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是好人
瑟琳娜慌了一下。
她眼睛看向一旁，又重新看向利亚姆，同时高高仰起头：
“利亚姆，你总是用恶意去揣度他人。但西布莉女神说过，‘只有靠近了，用心灵的眼睛去看，才能看到事物真正的模样’。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很清楚的知道，阿塔赫夫人是真的把我当亲女儿的！
“阿塔赫夫人会给我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教我跳舞，帮我梳头发。她和我梦里的母亲一模一样。”瑟琳娜捧着心口回忆，“她说她以前弄丢过一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她一直在找她的女儿，一周前看到我在喷泉广场上跳舞，才认出我来。利亚姆你知道吗，她眼睛的颜色和我一样，她可能真的是我的母亲。”
利亚姆静静地看着她。
“阿塔赫夫人跟我说过红舞鞋酒馆的事，我知道那些姐姐们都很可怜。前天，我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把他的亲妹妹卖进了红舞鞋。他和夫人约好了，说过两年，妹妹还活着的话，再回来接她嫁人。”
瑟琳娜的蓝色眼瞳里出现了湿意。
但紧接着，她又快速说道：“后屋那些女人也是，她们需要地方给自己赚钱。阿塔赫夫人只收住宿费，客人们给她们的钱都在她们自己手里。阿塔赫夫人是个好人，坏的是那些卖掉女人的男人们！如果阿塔赫夫人不管她们，换成别的男人来管，事情会更糟糕的。”
利亚姆……利亚姆一口老血哽上。
妹啊，你知道所谓的‘住宿费’有多高吗？
你还真是被那老女人洗脑了啊？
他想直接骂出声，但想到刚才女孩把列昂的话搬出来，利亚姆又觉得不行。
瑟琳娜已经说服了她自己：所有一切都不是阿塔赫夫人的错，阿塔赫夫人是好人，利亚姆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
不论利亚姆说什么，她都会觉得是他在用有色眼镜看人。
他应该在这里劝说瑟琳娜，告诉她阿塔赫真的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外面列昂还在等着，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阿塔赫夫人是值得尊敬的人。”瑟琳娜又道。
“利亚姆，我承认你很厉害，懂得很多偏门的知识，但你连教会的圣诗都不会背，又怎么知道上流社会的规则？阿塔赫夫人说，红舞鞋能够撑上几十年，都是她想办法去贵族那儿说好话，不是靠那些肮脏生意。
“她带我去了外面庄园的晚宴。利亚姆，你知道晚宴是什么吗？那里有好多好多食物，有十几人的诗琴表演，我新认识的姐姐们在魔法灯的光照下跳舞。阿塔赫夫人说，姐姐们在贵族晚宴上能赚到更多的钱，她花了很多人情，才能带她们去那么一场宴会。
“那儿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即使摔倒也不会觉得疼，小蛋糕和蜂蜜水可以随意取用。到处都是鲜花装饰，无论在哪儿都能闻到香气。冬季刚过去，就有鲜花了！你见过养在水晶温室里的鲜花吗利亚姆？”
利亚姆：…………巧了，他还真见过。
阿塔赫夫人手伸得挺长啊，连外面的贵族庄园都有业务往来。还带人过去跳舞……那些庄园没有管家的女主人吗？
瑟琳娜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那场晚宴来，她说着蛋糕的甜美，说着玫瑰的芳香，说带家徽的银叉多么沉重，说她对那样的生活多么向往。
她的蓝眼睛迷离地看着虚空，不停地回忆着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奢靡。
她已经完全沉醉了。
利亚姆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一转念，他又想到列昂和其他孩子互相打气时的笑脸，想起自己也跟着一起幼稚地喊过要把瑟琳娜带回来……
为了那群天真愚蠢的小鬼们，利亚姆决定再试试。
他打断女孩的回忆：“瑟琳娜，现在那位阿塔赫夫人不肯承认她收养了你，但列昂他们又知道你跟着阿塔赫夫人走了。现在列昂很慌，怕你真出了问题。他找来了裁判所的骑士队长，还有很多人围在红舞鞋酒馆门口，想要见你一面。”
瑟琳娜停住话头，看向一旁：“夫人让我不要出去。”
“现在很多人围在外面，你还是出去露个面，和列昂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吧。就像你刚才对我说的那样。”
“……但我答应过夫人了，我得乖乖呆在这里。夫人会帮我处理好一切的。”
“你可以不喜欢布兰妮，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怎么了，但你不能不相信列昂啊？现在列昂和阿塔赫夫人为了你吵起来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不。夫人让我不要出去。我不能违背夫人的要求。”
瑟琳娜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利亚姆：“…………”
瑟琳娜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你走吧，利亚姆。我会当没见过你的。”
“……昏昏倒地。”
女孩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她扶着额头，往梳妆台的方向走了两步，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利亚姆看着瑟琳娜安静的眉眼，摸了摸自己的腰带。
“列昂说的没错，我确实习惯性考虑最糟糕的结果，这一次也是……”
腰带里，绑着一小块边缘锋利的铁片。
“我来之前一直在想着你过得怎么不好，要怎么把你救出来了……”利亚姆摸着铁片的边缘，轻声说道。
“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你会受到伤害，没想到阿塔赫会先养着你……”
利亚姆又打量了一遍屋内的陈设。
他没看出什么来：“那个老女人到底图什么？真想要个女儿？”
“……算了，和我无关。”
无论阿塔赫和瑟琳娜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们依旧损害了孤儿院童星团的声誉。
计划的大方向没变，利亚姆需要瑟琳娜到街上去，到孩子们和公众面前去。
他走到床边，试图把瑟琳娜抱起来……抱不动。
他又试着把女孩背在背上……感觉像背了头大象一样沉重，看来最近她吃得很好。
背着瑟琳娜，利亚姆离开房间，往酒馆门口走去。
大门口的双合叶木门是闭上的，很好。
门外传来阿塔赫和孩子们的问答声，看来他没让列昂他们等太久，很好。一切都很顺利。
利亚姆在门口放下瑟琳娜，从背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面向大门站着。
“起来。”他命令道。
瑟琳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利亚姆凑到她耳边，快速说道：“听着，我刚才用迷药，让你和你房间附近的所有人都睡了一小会儿。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可以告诉阿塔赫是我干的，也可以告诉她，是那些不喜欢你的姐姐干的。”
一长段话说完，瑟琳娜也完全清醒了过来：“利亚姆？”
利亚姆猛地将人向前一推，又迅速找地方躲起来。
瑟琳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开木门，她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
众目睽睽之下，瑟琳娜摔倒在大街上，正在阿塔赫夫人身后。
她眼睛看向一旁，又重新看向利亚姆，同时高高仰起头：
“利亚姆，你总是用恶意去揣度他人。但西布莉女神说过，‘只有靠近了，用心灵的眼睛去看，才能看到事物真正的模样’。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很清楚的知道，阿塔赫夫人是真的把我当亲女儿的！
“阿塔赫夫人会给我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教我跳舞，帮我梳头发。她和我梦里的母亲一模一样。”瑟琳娜捧着心口回忆，“她说她以前弄丢过一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她一直在找她的女儿，一周前看到我在喷泉广场上跳舞，才认出我来。利亚姆你知道吗，她眼睛的颜色和我一样，她可能真的是我的母亲。”
利亚姆静静地看着她。
“阿塔赫夫人跟我说过红舞鞋酒馆的事，我知道那些姐姐们都很可怜。前天，我亲眼看见一个男人把他的亲妹妹卖进了红舞鞋。他和夫人约好了，说过两年，妹妹还活着的话，再回来接她嫁人。”
瑟琳娜的蓝色眼瞳里出现了湿意。
但紧接着，她又快速说道：“后屋那些女人也是，她们需要地方给自己赚钱。阿塔赫夫人只收住宿费，客人们给她们的钱都在她们自己手里。阿塔赫夫人是个好人，坏的是那些卖掉女人的男人们！如果阿塔赫夫人不管她们，换成别的男人来管，事情会更糟糕的。”
利亚姆……利亚姆一口老血哽上。
妹啊，你知道所谓的‘住宿费’有多高吗？
你还真是被那老女人洗脑了啊？
他想直接骂出声，但想到刚才女孩把列昂的话搬出来，利亚姆又觉得不行。
瑟琳娜已经说服了她自己：所有一切都不是阿塔赫夫人的错，阿塔赫夫人是好人，利亚姆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
不论利亚姆说什么，她都会觉得是他在用有色眼镜看人。
他应该在这里劝说瑟琳娜，告诉她阿塔赫真的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外面列昂还在等着，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阿塔赫夫人是值得尊敬的人。”瑟琳娜又道。
“利亚姆，我承认你很厉害，懂得很多偏门的知识，但你连教会的圣诗都不会背，又怎么知道上流社会的规则？阿塔赫夫人说，红舞鞋能够撑上几十年，都是她想办法去贵族那儿说好话，不是靠那些肮脏生意。
“她带我去了外面庄园的晚宴。利亚姆，你知道晚宴是什么吗？那里有好多好多食物，有十几人的诗琴表演，我新认识的姐姐们在魔法灯的光照下跳舞。阿塔赫夫人说，姐姐们在贵族晚宴上能赚到更多的钱，她花了很多人情，才能带她们去那么一场宴会。
“那儿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即使摔倒也不会觉得疼，小蛋糕和蜂蜜水可以随意取用。到处都是鲜花装饰，无论在哪儿都能闻到香气。冬季刚过去，就有鲜花了！你见过养在水晶温室里的鲜花吗利亚姆？”
利亚姆：…………巧了，他还真见过。
阿塔赫夫人手伸得挺长啊，连外面的贵族庄园都有业务往来。还带人过去跳舞……那些庄园没有管家的女主人吗？
瑟琳娜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那场晚宴来，她说着蛋糕的甜美，说着玫瑰的芳香，说带家徽的银叉多么沉重，说她对那样的生活多么向往。
她的蓝眼睛迷离地看着虚空，不停地回忆着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奢靡。
她已经完全沉醉了。
利亚姆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一转念，他又想到列昂和其他孩子互相打气时的笑脸，想起自己也跟着一起幼稚地喊过要把瑟琳娜带回来……
为了那群天真愚蠢的小鬼们，利亚姆决定再试试。
他打断女孩的回忆：“瑟琳娜，现在那位阿塔赫夫人不肯承认她收养了你，但列昂他们又知道你跟着阿塔赫夫人走了。现在列昂很慌，怕你真出了问题。他找来了裁判所的骑士队长，还有很多人围在红舞鞋酒馆门口，想要见你一面。”
瑟琳娜停住话头，看向一旁：“夫人让我不要出去。”
“现在很多人围在外面，你还是出去露个面，和列昂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吧。就像你刚才对我说的那样。”
“……但我答应过夫人了，我得乖乖呆在这里。夫人会帮我处理好一切的。”
“你可以不喜欢布兰妮，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怎么了，但你不能不相信列昂啊？现在列昂和阿塔赫夫人为了你吵起来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不。夫人让我不要出去。我不能违背夫人的要求。”
瑟琳娜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利亚姆：“…………”
瑟琳娜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你走吧，利亚姆。我会当没见过你的。”
“……昏昏倒地。”
女孩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她扶着额头，往梳妆台的方向走了两步，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利亚姆看着瑟琳娜安静的眉眼，摸了摸自己的腰带。
“列昂说的没错，我确实习惯性考虑最糟糕的结果，这一次也是……”
腰带里，绑着一小块边缘锋利的铁片。
“我来之前一直在想着你过得怎么不好，要怎么把你救出来了……”利亚姆摸着铁片的边缘，轻声说道。
“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你会受到伤害，没想到阿塔赫会先养着你……”
利亚姆又打量了一遍屋内的陈设。
他没看出什么来：“那个老女人到底图什么？真想要个女儿？”
“……算了，和我无关。”
无论阿塔赫和瑟琳娜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们依旧损害了孤儿院童星团的声誉。
计划的大方向没变，利亚姆需要瑟琳娜到街上去，到孩子们和公众面前去。
他走到床边，试图把瑟琳娜抱起来……抱不动。
他又试着把女孩背在背上……感觉像背了头大象一样沉重，看来最近她吃得很好。
背着瑟琳娜，利亚姆离开房间，往酒馆门口走去。
大门口的双合叶木门是闭上的，很好。
门外传来阿塔赫和孩子们的问答声，看来他没让列昂他们等太久，很好。一切都很顺利。
利亚姆在门口放下瑟琳娜，从背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面向大门站着。
“起来。”他命令道。
瑟琳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利亚姆凑到她耳边，快速说道：“听着，我刚才用迷药，让你和你房间附近的所有人都睡了一小会儿。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可以告诉阿塔赫是我干的，也可以告诉她，是那些不喜欢你的姐姐干的。”
一长段话说完，瑟琳娜也完全清醒了过来：“利亚姆？”
利亚姆猛地将人向前一推，又迅速找地方躲起来。
瑟琳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开木门，她叫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
众目睽睽之下，瑟琳娜摔倒在大街上，正在阿塔赫夫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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