我也站到院子边上，看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女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疯玩着。和陈放站在旁边抽着烟，冷艳旁观着这两个女人，揣测着她们今天的企图。
突然间，巧巧奔跑着的脚下一个蹒跚，一下子就摔倒在蒋晓蓉的面前，晓蓉连忙把她抱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可那白色的公主裙沾上了灰尘，就再也无法拍掉了。晓蓉就顺手牵着她进了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听着她念念有词的跟小家伙说道：
“看嘛，非要穿白色的，这下子整脏了就不好看了吧。这一头的汗，姑去给你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再下来吃饭。”
江若春反倒是不知所措了，走过来跟我傻笑着：
“这娃娃太疯了，不陪她还不干，要控制一下她的行为习惯了，疯起来就没个够。”
等蒋晓蓉带着巧巧干干净净的下来之后，又穿了一身粉色的儿童套装，头发显然是洗过了，扎成了两只羊角辫。
饭菜已经摆在桌上，还是像中午那么坐着，只是我和陈放之间加了一个江若春。由于是喝红酒，小家伙也不管我们了，拿着四嫂自己卤制的鸭腿，就不做声地在晓蓉旁边啃着。
“小姨，妹妹不要我们喝酒，我就用饮料敬你，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这是我的名片，谢谢小姨的关照！”
陈放双手递着名片，春儿接过来之后看了看，又转身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片子给了陈放一张，叮嘱着：
“小陈啊，年轻人有上进心，我们做长辈的都该支持。既然叫我小姨，我也不客气，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直接打我电话，或者加我微信、QQ都可以。”
“谢谢小姨。”
两口子都客气的讲着礼，蒋晓蓉等春儿喝下儿子媳妇的敬酒之后，站起来隔着我就跟晓蓉敬酒：
“春儿，姐姐真心感谢你对儿子的支持，谢谢你掫起！一切尽在酒中。”
“姐姐客气了，两姊妹不见外哈。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以后有啥子能帮忙的，我尽力而为。我回敬你。”
她们客气的在酒桌上又开始较劲，蒋晓蓉有酒量，江若春也不弱，你来我往的，根本就忘了我这个主人还坐在她们之间。孩子们也很知趣，吃完饭就主动下了桌，巧巧带着大哥哥大嫂嫂，和她自己的嫂嫂一起去楼上参观着。
我自己添了饭，要坐到一旁去，免得在她们中间夹着不方便，两个女人都异口同声的叫着我：
“回原位吃饭，不准换位子。”
我只好再坐回原位，看着她俩继续礼貌地对掐。
这个江若春带了一件拉菲过来，先开的两瓶早就喝完了，春儿直接让四嫂又开了一瓶，直接两人分了，把瓶里剩余的和那三瓶一并让四嫂醒着。
春儿要了两份甜点过来，晓蓉让四嫂酥了一大盘花生米过来，都让我别放筷子，坐在她们中间一起吹牛，看她们继续喝酒。
“姐姐，我晓得你跟溦溦姐、亮哥都是多年的同学，那种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
“妹妹，你们差不多是共同把这么大的公司撑起来的，晓溦那几年就跟我讲过的，不容易啊。这种一起打拼的感情，就是战火中练就的战友情啊，不简单。”
两个年岁相差不到两岁的女人，喝着掐着，居然又互相称赞起来，简直让我摸不着云头来。
“姐姐，今天必须把打开的酒都喝完，要不然，都不能走哈。”
“奉陪到底，妹妹这个酒好喝，还不醉人，必须喝完才行。”
如果是喝白酒，蒋晓蓉肯定是占先。但是，这是江若春特别擅长的红葡萄酒，要是不开车，她可以一直从中午喝到晚上再接着喝。此消彼长，从嘴上的较劲，到喝红酒的较量，两个人应该都是比较相当的。
“妹妹，今天你这身衣服漂亮，就为这个，姐姐敬你。”
“谢谢姐姐，你不光衣服漂亮，而且人也漂亮，干了又掺。”
两个人都很沉得住气，可是，红葡萄酒的酒劲一上来，就和喝白酒差不多了。我让四嫂烧了热汤过来，把冷了的炒菜都拿去再热一热。
琬怡带着陈放夫妇和巧巧下楼的时候，还有两个满满的醒酒器还没动，蒋晓蓉把儿子叫到身旁指着说：
“今天你妈要陪着你小姨把这些红酒都喝完了，你们再耍一会儿。”
我看着巧巧打着哈欠，小家伙玩了一天，困了，我刚要起身去弄女儿睡觉，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按着我的肩膀，同时说到：
“不准跑，就在这儿坐着，作见证。”
“我带娃娃去睡觉。”
我指着女儿解释着，蒋晓蓉干脆就指挥着琬怡和琪琪：
“你们两个当嫂嫂的，把妹妹带去睡了，别打搅我们喝酒。”
三个年轻人依言，带着小女孩再次上楼。她俩又满上一杯，相互盯着对方道：
“来嘛，他们走了，我们好好PK一下。”
“PK就PK，我们两姊妹谁拍谁呀。”
我真的不能理解喝酒的乐趣在哪儿，反正我就那点儿小酒量摆着。
一直以来，不管是家里还是到了外面，身边总有人在酒桌上护着我，不让我多喝酒。再说了，喝多了确实不舒服的是自己，所以对喝酒总是没兴趣。
她们掺下一杯酒的时候，琬怡他们又都下来了，汇报着：
“赵叔，妈。妹妹都睡着了。你们还要喝好久啊？”
两个女人都没理会他，我指着两个醒酒器说着：
“就这么多，她们要喝完才收拾。”
陈放回头跟自己的老婆和表妹商量了一下，转身过来对晓蓉说道：
“妈，你还喝呀，要不然我们先回去了，琬怡早上有个会议，你明天一早再回去上班嘛。”
江若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劝着蒋晓蓉：
“姐姐，要不然就不喝了，你该跟琬怡他们一起回去了。”
晓蓉看着醒酒器说道：
“还有一个醒酒器了，这么好的酒，不喝完太可惜了。放儿，琬怡，那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早上回，迟一点就算了。”
“那好，姑，小姨，你们好不容易才一起喝一回，就喝个痛快吧。”
琬怡拎着包，干脆的说着。琪琪看了我一眼，交代着：
“赵叔，妹妹一个人在上面，一会儿你去看看她吧。我们走了，小姨，妈，再见。”
春儿更爽快，直接一句话就道了别：
“孩儿们，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打个电话回来，说不定我们还没喝完，嘿嘿！”
我趁势从两个女人之间钻了出来，去跟孩子们告别。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放跟我讲着：
“赵叔，我妈脾气倔，你多包涵一下。明天早点送她去高铁站就是了，她上班迟到一会儿没关系的。”
“没事，我送了巧巧就直接送她去上班。你们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琬怡，到家给我说一声。”
我一直把他们送到地下车库里，看着他们平安出了门，才转身回去。两个女人干脆挪到一起，晓蓉坐了我的位置，互相搭着肩喝酒聊天。我笑了笑，指了指楼上说了句：
“我去看看巧巧，要菜就叫四嫂一声。”
女儿已经熟睡，床下的夜灯还开着，隐隐的可以看见她蜷着身子，凉被搭在大半个身体上，小手和小脚都露在外面。我走过去扯了扯被子，只把她的小手露出来，顺手关了夜灯，走出来轻轻关上门。
下楼过去陪坐在酒桌旁，剩下来的一个醒酒器里大约去了三分之一。
一见我过来，江若春就喊着我：
“亮哥，你自己说，以前你是不是喜欢过晓蓉姐？”
这个晓蓉，连这样的事也讲给春儿听，看来她的酒量差不多该到了。不过，说了也无妨，江若春只要问问艾武，武儿也会告诉她的。我不得已地点了点头道：
“是啊，高中时递过纸条，可她那时候看不起我这个乡坝头的，没答应我。”
晓蓉先是很得意，后半截话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说道：
“那时候，人家有一个男朋友嘛，咋敢答应他呢？”
“哟，姐姐早恋得好早，那么早就有男朋友了啊。也难怪，你这么漂亮，追的人特别多吧。怪不得我亮哥连个机会都没有。”
江若春感叹着，又略有所思，我从没听春儿讲过感情方面的事情，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好奇地顺着这话题问道：
“春儿，你也长得漂亮，那时候追你的人很多吧。”
“当然咯，不过我小时候父母管得紧，高中又走读，每天我妈都来校门口接我，那些男生根本就没有机会的。”
她腼腆的讲着往事，似乎又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蒋晓蓉举着酒杯，过去跟她碰了碰，也问：
“学校里头，就没人敢追你吗？比如说，递个纸条之类的呢？”
“有啊，都是把小纸条丢到我书桌上，就跑开了。我都没看过，说不一定，就是那样错过了好姻缘的。”
春儿开着玩笑，讲述着的事情好像都与她无关。我继续逗她：
“那你有过喜欢的男生吗？那个时候。”
“这个，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喜欢。就是爱看他打球，看他跟那些男生一起玩闹，就是远远地看着那种。后来他毕业了，在校园里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也安安心心的学习，听爸妈的话，考大学了。”
她的目光扫视了我一下，又望着并没有打开的电视机，没等我们追问，继续笑着说道：
“后来在街上遇见过他，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有说有笑的，心里却特别开心，默默地为他祝福着。再后来，我就出国了，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初中了。”
“原来我们的春儿妹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哈，也有喜欢的人啊。来好好喝，为了爱情。”
蒋晓蓉单身多年，我知道她可能是找到了她自己的爱情了，可这让我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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