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观
南部之地多属丘陵，多山多水。
几日前大雨下完，恰逢雨季，接连数天尽是绵绵细雨。
驶来的马车已被黄大仙暗中破坏，部件残缺不全，无法继续乘坐。
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步行。
其实看到这一情况的时候，卫叔最初还不打算立刻动手前往永安城。
神秘组织发放的任务期限只剩下十三天了，再拖延下不知道要过多久才出发。
然后就在李凤的强烈坚持下，以及考虑到陈家老太太的病，卫叔思来想去，只好选择了出发。
希望途中经过县城，买辆马车，也好比拖着伤躯行走要好。
李凤耷拉着头，“卫叔，到那永安城还要走多久啊？”
卫叔笑了笑，“快了，步行的话，需要三天时间。”顿了一下，“不过，前面不远处有座雾山，翻过去就是县城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两人走得其实也不慢，可到了雾山，时候就不早了，天光渐渐暗淡。
顿时，一阵凉风袭来。
李凤抬起头看向天，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实在太挡视线了，许是水滴溅到了衣内，不禁缩了缩脖子，整理好蓑衣。
这雨珠好像比之前的大了些许。
树木枝干随之摇摆，月照之下的影子徐徐飘荡。
天黑压压得仿佛整个云层伸手就能够触摸得到。
风渐渐变大。
骤然间，雨势倾盆而下，哗啦啦的如瀑布般奔流齐下，水和泥土的气味，混杂着风一股脑涌进鼻腔来。
不停地有炽亮的紫光短暂照明，雷声仿若近在咫尺。
身旁的大树被吹得左右摇晃，甚至被狂风压得撑不起来。
这大雨来得实在太快了，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卫叔皱起眉头，“雾山虽然不大，但是时间不够下山，山上有座无人的道馆，必须赶紧进去避雨，大晚上的，又是暴雨，在山里面很危险。”言罢，便向上走。
李凤紧随其后，不敢有半点松懈，所幸破庙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这道馆外面看起来倒也没荒废到哪去，墙壁尚且完好，看得出有过修补，应该是心善的过客所为，只是墙上的壁画已然看不清楚。
卫叔站在前面，推开道馆的大门。
开门一看，第一眼瞧见的是破损的泥塑神像，神像上罩着一张蛛网，认不出来，转而朝旁边看去。
道馆内有三拨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路子的。
从他们各自烧起的火堆间距分辨出来，一处位于神像的底下，围坐着中年男子，怀里抱着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很危险，另外两处则是位于左右两侧，将近十余号人，左侧那边衣服上有蔡氏商号的标志，右侧则是远顺镖局的旗杆。
想来想去，会造成如此局面，也只能是忌惮于中年男子的身手，甘愿缩至较为狭窄的区域。
不然要真把当闯荡江湖的都认作是良善人家的话，根本活不过三天。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蔡氏商号那边的少年眉头紧锁，坐立不安，时不时站起来，望向大门。
“各位，外面雨太大，某进来避一避雨，若有打搅，多多见谅。”
坐于一旁的黑脸大汉，“客气了，俺们也一样，只是进来躲雨的。”
话虽这么说，眼珠子却没少往那瞟，隐晦地打量着刚进来的人。
李凤本着低调做人的准则，进来之前，早就商量好了，故作卫叔旁边的小弟，整个人唯唯诺诺的，都不敢直视黑脸大汉。
跟着卫叔寻了处地方，顾不上潮湿的环境了，直接坐了下来。
李凤凑近压低声音，“卫叔，这地方好像有点不太平。”
“少说多看多听，待会若有危险，静观其变，与我们无关的事，不要插手。”卫叔面无表情，嘴皮子微动，不仔细看的话，完全看不清。
“好嘞。”
结束了对话，观内格外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雨滴落的声音。
李凤收回心思，继续修炼起吐纳术，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睡了过去。
这般玄之又玄的状态，可以说相当枯燥，但对于李凤来说，目前能够提升实力的，都算不上什么，沉浸在其中。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变小的趋向，反而是愈下愈大。
这时候道馆的大门被人踹开，齐刷刷走进三人，为首之人大步跨入，身披蓑衣，头顶斗笠，看不大清脸，下巴络腮胡，腰间别着刀鞘，这是个硬茬子，似乎意识到不对，转头约束着旁边的兄弟，抱拳向所有人示意，满脸歉意。
“这雨实在太大了，只好暂避此地，打扰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道馆内被搅醒的人，即使满肚子怨气也只能忍住，没好气地说些客套话。
那三人左右看了看，为首的胡须男子隐晦看了眼神像底下的人，转而朝李凤的位置径直走去，这边还有空位。
胡须男子笑着握拳，“叨扰了。”
卫叔缓缓睁开眼，同样抱拳相向，“无碍，都是躲雨之人。”
蔡氏商号那边，少年见躲雨的人，眉头稍许舒展，似乎在想些什么。
位于身旁的老者，自是发现了年轻人的不安，拍了拍其肩膀，小声安慰道：“少当家，别多想了，那村民所说的话，可未必是真的。”
恰逢此时，庙顶之上，轰然炸响了雷声。
少年是头一次外出这么远走商，再加上本就局促不安，怎料突响惊雷，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掀翻了煮汤的锅。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附近的人。
镖局那边守夜的镖人，看来这边，善意地笑了笑，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听说了些什么？”
少年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从路过的村落那边听说，山上可能闹有妖怪...”
“可否说说？”胡须男子打算吃点干粮充饥，这么一听，很感兴趣。
在外喝不得酒，来点故事当佐料倒也不错。
瘦弱老者皱眉，本来想要伸手阻止少当家，却没料动作慢了。
少年得到了鼓舞，“这雾山是附近村落打猎之处，前不久，有好几户人家，外出打猎没回来，只好报了官，结果捕快也进了此山后，同样再也没有回来。”
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最后解释是从被妖怪所害的村民家属口中所得知。
不知为何，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配合着外边的电闪雷鸣，竟有几分真。
胡须男子咀嚼着干粮，一脸的若有所思，“有这么玄乎？”
镖人笑道：“公子，你就放宽心吧，观里边这么多人，就算是真有，也足够吓跑它了。”
这话倒让少年觉得有理，环视整座寺庙，提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老者起身把少当家按压回原位，对着四方拱了拱拳，没有说话。
几日前大雨下完，恰逢雨季，接连数天尽是绵绵细雨。
驶来的马车已被黄大仙暗中破坏，部件残缺不全，无法继续乘坐。
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步行。
其实看到这一情况的时候，卫叔最初还不打算立刻动手前往永安城。
神秘组织发放的任务期限只剩下十三天了，再拖延下不知道要过多久才出发。
然后就在李凤的强烈坚持下，以及考虑到陈家老太太的病，卫叔思来想去，只好选择了出发。
希望途中经过县城，买辆马车，也好比拖着伤躯行走要好。
李凤耷拉着头，“卫叔，到那永安城还要走多久啊？”
卫叔笑了笑，“快了，步行的话，需要三天时间。”顿了一下，“不过，前面不远处有座雾山，翻过去就是县城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两人走得其实也不慢，可到了雾山，时候就不早了，天光渐渐暗淡。
顿时，一阵凉风袭来。
李凤抬起头看向天，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实在太挡视线了，许是水滴溅到了衣内，不禁缩了缩脖子，整理好蓑衣。
这雨珠好像比之前的大了些许。
树木枝干随之摇摆，月照之下的影子徐徐飘荡。
天黑压压得仿佛整个云层伸手就能够触摸得到。
风渐渐变大。
骤然间，雨势倾盆而下，哗啦啦的如瀑布般奔流齐下，水和泥土的气味，混杂着风一股脑涌进鼻腔来。
不停地有炽亮的紫光短暂照明，雷声仿若近在咫尺。
身旁的大树被吹得左右摇晃，甚至被狂风压得撑不起来。
这大雨来得实在太快了，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卫叔皱起眉头，“雾山虽然不大，但是时间不够下山，山上有座无人的道馆，必须赶紧进去避雨，大晚上的，又是暴雨，在山里面很危险。”言罢，便向上走。
李凤紧随其后，不敢有半点松懈，所幸破庙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
这道馆外面看起来倒也没荒废到哪去，墙壁尚且完好，看得出有过修补，应该是心善的过客所为，只是墙上的壁画已然看不清楚。
卫叔站在前面，推开道馆的大门。
开门一看，第一眼瞧见的是破损的泥塑神像，神像上罩着一张蛛网，认不出来，转而朝旁边看去。
道馆内有三拨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路子的。
从他们各自烧起的火堆间距分辨出来，一处位于神像的底下，围坐着中年男子，怀里抱着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很危险，另外两处则是位于左右两侧，将近十余号人，左侧那边衣服上有蔡氏商号的标志，右侧则是远顺镖局的旗杆。
想来想去，会造成如此局面，也只能是忌惮于中年男子的身手，甘愿缩至较为狭窄的区域。
不然要真把当闯荡江湖的都认作是良善人家的话，根本活不过三天。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蔡氏商号那边的少年眉头紧锁，坐立不安，时不时站起来，望向大门。
“各位，外面雨太大，某进来避一避雨，若有打搅，多多见谅。”
坐于一旁的黑脸大汉，“客气了，俺们也一样，只是进来躲雨的。”
话虽这么说，眼珠子却没少往那瞟，隐晦地打量着刚进来的人。
李凤本着低调做人的准则，进来之前，早就商量好了，故作卫叔旁边的小弟，整个人唯唯诺诺的，都不敢直视黑脸大汉。
跟着卫叔寻了处地方，顾不上潮湿的环境了，直接坐了下来。
李凤凑近压低声音，“卫叔，这地方好像有点不太平。”
“少说多看多听，待会若有危险，静观其变，与我们无关的事，不要插手。”卫叔面无表情，嘴皮子微动，不仔细看的话，完全看不清。
“好嘞。”
结束了对话，观内格外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雨滴落的声音。
李凤收回心思，继续修炼起吐纳术，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睡了过去。
这般玄之又玄的状态，可以说相当枯燥，但对于李凤来说，目前能够提升实力的，都算不上什么，沉浸在其中。
外面的雨似乎没有变小的趋向，反而是愈下愈大。
这时候道馆的大门被人踹开，齐刷刷走进三人，为首之人大步跨入，身披蓑衣，头顶斗笠，看不大清脸，下巴络腮胡，腰间别着刀鞘，这是个硬茬子，似乎意识到不对，转头约束着旁边的兄弟，抱拳向所有人示意，满脸歉意。
“这雨实在太大了，只好暂避此地，打扰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道馆内被搅醒的人，即使满肚子怨气也只能忍住，没好气地说些客套话。
那三人左右看了看，为首的胡须男子隐晦看了眼神像底下的人，转而朝李凤的位置径直走去，这边还有空位。
胡须男子笑着握拳，“叨扰了。”
卫叔缓缓睁开眼，同样抱拳相向，“无碍，都是躲雨之人。”
蔡氏商号那边，少年见躲雨的人，眉头稍许舒展，似乎在想些什么。
位于身旁的老者，自是发现了年轻人的不安，拍了拍其肩膀，小声安慰道：“少当家，别多想了，那村民所说的话，可未必是真的。”
恰逢此时，庙顶之上，轰然炸响了雷声。
少年是头一次外出这么远走商，再加上本就局促不安，怎料突响惊雷，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掀翻了煮汤的锅。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附近的人。
镖局那边守夜的镖人，看来这边，善意地笑了笑，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听说了些什么？”
少年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从路过的村落那边听说，山上可能闹有妖怪...”
“可否说说？”胡须男子打算吃点干粮充饥，这么一听，很感兴趣。
在外喝不得酒，来点故事当佐料倒也不错。
瘦弱老者皱眉，本来想要伸手阻止少当家，却没料动作慢了。
少年得到了鼓舞，“这雾山是附近村落打猎之处，前不久，有好几户人家，外出打猎没回来，只好报了官，结果捕快也进了此山后，同样再也没有回来。”
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最后解释是从被妖怪所害的村民家属口中所得知。
不知为何，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配合着外边的电闪雷鸣，竟有几分真。
胡须男子咀嚼着干粮，一脸的若有所思，“有这么玄乎？”
镖人笑道：“公子，你就放宽心吧，观里边这么多人，就算是真有，也足够吓跑它了。”
这话倒让少年觉得有理，环视整座寺庙，提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老者起身把少当家按压回原位，对着四方拱了拱拳，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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